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誠相對也會刺痛雙眼,人性遠比你想像的醜陋——《完美陌生人》

坦誠相對也會刺痛雙眼,沒人能夠承受那完全透明的重量————《完美陌生人》

坦誠相對也會刺痛雙眼,人性遠比你想象的醜陋——《完美陌生人》

今天要給大家推薦的,是去年一部來自意大利的高分劇情片《完美陌生人》。電影全篇圍繞著月全食的過程而緩緩展開來,當月亮逐漸被黑暗侵蝕,人性的醜陋與脆弱也開始漸漸呈現在我們眼前。

故事發生在月食發生的夜晚,從七個老友間的聚會中拉開了序幕。和往常的聚會一樣,幾個多年好友在客廳家長裡短,你一言我一語地不斷注入新話題,由淺至深地圍繞著手機、家庭、婚外戀、同性戀,一個接一個話題與矛盾,像波瀾一樣,層層的盪漾開來。

在談論到兩性關係時,女人們率先給男女差異下了個定義:男人是臺式機,便宜、易感染病毒、且不能多任務處理;而女人是蘋果電腦,直觀、快捷、高雅,價格昂貴,而且只兼容同類,但又非常吸引人。這精闢的定義彷彿為後面發生的種種事情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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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樂融融的說笑聲中,大家談起了一個共同的朋友,一個因為被妻子看到了出軌短信而婚外戀暴露,成為了大家可憐的對象。有趣的是,男人們覺得要是沒有被看到那條短信,現在應該還可以幸福地在一起,而女人們卻在嘲弄他竟然會出軌一個22歲的小女生,男人們在意的是直觀的結果,而女人則會跳過理性直接上升黑白是非的高度,這種男女思維間的差異,預示著在所有的兩性關係中都藏著岌岌可危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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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這條短信的討論,心理醫生艾娃提議了一個遊戲,讓大家都把手機放在桌上,跟大家一起分享在吃飯期間手機接收的所有短信跟電話。此話一出,女人們對此表現的很積極,而男人們卻閃閃躲躲,只有佩普一人支持。但在女人們的激將法之下,讓在場的其他人都自願不自願地同意了這個遊戲除了男主人洛克明確地反對。

遊戲開始後,在一些無傷大雅的家庭糾紛與佩普的個人感受的插曲中,在一張一弛的節奏中,故事的高潮漸漸來臨,此時,窗外的一次月全食正在悄然醞釀中。

藉著抽菸的機會,萊勒向佩普發出了求助,說每到10點鐘會有一位初中年紀的女孩子發自拍照片給自己,為了避免妻子誤會,又由於二人的手機是同個型號,而佩普又未帶女朋友結伴,萊勒請求佩普幫忙,調換二人的手機,替他承擔這件事,佩普在好友的勸說和無奈中答應了。果不其然,大家對這個10點鐘女子的照片評頭論足一番之後,只是半玩笑半羨慕的嘲弄了一下佩普,隨即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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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普收到的照片只是引發了一些戲弄,但是萊勒收到佩普手機上的信息才更加蹊蹺。一個男性名字問候他:"你還好嗎?",因為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回覆短信,佩普一反常態的焦躁起來。直到對方打來電話,一通質問責罵,觀眾才剛剛看出味道,是的,這是一個同性戀人在和手機的主人吵架。矇在鼓裡的卡洛塔瞬間變了臉色,因為無法說出真相,萊勒的解釋每一句都更加像是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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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手機那段發來一條"我想念你的吻",萊勒也欲辯詞窮了。看著暴怒的妻子,看著不相信他,甚至是嫌棄他的老友們,耳朵裡充斥著"基佬"的這個詞的責難,萊勒反而平靜了下來,既然沒有人相信自己,他違背事實的承認了自己就是GAY,並且拒絕佩普出面解釋。相愛十年的妻子,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僅僅因為一通電話和兩個短信,就絲毫不給他解釋的餘地,完全的相信了,他的承認是以此為防抗,控訴著對這些所謂親密關係的失望。這種巧妙的設置,將真正的GAY隱藏在暗處,在一群直男之間討論同性戀的問題,似乎是免受曝光的真正事主,卻既無法心存僥倖也無法雲淡風輕,他看到是一旦自己出櫃將會受到的狂轟亂炸甚至羞辱。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比讓他親身經歷更加折磨,這些口口聲聲說自己開明,絕不排除同性戀的人,在關鍵時刻,比他們自己所能預想的還要狹隘。如果佩普公開出櫃,也許他會被其他人違心的拍拍肩膀鼓勵,卻和真相失之交臂,然後,再被一種不被察覺的方式悄悄疏遠,這種"接納"才更讓人脊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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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大家因為萊勒突然變成GAY的事情陷入沉默和慌亂時,卡西莫的電話響了,對方問他,你老婆喜歡我幫著挑的戒指和耳環嗎?戒指就待在比安卡手上,然而她卻根本沒有耳洞。比安卡立刻敏銳的感覺到,這其中定有蹊蹺,信任一旦崩塌,原本堅定相信的事情也突然行徑可疑。公司調度員在這時再次來電,比安卡卻不願再相信卡西莫不願接聽,是因為擔心被要求換班。最危險的人,也就是最安全的人。調度員的身份一直是最好的掩護,她果然是卡西莫出軌的對象,而且她如此不停的來電是因為她懷孕了。

震驚的比安卡忍不住跑到廁所嘔吐,卡西莫和艾娃追了過來,卻轉身進了隔壁房間,艾娃摘下耳環甩給卡西莫,罵他噁心,這條手機沒有暴露出來的私情,更讓人驚掉了眼球!

一波比一波還要洶湧的真相,越來越讓人目不暇接。艾娃作為遊戲的始作俑者,正應了萊勒當初戲言的那句話:"有可能是你出軌了,又希望被大家發現,就像連環殺手犯下罪行又想要耀武揚威一般"。這句臺詞對女人在婚外情中的微妙心理把握的絲絲入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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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卡洛塔手機收到了一個男人的短信,問她有沒有穿內褲。一臉義正言辭譴責丈夫搞基的她,突然就失了底氣,其實這同樣只是一個不曾見面的網絡小把戲,可卻成了夫妻二人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激動的卡洛塔一股腦說出所有感受,摔門而出,揭掉一切偽裝,也許是義務性的關心,也許是習慣性的溫柔,當然還有那些善意的謊言,夫妻之間似乎所剩無幾,只能離婚收場。

而此刻,佩普也出面解釋了真相,其實才是那個大家一直口中所說的GAY,也坦言自己被學校開除不是因為自己的肥胖,而是因為自己是個同性戀。洛克問為何不去告他們,佩普說,我連在你們面前出櫃都毫無勇氣,你叫我如何在法官,律師,親人的面前告訴他們這件事?最後,卡西莫說我想見見那個人,佩普回應道,我永遠不會讓你們見到他,我已經受夠了你們的俏皮話,我害怕你們第一眼異樣的眼神會傷害他。當你深愛一個人,就會為他擋下全世界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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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莫出門追比安卡,鏡頭卻切進了另外一種結果。月食已經完全消失,夜晚不再被黑色籠罩。大家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卡西莫追上比安卡甜蜜的熱吻,又和萊勒閃閃爍爍的答應佩普踢球一定會叫上他;萊勒和等在外面的卡洛塔與朋友們互道晚安,回到家中翻看陌生女人的照片;卡西莫仍舊沒有接聽調度員的電話,並在艾娃的曖昧短信上回復:不要再給我發了;艾娃和丈夫準備就寢,摘下卡西莫送的耳環,她問洛克,為什麼當初一定要拒絕玩這個遊戲?洛克回答:因為,我們的關係,我們所有人的關係都是脆弱的,而有些人更加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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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十分睿智的洛克,其實在細枝末節中早已知曉妻子艾娃與卡西莫之間的事情,但卻選擇了隱忍與維持這段婚姻關係。可能正是看到了這個遊戲在冠冕堂皇的外皮下的荒謬。要求絕對的毫無保留和開誠佈公,就像是熱戀中的小情侶要求天長地久,是應該相信,卻不應該斤斤計較地苛求。《霸王別姬》中浪漫的愛情完美主義只適合生存在電影臺詞的鏡花水月裡,畢竟,少一分一秒,一天,甚至一個月,只要心裡還是一枝獨秀的珍重,也算一輩子的。大多數普通如你我的人,都不願且不敢生活在玻璃房裡,在秘密的問題上,捫心自問時總沒有對別人錙銖必較時那麼理直氣壯。

坦誠相對也會刺痛雙眼,人性遠比你想象的醜陋——《完美陌生人》

電影只有一個固定場景,一兩次有限的轉場,就完成了一次看似玩笑但實則殘忍的解剖。燈光溫暖,氣氛鬆弛,但一次次響起的電話鈴聲利刃般劃破每個人的偽裝。為數不多的外景一直在描述當天晚上的一場月食,七個朋友聚在一起,都想看看那場壯觀又神秘的天文現象,明滅的月亮卻意外的在這個晚上,成為了這群人乃至我們每個人生活的象徵。他們站在陽臺上互相談論,"你看到幾個月亮?""是不是兩個?"他們在說著這場天文奇觀,其實說的也是自己的生活。

我們有幾重生活?一重還是兩重,抑或更多?那生活的褶皺之間,有多少真相,又有多少謊言?我們又為何要設置多重生活?只是為了掩蓋謊言,還是說,只有這樣才能讓生活不至於崩塌?我們渴望自己的生活只有一重,也渴望和自己有親密關係的人的生活不設帷幔,但無奈的是,成年人的生活複雜而斑駁,如果我們真的對所有人彼此敞視一切,幾乎沒有人能承受那完全透明的重量。有時,只是因為透明的光芒過於刺眼,我們才設置了灰色的帷幔。這帷幔有時隱匿了汙垢,但更多時候,它卻延續了生活,因為人性中有些暗色的斑塊,一直存在,它無法被化解,只能被遮蔽。作為成年人,某種意義上說,我們每個人都是"病原體攜帶者",絕大多數人只是一直努力不發病而已。

坦誠相對也會刺痛雙眼,人性遠比你想象的醜陋——《完美陌生人》

所以,永遠不要考驗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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