薦讀|第20屆語文報杯作文大賽特等獎作品欣賞

第20屆語文報杯全國中學生作文大賽現場決賽於7月28日舉行,語文報杯作文大賽官微陸續發佈了優秀作品,讓我們一起來欣賞一下這些特等獎作品吧!

決賽為現場作文,題目二選一。

題目一:關於“文字的力量”的材料作文。

題目二:有關“跟跑者、領跑者、獨跑者”的材料作文。

溫馨提示:

語文報每年一次,根據往年情況“第21屆語文報杯”作文大賽預計於9月初開始舉行初賽,初賽為圍繞主題寫作,考生個人投稿參賽。意向參加的考生可重點關注。

特等獎作品選

見字如面

——寫給文字的一封情書

靳彧嘉,山西長治太行中學

親愛的文字:

展信安。

你從古老的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走來,帶著楔形文字的深奧;你從商代的殷墟中走出,帶著甲骨文千年的榮耀;你從羅塞塔石碑上走下,帶著古羅馬象形文字的威嚴。你,貫穿了我們人類的整個過去、現在與將來,記錄了地球文明的所有血脈、呼吸與心跳。

我不禁好奇,文字,你究竟是有怎樣的力量?

不妨先聽聽那歌聲吧——

那歌聲,從秦淮河上的酒樓傳來,是那一闕“後庭花”;從鄰船的琵琶聲中傳來,是嘈嘈切切的私語;從桃花潭岸上傳來,是汪倫踏歌而來的深情。

若不是你,文字,那歌聲恐怕只能被湮沒在歷史的風沙中。所幸,杜牧筆下有“隔江猶唱後庭花”,白居易筆下有“嘈嘈切切錯雜彈”,李白筆下有“忽聞岸上踏歌聲”。

幸好有你,文字,你穿越歷史風沙,將那時,那世,那景,那人,那亡國之恨、身世之傷、知己之情伴歌聲一起,呈現在我們面前。看到你,文字,眼前就浮現出那些畫面。見字,如面。

不妨再嗅嗅那味道吧——

那味道,從剛剝皮的新鮮荔枝中傳來,是嶺南最甜美的滋味;從池中一朵蓮花的花心處綻放,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抹芬芳;從風吹雨打的梅花林中傳來,是驛外斷橋邊的一股幽香。

若不是你,文字,那味道恐怕只能被掩埋於歷史的塵埃下。所幸,蘇軾筆下有“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周敦頤筆下有“香遠益清,亭亭淨植”,陸游筆下有“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幸好有你,文字,你穿越歷史的塵埃,將那年,那月,那思,那感,那貶謫後的豁達、濁世中的自清、打壓後的不屈伴味道一起,呈現在我們面前。看到你,文字,眼前就浮現出那些畫面。見字,如面。

不妨再看看那盛景——

那景象,從腳下的眾山鋪展開來,是齊魯之地的一片青翠;叢驪山上的阿房宮綿延開來,是秦宮裡一片奢侈華貴;從清明時節的漢宮散發出來,是王侯之家的無上尊貴。

若不是你,文字,那景象恐怕只能被埋沒於歷史的煙塵下。所幸,杜甫筆下有“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杜牧筆下有“明星熒熒,開妝鏡也”;韓翃筆下有“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

幸好有你,文字,將那景,那情,那思,那嘆,那山河日月、華美宮室、生活習俗伴景象一起,呈現在我們面前。看到你,文字,眼前就浮現出那些畫面。見字,如面。

原來,文字,你就是我的眼,帶我領略這大千世界。

文字,看著你,我會看到文天祥向南稽首,他飄揚的衣角上寫著“孔曰成仁,孟曰取義”;看著你,我看到年輕的毛澤東立於橘子洲頭,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看著你,我看到普魯斯特奔向“斯萬家這邊”,追憶他的似水年華;看著你,我看到基督山伯爵在信中寫下最後一句話:“人類最大的智慧就在於這兩個詞:等待與希望”……

原來,文字,你就是我的手,帶我翻閱這光陰的故事。

文字,其實你無處不在。早上瀏覽新聞,我看到雅典、加州的大火;午間翻閱報刊,我看到精準扶貧正在推進,優秀退休教師正在下鄉支教;晚上看看公眾號,我看到《我不是藥神》影評、簡介,總理正對疫苗問題作出重要批示。抬眼看,是教室牆上託翁的教導:“生命要用深度而不是長度去丈量”;低頭看,是魯迅的箴言:“外面進行著的夜,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與我有關”……

原來,文字,你就是我的心,帶我關注這人世間。

於是,文字,我終於明白:

你的真正力量,是讓我們通過看你,去看見這個世界。

去看山間之清風,去看江上之明月;去哀民生之多艱,去哀吾生之須臾;去看人生百態,去看世間炎涼;去看世上之美好,去感受人間之大愛……

腳步無法到達的地方,心卻可以;

目不能所及之處,用文字丈量。

文字啊,今生今世,我必要與你同行,去看見這個世界。

見字,如面。

你忠實的人類擁躉

2018年7月28日

大師你好,大師再見

季姝含 ,江蘇省南通中學

馬爾克斯曾談起和他欽佩的作家海明威在人潮中的一次會面。

他曾上前一步,向那時並不認識他的海明威揮手:“你好,大師!”

海明威聽見了。他在人流中回頭,揮手致意:“再見了,我的朋友!”

那是兩顆偉大靈魂在千萬雙無關目光注視下的一次碰撞。於是誰又能說,在奧雷里亞諾上校的三十二場起義中,在糾纏一個家族百年之久的孤獨宿命中,在嫉恨、暴死和預言中,聞不見狂暴的風浪和魚血魚肉的甜腥呢?

整個人類群體就像一群羔羊,總需要一些個體領跑在時代前列;而這些領跑者,我們習慣稱之為“大師”。“大”,乃是無所不容超凡脫俗的胸襟氣魄;“師”,則是為人師表,是後輩學習和模仿的標杆。跟隨領跑者幾乎已成為前進時公認的捷徑,畢竟,前輩砍開了荊棘的道路遠比自己摸爬滾打好走得多;而一滴濃縮的智慧的甘露,也當然遠勝過十大碗寡淡無聊的白水。讀雨果,就好像是由他領著你在聖母院中踟躕,將每一處隱秘的石雕浮刻和透亮的彩繪玻璃,與人性中的溝壑丘陵比較;讀波德萊爾,就好像是他與你坐在永夜中的一蓬篝火邊,他以火光親手撕扯開黑暗和屍首的腐臭,再將自己一顆鮮活的心生生塞入裂縫;讀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好像是他把你推入雷雨中一輛飛馳轎車,車越來越快,雷暴越來越憤怒,他的聲音也越高越急,直至最終你頭暈目眩耳鳴,只能看見車窗玻璃上被狂風吹開的水珠。

千百年來,無數後輩正是緊緊跟隨著領跑的大師奔跑,從他們的背影裡揣摩真諦,不斷調整步伐,最終抵達了自己的最高峰;就如達·芬奇指點下的拉斐爾,為布多夫金所栽培的維塔斯。而大師們呢,那些後來者既讓他們欣慰也使他們警懼,於是成為別人目標的同時,他們也在不斷向上推進自己的亦是人類的封頂線,將目標定得高一些、更高一些。這一拉一推,就像肌肉某種和諧而美妙的運動,產生了不可小覷的張力,把人類群體推上一個又一個更高峰,促使這群羔羊跑得更快更遠。

然而,一味地追隨領跑者,一味地模仿大師,只會限制發展,使後輩束手束腳,最終陷入複製、抄襲乃至剽竊的泥潭。如在唐末宋初備受推崇的《文選》,甚至杜工部也深慕,諭之“熟精《文選》理”。人人讀之,人人學之,也必人人陷於之,以至於陸游評道“草必稱‘王孫’,梅必稱‘驛使’,月必稱‘望舒’”,千篇一律,何其陳腐無趣!更何況每個時代的審美風尚不盡相同,也難怪蘇軾言之“恨其編次無法,去取失當”了。

所以,馬爾克斯敬佩海明威,卻不會再寫一個老人與海洋的故事;而杜子美欽慕李太白,卻也不會試著做第二個“酒中仙”。

毫無疑問,跟隨領跑者是有益的,這為初出茅廬的新人們提供了前進的旗幟,學習的楷模;但做一個跟跑者的同時,不如也考慮成為獨樹一幟的獨跑者。尤其是在這個呼喚個性與創新的時代,睿智的選擇也許是跟在領跑者身後積蓄足夠的經驗和力量,待翎羽豐滿,再懷著感激道別,試著掙出大師的卵翼,開闢自己的道路,乃至無形中成為新的領跑者。

願我們每個人既有說出“你好,大師”的明智,也有說出“大師,再見”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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