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征服者拿破仑:拿破仑的童年与少年1769—1779

拿破仑的童年与少年1769—1779

在法兰西共和国大陆的东南部,有一座风景优美的海岛安静地躺在地中海温暖的怀抱中,这座形状如鸡蛋的小岛叫科西嘉岛,与意大利撒丁岛遥隔博尼法乔海峡相望。科西嘉岛上居住着一个英勇好斗的民族,岛上的居民如群狼一般警惕地守卫着自己的家园,一旦有外族人侵略,他们便会奋起抵抗。13—15世纪,比萨、热那亚、阿拉贡等城邦先后夺取该岛的控制权。到18世纪上半叶,岛上人民逐渐不满热那亚的歧视性统治,开始了反对热那亚占领者的民族独立运动,希望实现科西嘉的独立与岛上居民的自由。他们纷纷响应并推举领袖帕斯卡尔·保利,众志成城地与热那亚人展开激烈的战斗,最终赶走了热那亚人,成立了科西嘉独立政府。然而,好景不长,1768年5月15日,热那亚同法国签订了科西嘉归让法国的秘密协定,把实际上已不拥有的对科西嘉的“权力”出售给法国。岛上居民对这种随意践踏科西嘉的独立权以及无视科西嘉人民自由权利的行径极为愤慨,在领袖保利的领导与指挥下,岛上的居民再度团结,展开与法国人的主权争夺战。

保利身边有位年轻的副官名叫夏尔·波拿巴。夏尔·波拿巴的祖辈是从佛罗伦萨迁到科西嘉岛上的最早居民之一。他的祖辈在这座海岛上拥有并传承着牧场和油橄榄场等数量可观的祖业。数十年之后,波拿巴家族在岛上逐渐繁荣,成为科西嘉岛上著名的鼎盛之家。当然,后来的法兰西皇帝拿破仑可没有把自己的家族谱系当回事,“家谱,我不清楚,我可是一个靠自己不靠祖先的人”。

经过财富与声望的世代累积,夏尔成为阿雅克肖城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曾于罗马学习法律,接受当时最先进的高等教育。拿破仑的身材不高,但他的父亲夏尔·波拿巴却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美男子,口才很好,十分讨女人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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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的妻子莱蒂齐亚是位美丽、善良而坚忍的姑娘,她出身于佛罗伦萨一个贵族之家,后迁居科西嘉岛。从家门而言,莱蒂齐亚与夏尔十分般配,同样生长于贵族之家的二人拥有更为相似的生活方式与社会观念,唯一与夏尔不同的是,莱蒂齐亚与科西嘉岛上的绝大多数女性一样,并没有读过什么书,这一点和普通的农妇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性格冷静坚毅、明晓事理,这使得她既能度过初婚时的艰难岁月,又能在日后成为皇帝的母亲之后保持节俭低调。

莱蒂齐亚与夏尔·波拿巴结婚时,夏尔19岁,莱蒂齐亚年仅15岁,此后的日子里,夫妻二人在战火中饱尝颠沛流离之苦,却始终荣辱与共、相互扶持。

早期夏尔是一个极具民族主义意识的狂热分子,他痛恨法国人的入侵,毅然参加了1768年科西嘉人的起义。他站在民族党首领帕斯卡尔·保利身旁,在保卫战中与法国人英勇战斗。18岁的莱蒂齐亚带着长子约瑟夫,怀着次子拿破仑与丈夫一起参加了这场战争。

在科西嘉的山峦和丛林里,莱蒂齐亚像个男人一样地战斗。在各种险恶的环境里,她都无所畏惧地陪伴着丈夫,保护着孩子——手里抱着一个,肚子里怀着一个。也许正是在这时候,尚在母腹中的拿破仑从母亲那里继承了勇气和坚毅。

保利的军队财力匮乏、装备甚差,并且由于族间常年累积的矛盾与仇杀难以解决而无法完全团结一致,所以很快就被法军击溃,保利带领三百来个誓死追随的爱国志士逃往英国。夏尔·波拿巴没有跟随保利逃亡,也许是对这场以卵击石的战争失去了信心,也许是出于对家庭的责任,他接受了法国的赦令,承认法国对科西嘉的统治权,并带领妻子和幼儿约瑟夫回到了阿雅克肖城。

1769年8月15日,夏尔·波拿巴的第二个儿子平安降生,为了纪念在1767年牺牲的叔叔,夏尔给这个在母腹中就经受战火历练的男婴起了一个与叔叔同样的名字——拿破仑,意为“荒野雄狮”。

拿破仑后来描述自己出生时的科西嘉时说:“当我出生时,国家正面临灭亡。三万法国人涌入我们的海岸,自由之冠淹没在狂暴的腥风血雨之中。我刚一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这种可憎的景象。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摇篮左右俱是垂死之人的哭泣、被欺侮者的呻吟、绝望的泪水。”

不过相较于哥哥约瑟夫在枪林弹雨中出生,拿破仑显然还是更加幸运的。母亲没有奶汁来哺育刚出生的孩子,夏尔·波拿巴为次子雇了一个奶妈——卡缪拉·伊拉里。卡缪拉是阿雅克肖城一个船夫的妻子,心地善良,她对这个孩子视如亲生,百般疼爱。拿破仑终其一生,都对这位乳母心怀感激。

在以后的数年中,这个并不富裕的贵族家庭又陆续添了三个儿子和三个女儿。

由于夏尔·波拿巴之前一直是保利的积极追随者,他突然转变立场一事遭到科西嘉人尖锐的指责。夏尔无视人们异样的眼光,坚持认为依附法国才是最好的选择。他悄悄地向法国将军马比夫靠拢,凭借自己的圆滑世故,以及帮助法国人对科西嘉居民推行绥靖安抚政策的功绩,使得自己最终以科西嘉三级会议代表的身份随代表团专程前往法国,向路易十六效忠,并向国王陈述新省份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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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拿破仑渐渐长大。在八个兄弟姐妹中,拿破仑显得不甚合群,他总是沉默寡言,在其他兄弟和妹妹们成群结队地玩耍嬉戏之时,自己却躲进院子的石洞里仰望蓝天。耳畔的嬉笑声对他丝毫没有吸引力,他总是躺在石洞中,透过石洞的空隙看着天空中飘浮的丝丝白云和倏忽而过的飞鸟陷入沉思。拿破仑虽沉默寡言,却生性好斗,脾气暴躁,不断地以武力“征服”阿雅克肖城的孩子们。尽管他个子不高,但身体健壮,力气如蛮牛一般,打起架来决不让步,并经常结合一些计谋,勇敢不屈,有非凡的谋略,这些特点,在长大后的拿破仑将军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无论是童年时期还是成年之后,拿破仑都是个不怕挑衅别人也不惧被人挑衅的人。有一次,尚在四年级的拿破仑和一个六年级的学生打架,由于拿破仑身材矮小,所以力不能敌,一只眼睛被打得青紫,这时恰好上课铃响了,拿破仑便平静地回到教室上课。围观的同学们都以为这场打斗就此结束,谁知拿破仑并没有就此罢休,下课后他立刻去找那个六年级的学生,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一般扑上去,拳头如雨点般落在那个六年级的学生身上,结果那个六年级的学生变成了“熊猫”,拿破仑却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到教室上课。

中午下课后,拿破仑再一次冲到那个六年级学生的教室门口,那个学生一开门又看见摆好打架姿势的拿破仑,于是问:“小子,你想怎么样?”他讲了一句话:“你除非今天向我道歉,否则我会一直不停地来找你,跟你打,到死为止。”也许是被他的气势和眼神吓住了,那个六年级的学生退缩了,对他说了声“对不起”。波拿巴目的达到就不再纠缠,扔下一句“早点道歉不就没事了”,扬长而去。

他自己后来回忆道:“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喜欢争吵、打架;我谁都不怕。见了什么人,我不是打,就是抓,谁都怕我。最倒霉的是我的哥哥约瑟夫。我打他、咬他,他还因此挨骂,因为当他还惊悸未定的时候,我就向母亲告状了。我这样耍花招,也的确占了便宜,不然的话,妈妈莱蒂齐亚一定会因为我打架而罚我的,她任何时候都不会容忍我去侵犯别人!”

拿破仑小时候经常和哥哥约瑟夫去奶妈家玩耍,有一次奶妈为约瑟夫和拿破仑做了两个肉饼,看着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饼,拿破仑想把两个全部吃掉,于是拿破仑故意对约瑟夫说:“约瑟夫,你知道第三个肉饼在哪里吗?”约瑟夫不由得心动,但是他并不知道所谓的第三个肉饼在哪里,于是拿破仑假装偷偷地告诉约瑟夫,肉饼被奶妈藏在了厨房的碗橱里,约瑟夫急忙跑到厨房去找,与此同时拿破仑迅速地将两个肉饼吞进腹中。虽然约瑟夫比拿破仑年长18个月,但是约瑟夫性格温和软弱,甘愿受拿破仑的欺负与支配。在兄弟二人的共同生活过程中,约瑟夫经常被拿破仑打哭,并且不得不听从拿破仑的指挥,兄弟和妹妹们都不喜欢拿破仑,可又畏惧他的拳头,因此对他的厌恶中总是饱含敬畏。

拿破仑钟爱于组织邻居孩子模拟打仗,每次他都自命元帅,把孩子们分为两拨对阵。在这些同小伙伴之间的战斗游戏中,拿破仑总是选择“兵力”弱小的一方。他常主动担任弱方的指挥,每次都运用计谋把强大的一方打得灰溜溜地逃走,每次都是他以弱胜强、以少胜多。许多年后,拿破仑自己也经常提起:“我成为元帅的历史,要从孩提时代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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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他的朋友因为种族问题被一群稍大一点的孩子追打着逃到河边,小拿破仑和另外几个瘦弱的伙伴恰巧在河边玩耍,其他几个孩子看见后怕被牵连挨打,所以想逃跑。拿破仑反对他们的“逃跑计划”并吩咐他们躲在芦苇丛,听他的口令。当他那被追打的朋友刚刚逃跑过桥时,拿破仑便一声令下让自己的小伙伴们一起用木棍掀动芦苇丛,同时发出怪声吓唬对方,那些稍大点的孩子看见芦苇丛伴随着恐怖的声音不停摆动时,吓得面如土色,四散奔逃,拿破仑轻而易举地救下了自己的朋友,之后小拿破仑就成了他们的英雄。

童年时期,拿破仑每次和其他孩子打斗后,受伤的孩子经常到莱蒂齐亚面前告状。每当这个时候,莱蒂齐亚便要训斥并责打拿破仑。莱蒂齐亚是一位外表端庄而性格坚强的妇女。尽管在感情上她对子女是慈爱的,但在管教上却采取了一种严厉的方针,只要她认为必要,就毫不犹豫地实施体罚。事实证明,相对于脾气随和的夏尔·波拿巴对孩子们所采取的放任态度,她的这种严厉管教是一种必要的矫正。莱蒂齐亚的严教没有让拿破仑心生怨愤,相反,拿破仑每每忆起儿时母亲的严厉,总是心存感激。拿破仑长大后对此感慨万分,他在称帝后曾说过:“我的母亲虽为女性,看似柔弱,但心胸头脑绝不亚于男子汉大丈夫,我之所以有今日,全靠母亲的大力栽培。”毫无疑问,母亲的影响对于少年拿破仑个性的形成起了显著的作用。拿破仑终其一生一直保持着对母亲的敬重,莱蒂齐亚这位普通的科西嘉妇女在儿子事业的巅峰时期始终保持着理性的头脑和节俭的习惯,而在他事业行将结束的艰难岁月里则一直坚定不移地支持他。

邻居大人们十分讨厌这个经常打自家孩子的野蛮孩子,但同时又羡慕莱蒂齐亚拥有这样一个有着科西嘉人典型性格的勇敢儿子。如果说这位未来皇帝的骨髓中,从小就滋生着科西嘉人的许多特质,也未尝不可。他出身于一个岛国民族。这个民族吃苦耐劳,勇敢无畏并富有独立精神。从传统上看,这个民族的家族观念和凝聚力极强。而拿破仑终生都为一种对其亲属的责任感所困扰。这种对于家族的依恋构成了拿破仑性格的一个显著特点,即多愁善感;而且无疑与他科西嘉人的家世和教养也是一脉相承的。这种情感注定会成为他日后的一个累赘。后来的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尽管他知道他的兄弟和妹妹们既虚伪又奸诈,他还是违心地把王冠和财富大量赐给他们。他的兄弟们(还有妹夫)并不可靠:晋封为王的,唱反调破坏他的政策;当指挥官的,昏庸无能,连吃败仗。

拿破仑孩童时狂暴的个性后来有所收敛,却不是因为学校制度的约束和老师的管教,而是由于哥哥约瑟夫的一句话。约瑟夫酷爱学习,功课一直很好,常常要在拿破仑的强制下替他完成作业。有一天,他突然考了拿破仑一道比较简单的数学题,而拿破仑惯于嬉戏玩耍,荒于课业,一时瞠目结舌,答不上来。约瑟夫惧怕弟弟的拳头,并没有嘲笑他,只是缓缓地说了一句:“拿破仑,你只是比我勇敢而已。”拿破仑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突然感到他并没有完全“征服”约瑟夫,从那天起,每天放学后,他不再沉溺于这种分拨划阵的打斗游戏,而是钻进屋子演算数学题。他学习数学十分认真,表现出那个年龄的孩子不该有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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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夫妇注意到了这种变化。先是邻居家孩子们的告状日益减少,继而约瑟夫成了拿破仑相当友善的朋友,不再争斗。莱蒂齐亚虽读书不多,却具有远见卓识,她开始间或不露痕迹地称赞拿破仑,潜移默化地修正他野蛮的习性,并常把她所知道的伟大人物的一些故事讲给他听。虽然她又有了几个更为幼小的孩子出世,但她没有疏忽对这个孩子的教育启迪。

夏尔·波拿巴一直都是个宽容随和的父亲,从未因为拿破仑喜欢打架而讨厌这个孩子,相反地,从前拿破仑每每闯祸后,他多是从那些细微的事态中寻觅出这个孩子勇猛执着的优点而加以鼓励。事实上,他十分喜爱这个拥有科西嘉人英勇果敢的性格的孩子。看到拿破仑的转变,又从约瑟夫嘴里知晓了整个事情的缘由,他更加看重这个自尊心极强的儿子了。他特意在房子后面为拿破仑搭建了一间小木屋,并在外边围上了篱笆。作为一个有心思的父亲,夏尔在墙壁上涂满了不同色彩的数学题,营造出一种学习氛围,专门让拿破仑在里边演绎数学。拿破仑在小木屋里待上一整天也不会觉得厌烦,他在这里专心于计算、思考。离开了小木屋的拿破仑常常走神,他的心思还依然沉迷在那些充满神秘魔力的数学题里。

夏尔夫妇很了解他们的儿子,并且早早地就为他们的人生做出了规划。约瑟夫聪明但胆小,父母于是想让他读文科,将来可以担任神职,而拿破仑英勇不羁,最适宜当军官。1777年,夏尔·波拿巴在法国驻科西嘉总督马比夫伯爵庇护下,被推选为驻法国国务院的科西嘉贵族代表,这令他最年长的两个儿子得到了法国国王的资助:长子约瑟夫进入奥顿的神学院,次子拿破仑进入布里埃纳的军事学校。

欧洲征服者拿破仑:拿破仑的童年与少年1769—1779

1779年12月15日,夏尔·波拿巴带着两个儿子离开了阿雅克肖城。经过几天的海上漂泊,10岁的拿破仑第一次踏上了法国本土。他与哥哥约瑟夫一起进入奥顿学校,他们要在那里学习三个月的法语。

这时的拿破仑远离家乡与父母,一个法语单词也不会说。拿破仑凭着科西嘉人永不服输的性格顽强地战胜了困难。他孤独而落寞地努力学习法语,三个月后,基本会话与日常运用已绰绰有余。但是由于他在学校里不愿与人交流,所以他的法语发音极不标准,即使后来成为法兰西皇帝,他的法语发音依然受到诟病。

1779年5月,拿破仑进入了布里埃纳军校。当时在法国各地有12所这类皇家军校,专供贵族子弟接受预备教育以获得军官委任状。每所学校大约有100名学员,其中一半是自费生,另一半为公费生。公费生必须通过考试,他们的膳费和学费从王室费用中开支。拿破仑属于后者。这两类学员都必须持有贵族血统的证明,其血统可上溯两个世纪。录取名单由陆军大臣确定,学校行政则由教会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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