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败局I》-草创企业家的“失败基因”

----小夫暇的读书笔记


把时间线拉长,再回望过去,很多风靡一时的行为和理论就沦为了笑话。

不是因为今人比前人更聪明,只是前人以身试验,得以让我们绕开那些坑。

成功固然有方法可言,但失败也可能是基因的缺陷。

吴晓波的《大败局》,就是这样一本研究20世纪90年代中国企业的“失败基因”。

《大败局I》-草创企业家的“失败基因”

这个年代诞生了很多草创型企业家,比如:

  • 秦池酒厂厂长姬长孔

  • 巨人公司创始人史玉柱

  • 北京玫瑰园接盘侠邓智仁

  • 三株药业董事长吴炳新

  • 太阳神集团董事长怀汉新

  • 南德集团董事长牟其中

他们匆匆走上神坛,又匆匆从神坛跌落,这背后有怎样的共性?

  1. 普遍缺乏道德感和人文关怀意识

  2. 普遍缺乏对规律和秩序的尊重

  3. 普遍缺乏系统的职业精神

本文重点从第一点引申。

草创型的中国企业家群体,在某种意义上算得上是“功利的、不择手段的理想主义者”的俱乐部,在这个群体中蔓延着一种病态的道德观。

他们的生活都十分简朴,为人真诚坦率,做事认真投入。

可是,在市场行为上,他们对民众智商极度蔑视,在营销和推广上无不夸大其词,随心所欲,他们对市场游戏规则十分漠然,对待竞争对手冷酷无情,兵行诡异。

  • 三株曾立下宏誓,要在20世纪内将人类的寿命延长10年,可是,它自己的“寿命”却不过短短六七年。

当年三株诞生时,中国保健品市场已经进入退潮期。在此前的七八年间,太阳神、中华鳖精、乐百氏的生命核能、巨人脑黄金、沈阳飞龙延生护宝液都尝到了从鼎盛到衰落的跌宕。

三株口服液研发深谙保健品市场的“广告依赖症“,它花费大量的费用来制作企业电视形象片、购买电视台非黄金时间的广告段位、聘请专家义诊、建立遍布农村的地级分销网络。这些令人生畏的形象塑造、铺天盖地的广告轰炸、充满狂热的人海战术,缔造了三株的神话。短短四年时间,三株从注册资本为30万元的公司,发展成净利润48亿元的大企业。

三株命运的导火索在哪里?

其实在开始时就已经埋下了伏笔,三株口服液的研制过程一直是语焉不详的“商业机密“。其公布的主要成分为”双歧杆菌“,与昂立一号相同,其医学效果是”通过口服进入肠道并繁殖,从而达到治理人体环境之目的、保健之功效“。

1996年6月,湖南常德退休员工陈伯顺花428元买了10瓶三株口服液,在服用两瓶后,陈老汉尿频减少,饭量增多,当服到三至四瓶,老汉出现全身红肿和瘙痒,在8瓶服完后,陈老汉全身溃烂。医生诊断为“三株药物高蛋白过敏症“,当年9月陈老汉去世。

陈家人将三株告到了常德市中级人民法院,法院将剩余2瓶送到中国药品生物制品检定所,该所的报告称:未检出双歧杆菌等活菌;豚鼠过敏试验阳性;小鼠安全毒性试验阳性并经病理检查,心、肺、肝、脾、肾和胸腺均有病理改变。该检品为不合格品。

随着媒体的关注、舆论的推动,三株的月销售额从数亿元跌掉不足1000万元。

尽管终审判决书,判定三株口服液本身是安全无毒、功效确切、质量可靠的。但这一迟到的“胜出“,已经不能挽回万劫不复的三株公司。


2000年2月美国人托马斯.斯坦利出版的《百万富翁的智慧》一书,对美国1300位百万富翁进行了调查。在谈到为什么能成功时,竟没有一位归结为“才华”,而最普遍的回答是:成功的秘诀在于诚实、有自我约束力、善于与人相处、勤奋和有贤内助。

诚实,似乎并非指某个人的禀性,而更在于一个企业或团队的共同素质,一种生存的基因。

反观,从90年代存活下去的企业他们在十字路口做了哪些?以万科为例。

在最具暴利色彩的房地产业,万科尝到了无限甜蜜。1992年,万科已经能做到买一块地拆迁一转手,就是100%的利润。可是王石很快领悟到,市场暴利终归要趋于平均利润。他认为追求暴利有两种恶果:一是风险极大,高利润与高风险成正比,一把赢不一定把把赢,追逐暴利往往是灭顶之灾; 二是浮躁心态,一心只想一夜暴富,小利往往看不上眼,反而丧失了很多机会。

  • 万科在A股、B股上市后,筹资近10亿元,企业开始跨地域和行业经营,地产项目遍布全国12个城市,行业涉足商贸、工业、地产、证券、文化。结果是企业规模没有变大、利润也没有变多。

在尝到暴利的百般滋味后,万科开始奉行一种稳健的发展战略。

1. 20世纪90年代末期,王石提出“利润高于25%不做“,而当时深圳房地产被”利润率低于40%不做“的暴利心态左右。

2. 主张专业化,万科发展经历三个阶段:从多元化经营向专营房地产集中;从房地产多品种经营向住宅集中;投放的资源由12个城市向北京、深圳、上海和天津集中。

在读这本书时,我始终怀着一种尊重而虔诚的心情来面对前行或者跌倒的企业家。

在市场开发初期,一代中国人在逼近现代文明的种种追求和狂想,甚至浮躁及幼稚,都不应该受到嘲笑和轻视。

因为,他们发动了一场最具激荡力的企业革命,他们的使命和命运,决定了一个民族的进步,他们的悲剧也成为国家进步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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