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汶川地震 還記得10年前的今天你在做什麼嗎

10年前的5月12日14點28分,座標四川汶川,一場8.0級大地震,一霎那間,無數房屋轟然倒塌,無數家庭支離破碎,親人天各一方,讓整個民族為之嗚咽落淚。十年時光轉瞬即逝,一切還恍如昨日,悲慟心中來;今天,我們不會忘卻曾經的傷痛,不忘遇難的親人和同胞,唯願逝者安息,生者堅強,我們會更加珍惜眼下的生活和身邊的親人。

512汶川地震 還記得10年前的今天你在做什麼嗎

轉眼間十年就過去了,每次到5.12,我都覺得汶川地震彷彿就在昨天,根本沒有離我們那麼遠,大地晃動的感覺並非消去,對生命的尊敬和大自然的畏懼歷歷在目。汶川地震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而這些命運的背後是血與淚的代價。我無法切身體會別人的傷痛,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忘記這一天,不忘記汶川地震展現出的善與惡傳遞給下一代,不忘記歷史應該被還原出的真相,不忘記因地震而被改變命運的每個人。

你還記得10年前的今天你在做著什麼嗎?

有些時光值得我們回味!

那次地震,我看著你為了保護我,石板都砸在你身上,你因失血過多,從我身邊離去,而我在因為在你懷裡,被你護著,只受了輕傷。

如果,那次地震沒有把你的生命奪走,如果現在你還活著我們現在應該會有一個幸福家庭,還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或許都有兩個孩子了吧,那時候你總說,以後要生兩個的。

此刻,昏黃的燈光打在臉上,想起你曾經說,你會娶我的。

512汶川地震 還記得10年前的今天你在做什麼嗎

2008年5月12日中午,在地震前夕我對大地震沒有任何概念,此前經歷過的地震也只是3~4級的小地震。那天中午在高樓中的我突然發現整個樓在搖晃,我的椅子竟然會自己挪動,當時我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突然有人喊了聲:“地震了,快跑!”我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是地震。

2008年5月12日是星期一,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我在貴州遵義上高中。當天下午兩點我們班是物理課,我坐在教室裡有點走神,想的是又要等到週末才能去玩《魔獸世界》。

我當時在莫格萊尼服務器,角色是個小牧師。當時我跌跌撞撞,一路從艾澤拉斯闖到外域,莫名地被陌生人拉進了公會。公會很小,剛剛能湊齊25個人打團本,但是很溫暖。

這是我在《魔獸世界》裡的第一個家,因為我的高中是寄宿制,只有週末才能出來放風,週末的時候我肯定會上一次線,在YY裡和大家聊天。

2008年,國服《魔獸世界》還是“燃燒的遠征”版本

當時國服還在萬年TBC,我們公會總算通了太陽井,後來還能開金團帶老闆。我雖然算是“打工”,但其實更像是躺屍撿裝備。

公會里有一個河南的大姐姐,主玩法師,在大學裡學小語種,聲音特別甜美,性格很直爽。公會有個核心主力戰士,是個19歲的男生,就是他把我拉進公會的。他住在四川,做過代練,指揮和輸出都是一把好手。

戰士和法師對我都挺照顧的,但他們之間經常陷入爭吵,在YY裡“你傻逼”“你才是傻逼”來來回回,旁邊的人也插不上話。

最開始我還挺擔心的,但後來逐漸就明白了,他們兩個互相有好感。雖然我知道了這一點(其實誰都能看出來了),但是年齡和地理的差距讓他們沒有辦法在一起。那一年,戰士19歲,法師25歲,兩個人一個在河南,一個在四川,中間隔著上千公里。

物理課上,我正想著這些事兒,課桌忽然開始震顫,我聽見了轟隆隆的聲音。物理老師看了看窗外說,別走神,可能是隔壁在開山呢。開山就是周圍山上挖隧道炸石頭,學校位置偏遠,幾乎就是在山裡,經常有這種事兒。

過了幾分鐘,年輕的女班主任忽然紅著眼睛衝進班級,她是個挺溫柔的大姐姐,但當時卻衝我們大吼:“快走啊!你們傻啊!地震了!”

大家排成隊快速離開教室,撤退到操場上。那會兒我心裡其實微微有些興奮,還有點好奇,這是我人生第一次經歷地震,在此之前,我只在書本和電視上看過。

遵義在大地震中受災不算嚴重,我周圍的家人同學和朋友都還安好。

當天晚上的時候,我在新聞聯播裡看到了慘狀,然後我就在電視機前哭了,整個人腦袋是懵的,然後我就想我有沒有四川的朋友,到最後發現我其實只認識一個四川的朋友,就是我在《魔獸世界》公會里的會長。

我迫切地想要登陸《魔獸世界》,問問大家是否都安好。但地震過後的那個週末,網吧不開門,網絡遊戲也停服哀悼。後來到了週一,我又回到學校,當時沒手機也沒電腦,上不了QQ和YY,聯繫不到他們,心裡一直惦念。又過了一週,我終於重新回到了艾澤拉斯。

沒有人受傷,大家都很好。只有一件事出乎意料:地震之後沒多久,戰士就從四川跑到了河南,和法師在一起了。法師有些害羞地告訴我,大地震讓他們都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他們決定珍惜當下。不過在我看來,他們倆的相處模式倒沒怎麼變,仍舊在YY裡吵架拌嘴。

那時候我剛參加工作沒多久,被單位派往街頭的募捐點搞募捐,那幾天收穫很多。我記得有一個開黑摩的大哥,每拉一個活就把賺的錢捐出來,一天的收入都捐了。中午他是捧著卷著鹹菜的煎餅,就著白開水蹲在我們旁邊吃的。當天,還有一個事我也是很難忘,一個人,四十多歲,腆著肥肥的肚子從一輛麵包上下來,隨後跟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穿著暴露,很惹眼,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和我一起的大姐認識那男的,那男的和大姐打了招呼後,就和姑娘離開了。他們走後,大姐就唾罵起來。我問她為什麼,她說那男的是派出所的,那女的是個雞。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大姐說的是不是真的,但這兩件事和那場大災難一起至今讓我難忘。

一個月以後,我以前十名的成績考進了當地重點高中。九年後,我在北京,開始讀博士。

地震的當時我靠在公園的長椅上,忽然覺得頭有些暈,天空在旋轉。很快我就意識到不是自己頭暈,我當時甚至覺得重力的方向都改變了。

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掏出手機,向心裡裝著的那個女生髮了一條短信:“地震了,你那邊怎麼樣?”

她距我有四百多公里,人在洛陽。

第二個念頭是打電話回家,我打給父母,發現打不通。

女生回覆我:“我們跑出來了,在外邊。”

我一邊狂奔回學校,一邊給女生髮短信:“注意安全……”

跑回學校的操場,我找到了自己的兄弟們。他們跟我說,地震的時候他們正開黑,突然對面的英雄都不動了,然後自己的英雄也不動了,然後整個網吧就開始晃動,鍵盤鼠標到處亂飛,一群人嚇得趕緊跑,跑的時候他們還看見有人在座位上淡定地推塔。

我們驚魂未定,喘著粗氣,在操場上不知所措。我看了看手機手機,仰望天空,有一種“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的感覺。

至少戀愛開始轉動了。其實我已經拿到那個女生的號碼快兩個月了,一直沒敢聯繫。

當天學校開始停課,一群人戰戰兢兢地回到宿舍,我跟他們說:“晚上最好不要回屋睡了,大家一起睡操場。”

涼蓆被褥搬到操場以後,我告訴兄弟們,自己要回屋睡。

“我靠你別作死啊!”兄弟們苦勸。

我很灑脫地說:“我命繫於天。”

那天晚上,整棟宿舍樓只有五個人。我躺在下鋪靠門的的床邊,手機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操場上遠遠地傳來人聲,有人在唱歌,荒腔走板聽不清楚。忽然間有玻璃瓶子搖晃倒下,突然就安靜了,大家都以為是餘震,預備著跑,但其實沒有。

我睡得很安穩,一夜無事。第二天清晨醒來,站在陽臺上,操場上成噸的啤酒瓶反射出太陽的閃光。

512汶川地震 還記得10年前的今天你在做什麼嗎

高一午自習,老師不在。地震的時候我在偷偷睡覺,大家在教室就吵鬧著地震來了,然後擁擠著往外跑。我站在後門聲嘶力竭的喊著“不要擠,一個一個出去”,沒人理我。我是最後一個出教室的,事後有同學嘲笑我,我沒有反駁,只是默默的決定以後再也不幹這種蠢事了。

兩年後,高三,一堂數學課上,突然有了震感,同學們開始吵鬧,數學老師拔腿就跑。我當時就拍了桌子“都別跑,讓女生先走!” 然後反應過來的幾個男同學也幫著維持紀律,很有序的下樓。數學老師腿軟了,被扶下去了。

2008年5月12日,下午兩點半。那會兒我還在上初三。當時我記得我正往學校裡走,走到校門口,抬頭看天,發現天空在震顫,地面大約有三十度的傾斜。二十分鐘前,我剛從網吧出來,順道還去租書屋瞄了兩眼《大唐雙龍傳》。

校門口搖晃了一分鐘後,我腦子裡才冒出“地震了”這個念頭。想了一會兒,我繼續往學校走,擔心自己快遲到了。到了教室,同學居然都在屋裡,大家都議論紛紛。其實我當時沒把這一切當回事兒,還想要坐下在課桌上趴會兒。但老師不久之後就跑過來了,讓大家趕緊走,不過其實也沒有多急的樣子。當時我只是想:“可能不用上課了?”

內江距汶川三百多公里,人員傷亡很少。為了預防餘震,之後的一週裡,我和爸媽都住在廣場上,幾乎所有內江人都住在廣場上。有人搭帳篷,有人就直接露天睡席子。聚在廣場上的人沒事幹,於是開始玩。只要死不了,那就好好活。

有同學冒險回家,偷偷把筆記本電腦帶到廣場上,玩單機遊戲。我當時沒有筆記本,只能跟著其他人羨慕地看著,有時也能蹭上一會。更多的人還是在玩一些傳統的東西。內江人向四川各地的親朋好友打電話互報平安,最後問一句“幹啥呢?”回答:“打麻將!”但能把麻將桌搬出來的人不多,而且還有餘震的危險籠罩在心頭。孩子們把這一切當成一場意外的假期,但大人們還是擔心生命財產安全。打撲克倒是比較方便快捷。

打了一個星期撲克以後,我非常想念《神泣》。

512之後的兩週,網吧終於開業了。我坐在熟悉的機位上,打開兩週前還在玩的遊戲,好像什麼也沒發生。我覺得一切好像一場夢。

 

堂哥說,“我此生最後悔的,是那天早晨沒為她熱杯牛奶。”

那天,是08年5月12日。

汶川地震九年了,也是嫂子離開我們的第九年。

每每回想起那段漫長的日夜,都覺得錐心刺骨。

電視24小時滾動播放著最新的救援消息,有人倖存、有人罹難。

已入夏的天卻特別冷,整夜都是雨,伴隨著淒厲的寒風。

耳邊不斷傳來哭泣聲,安慰聲,或親人團聚的歡呼聲。

我們無時無刻在心底期待著後者。

看著我長大的叔叔在銀廠溝杳無音訊,

鄰居姐姐在映秀的老公電話依舊是倉促的盲音,

白水河電站上班的嫂子不知所蹤,

看著報道里搜救的生還率越來越低,大家逐漸從擔心變為惶恐。

慶幸的是他們都回來了,

翻山越嶺徒步幾十里路,或被救援隊送回來,

唯獨我嫂子。

大家在為倖存的人歡呼鼓掌、熱淚盈眶時,

頹廢不堪的堂哥在角落裡絕望嗚咽著。

512汶川地震 還記得10年前的今天你在做什麼嗎

我輕聲安慰道,哥,沒事,嫂子個子小走得慢,肯定也快回來了。

表哥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回不來了,她回不來了。

其實我冒著餘震偷偷上過山了,不顧大家勸阻。

我準備了鐵鏟和榔頭、剪短了指甲,想就算是屍體我也要親手挖出來。

但到了那裡後,我絕望了,

曾經的山溝面目全非,被垮塌的大山填成了平地,

你嫂子上班的電站,早已蕩然無存。

我無助地站在殘垣上,連從哪裡挖起都不知道!

我們在自然災害面前太渺小了,渺小到,送她最後一程的機會多沒有。

我只是想看她一眼,告訴她不要生我的氣,那天早晨如果我······

堂哥早已泣不成聲。

生命總是如此戲劇,又不合時宜地開著玩笑。

誰也不相信,失業在家的嫂子其實本該第二天才去報道上班的。

只是那個無比平凡的早晨,她讓堂哥熱一杯牛奶,

堂哥卻不耐煩地說“我這麼辛苦掙錢養家,這種小事還要讓我來做?你失業這麼久,為家裡付出過什麼?”

說完摔門而出,那一刻,他聽到嫂子微弱又委屈的說,

那好,我今天就提前去上班。

沒想到,那一別竟是永訣。

嫂子那句置氣的話,成了臨別的最後一句,永遠迴盪在耳邊。

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誰會先到來。

堂哥說,

如果那天,我端著杯熱騰騰牛奶給她,或許她就不會提前上山。

如果那天,我多說兩句話哄哄她,或許她就不會因此罹難。

如果有月光寶盒,不奢求能夠留下她,只想認真告別一次。

但人生,從來就沒有如果。

只有經歷過才知道,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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