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教育是一門必不可少的課程|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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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中國人都對死亡避而不談。在「好死不如賴活」的民族觀念下,死亡的定義是什麼?有誰會真正關注死亡?如何才能積極、樂觀地正確對待死亡?讓我們來聽馮叔的說法。

馮叔說

十多年前,我被誤診為癌症——那是我第一次開始思考死亡。那時候我就想,要在死之前再欣賞一次世界。於是,我讓司機帶著我在北京的二環和三環轉悠,看著一路的風景,我發現以前很重視的事情都變得「輕」了——最沉重的,還是生命。

生命中不光有歡樂,也會有悲傷,每個人的人生都由不得自己選擇——面對死亡,我們無法迴避,只能勇敢面對。

我曾看過一本叫《死亡教程》的書,裡邊提到了許多種對死亡的理解。有一個觀點說,如果人可以坦然地面對死亡,那麼死亡也許是一件幸福的事。

在荷蘭,有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就選擇了安樂死,他在吃了藥後,和家人朋友們開心地看電視、聊天。最後,他感到了睏倦,老伴就摟著他,到沙發上去休息——他就這樣平靜地去世了。當醫生來診脈的時候,對他家人說:「祝福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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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應該要去做一些死亡思考的練習,因為在一段健康的人生中,死亡教育是一門必不可少的課程——它讓我們活得更好、更快樂。

我有個生意做得特別好的朋友,他在下海經商之前,給自己買了一塊墓地,將自己過去用過的東西埋起來——埋葬過去的自己,創造新的自我。每當遇到不順之事,他都會回到這塊墓地反省,跟昨天的自己對話。他會在這裡整理情緒、思考人生——這裡就相當於一個表達情感的棲息地。

另外,國外的特種部隊有一種死亡訓練,在真槍真刀的實戰演練中,他們明知前方的的危險,毅然決然地奔赴戰場。只有消除對死亡的恐懼,才能擁有更積極、樂觀的人生態度。

哲學家蒙田曾說過:「預先思考死亡等於提前謀劃自由。」我希望大家可以更好地活著,活好每一天,每時每刻都充滿著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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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嘉賓:徐子蘋(湃昂國際執行董事)

/ 個性化的公墓 /

馮叔:在我印象中,新聖女公墓設計得是比較個性化的。每一個墓園前都安置了一座人像雕塑,比如半黑半白的赫魯曉夫、保爾·柯察金和葉利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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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蘋:中國十三陵的設計其實也很有講究,例如石象生(帝王陵墓前主要供祭儀物之一)神道和方城明樓(明清帝陵墳丘前的城樓式建築,下為方形城臺,上為明樓,樓中立廟諡碑),陵園氣勢恢宏,具有極強的藝術性和觀賞性。

徐子蘋:意大利有一座以紀念雕塑著稱的斯塔列諾公墓,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遊覽勝地,每年都會有很多人前往參觀。

他的建築師卡洛·巴拉維諾花了好幾十年才完成了這座公墓。可惜的是,在公墓建成後的 4 個月,巴拉維諾就過世了,被埋在了這座公墓中。另外,還有一位瑞典的國寶級演員葛麗·泰嘉寶也埋葬在此。

馮叔:日本有一位著名的建築師叫安藤忠雄,他設計的公墓也很特別——整體的風格都很簡潔。

徐子蘋:對,而且他運用了很多的現代科技技術,來滿足我們對公墓的不同需求。

/ 商業化的靈骨塔 /

馮叔:我去臺灣的時候,發現那裡的靈骨塔已經變得非常商業化——與賣房相反,靈骨塔越高越便宜。因為安葬得太高的話,不方便家人拜祭。一般來說,比人高一個頭的位置價格是最貴的,為了更好地安葬逝者的骨灰,很多人都會爭相購買這個位置。

徐子蘋:生者把逝者安排好之後,心裡也會有很大的安慰。

/ 生活化的名人故居 /

馮叔:除了掃墓以外,生者和逝者還有別的溝通方式——林語堂去世後,骨灰就安置在自己故居的院子裡。我去臺灣時,曾參觀過林語堂的故居,那裡完全保留了當時的格局。旅客去參觀的時候,可以翻閱林語堂生前的書籍,也可以安靜地品茶吃飯。

徐子蘋:將真實的情境重現在生者眼前,可以讓生者和逝者有更親切的交流體驗。

馮叔:我覺得這種真實的場景特別生活化,生者和逝者沒有陰陽兩隔的感覺。潘安邦(臺灣歌手)的故居也是如此,它的故居有一片牆,一個小孩坐在牆邊唱歌——這和他生前的生活情境一模一樣。

另外,張雨生的故居也很特別,由於他生前是文工團子弟,他的故居就變成了一座私人博物館,安放了許多他生前用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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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人化的溝通空間 /

馮叔:曾經有一個朋友向我借車,讓我和他一起去看看父母。等我見到他父母時,發現他們是不會和人說話的——他的父母在他 10 歲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

那天晚上,他帶著手電、掃帚和酒,坐在父母的公墓前,慢慢地掃地。後來,他說想自己一個人呆會兒,和父母說會兒話——他需要一個安靜的場合,來處理自己的情緒,專注地表達自己的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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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蘋:作為一名建築設計師,我們會在墓地裡面做一些特別的安排,讓園林滲透到骨灰安置的區域,打造一種比較安逸的氣氛,這樣可以讓生者在祭拜的時候,有比較好的環境,更舒適地跟逝者對話。

除此之外,我們也可以通過光線,加強對公墓地下的空間引導,把它分成各種區域,為逝者提供選擇的自由,這也是對逝者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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