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隊友——德國慕尼黑奧運村綁架屠殺案

1972 年9 月5 日,聯邦德國慕尼黑奧林匹克大運動場上的聖火在晨曦中熊熊燃燒,迎來了第20 屆奧運會的第11 天賽程。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隊友——德國慕尼黑奧運村綁架屠殺案

以色列運動員入場

凌晨4 點,整個慕尼黑城還在沉睡中。奧運村附近的大街上時不時跑過幾個為當天比賽進行熱身的運動員,“沙沙沙”的跑步聲為這座萬籟俱寂的城市更增添了幾分寧靜。然而,現代奧運史上第一次大災難,卻在這黑暗中孕育、爆發,並閃電般地劃破了慕尼黑的黎明。

8 名身穿黑色緊身衣的蒙面人,正一步步地逼近地處康那利大街31 號的奧運村。他們藉助隨身攜帶的登高器具,悄然無聲地越過了6 英尺高的電網,潛入奧運村營地。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隊友——德國慕尼黑奧運村綁架屠殺案

1972年奧運會上最讓人恐懼的一張照片

一個蒙面漢從黑提包裡掏出幾支蘇制AK—47 型衝鋒槍。分發給同伴們。

這種衝鋒槍能自動連發,一分鐘可吐出上百發子彈。子彈射離槍口的瞬間速度,每秒達2330 英尺。如果近距離射擊,一連串子彈就可把人劈為兩截。這種槍是當今國際恐怖活動中最流行的一種武器。由此可知,這幾個蒙面人必定是從事恐怖活動的職業殺手。“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在這黑漆漆的夜晚,這夥不速之客竄進奧運村,肯定要出事了。

4 點25 分,這群恐怖分子撲向奧運村內以色列代表團的宿營地。他們用萬能鑰匙插入一號公寓大門的鎖孔,試圖把門打開,發出咔嚓咔嚓聲。

公寓內,以色列摔跤裁判約瑟夫·古特弗羅英德從睡夢中驚醒,他最先覺察到門外的動靜。這位體重275 磅的壯漢,稍稍遲疑了一下,以為這響聲是室友摔跤教練摩西·溫伯格發出來的,這傢伙也許外出玩樂回來了。但是,他突然聽到門外有幾個人在嘀嘀咕咕說阿拉伯語,便意識到大事不好了。他霍地躍身而起,撲向大門。一面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死死抵住正在開啟的大門,一面用希伯萊語向同伴大聲報警:“ 有危險,趕緊逃!”

幾個蒙面漢一擁而上,企圖推開古特弗羅英德頂住的大門。一方在門裡拼命地抵,一方在門外使勁地推,兩股巨大的力量,把門框都頂彎了,連門上的鐵條也變了形。古特弗羅英德以生命贏得的這幾十秒的時間,卻為同室的舉重教練舍克創造了逃生的機會。他破窗逃走了。

畢竟恐怖分子人多力大,古特弗羅英德抵擋不住,大門連同門框一起轟然倒地,把古特弗羅英德壓在地上。一號公寓內的其他4 名以色列代表團成員——田徑教練夏皮勒。擊劍運動員安德烈、射擊教練舒爾和舉重裁判斯勃林慢了一步,剛出房門,就被黑洞洞的槍口堵住。蒙面漢對他們拳打腳踢,威逼他們說出其他以色列運動員的住處。為首的恐怖分子揮舞著AK—47 型衝鋒槍,惡狠狠地吼道:“誰為我們帶路,找到其他以色列人的公寓,我們就給他自由。否則,就休想活命!”可是誰也不理他。他氣得哇哇亂叫,一拳將古特弗羅英德打翻在地。幾個歹徒擁上去,一頓毒打後,又將古特弗羅英德五花大綁起來。

恐怖分子從這幾個以色列人嘴裡挖不到什麼東西,便留下兩人看守,其餘的人開始在康那利大街31 號營地內四處搜索。根據情報,他們知道營地內還住著烏拉圭和香港代表團,就放過了二號、四號和五號公寓。其實,那裡面還住著8 名以色列運動員,他們也因此而倖免於難。恐怖分子徑直撲向三號公寓。他們知道那裡住著以色列運動員。

這時候,以色列摔跤教練溫伯格在康那利大街的娛樂中心玩了個通宵後,正跌跌撞撞地回來,恰好與恐怖分子狹路相逢。透過路上的燈光,歹徒們一眼就認出溫伯格是他們所要捕捉的目標。兩三個蒙面漢從暗處一下子竄到溫伯格面前。可溫伯格並不是好惹的,他與古特弗羅英德一樣,是個大塊頭。他猛地揮拳擊倒一個傢伙,接著又將另一個歹徒打得連連後退。第三個蒙面人嚇慌了,扣動了衝鋒槍扳機,子彈打穿了溫伯格的臉頰,溫伯格捂著臉跌倒在地。幾個恐怖分子撲上去,把他抓起來。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隊友——德國慕尼黑奧運村綁架屠殺案

32歲的以色列舉重教練 莫什·溫伯格

到了三號公寓,恐怖分子故伎重演,用萬能鑰匙打開大門。正在房裡熟睡的6 名以色列運動員,全都沒有逃脫厄運。他們是摔跤運動員哈爾芬、斯拉溫和佐巴利,以及舉重運動員馬伯格、霍里德和魯曼諾。為便於看守,恐怖分子把三號公寓的以色列運動員趕往一號公寓。在經過一片樹叢時,輕量級摔跤選手佐巴利,瞅準機會,撒腿鑽進樹叢。恐怖分子慌忙開槍,但這位個兒小又靈活的運動員,早已七繞八拐地逃得不知去向了。身負重傷的溫伯格此時乘機猛擊一個歹徒的下巴,將他的上頷骨擊碎,接著又一拳把他擊昏在地。另一名恐怖分子端起衝鋒槍,對準溫伯格的胸膛就是一梭子,溫伯格像堵牆似地倒了下去。

剩下的5 名運動員被押到一號公寓。舉重選手魯曼諾和隊友馬伯格被關在廚房裡,他們趁看押的傢伙打瞌睡,便掙脫捆綁,想翻窗戶逃出去。可是不小心碰倒了一隻酒瓶,發出了響聲。那傢伙驚醒後衝過來。魯曼諾從桌上抓起一把菜刀,砍中了那傢伙的前額。歹徒痛得哇哇叫,癱倒在地。這時,另一個歹徒聞訊衝進廚房,扣響了扳機,一連串的子彈射在魯曼諾的身上,他應聲倒下。後來當救護人員來搬屍體時發現魯曼諾被子彈打得齊腰斷為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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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激烈打鬥後的以色列運動員房間

再說溫伯格被擊倒後,並沒有死,一陣清風使他甦醒過來。他掙扎著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朝一號公寓走去。正在門口望風的蒙面歹徒,見一個血淋淋的龐大身軀跌跌撞撞地直朝他走來,不禁大吃一驚,竟嚇得忘了開槍。

溫伯格一眼認出蒙面仇人,憤然躍起,一拳就將歹徒擊倒。另一個歹徒從屋裡衝過來,隨著一陣槍響,溫伯格頭部中彈,倒地身亡。

此刻,時間已到了清晨5 點。恐怖分子最初的行動持續了大約45 分鐘。優素福·羅馬諾是一名舉重冠軍,他在襲擊開始時試圖制服恐怖分子,但遭到槍擊,然後在其他人質面前慢慢死去,並遭到閹割。施皮策表示,其他人質遭到毆打,身受重傷,比如骨折。優素福·魯曼諾及其他人質在奧運村喪生。

他們殺死了兩名以色列運動員,抓獲了9 名。兩名運動員掙脫了魔掌,還有8 名選手沒被恐怖分子找到。

令人遺憾的是,儘管以色列運動員駐地一片混亂,但離康那利大街31 號僅200 多米的慕尼黑警方設立的奧運會“危機處理中心”,卻尚未弄清事件的真相。他們只得到諸如“康那利街31 號營地有人打鬧”之類含混不清的報告。這或許並不奇怪。當時,大部分人都在酣睡之中。而恐怖分子整個行動嘆進行得時斷時續,幾聲呼救和清脆的槍響過後,一切便又重歸平靜。即便有人聽到這些聲響,也不會認為有什麼。因為在奧運村,這幾天幾乎夜夜都有各種名堂的狂歡活動,時常有人燃放鞭炮焰火,高聲喧鬧取樂,所以,對大多數睡在以色列人隔壁的代表團成員來說,這次綁架行動發出的聲響,聽上去與平日的吵鬧聲、鞭炮聲相差無幾。

4 點55 分左右,有一名治安警察來察看情況。他看見一號公寓前面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以為是小偷,便大喝一聲:“你在幹什麼?”原來這傢伙正是放哨的恐怖分子。他沒敢吱聲,拔腿溜到屋後去了。那警察繞著屋子兜了一圈,沒見到什麼異常情況,也就轉回去了。

他剛返回不久,“危機處理中心”就接到那兩名逃生的以色列運動員分別從南朝鮮和意大利代表團的營地打來的電話。警方這才得知事情的真實情況。

5 點30 分,慕尼黑警方收到恐怖分子一封英文信。恐怖分子把溫伯格的屍體拋在康那利大街上,一把短刀將這封信插在屍體旁邊。從信未的署名,聯邦德國警方才得知這夥綁匪是著名的國際恐怖組織“黑九月”的突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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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

“黑九月”是赫赫有名的恐怖分子頭目阿布·尼達爾創立的。

1967 年6 月第三次中東戰爭後,巴勒斯坦人退守約旦,在那裡設立了訓練營地,向以色列開展武裝鬥爭。1970 年,約旦境內的巴勒斯坦難民已超過本國國民的半數。約旦當局極為憂慮,生怕引火燒身,在約旦出現“國中之國”,便製造事端與巴勒斯坦人產生摩擦。

1970 年9 月,約旦當局的軍隊在安曼街道上向巴勒斯坦人開槍射擊,在難民營裡大開殺戒,死傷達幾萬人。這就是震驚世界的“黑九月”事件。

為了反對以色列,同時也為了打擊“反動的阿拉伯國家”,以怨報怨,以牙還牙,一個名叫“黑九月”的恐怖主義組織於1970 年年底成立了。它選擇的第一個報復目標,就是指派軍隊屠殺巴勒斯坦人的約旦首相瓦斯菲·塔爾。

1971 年11 月28 日,塔爾在訪問開羅時被4 名恐怖分子擊斃。從此,恐怖事件在世界各地頻頻發生。現在,“黑九月”又將參加慕尼黑奧運會的無辜的以色列運動員作為它的報復目標。此次行動的代號是“比拉姆和伊克拉特行動”。比拉姆和伊克拉特是被以色列人佔領的兩個村莊的名字。很明顯,其矛頭所指仍是以色列當局。

在那封英文信中,“黑九月”提出了他們的要求:立即釋放234 名被以色列當局關押的巴勒斯坦人,釋放被聯邦德國當局囚禁的“巴德爾—邁因霍夫幫”的成員,上述要求滿足後,才與聯邦德國當局談判,然後再派三架飛機把8 名突擊隊員送到安全地點,在那裡,他們將釋放9 名以色列人質。如果在上午9 點以前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他們就要“將人質全部或逐個兒地處決”。

這一重大綁架事件,像爆炸了一顆原子彈,頓時震動了慕尼黑,震動了奧運會。全世界都為之震驚。

聯邦德國政府迅即進行磋商,總理勃蘭特特地從波恩飛到慕尼黑,親自處理這一事件。他委派慕尼黑所屬巴伐利亞州政府出面,向“黑九月”提出一項和平建議,探討用金錢贖回人質或用聯邦德國人質換回以色列人質的可能性。巴伐利亞州的兩位部長、奧運村的村長、慕尼黑前任市長以及市警察總長等高級官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紛紛表示願以自己去換回人質。但恐怖分子斷然拒絕接受這一建議,只是把最後期限延長到中午12 點。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隊友——德國慕尼黑奧運村綁架屠殺案

以色列前總理梅厄夫人,1978年去世,是以色列建國的功臣

聯邦德國總理勃蘭特在電話裡與以色列總理梅厄夫人緊急磋商了10 分鐘,其結果不出所料,這位以色列女總理態度極其強硬,宣稱對恐怖主義絕無妥協可言,在任何情況下都不作讓步。儘管如此,梅厄還是作了努力,她立即請求國際奧委會暫停奧運會的比賽,以便聯邦德國政府全力解決綁架事件。同時,她表示不干預聯邦德國政府為營救人質所採取的任何行動。此外,她立刻派以色列情報機構——摩薩德的頭子扎米爾飛往慕尼黑,協助處理這一棘手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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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尼黑警察局長施雷伯(戴眼鏡者)與恐怖分子伊薩

聯邦德國與綁架分子談判伊始,德方就表示滿足“黑九月”的要求,釋放關在獄中的暴力團伙頭目巴德爾和邁因霍夫。恐怖分子較為滿意,在上午8點時答應降低要求,只需一架飛機分批將他們和人質運往開羅,到那時,如果以色列還不放人,就在開羅處死人質。這無疑是一種妥協,他們原來曾揚言,如果到時不放人,在飛離慕尼黑之前便當場處死人質。

上午9點,聯邦德國當局給恐怖分子和人質送去了食品。勃蘭特總理發表電視講話,對這一事件深表痛心。他希望此事能得到妥善解決。同時他提議本屆奧運會將繼續舉行,不要因此而取消。儘管“黑九月”態度強硬,聯邦德國當局仍未放棄和平努力,他們請出突尼斯駐聯邦德國大使當調停人,勸說綁架者。但大使遊說的結果,只是又將最後期限延長了5小時。恐怖分子揚言,下午5點之前如下放人,就開始殺死人質,然後自殺。

看來和平談判難以奏效,聯邦德國政府別無選擇,開始考慮用武力解決問題了。

這時,以色列的代表扎米爾已經飛到慕尼黑,他仔細地閱讀了聯邦德國方面送來的解救人質的行動方案:警方佯裝答應恐怖分子要求,在他們最新提出的半夜12點這一最後期限之前提供飛機。由邊防警察部隊(後來改建為反恐怖大隊)埋伏在機場,準備在恐怖分子上飛機之前發動突然襲擊。老牌特工扎米爾表面上沒對方案提什麼意見,內心卻很擔心。他知道聯邦德國警方在反恐怖行動上沒什麼經驗,準備工作又過於匆忙,神槍手太少,武器裝備不很先進,結果很可能凶多吉少,但既無權干涉德方的行動,又拿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聽天由命了。

晚上8點,聯邦德國內政部長根舍和奧運村村長特勒格爾來到扣押人質的一號公寓,向恐怖分子轉達了聯邦德國政府的答覆。雙方會談了45分鐘,決定在10點鐘開始將綁架者和人質轉赴機場。

“黑九月”隨後發表了第二個聲明,聲稱8名突擊隊員和人質將分3批乘飛機離開聯邦德國,只有當前一批人安全抵達開羅後,後一批人才會離開慕尼黑。聲明最後警告說,聯邦德國當局任何動武的企圖都將導致9名人質的死亡。

晚上10點,警方準時將一輛大眾牌客車開到康那利大街31號的奧運村營地。綁架者將全部人質押上客車,然後開到附近的一塊草坪,兩架直升飛機正停在那裡。8名恐怖分子把9名人質分作兩批押上兩架直升飛機,用衝鋒槍抵住駕駛員的後背,命令他趕快起飛。15分鐘以後,直升飛機飛抵菲斯騰費爾德布魯克機場。在機場探照燈的照射下,一架波音727噴氣式客機正靜靜地停在跑道上。這就是聯邦德國政府為綁架者提供的飛機。

這時,扎米爾在德方軍官的陪同下,正坐在機場控制塔裡。不久前,他看見了500多名軍警亂哄哄地進入機場周圍的埋伏地點時,心裡就非常後悔,沒在從奧運村到上直升飛機的途中動手,因為在那裡營救人質相對要容易得多。扎米爾對軍警準備不足甚為擔心。德方軍官在一旁安慰他說,警方已精心挑選了5個職業狙擊手,就隱蔽在波音飛機旁,他們奉命在多數恐怖分子走下直升飛機後開火。既然是神槍手,在這麼近的距離擊中目標是不會有問題的。然而,問題恰恰就出在這幾個所謂的“神槍手”身上。8名綁架者見當局果然“信守諾言”,不由大喜過望,很快就有4名恐怖分子跳下直升機。他們用槍押著一名直升機駕駛員,準備去檢查那架將飛往開羅的客機。那5名狙擊手竟不會使用紅外線瞄準器,只能通過普通瞄準器觀察對手。

機場燈光也造成眾多陰影。狙擊手模模糊糊地看到有許多影子,誤以為大多數恐怖分子下了直升飛機,便認為時機已到,慌慌忙忙地開了火。

扎米爾在控制塔上用紅外線望遠鏡觀察著這一切。他清楚地看到狙擊手至關重要的第一排子彈竟沒有擊倒一個綁架者,氣得拍著桌子大叫:“糟透了!這些傢伙大無能,事情要敗在他們手裡了!”

槍聲一響,恐怖分子知道中計了,立即舉槍還擊。直升飛機上的4 名駕駛員見事不妙,跳下飛機就逃,其中兩人安全脫險,另兩人被流彈擊中,負了重傷。以色列人質在直升飛機上動彈不得,他們手腳被綁,雙眼蒙著黑布,只能坐以待斃。

但出乎意料的是,恐怖分子沒有立即打死人質。也許他們正忙於應戰,無暇顧及。也許他們是想為談判留下一條後路,不到萬不得已不處死人質。

雙方對射了一個多小時。恐怖分子幾次拒絕了聯邦德國方面的勸降,儘管他們很清楚,頑抗下去只會死路一條。因為考慮到直升飛機內還有人質,警方的火力大受限制。於是,便決定由6 輛裝甲車掩護軍警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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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恐怖分子炸燬的直升機

就在裝甲車逼近直升飛機時,一名恐怖分子向載有5 名人質的那架直升飛機裡投了一顆手榴彈,直升飛機立刻爆炸,化作一團火球。緊接著,另兩名恐怖分子竄上第二架直升飛機,槍殺了機內的另外4 名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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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難者遺孀

令人痛惜不已的是,如果裝甲車的進攻推遲幾分鐘,那麼,第二架直升飛機裡的4 名人質或許可能幸兔於難了。趁著混戰的當口,這4 名以色列運動員已在設法掙脫繩索。人們後來發現,在粗大的繩結處,留下了他們的齒痕,繩結有所鬆動。這表明,他們用不了多久就能掙脫繩索,去襲擊守在直升飛機外的兩名恐怖分子,奪取武器而自救。至於第一架直升飛機上的以色列人質,則無法判定他們有否採取行動,他們的軀體被烈火燒得縮成一團,難以辨認了。

軍警在裝甲車的掩護下衝到直升飛機前,5 名殘存的恐怖分子,有3 名被生擒,另兩名還在負隅頑抗。

15 分鐘後,一個叫依薩的恐怖分子被擊斃,就是他向直升飛機扔進那顆致命的手榴彈的。最後一名恐怖分子叫託尼,他曾作為一名建築師參加過修建慕尼黑奧運村,國此,對綁架現場極為熟悉。他在機場邊打邊躲,使軍警很難靠近他。又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槍戰,他陷入絕境,手一揚又擊中了一名警察的頸部。一陣亂槍射過來,終於將他擊斃。此刻已是凌晨一點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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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交火的機場現場

在機場交火中,9 名以色列人質無一生還;8 名恐怖分子,5 名被擊斃,3 名投降;還有兩名聯邦德國軍警被流彈打死,多名受傷。

奧運史上這一驚心動魄的悲劇,在全世界引起強烈反響。全球有5 億多觀眾通過電視轉播,親眼目睹了奧運村綁架現場以及聯邦德國當局與恐怖分子周旋,直至最後在機場狙擊、交火的全部場面。

9 月5 日,奧運會因這一事件而被迫停辦一天,次日繼續舉行。到9 月11 日奧運會結束時,蘇聯贏得55 塊金牌,名列榜首,美國獲33 塊金牌,位居第二,而以色列則運回去11 具屍體。

由於發生槍戰的機場周圍被數以萬計的民眾擠得水洩不通,因此,至於機場內部到底發生了什麼,當時好像沒人說得清楚。當全世界的目光投向了德國聯邦政府發言人阿勒斯時,他卻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消息,於9月5日凌晨2點鐘通過美國廣播公司abc自豪地向世界宣佈,“正如大家所預料的,恐怖分子全部被擊斃,人質已全部獲救。”

而已經為這起事件揪心了20多個小時的以色列國民來說,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消息了,全國一片歡騰,但真正的“幸福”卻是如此的短暫。9月5日凌晨3點鐘,德國奧組委的發言人又突然召開新聞發佈會,向現場的幾百名各國記者艱難地承認“目前得到的消息有些樂觀得反常”,現場的記者被驚得似乎這是他們聽到的最大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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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名遇害的以色列運動員、教練員名單

9月5日清晨5點鐘,慕尼黑警察局長施雷伯再次召開了新聞發佈會,面對著現場幾百雙焦急的眼睛,他的回答始終找不到正題,“恐怖分子太狡猾、太專業了……除非我們能迫使他們犯錯,否則人質難逃一劫。我們盡力了,但對方絕非等閒之輩。”在他二十分鐘的講話裡,人們聽不到想要的信息。現場的記者不耐煩地追問“結果到底是什麼?”,施雷伯頓了頓,說出了可能是他一生中最難以說出口的一句話“行動失敗了,9名人質全部遇難。”這句話彷彿突然把人從天堂打入了地獄,震驚幾乎是形容當時氣氛的唯一詞彙,最難以接受的是以色列國民,幾個小時之內,悲喜兩重天,這個結果太苦澀了。全世界將所有的怨恨都拋向了聯邦德國政府,聯邦德國政府頓時陷入了世界輿論的旋渦中。

而第二天發生的事情卻讓德國政府的處境更加尷尬。負責此次人質事件屍檢的斯潘醫生聲明,在爆炸直升機中的人質大衛·博格是死於煙燻。世界各國的質疑聲一度讓聯邦德國政府和慕尼黑警方無法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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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釋放的三名恐怖分子默汗默德·薩發迪、阿丹·阿爾·蓋什、賈馬爾·阿爾·蓋什(在座的右三位)

後來,於1972年10月29日,“黑九月”恐怖組織劫持了一架德國漢莎航空公司的飛機,要求當局釋放之前被俘的三名恐怖分子,並揚言如果德國政府不答應他們的要求,他們將再次讓德國成為世界關注的中心。

迫於這種壓力,聯邦德國政府居然在沒有與以色列磋商的情況下,把三名恐怖分子用飛機送到當時屬於南斯拉夫的薩格勒布機場。到了機場後,三名恐怖分子乘上同伴們劫持的飛機,直飛利比亞首都的黎波里。當飛機降落在利比亞後,利比亞領導人卡扎菲上校登上了飛機,與恐怖分子祝賀這次行動的成功。

德國,讓我怎麼說你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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