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风正徐徐拂来,可奇怪的是却又难以判定,从什么方向。
那刻,我正站在一道索桥上。
行走,在固步于凌空之地后,呈现胶着。
索桥位于嵩山卢涯一带山半腰间峡谷之上。山乃名山,但此处一道坡峦却是相对偏僻的,尽管山巅有着一座据说千年的道观,看这乱石与荆棘遮蔽的荒芜,想来一直也是游人罕至吧。即使今天,有了这予人方便的索道在。
人迹罕至,素来是我所喜欢的。
一川的松涛,满山的葱郁,都在眼前耳中了。
从碌碌红尘中逃遁,在离离草木间暂存,似乎是古老的模式,又似旧调的重奏。
万物自生生,荣枯恍若梦。
四季的轮换交替,原没有凸显的标记呵。那么,春生与秋实,萌发与枯萎,仅仅只是物候的外衣,抑或也是物种的表情呢?
看看那已经沧桑得沉郁的老树,看看那只有一季之生却姹紫嫣红的草花,时间和时光,是只在生死之间的单线穿越呢,还是一切生命的同向引渡?
我停住脚步。彼岸,该是某种跨越的象征吧。
夕阳正把我的身影拉长之后,软软的平放在索桥下溪水蜿蜒的峡谷中。
有没有一种圣手,在我们多少已经呈现疲惫的生命深处,轻拢慢捻,将那个叫做“一生”的东西,拉得更为宽一点呢,变得更为柔一点呢?
可不可以自制节拍,来放缓我们的步履,甚至驻足,在那些细致又微妙的地方,盘桓出年轮的印痕,踩出遗世独立的流连呢?
2010年11月
范恪劼,男,曾用名安皋闲人。河南财政金融学院教授。河南省作协会员,河南省散文诗学会理事,河南省诗歌创作研究会会员。
閱讀更多 當代作家網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