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老牛坡

文 |张宇春

引子

对于我来说,清水河并不陌生。托县和清水河毗邻,小时候朝南边的山一望,就是清水河的地界了。当地人的生活习性我也熟悉,窑洞的情怀,农家菜的味道都悉数而知。而且近几年又结识了一帮清水河的文友,更是隔三差五就往清水河跑,也就自然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是我们文研班继托县文学交流会紧接着前往清水河开启的一次红色之旅的活动。

大巴车沿着起伏的山路一路南行。“大哥”经常说:“我们清水河的地貌全是皱褶,要是展开,其实地片儿也可大了。”一句幽默风趣的话,其实完全概括了这块土地的地形特征。清水河地处内蒙古最南端,那里的百姓憨厚、憨实、纯朴。清水河全是山,除了河漕,几乎没有平整之地。而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老牛坡”就是紧挨着山西地界的一个山区小村,一九三七年,内蒙古成立的第一个党支部就在这里,是红色根据地,是革命先驱者用鲜血染就的一块土地。

红色老牛坡

「原创」老牛坡

到达老牛坡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一下车,我们首先跑着去领取军装。当我换上军装,禁不住心潮涌起万千的敬仰和感慨。这是我第一次 切身 体验军人的威严,从小受革命事迹的熏陶 ,这份感动相对现代年轻的同学明显多了一些份量。

整队集合,这时的我们已经完全是军人的模样,自觉地遵守着军人的纪律。党旗下,紧握的拳头与头顶举齐的时候:“我自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纪律……”,跟着班长一句一句宣誓着,眼泪却伴着一句比一句更加洪亮有劲儿的声音簌簌地掉下来。我不是共产党员,此刻我却无比的自豪,因为自己心潮澎湃的并不比党员差。

接下来乘车前往青龙山。车辆穿行在青山翠绿之中,我的思绪还在远方流淌,还沉浸在刚才庄严的那一刻不能自拔。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革命烈士纪念碑下,抬头仰望,碑上赫然刻着“革命烈士永垂不朽”。驻足碑前,国歌回响在群山的上空。当解说员说到革命烈士的英勇事迹,当听到小英雄计全被日军残忍杀害,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小英雄计全带着一群孩子与敌人英勇战斗,浮现出当年革命先烈们血染这块土地的惨烈场面,不禁对前辈们肃然起敬,泪水也再一次夺眶而出。

献过花,缓口气,心情稍微平和了一些,沿着山道绕山转一圈。革命的枪炮声早已遥远而模糊,远近的青山却多了一份惊奇,如今这片土地已经经过人工种植,视线眺望到的地方,全部绿树成林。这一伟大的事业与革命同样的艰辛,秀丽的山川之美完全覆盖了战争的硝烟弥漫。同样的感叹,感叹那些为革命献身的英雄,感叹那些为改变家乡面貌做出巨大贡献的清水河的纯朴的老乡农民。

「原创」老牛坡

窑洞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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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窑洞来,我更是情有独钟,有更深的情怀在心里。我小时候住的窑洞是靠城墙挖的洞。老牛坡的窑洞也有靠山而挖的,但这样的窑洞多被放弃,这里看到的都是依山用石头砌筑而建。我喜欢跑到窑顶上玩儿。这不,没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了人家的窑顶。窑洞的顶上杂草丛生,和山连成一体,窑顶靠前一字排开倒立着几个磕了边沿的瓮,这些瓮如那些蹲在井台边的老翁,凝视着老牛坡的历史变迁和过往云烟;仿佛听到马蹄声又哒哒哒地从山的那边传来,等着四公主的小脚在北堡川里摇晃。炊烟从用大瓮做的烟囱里袅袅升起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是多么的祥和、安逸。

我就不追溯窑洞的历史多么悠久了,也无法追溯。我只知道那盘暖暖的热炕上,爷爷靠着一卷铺盖,嘴里叼着那杆旱烟袋,奶奶把那个针线笸罗翻来翻去,整天鼓捣着几双鞋底子和几块小布头。厚实的鞋底上布满了细密的针脚,奶奶把自己的一生缝了进去,也把我的童年一针一针都缝了进去。

而今天老牛坡见到的一位老人家,却并不是如此。这位不应景的白发苍苍却年龄并不是很大的婆婆,早年丧夫,一个人孤苦伶仃守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她在这里怎么活着的?端详着婆婆的手,粗糙的就像一把铁爪。我夺过婆婆手里的铁锹,弯腰替婆婆翻开了小院儿里的地,婆婆看我动作娴熟,脸上有一丝笑意挤在皱纹中间,说明婆婆对我翻地的动作是认可的,知道我干过这活儿。我问婆婆:“生活很苦吗?”婆婆说:“我要把院里这点地种点菜。”我说都种些什么菜呀” ?“水萝卜、韭菜,”她还说家里的莜面和小米吃不完,上边也经常给点钱。前面还有一个院子和几孔窑洞,他活着时候也没住,现在留下我一个人越发不去住。我明白,婆婆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孤独,说他的时候也不悲不欢。她不苦,因为苦不苦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有她说的那些米呀面呀的,够她活了,婆婆很知足。

明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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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海关、八达岭到嘉峪关,每次登上这些巍峨的长城,它让我思考的不单单是当时国家只是为了抵御强敌,保卫边疆那么简单。留给后人更多的应该是如此浩大的工程,它究竟在当时的历史时期还有什么社会使命,或者说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是否还有其他的意义?清水河长城有大约150公里段,保存非常完整。北堡明长城比较有代表性。我们从口子上村的北坡选了一段不太高路又不太远的地方上去。

口子上村四周全是大山,边墙从北坡陡然绕下沟来,我们就不紧不慢地从山坡上盘旋而上。一路蹒跚,沿途是片石垒砌的古城墙、古堡和熟土夯筑的烽火台,只有少数的地方损毁坍塌,我猜不久之后一定会有人把这些都还原如初的。

我们登上了制高点,一览众山小,老牛坡、口子上村、北堡川尽收眼底。看远处,蜿蜒曲折的长城如一条巨龙盘旋在山顶上,在云雾间,自由地摆动着。无限的遐想被小云打断:“看,那是什么花?”我凑上去,悬崖边,一簇粉色的花团密密地开的正艳,整簇花有脸盆那么大。细长的叶子齐刷刷紧贴着一束束向上绽放的花枝,给人一种傲人的气势。“这是狼毒花。”小云见我疑惑告诉了我。“狼毒花?这就是狼毒花?就是作家路远老师写的那个花?”我惊讶地一连串地问着。

且不说我晚上回去查询了狼毒花的资料,还简单了解了一下路远老师写的《红狼毒》。单说现在我在长城脚下,当我听到这个花的名字,我立刻对它有了一种敬畏之感,当然这种感觉来自雄伟的万里长城,来自它傲立于高山悬崖边的生命力,来自它同我一样对远方的高眺和想象,来自群山峰峦围绕中自然流露出来的一种自信。

结尾

两天的学习活动很快结束了,我们告别了老牛坡,告别了清水河。返程的路上,各种庄稼以葱郁的姿势,努力吸引着眼眸。但此刻,我不为所动,思绪还沉浸在这次不同寻常的红色之旅中,还沉浸在清水河这个纯朴却气度不凡的小地方中。它特有的姿态让我对它感慨万千,让我留恋不舍,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原创」老牛坡

张宇春,笔名芒果z,托克托县人。内蒙古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第八期影视编导高级研修班学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托克托作协副主席。立足本土,探索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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