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性侵”忽然成為輿論場中最熱的關鍵詞。
先是國內公益圈接連有“大佬”被曝出涉嫌性侵女學員或女志願者，被譽為“乙肝鬥士”的知名公益人雷闖，公益圈的“馮校長”馮永鋒都深陷其中；接著，知名媒體人章文被匿名舉報涉嫌強姦，蔣方舟、易小荷等人也迅速跟進，對其進行指控；7月26日，女作家春樹曝光性侵經歷，稱曾遭著名作家張弛、《新週刊》創始人孫冕性侵……
▲蔣方舟在朋友圈曝光章文性侵細節
看來，這場性侵風波不會迅速退潮。
按理說，“性侵”被曝光後，公眾多會對受害者報以同情，並譴責加害者。可現實情況卻要複雜得多。最耐人尋味的，當屬對被侵害者的反向責難。本與性侵風波並無多少瓜葛的作家鄢烈山就在微博上公開指責蔣方舟，“當時只要認真拒絕，章文怎麼可能不斷摸她大腿，並後續糾纏她？……當時不拒絕不制止，現在在網絡上毀人清譽，這個女人真的很邪惡！”
▲蔣方舟在微博上回應鄢烈山
或許，我們不應急著站隊，而應從其言論中探尋性侵事件的成因和根源。
確實，蔣方舟和許多性侵受害者如果在事發時能及時阻止加害者的不當行為，或可避免悲劇進一步發生。可她們為何沒能做到？這和章文身上知名媒體人的光環不無關係。是隱忍一時，還是憤而爆發，換來得罪名人甚至是整個圈子的後果？平心而論，我們沒有理由要求每一位受害者都擁有一顆勇敢的心。看看事發第二天章文對另一位受害者的威脅吧：“你永遠擺脫不了做我女人的命運……我上過 100 多個女生，我做了十幾年的記者了，認識圈內無數的人”。
歸根結底，權力、名望的不對等、不平衡，在某種程度上助長了性侵加害者的囂張氣焰。
回過頭來看，無論是雷闖和馮永峰對比女志願者、女實習生，還是作家春樹對比更知名作家張弛、孫冕，都呈現出社會地位、權勢名望等諸方面的不平等。何況，不少受害者此前對加害者還抱有一定的崇拜、仰慕心理。如此一來，當性侵真的發生時，其所受到的傷害不僅在身體，更在心靈。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求受害者們堅決反抗，無疑是強人所難。
繼續回溯過往曾經引發輿論關注的校園性侵案，不難發現，其中同樣有權力關係作祟的痕跡。部分為非作歹的教授、導師，往往手握學生能否畢業、能否獲得獎學金等諸多方面的“生殺大權”。而被害學生卻沒有多少維權的方法和渠道可言。長此以往，性侵案頻發也就不足為奇了。
值得一提的是，正如鄢烈山所言，蔣方舟“可不是什麼小女生”，而且她的名氣未必遜於章文，為何她也難逃毒手？或許是一部分男性難以擺脫的男權思想在作祟。章文在聲明中還不忘攻擊蔣方舟交過許多男朋友，易小荷離過婚又經常出入飯局。可見，他不懂得什麼是尊重女性，什麼是尊重他人。
當然，平等的權力關係並不能保證性侵案百分百不會發生。但是，若沒有權力光環的掩護，相信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的囂張氣焰也會減退不少。
可以大膽預測，隨著事件的進一步發酵，還會有更多獲得勇氣的受害者站出來，指控當年的加害者。在讚賞其行為的同時，我們也應保持清醒的頭腦和冷靜的態度，就像不能因為雷闖的劣跡就否定整個公益事業一樣。
作為知識分子，本應為公眾追求自由和平等的權利，某些因為濫用權力而深陷性侵泥潭的作家、媒體人，實在配不上曾經得到的鮮花和掌聲。在批評和譴責之餘，我們也不應停止反思，權力為何擁有如此強大的“變現”能力？在擁有權力和名望之後，某些人為何就擁有了逾越法律和道德的底氣？
或許，在平等的關係之下，當面喝止、及時報警等措施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性侵者才會成為過街老鼠，而不是面不改色地信口雌黃。
END
文丨李勤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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