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家族》:我们该不该自由选择父母、出身?

我觉得这部片真正要讨论的根本是,出身问题。

小偷家族的底层生活,除了是要反映日本社会问题外,还指出人的出身决定了一生。

因为电影里,一直有一条线索在时不时地出现着——称呼问题。

称呼,其实是对身份认同的象征,尤其是叫出爸和妈的一声。

但怎样的人才“算”得上是父母?怎样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父母?

生了孩子的夫妇就能成为父母吗?- (树里的亲生爸妈;亚纪的爸妈显然不是);

没有血缘关系、但尽了父母义务的算是父母吗?- (柴田治和柴田信对树里很好);

孩子自己选的父母,为什么不能被法理接纳?- (树里自愿跟随柴田治和柴田信,但后者行为依旧属于诱拐);

在电影里,柴田信代和奶奶有讨论过此问题,“如果孩子能选择自己的父母那不挺好的吗?”

不过这终究是个设想,电影也没有就此给出好或者不好的答案。

实际上,这不可能有一个完好的答案。

因为家人,是每个人生下来就无法变更的选择,这是绝对标准的客观事实。

如果单凭个人际遇,来给“自由选择父母”的方式定义好坏,这显然有违伦理和道德。

《小偷家族》:我们该不该自由选择父母、出身?

因此

柴田祥太,始终没有亲口向柴田治和柴田信代叫一声爸妈;

树里同样没有向他们俩叫一声爸妈;

是因为祥太和树里觉得自己是捡回来、非亲生的缘故,而说不出?

还是祥太认为柴田治过着颓靡的人生,不足以称得上父亲的身份?

大概都有,但电影没有设定明确答案。

《小偷家族》:我们该不该自由选择父母、出身?

有这么几个片段可以反映出其中的含糊:

1、祥太不认为树里是自己的妹妹(同样身份认同问题),于是躲在废弃汽车里不肯回家,柴田治拖着摔伤的腿过来找他。

在说完道理后,柴田治先以玩味的口吻试探了祥太,“由里是你的妹妹,那我是你的(爸爸)”。

祥太没有接话,而是抛出了小黑鱼的故事,柴田治先是说了自己外文不好不知道,后来又说了语文更不好。祥太稍微解释一下后,柴田治此时已经接不上话了,于是他开始选择和祥太玩耍起来,“我要把你吃了”……

“玩”的两个方面,一是交代了祥太的心情变好、两人关系密切;

第二个实际交代出两人的代沟。

祥太虽然是个小偷、小孩,但他有一颗学习的心。而柴田治因为过惯了浑浑噩噩的日子,突然被问到这些学识问题时,只能用儿童最乐意的玩耍方式来终结尴尬。

后来当祥太上学后,加上两人已经分居,这种尴尬的无法适从更加凸显。

于是,两人还是用同样的方式来解决这种不适感,堆雪人。

《小偷家族》:我们该不该自由选择父母、出身?

2、这场戏演得真叫绝,柴田信代把一个人的倔强、无奈、迷茫多种情绪演出来了。

当被问到孩子在家怎么称呼她时,

猜想她此时感到了词穷,因为孩子们从没有好好地称呼过她,该怎么回答,她被难倒了;

对呀,明明生活在一起、明明对孩子们也不差,但回想起来原来自己从没被好好称呼过、从没被认同过身份,还怎么忍得住眼泪呢;

即便哭了,她依然不让眼泪流下来,一次又一次把眼泪拭去,就是不让你看到她崩溃的样子;

叫了妈能怎样、不叫妈又怎样?一声称呼似乎没有对生活有所影响,但这又像是生活本来的起点。

后来祥太和柴田治去监狱探望柴田信代,她把当时捡回祥太的情况一五一十交代出来,最后告别时,她停下回望祥太。

笑了,是释然了——我不是你的亲妈,但你有权利去寻找你的亲妈,我也对“妈”这个角色不执著了。

停下来,或许也是在等待祥太能叫出一声“妈”。

《小偷家族》:我们该不该自由选择父母、出身?

3、树里回到亲生母亲那后,像对柴田信代一样摸了摸身体的伤口,结果亲妈的反应截然不同,表现冷漠之余还要求树里道歉。

树里在对同类型情况、作出同样行为下,竟然受到了完全不同的待遇,这在树里的年纪下显然是不可理解的,自然也不可能道歉。

亲母见势不对,马上以过往买裙子的方式来哄树里,这几乎是以金钱等同于作为父母的养育义务。

讽刺的一幕,但这点确实令人深思。

现有不少父母一直把工作辛苦挂在嘴边,把“工作有多难”等同于“养你有多难”,以此凸显自己对孩子的付出。

这种教育或者家庭相处的方式显然不对,但站在他们角度而言,生活和工作压力都不小,真要求他们时刻保持着高情商来应对吗?

这不过体现出当下生活之难罢了,提再多方法论亦未必见效。

在此多说一句,在情商和财富没准备好时,不要按照家里人给你的时间表去完成人生大事。

你结了婚,不代表你能担当起丈夫/妻子的责任;

生了孩子,不代表你能担当起父亲/母亲的角色。

《小偷家族》:我们该不该自由选择父母、出身?

异品车小结

亚纪的离家出走、树里自愿跟随柴田家,表面上这是家庭关系的不和谐,实际同样是对父母角色的不认同。

法理上不接纳自由选择父母或家人,但在成年后,起码我们能选择陪在谁身边,拼凑在一起的家庭同样能过得很好。

电影最后的两个画面,一个是祥太对窗外说出了“爸爸”,一个是树里站在阳台上张望着,希望柴田家人能再次出现。

一面是人打心里对自由选择的寄望,一面是不可逾越的现实界线。

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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