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反間諜行動檔案:恩斯特·安德森間諜案(上篇)

瑞典反間諜行動檔案:恩斯特·安德森間諜案(上篇)

恩斯特·安德森,瑞典海軍軍官、首席電氣工程師,1953年4月被蘇聯情報機關克格勃收買,恩斯特·安德森職位雖然不高,但智商、情商極高,通過自己摸索的間諜手段,在為克格勃服務的幾年間,提供了瑞典海軍大量絕密情報,是克格勃在瑞典最重要的間諜之一,本篇檔案就是他的故事。

【作者簡介】:楊旭,現供職於國紀萬象信息情報研究院,長期關注全球情報機構及國際情報局勢。

瑞典反間諜行動檔案:恩斯特·安德森間諜案(上篇)

恩斯特·霍爾丁·安德森

恩斯特·霍爾丁·安德森,1909年12月9日出生於瑞典南部的海濱小鎮于斯塔德,恩斯特出生的是個大家庭,父親是一名貨車司機,母親是裁縫,總共有兄弟姐妹8人,在恩斯特11歲時,他的父親因風溼而無法開車,他不得不輟學,到附近的農場裡去幹活貼補家用。

恩斯特17歲時,他去了首都斯德哥爾摩,並在那裡找到了一份送貨員的工作,和他一個姐姐住在一起,當他18歲時,恩斯特加入了瑞典海軍,恩斯特後來告訴朋友,當時自己選擇加入海軍有些過於衝動,但他並不後悔,因為在海軍服役,不僅讓他的經濟上更為寬裕,而且也極大的拓寬了他的知識面,在接觸過恩斯特戰友的描述中,恩斯特聰明、好學,在部隊期間,他利用空餘時間報考夜校,專攻電氣工程,在夜校期間,恩斯特接觸到了馬克思主義哲學,隨後,恩斯特發現很多海軍戰友看待經濟、政治以及社會的方式,都與他所接觸的新思想一致,這讓他十分振奮,隨後,在戰友們的引薦下,恩斯特加入了青年共產國際的瑞典分部,據恩斯特後來回憶,在這裡,他第一次體驗到真正的同志情誼。

在正式執行任務前的兩年時間裡,恩斯特一直在幫助青年共產國際進行宣傳和印製報刊。

1933年,恩斯特與一名家政女傭結婚。

1934年,恩斯特以首席機械師的身份畢業,用今天的話說,恩斯特是個學霸,他對什麼都感興趣,除了主修的電氣工程外,恩斯特還學習了多門外語及炮兵火力控制課程等多種並不相關聯的課。

隨著美蘇冷戰成為國際關係的主旨,恩斯特相信,瑞典人民以及全人類的未來在於向蘇聯學習,而對瑞典的主要威脅是美國。

恩斯特認為,美國遲早會試圖佔領瑞典,發動對蘇聯的進攻,從而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這一想法讓恩斯特深感恐懼,在部隊中,恩斯特也從不隱瞞自己的觀點和共產主義思想,但在瑞典部隊中,士官(恩斯特當時職位,其身份為士兵,但在部隊中充當“軍官輔助”的角色)和軍官很少有私下接觸,所以海軍軍官們對恩斯特的能力及獻身精神有著高度評價,對於海軍軍官來說,你可以交給恩斯特任何工作,最主要的是,你可以信賴他,但他們對恩斯特的思想傾向卻不瞭解。

1946年秋天,恩斯特當時奉命駐紮在船島海軍基地(瑞典斯德哥爾摩附近島嶼,地處斯德哥爾摩的波羅的海入口,具有軍事戰略意義),一天晚上,恩斯特被朋友克斯騰·羅格比邀請到家中做客,在那裡他遇到了康斯坦丁·維諾格拉多夫,公開身份是蘇聯駐瑞典(駐地斯德哥爾摩)大使館一秘,兩人相談甚歡,恩斯特也順理成章的接受了維諾格拉多夫的下一次邀請。

在聖誕節前的一個晚上,恩斯特本來要與維諾格拉多夫共進晚餐,但有事耽誤,後來在新年前夕,維諾格拉多夫突然出現在位於特蘭貝里公路橋附近的海軍公寓,維諾格拉多夫帶了幾瓶酒,準備與恩斯特共同慶祝新年,並定下了下一次晚餐的時間。

在第二次晚餐時,維諾格拉多夫帶了一位朋友過來,他介紹這位朋友維克多·阿尼西莫夫,公開身份是蘇聯塔斯社駐瑞典代表,在這幾次的晚餐中,維諾格拉多夫也好,恩斯特也好,兩人並未有過關於維諾格拉多夫真實身份或相關間諜活動的交流,但對於彼此的真實身份,兩人心照不宣。

介紹阿尼西莫夫,是因為維諾格拉多夫馬上就要離開瑞典,為了維持維諾格拉多夫代表的克格勃與恩斯特的友誼,這更像是一次交接。

阿尼西莫夫邀請恩斯特到他的公寓吃飯,恩斯特同意了。

再隨後的日子裡,兩人會外出散步、騎自行車環遊斯德哥爾摩、在餐館吃飯或在鄉下野餐。

差不多一年之後,阿尼西莫夫為恩斯特拍了幾張照片,並請恩斯特下回外出的時候,帶上自己的軍官證和海軍服役簡歷及榮譽證書,兩人沒有對間諜活動進行任何方面的交談,一切盡在不言中。

瑞典反間諜行動檔案:恩斯特·安德森間諜案(上篇)

瑞典安全局現任局長弗雷伯格(右二)

據恩斯特的戰友回憶,再這段時間,恩斯特變得少言寡語,並且沒有在像以前一樣進行公開的共產主義宣傳。

1949年11月底,阿尼西莫夫問恩斯特是否願意提供一些關於瑞典海軍艦隊的信息,當時恩斯特曾經有過猶豫,就在前一年他的兒子剛剛出生,如果自己被抓住並被判終身監禁,那麼這個孩子很可能會在一次經歷恩斯特曾經歷過的悲慘童年。

但最後,恩斯特想通了,他認為這種多愁善感的個人考慮與為了全人類幸福這種更大的問題比較起來,選擇是顯而易見的,恩斯特答應了,隨後,恩斯特向阿尼西莫夫回答了三個問題。

駐紮在斯德哥爾摩船島軍艦的名字和每艘軍艦的戰備情況,未來重新分配或改造這些軍艦的計劃以及瑞典海岸艦隊的組成和指揮組織。

阿尼西莫夫並沒有對恩斯特提供如何獲取這些信息的指導,這是一個考驗。

瑞典反間諜行動檔案:恩斯特·安德森間諜案(上篇)

執行任務的瑞典安全局特工

正如前文所說,恩斯特十分聰明,智商、情商雙高,駐紮在斯德哥爾摩船島軍艦的名字和每艘軍艦的戰備情況、未來重新分配或改造這些軍艦的計劃對恩斯特不算什麼,他本人就是駐紮在隸屬瑞典皇家海軍的羅慕路斯級近岸驅逐艦上,大部分信息他都瞭解,其他的小問題他可以通過與同事的交談中,故意說錯一些話,讓同事糾正而獲得,恩斯特甚至把基地中的幾架小型掃雷艦(水面艦艇,專門用來清掃海中的水雷,以保護船隻航行與航道安全)的相關資料寫進了報告。

但瑞典海岸艦隊,恩斯特卻並不瞭解,因為這是一支專門輔助陸軍的艦隊,指揮權在陸軍手中,然而,這難不倒恩斯特,通過研究與謹慎的詢問,恩斯特馬上掌握了海岸艦隊所有艦艇的名字,並對他們的指揮系統進行了一定的觀察。

12月底,恩斯特在羅慕路斯級近岸驅逐艦上,用鉛筆寫好了交給阿尼西莫夫的報告,並送到了他的公寓。

1950年,恩斯特通過瑞典國家考試,正式被認證為電氣工程師,海軍軍銜少尉,對於恩斯特來說,他已經進入了瑞典軍官序列,前途一片光明。

1月,阿尼西莫夫告訴恩斯特,上面對這份報告並不滿意,他缺少了所有掃雷人員的數據。

恩斯特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決心,以後的報告中,絕對不會在缺少任何情報。

這其實只是阿尼西莫夫的一次下馬威,對克格勃來說,這份報告極具價值,而且十分專業。

在隨後的幾個月裡,阿尼西莫夫對恩斯特進行了接頭、獲取情報的手段及安全措施的培訓。

【作者簡介】:楊旭,現供職於國紀萬象信息情報研究院,長期關注全球情報機構及國際情報局勢。

圖片來源及參考文獻:

中央情報局(CIA)解密檔案

克格勃(KGB)解密檔案

瑞典國家警察局解密檔案

瑞典安全局(SAPO)解密檔案

國紀萬象信息情報研究院資料中心

《The Spy Web》,Francis Noel-Baker,Batchworth Press, 1954

《Inside CIA's Private World》,H. Bradford Westerfield,Yale University Press,1995

《Städerskan blev spionöverstens fall》,Bosse Sandström,Aftonbladet,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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