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六郎故事的下篇,未看過的讀者可先看一下《聊齋志異——王六郎(上)》
漁夫回家後就準備行李開始要東下招遠,她的妻子笑他說:“這一去就是數百里,即使是真的有這麼個地方,恐怕那土地神也就是個泥土塑像,也沒辦法和他說話。”漁夫並未在意,最終還是來到了招遠。問這裡的居民當地的情況,果然有鄔鎮這麼個地方。他找到鄔鎮,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問客棧掌櫃土地祠在哪裡。掌櫃的很是驚訝:“客人你莫不是姓許?”漁夫回答:“是啊,不知你怎麼知道的呢?”掌櫃的繼續追問:“先生是不是淄博人?”先生又答:“是,你到底怎樣知曉這些的?”掌櫃的聽後也沒來得及回答就往外走。
不一會兒男人們抱著孩子,大姑娘小媳婦都在門外偷看,大家聞聲紛紛趕來,人牆很快在漁夫身邊環繞形成。許氏更加驚訝了。有人告訴他原委:“我在幾天前的夜裡夢見一位神仙和我說話:’我淄博的朋友許氏過幾天就來了,可以給他一些資助。’因此我在這已等候多時了。”許氏覺得很奇妙,於是前往土地祠祭祀王六郎:“和你道別後,睡夢中這事情依舊縈繞我心,為此千里迢迢來赴昨日之約。又蒙你託夢以示村中人接待我,真是感激厚愛。我身無長長物,無以為報,很是慚愧。只是備有薄酒,如果你不嫌棄,我們到河邊共飲。”說完先生燒了些錢紙。立馬就感覺到神像後起了一陣旋風,旋轉許久才退去。
這天夜裡,漁夫夢見少年偏偏而來,衣冠楚楚,和平常所見已經很不一樣了。少年喜極而泣:“有勞兄臺遠道而來看望我,這令我既開心又感動。但我現在有任職在身,不方便與你見面了。雖然近在咫尺,仍舊感覺距離萬里河山,這令我愴然涕下。村人會贈與你些薄禮,就當是我回報與你往日的交情。你離開的那天,我定當親自相送。”許氏在當地留宿數日之後準備回去,眾人殷求他再留宿幾日,從早上到晚上,邀請的幾乎不間斷。
許先生堅持要回,百姓們贈與的東西滿出了行囊。不管是垂髫小兒還是黃髯老者都出來相送。一陣旋風從漁夫出村就伴隨在左右,跟著他走了十餘里路。許氏再次拜別:“六郎你珍重!不勞煩你再遠送了。你宅心仁厚,一定是能造福這一方水土,自是不需要我一個庸人再加囑咐了。”這風盤旋了很久後才漸漸離去。村裡人看著也非常驚訝,都一塊跟著返回鄉里了。
漁夫回到家,因為得到的饋贈頗多,稍稍富裕些了也就沒再打漁了。後來再碰見招遠的人,和他們打聽招遠土地神的情況,眾人都說如傳說般特別的靈驗,百姓得以豐衣足食,這也令鄔鎮聞名遐邇。
異史氏說:“身處青雲之上的高位,六郎仍舊能夠不忘記貧寒窘迫是結交下的朋友,這大概也是為什麼他能位列仙班。就如今坐在馬車中的達官貴人,還會記得貧賤時的故交嗎?我鄉里有久居未中官職的人,家裡很貧困。他有一個童年時就要好的朋友,如今成了顯貴。他心想現在去投奔他一定能夠得到照顧。於是收拾最後的一點財產,跋山涉水千里投奔。結果他失望而歸。他花光了所有的積蓄賣掉了坐騎換得盤纏才得以回到家。他的族弟作詩譏笑他:‘是月也,哥哥至,貂帽解,傘蓋不張,馬化為驢,靴始收聲。’(一個月了,哥哥回來了,說好的穿錦戴貂全沒實現,也沒有傘車為他遮陽。說好的高頭大馬也換成了小毛驢,他走路的腳步聲也收了,大概是覺得丟人吧)這件事情想來也是讓人忍俊不禁。”
關於這篇文章,譯者的理解較多,篇幅所限,不再贅言。人和鬼的性格特徵都很鮮明。重情義和知恩圖報。都說人鬼殊途,但是能有這樣的忘年甚至亡界之交,也算是美事一樁吧。司馬遷先生在《史記》中提到:白首如新,傾蓋如故。(有的人與他交往一生也捉摸不透,大家的瞭解也只限於像剛認識時那樣子。但是有的人以見面聊起來就會感覺像是故友重逢,無話不談,相互傾心。)這種感覺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都會有些體會,每個人在生活裡也都會遇到這形形色色的人。
大家可以在評論區留下自己的看法,也希望每個人都能有摯友作陪,享受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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