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事變 二 日軍攻占長春

進攻瀋陽的戰鬥快要結束時,

監視長春的日軍也開始向長春進攻。

長春是中東鐵路支線(哈爾濱到長春,俄羅斯管理)和南滿鐵路(長春到旅順,日本管理)的交點,是通往吉林市的門戶,也是向北通往哈爾濱的必經之路,具有重要的戰略地位。

東北軍在長春有兩大兵營,分別是南嶺兵營和寬城子兵營。其中南嶺兵營駐有東北軍獨立25旅的671步兵團和一個炮兵團,另有一個輜重營。炮兵團有野炮36門,威力巨大,炮火可以覆蓋日軍控制的鐵路,最被日軍顧忌。寬城子兵營駐有東北軍獨立23旅一個步兵營,23旅主力駐長春市內。

日軍第4聯隊分三路進攻長春,分別進攻南嶺兵營、寬城子兵營、長春市區。

九一八事變 二 日軍攻佔長春

日軍進攻長春示意圖

由於南嶺兵營的炮兵對日軍威脅巨大,所以日軍在制定作戰計劃時,就將南嶺兵營列為第一批奪取的目標。

9月19日凌晨5時左右,日軍第4聯隊一部隱蔽接近南嶺兵營炮兵團1營駐地,準備偷襲,但在乘梯過圍牆時被剛起床的中國士兵發現,立即改為強攻。

剛剛起床的東北軍從窗口向日軍射擊,由於倉促抵抗,沒有組織,一時出現混亂。日軍趁東北軍混亂的當口,搶佔1營12門火炮,將其全部毀壞,然後全力進攻1營營房。由於執行“不抵抗”的命令,1營手中武器不多,無法抵抗日軍進攻,戰至6時40分,撤退到2、3營營區。

就在1營抵抗日軍的時候,步兵團和炮兵團都向代理吉林事務的熙洽請示,熙洽是滿清後裔,早已決定投降日軍,遂命令步、炮兩團不得抵抗。面對日軍的進攻,炮兵團2、3營士兵義憤填膺,不肯接受不抵抗的命令,強行砸開軍械庫,取出大量武器在2、3營營地建立防線。

日軍突破1營陣地後,立即集結兵力,分左、右兩翼從北面向2、3 營陣地進攻。由於2、3營已有準備,加之火力非常強,抵抗非常頑強,給日軍以大量殺傷。3營營長張瑞福指揮部隊用山炮對準日軍衝鋒的密集隊形轟擊,以榴散彈射擊快到陣地前的日軍士兵。在守軍猛烈打擊下,日軍傷亡加劇,不得不停止攻擊,固守待援。

上午10 時,日軍大量援軍趕到,立即組織第二次進攻。在炮兵掩護下,日軍分兩路同時向步兵團和炮兵團進攻。在日軍停止進攻的間隙,東北軍調整了部署,並補充了大量彈藥。當日軍進攻時,東北軍抵抗更加堅決,利用營房一切可以利用的槍眼,猛烈還擊日軍,日軍傷亡加大。

戰至下午 1 時,守軍陣地屹立不動,日軍兩個步兵大隊長(相當於中國的營長)受重傷,一個步兵中隊長(相當於中國的連長)和一個機槍小隊長(相當於中國的排長)被擊斃。日軍前線陣地一下子失去指揮,守軍乘機反攻,日軍將所有預備隊都投入戰鬥,連通信班都被派到前線,才穩住陣地。

經過將近一天的激戰,中國守軍傷亡既重,又無增援,漸漸不支。中午,日軍騎兵一個大隊到達南嶺兵營,加入攻擊,同時,日軍關東軍司令本莊繁下令從旅順開到瀋陽的步兵第30聯隊和一個炮兵大隊用火車運到長春,加入對南嶺的攻擊。為保存實力,守軍於下午 15 時撤出南嶺兵營。日軍以死亡43人(軍官2人),傷55人(軍官3人)的代價佔領南嶺兵營,如果其他東北軍能這麼抵抗,日軍未必能佔領東北。

在進攻南嶺兵營的同時,進攻寬城子兵營的日軍也對寬城子兵營也發起了攻擊。19日凌晨4點30分左右,日軍隱秘接近寬城子兵營,這路日軍也準備偷襲,但剛進入營區就被發現。

守衛寬城子兵營只有東北軍23旅一個步兵營,營長傅冠軍警惕性高,並沒有執行“不抵抗”命令,晚上在營區內的俄式建築內安排了相當多的兵力。

九一八事變 二 日軍攻佔長春

傅冠軍

當日軍進入營區時,營長傅冠軍努力與日軍交涉,希望能儘量爭取和平解決。日軍要求傅冠軍投降。由於上級有“不抵抗”的命令在先,傅冠軍願意撤出營區,但拒絕交出武器。日軍立即射擊,傅冠軍中槍重傷,不久就死去。

見營長中彈,陣地上的中國士兵立即還擊,就寢的士兵聽到槍聲立即起床投入戰鬥,有些士兵連衣服都沒穿好就拿起槍向日軍射擊。

日軍將三個中隊(一箇中隊相當於中國一個連)並列展開,同時向東北軍據守的三個建築物發起攻擊。到早上 6 時半左右,日軍攻佔了東側營房一角,但後續部隊在通過營房以南的開闊地時,遭到中國守軍猛烈的火力阻擊,一時進展緩慢。激戰至上午8時半,日軍得到增援後,兩個大隊(一個大隊相當於中國一個營)合力突破兵營東南一角,但前進到一個狹窄的入口處,被中國守軍的火力封鎖,傷亡增加而無法前進。日軍派出一個小隊(相當於中國一個排),企圖迂迴到中國守軍後方,被守軍發現,遭到猛烈射擊,迂迴小隊長也被打死。

日軍指揮官大島見部隊正面、迂迴都受阻,氣得拉著軍旗前進到攻擊線後 100 米督戰,希望能激起日軍士兵的武士道精神,衝破守軍阻擊線。但沒有任何作用,日軍仍然被守軍猛烈的火力死死壓制。

到 上午 10時10分,日軍增援部隊攜帶三門大口徑平射炮趕到,才佔據優勢。此時,吉林軍政代理人熙洽派人送來“避免衝突”的命令。此前,守軍也多次得到不得抵抗的命令,看到“避免衝突”的命令,失望已極,乃於 11 時向北突圍。由於日軍已經對兵營合圍,守軍只部分突圍,沒突圍的被日軍繳械。

寬城子兵營一戰,日軍傷亡57人,中國守軍陣亡70人。在人數、火力都不佔優勢的情況下,中國守軍與日軍幾乎打個平手,可以看出東北軍並不比日軍弱,如果能堅決抵抗,完全可以戰勝日軍。只可惜張學良太高估日軍,低估自己,從而釀成大錯。

守衛長春市城區的是李桂林率領的第23旅主力,李桂林怯戰,日軍還沒到就棄城逃走,城區內守軍被日軍繳械。

日軍以不到一天的時間就佔領了長春,建立了向北進攻黑龍江的前進基地。

同一天,日軍佔領了滿鐵沿線的安東、本溪、遼陽、鐵嶺、撫順等重要城鎮。第二天即9月20日,熙洽向日軍投降,日軍於9月21日進入吉林市。22、23 兩日,日軍佔領延吉、琿春、蛟河、敦化。24日,日軍佔領吉林西北重鎮通遼和新民。25日,日軍進佔洮南。

不到一週時間,日軍就佔領了遼寧和吉林兩省30多個城市,並控制了兩省內6條鐵路線,完成了佔領東北第一階段的軍事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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