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這裡是小丸子不定期更新的日常~
哈哈哈,這章又粗又長
意外不?
第一章:孤雲歇(接上一章楔子:煙海閣)
孤雲歇,昆吾仙邸主殿,丹楹刻桷,肅穆莊嚴,此時卻因天帝的壽誕變得喧囂而
又熱鬧。
這也難怪。
浮世千千劫,萬載銘一輪。天帝自降世之初,臨深履薄,照拂各處,方才積下這萬年福祚,得命輪首尾相邀,自成一個輪迴。也自此化入萬古之境,擺脫六道死生,兆載不竭,不老不死不疾不滅。這樣看來,是該要好生熱鬧一番的。
可是,凰啟此刻眷著的卻並非是這眼下的熱鬧。
即便遠在離恨天,甚至不用凝神,他都能夠聽到孤雲歇大殿上喧囂的人聲,以及間或著飄起的絃樂。顯然,那邊的酒宴已經快開始了。
這會兒,他本該著一襲仙衣,清雅俊逸地出現在眾仙面前,揖首拜會,順便投去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用以應付些冠冕堂皇的附和之語。
而此時,眼下這些卻讓他覺得比以往的任何歡場都要來得乏味的多。
他向來不喜這種奉承阿語的形式宴席。於他,酒是該用來酬知己的。一盅寡淡薄酒,換三分豪情義氣。佳釀在喉,良人在側,快意恩仇,好不快活。
可反觀這腳下聖境仙閣,玉液瓊漿,卻都盈樽在一個個粗鄙之手。哪怕是多斟一壺,都能惹得滿口俗氣,落了個鬱結在胸吧。
挺好的酒,奈何汙地個乾乾淨淨。
不值,當真不值。
凰啟咋舌。涼玉結成的扇骨有一下沒一下地搭在手心,倒是讓他回了些許的神。時間可真是個好東西。
也不過聊聊千年,就鮮再有人在意當年那一戰,靈瑣殿上到底新添了多少忠骨,多少聖神痛失血親。或許他們早放棄,亦或是被迫著放棄追憶這些過往的心傷未愈,反正如今來看,都已經乾乾脆脆地著眼於現下短暫的歡愉了。
到底是夢死不如醉生。
這云云煙霞縈在他身邊久久散不開,凰啟也就對著腳下的這方喧囂熱鬧凝著眸子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眼底起了涼意,終於收了摺扇,順帶著理直了心思。
關於那個反覆入夢的魘,他是該去好好溯個源頭了。
這念頭一落,他便衣袂微動,眼看著就將要隱身遁去了。只是這曳曳的步子還沒落盡,就被一抹穿雲而來的靈光捉住,活活又給拖了回來。
“瑤席”?
不用回身,單憑這股困頓腰身的熾熱靈力,凰啟就已明瞭這禁錮之術的施法者是誰了。未免有些慨嘆,這聖境果然不是這麼好出的。
“再這般沒大沒小,我可要允了木古師尊,許你去好生受受教了”。
凰啟正被束在原地暗自腹誹,就聽到那清俊的話音落了下來,一抬頭就看到了眼前這個正緩緩現身,衣著清雅,卻難掩眉間金相玉質的素衣男人。頓時方正站好。
“長兄~,”他揚著調子,將尾音拖的老長,除了那對依舊透淨的眸子外,一臉的“諂媚”相。果然就見面前這個剛才還臉色不大好的男人漸漸露出了點霽色。
“這大好的日子您不去赴宴,綁我作甚”?凰啟佯裝不懂,盯著面前的人發問。
素衣男人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即便語氣清冷地開了口,“無需貧嘴,今日父君壽誕,你乖乖更衣出席,哪都不準去”。對於他這套,素衣之人顯然不吃。
凰啟收了神情,自知沒戲。
“瑤席,你之前分明應了要掩我出聖境的,”他不動聲色說著話,眸子一轉,灑出些零星狡皎的光,緊接著藏在袖口的手只微微一動,這束身的靈力就已經盡數被消除了,“怎麼,昆吾大公子就可以這麼說話不算話的麼?”
被喚作瑤席的男子聽了,終是眉心一動,倒也不是因為這語氣,而是因為,他竟不知,如今的凰啟居然在輕而易舉之下,就已經能將自己的禁錮之術破了。
“我也說了,除非你將下界緣由告於我,否則…”他頓了頓話音,接上凰啟質問的眼神,一字一句地甚是認真,“想出昆吾,不可能”。
“是麼?”凰啟端著下巴,不知何時早就收起了玩味,似笑非笑對著瑤席自顧自問起,“長兄,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想,你和父君這般苦心將我困在這聖境到底是為了什麼?”
瑤席聽罷,也不接茬,收回目光低頭理著祛口,聲線沉穩,“你覺得呢?”
凰啟輕笑。果然是瑤席,歷來最擅長應付自己。眼看這話題來來回回的也沒個究竟,凰啟也無心再沒休止糾纏下去。溜出去要緊。
“得,去便是了,勞長兄掛心。”
凰啟邊說,邊長揖作禮。正要順勢離去,就聽得身後要死不死地起了聲音。
“公子,這會兒眾神靈都在大殿拜首了,就連久未露面的聖祖青帝晚些都會到駕,您今日可要莊重點,切莫在眾仙家面前再失了臉面”。
這聲音響得猝不及防,凰啟一個步子沒剎住,差點直直跌下這九重天闕來。還沒待他穩住身形,容與就捧著方才那件仙衣站到了跟前,也不伸手摻下,只微微向一旁所立之人頷首,算是施禮。
“瑤席公子”。
瑤席溫潤一笑,邁步上前,話語溫軟得凰啟不由一陣惡寒。
“我說過,你我不必客氣。”
容與聽了,只稍稍退開,有些彆扭地別開眼。“公子,您可快些把這身布衣換了吧,實在是難登大雅。”
凰啟低頭扯著衣裾,竟真細細端著一身的素絹好好地品評了一番。這黛青衣襬襯著腰間蔚色琉璃,晃眼得好看,怎的到容與口中倒成了難登大雅了?
以玄紋滾邊的青衿華裾,素來就最討自己歡喜,奈何自家仙衣卻是素色,非不得已,鮮少著穿。這真若是打算赴宴,也就罷了,可他偏就拿定了主意,這趟人界,他是非下不可的。
“這身挺好,我很滿意。”說完,他理了理方才於靜室被自己壓得皺巴巴的一側衣袂,容與這才趕忙上前幫他扶正了那幾乎“搖搖欲墜”的束髮冠冕。
萬一落下離恨天,下方可正是孤雲歇大殿。無論砸到誰,都免不了一頓討饒。
“容與所言極是,么之還不換上仙衣,是又想被送去起扶搖了麼”?瑤席冷不丁出言,“上次的冠歲之禮,被父君罰去起扶搖關了那麼久,看來還是沒長記性”,語氣裡盡是戲謔。
聽到起扶搖,凰啟就再無暇顧及這字裡行間的盈盈笑意了,只覺得自己整個腦仁都被木古師尊的“之乎者也”撞得生疼。
怎麼可能不長記性?
那是在凰啟命數一百又半的的冠歲之禮上,他以佩劍罔極衝撞北妄冀君的上古神器弗離,致使神器受損,最終“成功”在自己的冠禮當天被天帝罰去起扶搖,整整被木古師尊唸叨了四十九日。
對於這個么兒來說,文懲要比體罰來得有用的多。數次體罰未果後天帝終於找到了命門。
“父君還不至跟件衣服置氣……”。凰啟嘟囔著有些沒底氣,他知道,天帝還真就會。終於,開始妥了協。
“成……我這就換,成了吧。”聽此,立在一旁的瑤席這才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笑出聲來,語氣也就跟著軟了軟。
“若今天不出岔子,我保證過幾天陪你下去玩個痛快。”瑤席以此寬慰,順帶著示意容與將素絲仙衣遞過去,因為耳邊暮鼓已起,壽宴開始了。
“那這邊便交於你,好生看住了,容與。”說完,不等人回話,便身形一幻,消失不見了。
容與當然是明白的,自家主子又是被這大公子治得沒了脾氣。於是,就恬著笑意將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好在他倒也不再抗爭,抓過衣物旋身一覆,一襲青衣瞬時便掩入了這皚皚雪色,顯得那對冰藍藍的素淨眸子愈發地耀眼奪目了。
容與雖不是第一次見,卻每每都會被這人出塵的模樣驚得挪不開眼。
烈焰如火,沉寂如霜,這一刻,都在一張面孔上覓得,豈能不絕倫得驚豔?
而那絕豔之人此刻卻是無心這些的。沉靜著眸子,神情微鎖。
他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被大哥牽著鼻子了,只知道自打他冠歲命數一過,整個聖境便如臨大敵,開始為保他周全涉汎渡劫做準備,確切地說,整個昆吾都陷入了一種山雨欲來的劍拔弩張。
五夷八荒,九州四妄,都在等著,看這個向來不羈世事的天帝三公子將會如何慘死在自己的劫數命點裡。
一如他已故的二哥,章離。
放眼望去,大荒上下,唯一一個輕裘緩帶行若無事的就只有他自己。
章離魂散劫數命點,死在二十又五的涉汎歷練。自此,三代聖靈唯餘凰啟、瑤席。而,五夷令主終究是要在這二人中產生的。
世人心中皆有定數,凰啟一死,五夷令主只剩瑤席。
況且,眾人皆認,長子絕代,么子頑劣。兄弟鬩牆勝負也已是早有定數。
只是,世人哪知,這二人均是讓棗推梨,確無爭主之心。
凰啟只嘆了口氣,便聽得遠處孤雲歇再度傳來了鐘鼓聲,眾神禮拜開始了。
容與的聲音也夾雜在這厚重鼓點中傳了過來。
“公子,走吧。壽典,開始了”。
長袖一甩,摧散縷縷仙霧,只一瞬,一前一後兩道身影便雙雙消失不見。
只是,不過須臾片刻。
“容與,你先進殿尋位,禮拜結束我便過去”。這前腳還沒在孤雲歇殿前的天階上站穩,那人便凝著神色,不知道是又動了什麼心思。
容與聽得出這並非商量語氣,想說的話終究是忍了下去,微微頷首道了一聲“是”便轉身踏上天階朝主殿走去。
見那身影徹底消失在丹霞掩映的大殿門口,一身素衣之人這才唇角微鉤,任邪氣瞬間染透了滿目的琉璃色。
瑤席大抵已經入座了,此刻應該沒人會再片刻不落地盯著自己了,這種機會,錯過,真的就沒了。
“左右進殿都會受訓,還不如去是之山探個究竟”。他扯著唇角,眼神流溢出攝人的乍喜之色,玉扇輕晃間,早已是幻作此前青衣少年模樣,轉瞬不見蹤影。
是之山,位於昆吾、青要兩大聖界的機要阡陌,是溝通兩界的必經之地。因此,也是俗世人界最為繁華絡繹之所在。
不過,雖說是俗世人界,這乍一看來,倒更像是入了人界小聖境一般無二。
尋一無人之處遁落,凰啟周身都覺得舒暢順意。他喜歡這種不帶一絲虛情的熱鬧。前方酒廝生意好生紅火,斟酒的小二都快跑斷了腿。循著這冽冽酒香,凰啟不自覺便邁開了步子,遊園一般熟稔。
“喲,這位公子幾位?雅間還是堂廳?”剛至門口便有小廝上前招呼。
“一位,雅間”。輕車熟路。
“好咧,公子這邊請”。那小廝手腳伶俐將他帶至一雅間,隔窗便是不遠處的憐幽澗。正合我意。凰啟輕笑著接過小廝手中的那壺酒,看著他下樓。
那邊小廝身影方不見,這邊唇角笑意便已斂。他指尖微轉召出罔極,只見得一道靈光閃現,罔極便已出鞘一路朝著憐幽澗飛去。
不稍片刻,這一盞薄酒尚未斟滿,那劍便已完碧入鞘。凰啟抬眼,見罔極劍芒微轉與往昔並無二致,不由得眉頭緊鎖。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他凝眉,骨節似有若無輕敲著桌面,抬手將那盅薄酒入口之後便垂下目若有所思,著實不大像世人口中那頑劣輕浮的昆吾公子。
倏然,他立身站起,罔極不知何時已被隱進以墨綠綴邊的淡色青衣之下。何不親自一探究竟?
那小廝本是要上來斟酒添菜的,卻只見雅間東窗大開,除了一壺一盅哪裡覓的半分人影。
“真倒黴,這麼體面的公子竟然是個吃酒不給錢的主”!
憐幽澗,青要所轄靈氣最為薄弱之處,同時也是陰氣至重之地。半月之前,那魘魔第一次入夢時,他確實是以離竅靈元於此處探得二哥魂息,可為何方才以罔極試探卻無半點感應?
凰啟循著眼前這方死水走了一圈,甚至還用他那修長的手指攪了攪藍黑色的湖面,發現周圍除了時不時的哭嘯與沉沉的死氣之外並沒其他異常之處。
聖靈之間的靈元感應不會有錯。
可,罔極又豈是會輕易出錯的等閒凡物?
凰啟瞅了下手中依舊平靜如躺屍一般的配劍罔極,就覺得自己腦仁又開始疼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舒展開眉心,就倏地眼中凜光乍現。
瞬時,罔極劍氣也跟著凌冽起。
“爾等何方妖孽?敢在此作浪興風?!”一聲略帶著幾分稚嫩的少年音自身後襲來,凰啟身形一晃,以青墨衣袖迎下對方的一道氣仞。轉身覓得來人所著仙衣時,薄唇微勾,原是透著絲絲凜意的水藍眸子忽地就眯成了一條縫。
青要子弟?有意思。
“在此憐幽澗可不就是憐幽澗的妖孽,這點判斷都沒有你家師尊怎可放你出來歷練?”看著對面一襲青衣,髮髻束得一絲不苟,頓時漲紅了臉的少年,凰啟惡劣地玩心大起。
“我看你不過十八命數,東方青帝太不懂憐香惜玉,這般小小年紀怎可獨身到此等地方涉險?”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劍氣襲來,“不準汙衊我方帝君”!
“好,好,好,不汙衊不汙衊。”
看著對方氣得通紅的臉,凰啟很是想笑。這小傢伙討喜得莫名,倒真是幫他一掃近日以來心底的翳鬱。
“英招,莫要無禮”。
聞聲,少年這才不甘願地斂去劍氣退到一長者身側,氣鼓鼓瞪著那雙大眼睛衝著對面的凰啟喊道,“師尊,憐幽澗有妖孽作祟!”
“無禮。”年長的一發話,那小不點果然閉上了嘴。
凰啟倒是覺得可惜,眼下,這樂子又沒了。他無謂聳聳肩,便抬起眸子打量起對岸突然現身的這個人。
說是長者,其實看起來比凰啟也年長不到哪去,只不過整個青要子弟都已經在他心底打上了少年老成的烙印。一如此刻正在一旁腹誹的少年那般打扮,不同的只是青衣外覆著的那層竹綠煙沙,乍一看倒是與自己身上所著有幾分相似。
凰啟認得,那是青要尊主以上仙級方可著飾的仙衣。
況且,這人被那少年稱作“師尊”,又能在自己周邊隱匿良久都沒被他體內的靈元感知,想來定是不簡單。
想到此,凰啟那眯起的眸子裡終是少了幾分玩味。
“不知對岸哪路仙家?如何稱呼?”凰啟抱拳,故行凡人之禮。
“閣下既已明知,又緣何故問?吾方小兒年稚,無意冒犯閣下。只是,此處當真非觀景之地,閣下還是作他處遊玩吧。吾等尚還有事,先且告辭。”
不等這邊凰啟開口,那邊已是腳尖輕點,再不見身影了。
“哎,哎....我這話還沒說,怎麼就走了?”凰啟揚著胳膊在原地跳腳,那人卻似乎是已經走遠了。
他這才漸漸靜了下來。青要仙尊出現於此定非偶然,只是,對方顯然不願與自己多作糾纏。
不過,這個中緣由凰啟還來不及細想,便聽到瑤席清冷的聲音便在耳畔響起。
“么之,還不速回孤雲歇!”
靈傳之音。
凰啟低頭撣了撣袖口被劍氣削下的碎屑。看來溜出來的事情已經敗露,再不回昆吾怕是又要被父君大人罰去聽課抄書了。而後,只聽的一聲不著可聞的微弱嘆息,就見那一抹淡色靈光乍然現起,青綠衣袂翩風,轉瞬人已是不見。
須臾之間,那一湖本是平靜的濃黑水面似是被風吹皺,變得暗流湧動,異常兇險......
而方才早已消失的長者與少年,卻在他走後陡然出現,不同的是,身側多了一人。
乾淨溫厲,似碎月光寒。
一襲薄紗素衣加身,玉樹軒宇,朗目修眉,及腰銀髮半綰,配一月白玉簪,清雅樸簡,卻無半分散漫。
此刻,他只站在一側注視著詭譎的湖面,唇角堅毅,墨色的眸子透著一股凜意,讀不盡的清冷疏離。
“帝君,見那少年腰間所配琉璃墜,莫不是......”那長者側首啞聲問與身側靜默之人,卻只等來良久的無聲。
終於。
“走吧。”
之後便再不見言語,只襟裾微動,邁了步子轉身,卻也只是走了幾步,繼而就又緩緩卻了步,在懸淵的一刻停了下來。他臨淵而立,站了許久,任憑一谷的涼風拂崖而上,掀起素色衣角纏著雪色發線,似乎是所有的蒼涼都入了眼。
“釐季……”
被喚作釐季的長者,正直直地立在他身後等著他說下去。無需去看也知道,他那雙眼睛此刻定是無悲無喜無淚無怨的。這麼些日子裡,他都是這麼過來的。
如若,不是那握著藍綠玉簫的骨節微微的泛白,釐季幾乎都要信了,這人真是將自己千萬年的喜怒哀思統統沉寂到骨子裡了。
可英招有些想不明白,眼前這個在自己心目中歷來神聖偉岸的男人,為何兀地就這般落寞而又悲慼起來。像是三魂七魄,生生被剝去了幾分,愈發冷冽地沉靜。
他剛要開口發問,就被一旁的師尊制止了。接著,就聽到懸淵邊的男人,終於又出了聲音。
“仙緣未合,好夢難誦,值此一面…足矣。”
他句句泣血,落寞情深,英招聽得只覺心疼,卻聽不甚懂。倒是釐季,對這厚重之語,解讀拿捏得恰到其份。
疼他所疼,卻不能代他受過,因為釐季早在千年前就已經明瞭,那場情仇恩怨,無論輾轉幾世,除那二人,早就再插不進其他分毫了。
就好比,堂堂青帝,千百年間俗念都捐,塵心洗盡,雖言辭鑿鑿道一句“足矣”,卻依舊只因這倉促一面,就霎那間掃盡心燼,死灰復燃。
言語能扯慌,眼神能偽裝,可那握著輕音的泛白骨節早就攤開了心底的狂喜與落荒。
原來,當年,那人說的一點都沒錯。
情只一個字。可以死而生,可以生而死。
由於沒有插圖,我就擅自用了老大的美圖,各位包包們見諒
我再也不敢保證更新時間了
因為從來就沒算數過,哈哈哈
謝謝你們還願意愛我,麼麼噠~ 不會棄坑噠!
想想下一章的又沒圖了我就淡淡地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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