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人自殺,身上穿著大紅色喜服,打著紅胭脂,留下一封遺書

兩位老人自殺,身上穿著大紅色喜服,打著紅胭脂,留下一封遺書

我頭一次見她如此模樣。據我所知,白夜月很小就來到檔案館,因為一直在白家不受待見,再加上天生的性格冷淡,所以並不擅長和別人交流。這一情況,從來到檔案館,遇到老神棍後才得以慢慢改觀。

老神棍在白夜月的心裡地位,就像女兒對自己的父親。老神棍在她眼皮底下服藥自殺,她竟一無所覺,這讓她既懊惱又悔恨。情急之下,完全亂了陣腳。

我沒多說什麼,一把將她抱進懷裡,不顧她的掙扎,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沒事兒,沒事兒的!”

半個小時後,急診室門被推開,我過去問醫生,這才知道,多虧送來的及時,兩人的命暫時是保住了。目前,已經被推到重症監護室,等待進一步觀察。

至於大腦受沒受到藥物損傷,他們何時能醒,這就誰也不好說了。最壞打算,他們將永遠變成植物人!

我們在這裡完全幫不上忙,我讓大家打起精神,趕緊去解決兩人突然“相愛”的秘密。

我相信,老神棍在自殺前,給我打的那通電話,絕對不簡單。二十三年前,安眠藥,成了我們搜索的關鍵詞。

很快,我們就從本地老人那裡,知道了一件當時震驚了整座城的事兒。

二十三年前,楚莫家附近,一座破舊的老樓裡,兩個老人在夕陽下,在自家封閉式陽臺上,服用大量安眠藥自殺。

這倆老人一輩子無兒無女,也沒什麼親戚。

被發現死亡時,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後的事兒了。可以想象,兩人屍體到底爛成了什麼模樣。

死,並不算什麼大事。

但死的如此詭異,就引起轟動了!

據傳,兩個老人死時,穿的是中式大紅色的結婚喜服,手拉著手,面朝夕陽的方向。一個坐在輪椅上,另一個坐在逍遙椅上。

嘴角含笑!

在他們身上,警方搜出一封用塑料袋包著嚴嚴實實的情書。

至於上面的內容,當地人就不得而知了。

這一切,被好事者演繹成各種各樣版本的故事。每一個故事,都對兩位老人殉情時,穿喜服,寫情書的事兒,做了誇張的解釋。

甚至還有人把這編成了恐怖故事。不過,聽著就不怎麼靠譜。

為了尋找答案,我們去了公安局,通過多方聞詢,終於找到了一個當初參與整件事的退休警察李福生。

當我向他問起二十三年前兩位老人自殺事件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身子明顯打了個哆嗦,猶豫了半晌才道:“有什麼問題你們就問吧,那件事我到現在想起來還歷歷在目。”

我道:“您就先給我們講講這個案子吧!”

“好!其實,這也算不上什麼案子。就是自殺事件,最多有點邪乎罷了!記得,那是二十三年前的夏天,我接到報警電話,說老紡織家屬院八號樓四樓東戶,有一股惡臭傳出來……”

當時,我們也沒多想,就過去看了一眼。結果,一進樓道,那股濃烈的屍臭味就頂我們一個跟頭。我意識到情況不妙,連門都沒打開,就趕緊通知了局裡的法醫和刑警隊的人。

拍門沒人應,我們就撬開門進去。

房間裡,客廳所有傢俱上都蒙了一層細灰。在客廳電視櫃旁邊,供著一尊半人高的泥像。

看樣子,很粗糙,像是自己做的。大致能看出來,是個女人的形象。

泥塑前還有個黑色木頭牌位,上面用刺眼的紅漆寫著“桃花娘娘”。

我當時並沒有對這泥塑太過留意,主要是那股屍臭味太重了。我當時只是個基層派出所民警,哪裡受到了這個,當即被燻吐了三次。

然而,當我們推開臥室門,往陽臺上看時,所有人都震驚了。

陽臺上,兩人端坐在椅子上,穿著大紅喜服。男的女的臉上都擦了厚厚地粉,打上了紅彤彤的胭脂。

再加上,男的帶著黑帽子,女人花白頭髮上插著簪子。

一眼望上去,灰白色的死人臉上配上那醒目的紅胭脂,比鬼還嚇人,絕對會讓人做噩夢。

我當時嚇得腿都直哆嗦。至於那封情書,其實根本不是情書,而是遺書。上面講的內容,在當時就多少有點不合時宜了。

上面講到,男人叫許愛國,是最早建紡織廠時,從外地來到本地的工人。這許愛國長得皮膚黑,個子矮,平時有木訥。眼瞅著三十多了,都還沒找到媳婦。

兩位老人自殺,身上穿著大紅色喜服,打著紅胭脂,留下一封遺書

他雖然父母去的早,沒人管。可這麼大年紀不結婚,廠子裡也有不少人對他有閒言閒語。說他有病啊之類的。連廠子領導都找他談了許多次話。在眾人看另類的目光中,這個大齡青年變得更加的不合群,更加孤僻。

鬱悶久了,又一次他去附近的山上去爬山。在山裡發現了一座破敗不堪的土廟。茅草棚上,全是窟窿,既不遮風,又不避雨。

廟裡面供著一尊女性泥像。泥像身上掛了幾根用紅繩繫著的小木牌。

他隨手拿起木牌往上一看,發現上面全是女人的名字,還有生辰八字。

泥像前面是一個香爐,可惜沒什麼香灰。許愛國也沒多想,權當這是求姻緣的。就朝神像拜了拜,許願讓自己能早點找到媳婦。隨後,就下山了。

結果回到家就生了一場病。睡得迷迷瞪瞪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在耳邊叫他。結果一睜眼,恰看到眼前竟是山裡破廟中的那尊泥像。

頓時,就嚇得他一個寒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泥像沒有嘴,卻有聲音傳出。她說自己又餓又冷,風吹日曬的很痛苦。

許愛國問,他有什麼可以幫她的。

她說,她是掌管姻緣的神。只要給她女孩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她就能讓她愛上他。

許愛國腦子裡瞬間浮現出一個人來。那人是廠子裡最惹眼的姑娘,是許多男人的夢中情人。性格活潑,既年輕又漂亮。皮膚白嫩,身材更是沒得說。

他抱著試試的態度,隨口告訴泥像那女孩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泥像說沒問題,不過想要讓她幫忙,需要先幫她修葺屋頂。她告訴許愛國,明天下午就會有大雨,他必須在下午之前修好她的廟。

許愛國當即就答應了。

結果,他再睜眼時,已經是天大亮了。原來,昨晚和泥像的對話,只是一個夢。

他上午去了廠子,結果碰到了那個廠花李倩倩。

看著她那甜美的笑容,可人的樣子,他的心就直癢癢。

他鼓起勇氣和李倩倩打招呼,李倩倩卻一臉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哎,如果昨晚上的夢是真的該多好!”

雖然,頭頂上是豔陽天,但他還是決定請假上山修廟。心想,萬一真靈驗呢。

誰知,這次上山,成了改變他命運的轉折點!

他沒想到的是,真正的恐怖,也隨之而來!

騎上破自行車,背上一把鐮刀,許愛國匆匆上了山。

他用山上的荒草、樹枝,好好為小廟修葺了一番。

等忙完了一看錶,竟已經到了中午。

抬頭看了看天,太陽高高掛,陽光下一切都被照的銀亮銀亮的,怎麼看,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模樣。

許愛國嘆了口氣,輕輕扇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是鬼迷心竅了!算了,就當是行善積德了吧。”

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許愛國朝廟裡的桃花娘娘拜了拜,接著轉身就要往山下走。

可他剛邁出去沒兩步,就聽到頭頂上一聲炸響。這一聲驚雷,直接把他震蒙了。

他回過神,愣愣地抬頭看天。從天邊湧過來陰雲,幾分鐘內遮住了陽光。

接著,嘩地一聲,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許愛國被冰涼的雨水一激,打了個哆嗦,趕緊鑽進他剛剛修葺好的小廟躲雨。

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喃喃道:“原來真會下雨啊。”

緊著,轉身就朝桃花娘娘磕了三個響頭。

不過,他心裡始終認為,這雨,只不過是個巧合罷了。

對於李倩倩的任何想法,都是一種奢望,自己就像個惦記天鵝的癩蛤蟆。

有這種想法,都覺得丟人。都是對人家姑娘的一種褻瀆。

可李倩倩的笑容,始終在自己腦海中揮之不去。在他心底,還是有一絲期待能有個萬一……。

雨一直下了三四個小時,還沒有停的樣子。

他等雨停等得有些心焦,肚子餓地腸子都打了結。

就在這時,他看到雨幕中,有一個嬌小的人影,踉踉蹌蹌地朝這邊走。

誰會冒著這麼大的雨上山?

他揉了揉眼睛,雨中人的模樣越發清晰。扎著馬尾辮,穿著白襯衫。大大的眼睛,挺翹的瓊鼻。特別是那含笑的酒窩,總是那麼俏皮可人。

這實在讓他不敢置信。就在他再次揉眼睛的時候,李倩倩已經走到了離他三四米遠的地方。

她的嘴唇有些發白,輕輕張開,露出皓白玉齒,朝許愛國甜甜一笑:“許大哥,我總算找到你了!”

許愛國頭皮一炸,他衝出雨幕,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鬼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進低矮的小廟中。

接著,轉過身面對她,輕輕的幫她撥開額前散亂的頭髮。

“你怎會到這兒來?你來找我做什麼?”

李倩倩繼續笑著,很自然的答道:“我喜歡你啊。”

許愛國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他訕笑地朝後退了一步,“這開不得玩笑!”

李倩倩反而向前進了一步,吐氣如蘭:“我喜歡你啊。一刻也不想耽誤的來見你!”

許愛國看了眼桃花娘孃的泥像,又看了眼只會微笑,且不斷靠近的李倩倩,他感覺自己整個人生觀世界觀都快崩塌了。

“我配不上你!我錯了……”

許愛國心底已經意識到這很不對勁。心中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然而沒等他再說下去,冰清玉潔的李倩倩竟直接撲進他懷裡,緊緊地摟著他,死不撒手,只是咯咯的笑著。

清純悅耳的笑聲,在此刻竟有一種說不出的瘮人的感覺。不過,面對溫熱的嬌軀,那細膩柔軟和挺拔堅實的觸感,直接讓這他這個處男的呆住了。

抱著她,他感覺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那些恐懼,不安,在這一刻統統被他拋在腦後。

許愛國壯著膽子,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憨憨地笑著。就這麼站著抱了一會兒,許愛國竟聽到李倩倩平穩的呼吸聲。

放開她仔細一看,她竟然帶著滿足的笑意睡著了。

許愛國不忍心叫醒她,也不希望叫醒她。他生怕這是個美麗的泡泡,一碰就回破。

他壯著膽子,將她背在背上,一步步艱難的下了山。

結果等到山腳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由於揹著人,他沒有再騎自行車。而是就這麼揹著她,帶著傻笑走了一路。

大晚上,女生職工宿舍已經關門。許愛國乾脆把她帶到了附近的一家旅店。他試了試李倩倩的額頭,竟然滾燙。想把她叫醒,卻發現怎麼都叫不醒。於是,他壯著膽子脫了她的溼衣服,給她蓋好被子,就這樣在她床邊伺候了一晚上。

結果,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李倩倩竟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驚恐地想大叫,卻被許愛國一把捂住嘴。

李倩倩質問他對自己做了什麼。她怎麼會在這兒。顯然,她對昨天自己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許愛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李倩倩哭了半晌,見自己沒被侵犯,這才稍微安心。她怕自己的名譽受損,也就沒聲張。並警告許愛國不準對外傳。

許愛國都懵了,只好點頭。

兩位老人自殺,身上穿著大紅色喜服,打著紅胭脂,留下一封遺書

此時,李倩倩看向許愛國的眼神只有厭惡、憎恨和恐懼。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許愛國的心。

當天李倩倩回到廠裡,竟主動和廠子的兒子打情罵俏,甚至在工廠後倉庫的角落裡,兩人還啃在了一起。

李倩倩清純玉女的形象瞬間在他心裡崩塌,許愛國看到這一幕,甭提有多難受。

他把拳頭鬆了又握,握了又松,最後還是默默離開。

晚上,許愛國又做了個夢。夢裡,那尊泥像又出現了。她告訴許愛國,只要他供奉她,供奉一天,李倩倩就會愛他一天。供奉一年,她就會愛他一年……

結果夢醒後,許愛國半夜又去了山上,用麻袋把這小小的泥塑裝進去,帶回來自己的宿舍,並鄭重的上香祈求。

接著,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覺醒來,朦朦朧朧中就聽到有人敲門。他睜開眼,果然是李倩倩。李倩倩恢復了對自己的柔情蜜意。

就這樣,許愛國每天上香,他和李倩倩談戀愛的消息竟不脛而走。再後來,兩人結了婚,一起度過了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許愛國以為李倩倩應該已經愛上自己了。於是,在二十年結婚紀念日那天,他斷了,不再給桃花娘娘上香。

李倩倩突然宛如大夢初醒。她看著許愛國大吼大罵:“你這個魔鬼!”

接著,跑了出去,消失了好幾天,再也沒回來。

許愛國喝了好幾天的酒,他心灰意冷。再次給桃花娘娘上香,請求桃花娘娘把李倩倩還給他。

許愛國看著癱瘓的老伴,心痛到了極點。

他怎麼也沒想到,桃花娘娘會用這種方法把李倩倩還給他。

他認為車禍就是桃花娘娘搞出來的。

因此背李倩倩回家後,就親手砸了桃花娘娘像,並將碎土塊扔進野地裡。

沒了桃花娘娘,李倩倩不再愛他,更因為癱瘓變得脾氣暴躁,喜怒無常。

可許愛國卻不再介意,每天對著她傻笑。

當李倩倩問起為什麼他老是笑時,他說:“他害了她對著一個她不愛的人傻笑了二十年,這次,該輪到他還債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又過了四年,李倩倩被查出患了癌。

許愛國依舊始終如一,對她的愛護一如既往。在癌症復發的那一年,李倩倩終於自主的對許愛國說了句我愛你。

李倩倩命不久矣,許愛國決定和她一起死。

李倩倩不同意,許愛國卻很堅決。最後,李倩倩只能答應他。不過,她有一個條件,就是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天,再和許愛國重新結一次婚。

於是,在一個美麗的黃昏,穿好喜服的兩人,吃了大把大把的安眠藥,最後帶著幸福笑容和對未來的憧憬,邁向死亡。

李福生說,他至今還記得遺書的最後一句話:“如果有來生,但願我們還會相愛,而不是這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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