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那一艘“红头船”

伫立于韩江畔,望两岸杨柳随风点缀着百年古镇,落日的余晖如黄色的锦缎披洒在江面,缓缓地随水波摇曳东逝,江面似那慢慢舒展的画卷,把樟林古镇那跌宕起伏的昔日重现……

那山,那水,那一艘“红头船”

17世纪的大西洋彼岸,资本主义的芽苗已茁壮成长,清朝乾隆帝还沉醉于“天朝物产丰盈,无所不有,原不藉外夷货物以通有无”的夜郎自大之中,妄想着用天然的海障,把咄咄逼人的资本主义因素拦在天朝之外,从而安享那封建王朝的末日余晖。

面对清政府的严格海禁,曾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古驿站之一的樟林港,凭借其依山傍水的天然条件,活跃在海上贸易的舞台上。虽然只是一个河港,但樟林港凭借其“河海交汇”便利的水陆交通条件,很快成为岭东入口米粮、北货和出口食用百货的集散地。“红头船”作为当时的海上交通工具,也随樟林港跃上了时代的舞台。

那山,那水,那一艘“红头船”

为便于对各省商船、渔船进行管理,清政府从雍正元年(1723年)开始,规定各省商船在船体两端头尾部分和大桅上部漆饰不同颜色,加以区别,广东省的船只为红色油漆,故称为“红头船”。

从樟林港出发的航线北通福建、台湾、山东、天津、日本,南达越南、暹罗(泰国)、马来西亚、印尼等地。陶瓷、潮绣、红糖等物品从这里销往沿线各地,稻米、各种豆类、香料,名贵的黄金、玉器、象牙则从这里进口倾销内地。“红头船”往来穿梭,货如轮转,就这样,一个“红头船”带来的商贸时代悄然来临。

那山,那水,那一艘“红头船”

19世纪中叶,大英帝国出版的地图册上,已赫然标有“樟林”的名字,而地处“通洋总汇”的樟林港,正是位于这韩江支流出海口的樟林古镇。环绕古镇的莲花山似严父般用强而有力的臂峰,为古镇撑起一片安居乐业的沃土,用“莲”之“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质,营造了古镇淳朴的民风。

那山,那水,那一艘“红头船”

一江韩水,把古丝绸之路的商贸气息绵绵延续。

一代“潮人”依山而居,踏水而来,顺流前行,“红头船”就从这里缓缓启航,驶进了18世纪中叶樟林港港口商贸的全盛时期。商业的气息在古镇内迅速蔓延,更多的人加入到商业贸易中,古镇俨然成了商品交易活跃的镇埠。就在那樟林内港河道左右两侧,铺屋林立。

根据经营行业分类,共组成8条街道,外围有东、西、南、北,塘西和新陇6个村社环绕,构成繁荣一时的“八街六社”商贸区。至今保存还算完好的新兴街,是“红头船”时代樟林古镇商贸繁荣的历史缩影。“红头船”的往来贸易,使樟林古镇一时间成了商贾云聚,东西经济、文化交融的汇聚点。

那山,那水,那一艘“红头船”

尽管“红头船”带来了商业交易的蓬勃生机,但地少人多,加上自然灾害等因素,促使难以维持生计的一代“潮人”,把目光投向了“红头船”所到达的彼岸。

一方面是镇埠繁荣的商业气息,为一方百姓注入了自强不息的商民意识,另一方面是生存的压力,赋予了人们特有的时代冒险精神和闯荡的勇气。就这样,“红头船”一头挑起商贸的重任,一头担当起渡洋谋生的使命,开启了新的移民高潮。

那山,那水,那一艘“红头船”

因为有了早期“红头船”米、糖等商贸的基础,暹罗(泰国)、马来半岛、菲律宾等地,成了出洋谋生的人集中向往的目的地。乘坐“红头船”出洋谋生的人,为生计所逼迫者居多。就这样,一只破市蓝、一条水布,抱着改变贫穷,开创新生活的美好愿望,随“红头船”远涉渡洋,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奔向陌生的异国他乡,开启了艰苦创业之路。

一艘“红头船”,一世故乡情。

在移民时代,“红头船”照亮了一群人前进的道路,也成了归航的方向标。伴随移民创业而来的,是樟林古镇里悄然兴起的“中西合璧”的家族建筑,至今保留还算完好,位于樟林观一村的南盛里,是一座典型的“驷马拖车”式和“四点金”式相配合的潮汕民居。

这种家族建筑是心系家园、艰苦创业、自强不息的精神动力在故乡的物质体现,南盛里古建筑那门、窗和地板上精选的西洋瓷砖,融汇了浓郁的中西结合的艺术风格,那是移民人群对移居地先进的技术、文化的引进,它为古镇带来新视野,注入鲜活的生机。家族建筑背后那成功创业的模式,成了古镇人敢于担当、勇于开拓、创新的家国情怀的典范。

那山,那水,那一艘“红头船”

最后一缕晚霞的余晖已消失在天际,日月星辰的转换,已把“红头船”淹没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之中。

这一片山清水秀的土地,曾是多少梦开启的地方,“红头船”注入的生机和灵魂,涤荡着眼前这座古镇,托起了樟林古镇的昨天、今天,甚至明天。

那山,那水,那一艘“红头船”

(文 | 张皑嘉 图 | 部分来源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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