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閩中游擊隊主題油畫創作”二三事 ——頂點畫苑 柯春新
★ 前言 ★
八一節前夕，我重溫了去年參加“閩中三年游擊戰歷史主題油畫創作”心路歷程。
首先是“上課”，認真學習了城廂區委宣傳部提供的材料，詳細瞭解閩中游擊區部分戰役和事件及相關人物的生平。
莆田油畫城管委會組織創作組參觀了閩中革命歷史紀念館，接受紅色革命再教育，看到了許多當時的槍械物件和珍貴的圖文資料。
“同學”石忠孝更是在紀念牆看到他妻子的爺爺，中共莆仙地方組織早期（1927年）領導吳夢澤的肖像。管委會還安排我們到閩中游擊隊根據地漈川自然村（今常太鎮馬院村）採風，體驗當地環境風貌，聽鄉親講述當年游擊隊的事蹟，我深有感觸，因老家涵江區白沙鎮廣山村也是個革命老區村，七、八十年代還有解放軍在後山訓練，所以小時候就對英雄心懷崇敬之情，前不久還驅車遠赴井岡山，還參觀了八一南昌起義紀念館，來回三天奔波千里就為了心中那份紅色情結。
接著是做“作業”，由管委會和創作組負責人分派任務。我接到的題材是《長嶺繳槍》和《荒墓掘槍》。前者講述的是1936年6月，游擊隊領導劉突軍率20多名精幹突擊隊員從常太出發，翻越華亭龜山，直搗福廈公路的莆仙交界路段長嶺，襲擊了一排敵軍，繳槍18支的戰鬥事蹟。
六月當屬夏天，樹木蔥鬱茂盛，故以青山綠樹為背景，並以大小兩樹顯示近遠，那棵象迎客松迎接游擊隊員凱旋的大樹來自龜山寺周邊，斑駁的長嶺界樁則標示在前左下方；主要人物劉突軍的肖像、國民黨保安隊的長嶺營房、衝鋒號、槍支、刀械、彈藥箱照片來自閩中革命歷史紀念館，服裝參考工農紅軍時期人民游擊隊穿著，因為主要是青年民兵而非正規軍，所以裝束不一；同時也畫上了莆田山區常見的扁擔、兩種竹斗笠和當時的布履草鞋。剛開始做的是長橫構圖，後來由於場館實際情況統一尺寸為90cm x100cm，於是延路做成S型構圖，而從遠處蜿蜒而來的道路，預示革命之路雖曲折但終將越走越寬。構圖後，感覺畫面中心不很突出，尤其上部有點空，於是讓一位游擊隊員舉起隊旗迎風飄揚，冷色調背景映襯著紅旗，使鐮刀斧頭五角星指引的主題更為鮮明。
《荒墓掘槍》的構圖也是幾經修改，原先是做一幅後來通知要做組畫，畫面人物多達30多個，展現“荒墓掘槍”、“連夜搬運”、“漈川慶祝”的場景。
1936年秋，由於國民黨的多次“圍剿”，漈川根據地經費和武器都非常緊缺。時有游擊隊員新戰士蔡兆英，主動向組織反映其父蔡春庭（原國民黨民軍營長，後不幹隱居在家）有一批武器彈藥，埋藏於荒郊墳墓穴裡。游擊隊派出20多人連夜疾馳埋葬地，挖掘出二十多箱（每箱一千發）子彈和一批槍械，由楊金鶯作嚮導把彈藥搬運到漈川根據地的山上，充實了武裝裝備力量。
根據內容需要我把構圖做成三聯畫，有利於展現事件的連續性，這也給自己造成更大的難度：三個畫面要獨立成畫，各有中心；組合起來又是一張大畫，又有畫面中心。從月夜到清晨，從荒野到駐地，從冷光到朝霞，從緊張到熱烈，其中的時間跨度、空間轉換、色調變化、表情刻畫於我而言都是難度，但想到先輩無懼生死考驗的革命精神，這點技術性難題也就無謂困難了。
第一個畫面：在月光下的荒郊野外，一塊破石墓碑旁，以中間藍衣者為中心展開快速的挖掘，掘出的槍支彈藥箱不規律堆放；前景枯草落葉間，一個隊員在奮力拔著深埋的彈箱，另一個隊員正揮鋤鏟除荊棘老根；遠處群山則朦朧在夜幕中，使勞動氣氛神秘而緊張。
第二個畫面表現游擊隊員與民兵連夜搬運槍支彈藥滿載而歸的情景，場面忙碌有序，挑、扛、背、提等姿態動作各不相同，由遠及近行進在回漈川路上。畫面中心是手提馬燈的嚮導楊金鶯，臉部輪廓參照“今日城廂”採訪他兒子的新聞圖片。我不清楚當時游擊隊裡有無女隊員，但想非戰鬥場面有老百姓參與幫助運輸也是可能的，藉以展現軍民團結抗擊反動派。
第三個畫面表現清晨朝陽輝耀，高山密林土牆黑瓦、晨曦飛鳥紅旗獵獵，槍支彈藥碼放整齊，游擊隊員回漈川根據地後分發槍支歡呼慶祝的場面，氣氛歡快活潑。圖中漈川根據地房屋為馬院實地拍攝，當時已規劃修建成閩中游擊區革命紀念館；畫中那棵生命力旺盛的柏樹就在通往紀念館的沿溪路邊，大榕樹則在現馬院村部前。畫面中心遊擊隊主要領導王於潔、蘇華，黃國璋形象參考閩中革命歷史紀念館裡的照片，圖中右下角的少年代表著革命生生不息的新生力量。
上述三個連續畫面連成一幅大畫，表現閩中游擊隊受人民群眾支持不斷髮展壯大，前途光明。掘槍、搬運、分發次序順暢，讓時間流動空間活躍起來，內容豐富過渡自然，畫面整體諧調統一同時富含寓意：掘去舊社會三座大山的壓迫，清除腐朽（荒墓亂草）走向新生（馬燈引路），告別國民黨黑暗統治（夜幕霧靄），邁向光明的新時代（朝陽光輝、紅旗飛揚）。
做完“作業”，接下來還有“考試”。2017年國慶前夕，“追憶閩中游擊歷史 弘揚紅色革命文化”——閩中三年游擊戰歷史主題巡迴展啟動儀式首站在市群眾藝術館舉行，接受各方人士的品評。第二站在南山藝術中心舉辦，通過媒體宣傳，也吸引了許多群眾和業內同行前來參觀。這兩站我都有去布展，一方面可以觀摩學習畫友的技法，同時也能聆聽各界人士的評論以增進自己的畫技。這批畫作最終是作為閩中游擊區革命紀念館館藏作品永久保存。
去年底還和畫友特地再去趟馬院，看到場館和周邊建設正緊鑼密鼓進行，規模頗大已現雛形。常太鎮馬院村現已是全國文明村，自然生態良好，現又增添紅色旅遊魅力，“風景這邊獨好”，期待下次再訪。也許若干年後，當我“坐著搖椅慢慢變老”成了爺爺輩，也能給孫子講述閩中游擊隊的故事，講起當年是如何創作這幾張油畫作品的……
頂點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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