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走西口,有闖關東,走的路線也不同,別搞混了

走西口、闖關東之高峰期,是在清代與民國時期。走西口是以山西籍人為主,經山西右玉縣殺虎口到塞外蒙古地區謀生的活動。央視播放的《闖關東》電視劇則反映了以山東籍人為主,到山海關外的東北地方謀生的活動。

山西人走口外,西口——殺虎口是一條途徑,另外還有別的途徑,如經張家口到塞外,故走張家口者又稱走東口。闖關東,有陸水二路,陸路即經河北、越山海關到東北;山東有數千裡海岸線,與遼東半島隔海相望,從山東登州(蓬萊)乘船數日可達遼東,故水路為山東人赴東北又一重要途徑。

有走西口,有闖關東,走的路線也不同,別搞混了

山西人走口外,山東人闖關東,都是十分艱辛之路。殺虎口是到塞外的一條重要途徑,但這裡土匪盜賊甚多。有民謠雲:“殺虎口,殺虎口,沒有錢財難過口,不是丟錢財,就是刀砍頭,過了虎口還心抖。”到了口外,戈壁沙漠,嚴寒風雪,困難重重。山東人闖關東,水路有風浪之險、海盜之害。陸路不僅路遙山阻,且沿途蒙受土匪、土豪、鄉霸、酷吏之害。所以,走西口、闖關東都是一次次生活、性命的搏殺。

儘管如此,晉魯之人為什麼仍要冒著極大的風險走西口、闖關東呢?以山西來講:一是地臨蒙古,位處中原農工經濟區與蒙古畜牧區間,史稱“路當孔道”,具有地理條件優勢。二是山西土瘠民貧,十年九旱。尤以晉西北地區更為嚴重,有民謠雲: “河曲保德州,十年九不收,男人走口外,女人挖野菜。”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外出謀生。三是清王朝對赴蒙古實行有限“開放”政策。明代,蒙古部落與明王朝是軍事對峙狀態,明王朝沿長城設九邊鎮,駐紮軍隊,防蒙古部落南下“騷擾”。清王朝對蒙古實行懷柔政策。清統一全國後,蒙古畜牧地區與中原農工地區急需通過物資交流,滿足民生之需,使清王朝不得不有限“開放”,經批准後允許中原人赴蒙古地方。山西人以地利之便,形成走口外之高潮。

有走西口,有闖關東,走的路線也不同,別搞混了

山東人闖關東緣由有三:一是有地理條件之便。山東半島與遼東半島隔海相望,山東有海岸線數千裡,“地距遼東數千裡,風帆便利,數日可至,倏往倏來,與如履平地”[1]二是山東“十年九災”。明代山東水旱蟲災有數百次之多,清代乾隆以後,重災大災相繼發生。乾隆十一年(1746)前後,各府州縣,城鄉內外,澇時盡成澤國,旱時赤地千里。當時的濰縣知縣鄭燮《逃荒記》稱:“十日賣一兒,五日賣一婦,來日剩一身,茫茫即長路。”人們迫於生計,“北走關東,南渡江淮,遠至福建”,“遊食四方,浸以成俗”[2]。三是東北本為清王朝“龍興之地”,但滿人入關之後,東北人口減少,地多人少,需要大量勞動力。儘管清王朝怕破壞“龍興之地”風水,一直想禁關內人到東北,但事與願違,關內人到關外謀生已成不可阻擋之勢。清康熙四十六年(1707)玄燁巡行邊外,“見各處皆有山東人,或行商,或力田,至數十萬之多”[3]。可見,從清代始,東北已是山東人云集之地。

山西人是否就不闖關東呢?不是。山西清徐縣有民謠雲:“我娃娃親,我娃娃蛋,我娃娃長大了走關東。深藍布,佛頭青,蝦米海菜吃不清。”據清《軍機處錄副》載:“吉林、寧古塔等處,(人參)刨夫除本地旗民外,多系山東、山西、直隸等處流籍。”

山西人走口外,山東人闖關東,對於當時的社會經濟發展都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首先,推動了塞內外、關內外的物資交流和商品經濟的發展。清代的山西人,不僅壟斷了旅蒙商業,而且開闢了一條從茶葉產地,經長江、黃河、蒙古戈壁沙漠、俄羅斯西伯利亞,直達歐洲腹地聖彼得堡的茶葉國際商路。山東人到東北經商,明代已初顯。清軍入關後,山東商人在營口、大連、長春、安東、盛京(瀋陽)等地經濟實力逐漸增強,東北商界為山東商人所把持。

其次,推動了塞外與關外城鎮的發展。包頭原非城鎮,是山西祁縣人喬姓先在此地開辦復字號商店,逐漸繁盛,形成城鎮,故有“先有復字號,後有包頭城”之說。遼寧朝陽縣,也是在晉商太谷曹氏的推動下得以發展,故有“先有曹氏商號,後有朝陽城”之說。山東人大量湧進東北,推動了遼河流域的開發,進而促進了沿河城鎮的發展,形成了以盛京(瀋陽)為中心,包括錦州、遼陽、海城、開原、鐵嶺等府州縣在內的城鎮佈局。

再次,開發了塞外與關外的農耕經濟。明代已有山西人在蒙古南部開發農耕土地,住民稱“板升”。清代歸化城(呼和浩特)一帶已漸由牧區轉為農耕區,塞外的千里沙漠,已出現數十萬頃良田。東北遼河流域,適宜農耕經濟發展,山東人在遼河流域的開發,又使得這一地區的農耕經濟有了新的發展。

註釋

[1](同治)《黃縣誌》:卷1風俗.

[2](乾隆)《沂州府志》:卷4風俗.

[3]《清聖祖實錄》:卷115.

[4](民國)劉文炳《徐溝縣誌》:第6章.

有走西口,有闖關東,走的路線也不同,別搞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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