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東西（公眾號：chedongxi）文 | 曉寒
在國內自動駕駛創業公司中，禾多科技雖然成立較晚，但是由於其創始人倪凱在江湖上有著“國內自動駕駛第一人”的稱號，且獲得了四維圖新投資的背景而頗受行業關注。
不過由於成立後一直保持低調，外界對禾多科技的瞭解除了其L3.5級自動駕駛技術以及自動駕駛車輛平臺“軒轅”之外，鮮有更多細節。
隨著GTIC 2018全球智能汽車供應鏈創新峰會重磅嘉賓對話系列報道啟動，車東西奔赴禾多科技位於北京比目魚科技園的新總部，再次與倪凱，以及禾多科技副總裁王徵展開對話，對禾多科技的整體定位與核心打法、L3.5級自動駕駛系統的核心特徵，以及目前的研發進展等關鍵問題有了深入瞭解。
▲左右分別為倪凱和王徵
目前，禾多科技副總裁王徵已經確定出席GTIC 2018全球智能汽車供應鏈創新峰會，就禾多科技在自動駕駛技術商業落地方面的探索經驗展開分享。
2018年最大收穫：敲定兩大發展方向
禾多科技成立於2017年6月，隨後的7月份即獲得了由四維圖新和IDG聯合領投的數千萬美元天使輪融資。截止2018年9月，禾多科技剛剛成立一年有餘，團隊整體規模接近百人，並在北京、上海、天津三地設有分支機構。
▲禾多科技總部位於該建築內
今年春季，由於看好自動駕駛技術的發展方向，於2015年退出公司日常管理的前四維圖新創始人孫玉國再度出山，以聯合創始人身份加入禾多科技出任首席戰略官一職。
孫玉國加入後，與倪凱、王徵等公司高管一道，在分析了全球自動駕駛行業的發展態勢以及禾多科技自身的技術優勢後，將禾多科技核心發展方向聚焦在了針對高速公路場景的L3.5級自動駕駛技術和針對停車場場景的L4級自動代客泊車技術上面，分別推出了HoloPilot和HoloParking兩套系統。
▲禾多科技部分成員合影
王徵告訴車東西，確定HoloPilot和HoloParking兩大戰略方向是禾多科技今年前9個月的最大收穫，主營業務清晰之後，公司將集中力量打磨產品，推動自動駕駛技術的量產與商業化進程。
事實上，在上述兩大產品方向之外，禾多科技於去年11月還推出了針對自動駕駛技術研發的軒轅車輛平臺，客戶購買後在軒轅平臺基礎上接入自家的計算平臺和軟件即可迅速開發一臺自動駕駛汽車。
▲基於軒轅平臺打造的自動駕駛汽車
王徵表示，軒轅平臺選擇客戶時更多的是以能否與禾多科技進行戰略協作為考量，目前已經收穫十幾個重要客戶，包括國內的Tier1、自主品牌整車廠等產業鏈公司，其中還有多家全球500強企業。
據王徵透露，軒轅平臺和HoloPilot、HoloParking等商業化落地項目加起來，禾多科技今年已經實現了數千萬營收。
前幾日，比亞迪推出D++開放平臺，在開放車載應用開發權限的同時，也將為自動駕駛開發者提供線控平臺和車輛控制權限，即自動駕駛車輛平臺。
D++這類整車廠的車輛平臺一出，第一個影響的就是軒轅平臺和Autonomous Stuff等公司的生意。
對此，王徵表示明面上看確實如此，但是由於禾多科技擁有全棧式自動駕駛技術，能夠提供的行業合作及服務不侷限於線控本身，因此在後續服務上其實更具優勢。例如其在提供軒轅平臺時會更有耐心以及精力為客戶提供傳感器位置安裝指導、標定，甚至是自動駕駛技術研發等配套增值服務。
“我們不是單賣硬件那麼簡單，”王徵解釋道，“軒轅平臺不是我們的主業，更多地目的還是尋求戰略伙伴，推動HoloPilot和HoloParking的量產落地。”
解讀L3.5：本質上就是L4級自動駕駛
產品層面，禾多科技成立之初就提到了L3.5級自動駕駛的概念，但是此前並未公佈細節。本次與倪凱和王徵交流之後，這套名為HoloPilot的L3.5系統也揭開了神秘面紗。
場景上，HoloPilot首先覆蓋的是高速公路，城市環路等路況相對簡單的結構化道路。
傳感器上，HoloPilot分為高低兩套方案，低配使用5個毫米波雷達配合攝像頭的方案，高配在低配基礎上又加上了一個低線束激光雷達。兩套方案都是L3.5級自動駕駛的能力，其中，低配方案接近於L3級自動駕駛的能力，高配方案則接近L4。
計算平臺上，HoloPilot研發階段使用的是英偉達Drive PX2，同時倪凱透露禾多科技也在自研計算平臺，未來會根據芯片廠商的芯片量產情況，生產適合自家自動駕駛軟件的平臺。
效果方面，HoloPilot能在高速上實現單車道自動駕駛、主動式變道、主動式超車等所有操作，並且還具備上下匝道的能力。
▲HoloPilot高速公路路測
那麼關鍵問題是，HoloPilot為什麼叫做L3.5呢？這還得從L3級自動駕駛系統的接管悖論談起。
“L3本質上還是人機共駕，看著汽車開車某些時候還不如自己去開。”王徵解釋道，“L3級自動駕駛系統需要駕駛員在系統無法反應的時候接管，意味著駕駛員需要時刻保持對路況的關注以備接管，影響用戶體驗。”
在這種尷尬境地下，由於禾多的系統是按照無需人機共駕的L4級系統研發而來（例如需要使用高精地圖），因此在系統開車的期間，人類司機是可以去玩手機的。
那出現緊急情況時，禾多的HoloPilot又如何給人類司機留出足夠的時間去接管呢？
王徵告訴車東西，禾多科技將接管分為三大類型。一種是下完匝道即將到收費站的時候，車輛會提前提醒用戶，在收費站路口這種安全環境交給人類駕駛。第二種是高速公路行駛過程中，如果碰到諸如前面有事故擋住了道路等情況，車輛會安全靠邊停車並打開雙閃，交由人類接管。
最後一種比較極端，即車輛連靠邊停車也無法完成時，其會在當前車道緊急停車並打開雙閃，交由人類接管。
“停車情況下人類駕駛員是有足夠反應時間的，這也是L4級自動駕駛系統降至L3級使用的關鍵優勢。”王徵總結道。
面向量產研發產品 無人泊車年底運營
在與倪凱和王徵交流技術細節時，車東西注意到一個有趣的現象，即倪凱和王徵在講解L3.5系統時頻繁提到量產與低成本等關鍵詞。例如其激光雷達、毫米波雷達和攝像頭都選擇的是已量產的車規產品，成本要讓車企能夠接受，優先攻克能夠快速落地的結構化道路場景等。
▲禾多科技的自動駕駛測試車
倪凱告訴車東西，HoloPilot低配方案量產後的成本目標是做到5000元人民幣左右（高配略貴一些），目前已經跟包括自主品牌、新造車品牌以及合資品牌在內的整車企業展開合作，最快2021年就能看到搭載HoloPilot的量產車上市。
在HoloPilot之外，禾多科技與其他業內公司一樣，也將自動駕駛技術的量產落地鎖定在了Automated Valet Parking自動代客泊車方向，並推出了自家產品HoloParking。
據王徵介紹，HoloParking屬於L4級無人泊車系統，通過與停車場的傳感器和通信設備配合，即可實現用戶在停車場門口下車，車輛自行入場找車位停車，並在取車時自行駛至停車場門口接乘客的代客泊車模式。
▲HoloParking演示
不過由於HoloParking還並沒有正式發佈，目前僅知道其採用的是毫米波+攝像頭+超聲波的低成本傳感器方案，需要採用高精地圖，行駛速度區間在10—15公里/小時，量產成本在千元左右等少數信息。
這裡需要指出的是，HoloParking屬於低速L4級無人駕駛系統，因此其量產落地不僅需要車輛和停車場的支持，其早期應用也主要是通過分時租賃等共享出行企業展開。
王徵透露，目前HoloParking的產品原型已經打磨完畢，正在跟主機廠、分時租賃企業以及停車場商談量產與商業落地事宜，預計今年年底會開啟首個三方聯合試運營項目。而到2019年，用戶即可通過分時租賃服務使用到該技術。
今年北京車展期間，禾多科技在現場舉行了一次小範圍的媒體活動，上海國際汽車城和上汽背景的分時租賃企業EVCARD總經理曹光宇到場站臺（下圖左二），再加上禾多科技在上海設置有辦公地點，車東西推測其首個試運營項目很有可能是跟EVCARD一起展開。
定位自動駕駛Tier1 從新技術開始突破
在與倪凱和王徵交流的過程，二人均判斷針對城市道路的L4及以上級別自動駕駛技術離成熟還有至少7—10年的時間。
這也就是說，谷歌Waymo等巨頭瞄準的L4級無人出租車運營商方向並不適合禾多科技，再加上商用車領域的技術基礎尚不具備（例如線控系統未普及），因此禾多科技對自身的定位是乘用車自動駕駛系統Tier1，為車企提供軟硬件一體的整體解決方案。
▲禾多科技辦公室一角
要做自動駕駛領域的Tier1，禾多科技首先要跨過博世、大陸等老牌Tier1巨頭“壟斷級”的競爭壓力。
例如在今年成都車展上，車東西觀察到，像是長城VV6、榮威Marvel X、長安CS55和吉利繽瑞四款率先搭載L2級自動駕駛系統的自主品牌車型都採用了博世提供的L2級整體方案。
那麼禾多科技準備如何應對？
“我們完全認同Tier1巨頭在L1/L2級自動駕駛領域的技術實力與規模，所以我們才選擇研發L3.5級自動駕駛系統。”王徵說道。
在王徵看來，Tier1巨頭在L3及以上系統領域也是剛開始研發不久，遠沒到L1/L2系統的成熟度，目前也沒有任何量產落地方案，先發優勢並不明顯。而即使他們的L3/L4系統率先研發完成，但是還需要時間來中國進行本土化適配，至少會給禾多科技等創業公司留下了一到兩年的成長空間。
▲研發人員探討技術問題
“這就是我們的機會。”王徵堅定地說道，“而當2021年我們針對高速公路場景的L3.5級自動駕駛技術量產裝車之後，我們進而可以騰出手來繼續去研發城市路況的自動駕駛技術。”
在向著自己目標前進的過程中，王徵也多次強調團隊文化的重要性。他表示，團隊增長就像是往一杯果汁中倒水，一次倒入一兩滴才能保證果汁濃度（即公司文化）。如果一次倒入太多，果汁勢必會被稀釋，團隊運轉就會出問題。
王徵最後透露，禾多科技目前正在申請國內多地的自動駕駛牌照，即將完成A輪融資，並計劃在2020年將團隊規模擴張到四五百人的規模。
結語：一支有範兒的“小資”團隊
在結束了與倪凱和王徵長達2個多小時的深入溝通之後，車東西一直在思考該如何去定義，或者定性這支業內頗具知名度的自動駕駛團隊。
而在看到其乾淨整齊且極具設計感的辦公室、目標明晰的發展路徑、採用邁騰/昂科威等合資車型作為測試車的產品方案後，筆者腦海裡很快就蹦出來兩個明晰的詞彙——小資、有範兒。
在國內這波自動駕駛創業浪潮中，每個企業與人一樣，都有自己的個性與文化特徵，在創業過程中，“有範兒”、“小資”等標籤，可能也是禾多科技在L3.5這種“特殊產品”之外區別於其他公司的一個重要特徵。
拜訪禾多科技正值週五，雖然完事兒後已經是晚上7點，但倪凱和王徵跟車東西告別後又迅速步入另外一間會議室參加討論，頗為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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