西北搭車旅行·從蘭州往西450公里

【圖門巴系列】

關於西北,我知道的不多

為了夢想,曾經去過那裡

這是一段在西北搭車旅行的經歷,從蘭州到山丹,450公里,兩輛車……

河西走廊、烏鞘嶺、祁連山、焉支山,耀眼的烈日和乾燥的風啊,是西域還是甘肅?

從蘭州往西,第一站是武威。那大概是下午1點鐘了,往武威方向的車很少。等了一會兒後,終於有一輛小轎車在我身後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我趕緊跑過去跟司機大叔說明搭車的請求,而這時候司機大叔卻又猶豫起來。既然停了車,就說明想搭我的。那為什麼又猶豫不決呢?這時候我立刻拿出自己的身份證和學生證,然後特別有誠意的講明自己真的是個大學生,真的就只是出來旅行的。司機大叔這才讓我上了車。這時車窗外的景色與剛出蘭州時的景色並無二致。灰黃色的山坡零星的草地,裸露出來的土層在烈日的暴曬下顯得毫無生機。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我以為蘭州的所在就是隴中高原,直到我第一次去過蘭州後才知道原來蘭州也屬於黃土高原。而隴中高原是在臨夏南部甘南等地。

西北搭車旅行·從蘭州往西450公里

烏鞘嶺

車行過天祝,大叔說很快就要到烏鞘嶺了。最早對烏鞘嶺的瞭解是因為火車。烏鞘嶺的火車隧道是全國第三長的隧道,全程20公里,次於太行山 隧道和呂梁山隧道。而烏鞘嶺在歷史上也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由於它東望隴東西驅河西的獨特地理位置,歷來都是各朝各代的軍事要塞。

進入烏鞘嶺的山區後由於高速公路正在修路,我們只好拐上國道。山裡的路況並不是很好,又曲折多彎。所以大叔的車速開始放慢。而最令我驚奇的是在連綿的烏鞘嶺山區裡,我竟然見到了草原!雖然並不是很大,但它卻真實的存在於這裡。大叔後來告訴我說,在烏鞘嶺的西南部還有一個叫抓喜秀龍的草原,這裡的草原與那裡相比,只能叫草地。但我還是很高興,這是一路來與烏鞘嶺東部黃土高原最不同的景色。就是山裡的這一點綠,讓下午4點鐘的太陽不再毒辣,讓路途變得不再那麼遙遠。

其實一路上我與大叔的談話都是以大叔對我的指導教育和批判為主,以我的點頭微笑和無力反駁為輔。我們之間的話題大多都是關於河西走廊的地理民俗與少數民族等,偶爾會討論我這次旅行的目的和行程。其實我覺得大叔似乎不太喜歡我,也許是因為一個50多歲的人實在無法理解一個20歲姑娘為何要獨自旅行而且還要去新疆的行為吧。但其實沒有關係,所有的不解我都不會在意,所有的批評教育我都會當成是對我的關心。因為願意搭我,我已經很感謝。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自己,所以要體諒。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幫助自己,所以要感恩。

西北搭車旅行·從蘭州往西450公里

武威·馬踏飛燕

到達武威的時候大概下午3點多,我並沒有進武威市區。看著大叔開著車絕塵而去,我突然間放鬆下來。是的,我很緊張。或者說和剛剛的大叔在一起的時候很沉重。他用上個世紀的思想讓我感覺到我的旅行簡直就是一場瘋狂、幼稚、愚蠢的鬧劇,當然儘管如此,他還是願意幫助我的。我想我該下車吃點東西透透氣了。

武威 貌似只有一個高速出入口,路兩邊是大片的農田。近處的西瓜地看不出到底有沒有開花,稍遠一點的玉米也才只有半米多高。太陽依舊猛烈,湛藍無雲的天空像驕陽的幫兇,讓下午4點的大地仍然炙熱無比。順著太陽的方向,遠處是祁連山的東端,遠遠的看起來並不巍峨,但隱藏在強烈陽光下看不清楚的尊容卻陡然令它增加了些許神秘感。過了武威 ,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河西走廊。我忽然在想,千年以前的張騫是否也曾經站在西域的烈日下對著祁連山脈發出感慨。答案不言而喻,只是千年前張騫的胸襟豈是我輩所能相比的。

西北搭車旅行·從蘭州往西450公里

祁連山

沿著高速走了不到五百米,前邊突然停下一輛車。我趕緊跑過去,正打算叫“叔叔”的時候,車窗搖下來,才發現車裡面是一個大哥。大哥說他去山丹,距離張掖只要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那時候的我對山丹的瞭解除了焉支山和軍馬場之外,其他一概不知。最要命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山丹到底在什麼地方,可是我就那樣稀裡糊塗的上了車。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對大西北的人有天生的信賴感。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總覺得厚重敦實的大西北養育出來的人必定多是樸實善良的。可就是這個樸實善良的大哥讓我一路上不斷的心驚肉跳,不斷的質疑自己上車的決定是不是真的錯了。

將近五點鐘的時候,因為經度的原因還是烈日當空。路的兩邊開始不再有大片的農田。西北荒漠化下大片稀鬆的草地延綿到遠處的群山腳下。再往西,草地上開始出現了時斷時續的矮黃色土牆。我在思考了很久之後終於忍不住問大哥那到底是不是明長城,結果問出來之後還是被嘲笑了一番。大哥看我對明長城有興趣,便在一個叫新河驛的地方停下來。連霍高速在這個地方從明長城的坍塌處穿過,再往西明長城就完全在高速公路之南了。

西北搭車旅行·從蘭州往西450公里

明長城

大哥大概也從來沒有認真的看過明長城,也和我一起下了車看起來這“矮土牆”。高速公路東邊的明長城是一段城牆,都用鐵絲網圍著,保存還算完好,一直延綿著向東方伸展去,看不到盡頭。我們從鐵絲網的破洞走到明長城的腳下,大哥甚至還用手摸了摸城牆。我也想學大哥的樣子去摸摸城牆,可手伸到跟前卻又不敢觸碰。這長城是幾千年前就有的存在,不管是敬也好畏也好,總之我最終沒有去摸它。高速公路西邊是一個烽火臺,緊挨著烽火臺南 邊是一個明長城博物館。我和大哥興沖沖的跑過去,卻只看到骯髒破碎的玻璃和雜亂空曠的地面。除了外面牆上陳舊褪色的招牌,博物館曾經的面貌早已不復存在。我突然有點痛心。文物,就算不被保護,也請不要踐踏好麼!在明長城的烽火臺邊上建了這樣一個可笑的建築。而它的北牆,竟然還緊挨著烽火臺的南邊!

下午六點鐘的太陽依舊猛烈,我和大哥啟程繼續趕往山丹。一路上聊著張掖、武威的風土人情,聊著山丹的軍馬場、焉支山。軍馬場因其是歷代皇家軍馬場以及現在世界上最大的軍馬場而出名。而焉支山則因匈奴而出名。焉支山又名胭脂山,西漢時期霍去病橫掃河西驅除匈奴,匈奴人發出“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繁息”的感慨。

西北搭車旅行·從蘭州往西450公里

焉支山

時間過的飛快。到了山丹,想請大哥吃頓飯以表謝意,大哥卻急匆匆的離去,說是還有事情。我找了一間旅館住下,天空昏暗,彩霞相應,太陽西沉。一下午的時間,從蘭州到山丹,450公里。河西走廊、烏鞘嶺、祁連山、焉支山,耀眼的烈日和乾燥的風啊,是西域還是甘肅?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