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最喜歡聽到火車鳴笛的聲音，伴隨著一路“哐哧哐哧”的聲音，搖搖晃晃就到了想要去的地方。在北京，如今還真有記憶中的綠皮火車。往返於通州西—承德的6419/6420 次列車，就是一趟仍然燒煤，貨真價實的“綠皮車”，終點站是承德。我們可不是去旅遊，而是要到興隆縣的六道河子趕大集，感受純純的鄉土氣息，去尋找逝去的年味兒……
攝影：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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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接地氣叫“趕大集”
2018年2月7日早晨7時許，天剛矇矇亮，位於通州區的通州西站檢票口已排起長隊。進入候車室，一輛輛兩輪手拉車已在此“集結”。隨便找大爺大媽詢問，他們的目的地都是同一個：六道河子站。近兩年，河北省承德市興隆縣的六道河子大集在北京城的知名度越來越高，它走紅的背後，自然離不開這趟往返於通州西—承德的6419/6420 次列車。這趟仍然燒煤，貨真價實的“綠皮車”已經成為了不少北京市民的購物車；而在六道河子人的眼中，也正是中國鐵路北京局集團有限公司的這趟火車給他們帶來了“財神”。用一天時間，回味一下久別的“綠皮車”滋味，體會一下農村大集的熱鬧，購物小車不裝得冒尖兒不返程，成了不少北京市民節假日最接地氣的不二選擇。
攝影：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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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個來回只要15塊
一排排固定的藍布座椅，已經有些斑駁的行李架，老茶爐燒的熱水，舊式推拉的車窗，讓人特別有懷舊的感覺。安置好大包小包的行李，落座後和桌位對面的旅客從相視微微一笑，到嗑著瓜子，掰著橘子，沏杯熱茶，聞著淡淡的煤火氣息，曬著暖陽，趕集的人們在閒聊中享受著慢生活。“這火車便宜的讓人不敢相信，從通州到六道河子打個來回總共才15塊錢，多值呀！”由於列車僅掛四節車廂，在中途停靠的順義站、懷柔站、密雲站，不斷上車去趕集的人已經沒有座位。6419/6420 次列車被六道河子村民們譽為“莊戶列車”、“致富列車”。其實，火車運行成本遠遠超出了客票收入。煤、水，油，加上人工成本和設備損耗，一個來回至少虧損一萬多元。“這是中國鐵路北京局集團有限公司目前票價最低的列車，但是隻要沿途百姓能受益，我們的付出就值得！”隨車的工作人員說。
攝影：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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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養豬溜達雞最搶手
11:04，列車準時停靠在六道河子站，人們紛紛拉著手拉車下了火車，這時的車廂已經空了一大半。因為是中途小站，沒有檢票業務，返回時也不用買票，上車補票即可。家養豬、溜達雞、河套魚、榛子、山楂……大集讓人感受到了濃濃的年味兒，不但常規的山貨、肉類、水果一應俱全，在部分攤位上還能看到一些野味，如剝了皮的獾和整隻的野兔。13元一斤的山養大公雞，擺了滿滿幾大盆，黃黃的雞爪在陽光下泛著光，按一按雞肉結實有彈性。從北京來的旅客瞬間就把一個攤位上的36只大公雞包圓了，後來的人還在遺憾買不到，攤主很實在，“還有要的嗎？要的話，我一會兒送到車站。”大集裡的五六個豬肉攤位前也能看到北京市民的身影。“給我來倆肘子，這一扇排骨給我剁了吧！”聲音此起彼伏，攤主臉上樂開了花兒，不停地揮起菜刀把排骨剁得聲聲響，百元大鈔也一張張地收進了攤主的口袋……
攝影：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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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會六道河子人的實在
“趕集主要是買豬肉，肉是真香，炒菜的時候就算你不放油都不帶粘鍋的，就這點超市的肉就沒法比。集市的肉不僅好吃還便宜，不分部位全都13 元一斤，像排骨啥的想要都得提前訂，不然根本搶不著。”北京人張福生的女婿是四川人，愛吃臘肉和辣味灌腸，每到春節前，張福生都要為女婿準備幾十斤肉用來灌腸。“女婿點名就要集市的肉，超市的肉做出來不對味。”張福生和朋友李璟到承德趕大集已經有3年了。“剛開始沒啥人坐這趟火車，現在坐車的人多了，淨是趕集的北京人。”李璟說。“還有一點，集市上賣貨的農民是真實在，該多少是多少，分量特足，從來不缺斤短兩。之前趕集我拿了兩回電子秤，買完肉一約，嘿，高高的，後來再趕集就沒拿過電子秤。買扇排骨那肉厚的，我說老闆你這排骨上的肉真多，人老闆說你買次排骨也不能光啃骨頭不是。要都像這麼做生意，還愁顧客不來光顧。”張福生說。
攝影：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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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變的鄉土味道
“家裡種的蔬菜，我拿到集上賣，被北京客人一搶而光。”64歲的韓大娘至今仍對第一次擺攤的情景記憶猶新。六道河鎮副鎮長蔡樹中對此頗為認同，六道河鎮擁有1.9萬人口，大集有著30多年的歷史，開集時大約有近200個攤位。北京市民是這幾年才開始多起來的，他們最愛的是大集純純的鄉土氣息。當地百姓宗志民在六道河子大集旁開了個農家院，每逢大集，他都要多備些東西，讓更多的北京人嚐嚐農家的綠色食品。“拌山野菜、自家磨的豆腐、炒柴雞蛋、雜糧菜糰子……大集當天，來吃飯的人比平時多了不少，這些菜的點單率最高。蔡樹中說，為了保障宰割豬肉的安全供應，六道河食品站就設在離集市不到1000 米的地方，這裡是承德市人民政府指定的生豬定點屠宰處。六道河鎮西部和密雲大城子鎮接壤，南邊和平谷接壤，鎮政府打算今年對大集進行改造提升，路面硬化，建一些涼亭子，在保持“鄉土味”的同時更好地為大家服務。
攝影：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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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還是要慢慢來的
慢悠悠的綠皮火車依然在屬於它的軌道上行駛，彷彿社會上的所有紛爭和變化都與它無關。下午1點半左右，趕集的人們一撥撥回到了車站，來的時候還是癟癟的手拉車都裝滿了肉、雞、雜糧。由於忙著採購，好多人沒來得及吃午飯。他們大集上買了熱燒餅、肘子肉、黃瓜，打算上了火車後再把午飯補上。配合上綠皮火車慢悠悠的節奏，他們覺得挺好。熱鬧的大集人氣一直未減，就是因為老百姓最是喜歡這種俗世的歡樂，嘗一顆紅果，抓一小把瓜子，伴隨著對即將到來的春節的期待，會讓幸福感從心底裡慢慢升騰。而對於今年剛剛7歲的王肉肉小朋友來說，這不僅是第一次趕集，還是第一次坐火車趕大集。他一會兒瞅瞅這兒，一會兒看看那兒，眼睛裡寫滿了好奇。王肉肉的媽媽說，趁著休假帶孩子出來轉轉，不為買到什麼東西，只是想讓他多體驗體驗，見見農村大集的熱鬧。畢竟，生活還是要慢慢來的。
攝影：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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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提示：
六道河子大集開集時間：逢每月陰曆二、七。乘車：通州西站乘6419/20次列車，8：05通州西站發車，11：03到達六道河子，14：05返京，18：03到通州西。單程票價7.5元。當地特產：家養豬、溜達雞、河套魚、榛子、山楂、山核桃、栗子、冰柿子、紅肖梨、國光蘋果等。
攝影：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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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馮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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