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衣服我不會買,你作為杜夫人,需要打扮。而且你不用擔心,這這張是副卡,和我的卡相連,裡面只要有賬目變動,我這邊都會收到短信通知。”
蘇雨晴低頭,杜澤睿眼底含笑的看她一眼便擦嘴離開。
蘇雨晴吃過早飯,還是把副卡放進手包。
來到蕭家,她深吸一口氣去敲門。敲了好半晌,門終於打開,陳蘭看到是蘇雨晴,一臉沒好氣,“你來幹什麼?”
“我來拿我的東西。”
要是以前,陳蘭一定會尖酸刻薄的辱罵蘇雨晴幾句,但她從蕭淑雅那聽說蘇雨晴最近的境遇,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也不得不感嘆蘇雨晴的好命。聽起來,杜澤睿是個不能得罪的。
陳蘭不情願的打開門讓蘇雨晴進去。
回到房間,蘇雨晴立刻變臉。她的那些手稿呢?
“我的手稿呢?”
蘇雨晴剛進去沒一會兒又從房間裡衝出去,質問陳蘭。
“什麼手稿?”
蘇雨晴忍住怒氣,“就是我床底下的那個箱子,你給我放哪了?”
陳蘭輕描淡寫,不屑的瞟一眼蘇雨晴,“哦,你說那個破箱子,今天淑雅過來拿走了。不就是一個破箱子,你們姐妹兩個至於爭成這個樣子嗎?再說你是姐姐……”
陳蘭的話還沒說完,蘇雨晴已經速度離開。
蕭淑雅,又是她!
蘇雨晴上車後就給蕭淑雅打電話,手機那端很快接起,彷彿是早有準備,“蕭淑雅,你為什麼拿我的手稿?”
“手稿?原來那個破箱子裡裝的都是姐姐的手稿,我還以為是小孩子畫的畫呢。”
蘇雨晴不理睬蕭淑雅的羞辱,“不管你覺得它是什麼,那是我的東西,你把它還給我。”
“姐姐,這是從我蕭家找到的東西,你那麼想要不如拿東西來交換。”
“你想怎麼樣?”
蘇雨晴咬牙切齒。
“現在來柳家。”
蘇雨晴盯著已經掛斷的手機,她心中一陣氣惱。
她思量半晌,上車關門,“袁師傅,去柳家。”
袁師傅微愣,“夫人,這件事要告訴杜總嗎?”
蘇雨晴看了一眼副駕駛大開的車窗,微微蹙眉。
“這件事不用麻煩杜總,走吧。”
杜澤睿作為JM的執行總裁,每天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要處理,這種小事既然她能處理好,就不用他出馬。再說,和杜澤睿達成協議婚姻,她要藉助的就是杜夫人這個身份。如果靠著杜澤睿去達到她所有的目的,那她和之前的蘇雨晴有什麼區別?
她得靠自己。
車子到柳家停下,蘇雨晴看著車窗外的那扇熟悉的大門。心中一時複雜。
“夫人,到了。”
前面袁師傅提醒。
蘇雨晴回神,對袁師傅禮貌一笑,下車。她深吸一口氣,她現在是杜夫人。
按響門鈴後,沒一會兒,大門便被打開。
蘇雨晴進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針尖裡,這個地方,原來是屬於她的。
剛到別墅門口,門已打開,李嫂看到她,眼底輕蔑的蹙緊眉頭。正不知該如何稱呼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李嫂,站在你面前的已經是杜夫人,是方生的嬸嬸,你還不趕快把人請進來。”
李嫂一聽,眼神更加輕蔑。
蘇雨晴卻壓根不管她是什麼表情,徑直走進去,見到蕭淑雅開門見山,“手稿還給我。”
蕭淑雅坐在沙發上淡淡品了一口茶,“姐姐何必這麼急,那破箱子裡的東西難道對你那麼重要?”
蘇雨晴眼底生寒,忽的冷笑,“蕭淑雅,原來你一直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
聽了蘇雨晴的話,蕭淑雅眸中閃過一絲像是被蠍子蜇過痛,一口茶卡在嗓子眼上,吐不出來咽不下去,臉憋得紫紅。
雙手也不由握成拳頭,打她滿臉開花才解恨呢。
掩飾似的拼命咳嗽兩聲,“李嫂,下次茶水不要這麼燙。”
“好的,夫人。”李嫂恭敬地躬身答應。
蘇雨晴冷眼旁觀,嘴角彎出一絲得意,戳中她的痛點了。
“姐姐,好馬不吃回頭草,你不會想借著拿手稿回來打什麼鬼主意吧,方生不在家,”蕭淑雅才不會容易那麼被打敗,似笑非笑的問道:“要不,我打電話讓他回來?”
“你確定,讓他回來?”蘇雨晴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蕭淑雅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反而接不下去話了,她才不會那麼傻讓柳方生回來,給他們見面的機會,在醫院走廊上,他們的曖昧讓她想起來就餘氣未消。
“忘記了,方生給我去城西姚記春餅去了,沒有幾個小時排隊買不到,想見他明兒再來吧。”她挑釁的看著她,似乎在說,他有對你有這麼好麼。
“放心,不會再來,箱子給我就走。”蘇雨晴懶得再跟她糾纏下去,對一個瀕臨發狂的嫉妒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漠視。
“姐姐,那個破箱子比我們姐妹感情都還重要麼?一來就要箱子,再無別的話。”蕭淑雅故作委屈狀,無奈的聳聳肩膀。
“李嫂,把樓上儲物間那個破箱子提下來,既佔地方,又拉低了品味,都不知道誰放在我車上的,正打算扔掉呢。”
蘇雨晴只當沒有聽到,不再逞口頭之快,給她手稿就行。
幾分鐘後,接過李嫂手中的箱子,眸中頓時閃爍出失而復得的欣喜。
在走出大門那一刻,蘇雨晴忽然覺得背部如刺針芒。
轉頭,卻被瞬間合上的門隔絕視線。
她抬頭望望被陰雲籠罩的天空,長長舒一口氣,總算拿到了。
提著箱子上車,袁師傅隨即發動車子。
回到江苑,她衝進自己房間,迫不及待的將箱子放在沙發上打開,卻瞬間傻眼了。
裡面的東西浸泡在半箱子五顏六色渾濁的水中,不用看就知道設計稿都廢了,沒得救。
這箱子是當初蘇雨晴上大學的時候,她媽媽送的,結實防水,一直寶貝的跟什麼的,即便是結婚後都沒有捨得扔,裝著她同樣寶貝的設計手稿,放在床底下,並沒有帶到柳家,怕被沈美如笑話。
她的心都碎了,滿滿一箱子都是她從前捕捉瞬間靈感後精心繪製而成的完美作品,千金不換的寶貝。
怎麼辦?怎麼跟杜澤睿交差!
反應過來之後,她一把抓起手袋,拉開拉鍊,朝下一抖,手機連同裡面的東西一起跌落出來。
“蕭淑雅!我設計手稿怎麼回事?為什麼箱子裡會有水?”她抓起手機大吼。
“走出我的家門,就不要來問我。”蕭淑雅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喂喂!”任是蘇雨晴喊破喉嚨,手機裡依然傳來嘟嘟的聲音。
“特麼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爆粗口,並將手機狠狠地摔在沙發上。
幸好她還存有一絲理智,知道手機不能摔在地上,否則會哭的更慘。
“這就是你的手稿?”忽然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
趴在沙發上早已經哭的昏天地暗的蘇雨晴,帶著一臉淚痕,下意識的抬頭去看。
不知道什麼時候杜澤睿站在房間裡,“杜總,我……”
他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不,不能讓他走,她的薩特學院之夢不能斷!
蘇雨晴猛地站起身來,衝著他哀求:“杜總,再給我一個機會,三天之後一定交給你一副滿意的作品。”
這是證明她的唯一機會,不抓住就會消失。
杜澤睿腳步一滯,很快又邁動大長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沒有拒絕或許就是答應了,蘇雨晴心存希望,立刻坐到寫字檯前,鋪開白紙,拿出鉛筆,開始設計許諾的稿子。
此後整整三天,沒有離開房間,一直趴在桌上寫寫畫畫。
走廊上,杜澤睿站在她的房門外,張媽端著一杯銀耳粥走過來。
他將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說話。
張媽點點頭,輕輕走進去,將粥放在桌上,看蘇雨晴依然埋頭忙碌,搖搖頭退了出去。
第四天一大早,蘇雨晴一身輕鬆的走進餐廳,將設計稿雙手遞上去:“杜總。”
杜澤睿盯著她看了幾秒鐘,伸手接過設計稿,看過之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玫瑰之淚?稀奇,說說你的設計理念。”
蘇雨晴知道他會這麼問,很自信的侃侃而談,玫瑰看起來渾身長滿刺,其實她也會脆弱,那些刺只是她的偽裝,用來保護自己脆弱的內心。所以,玫瑰也會流淚,所有的痛苦自己扛,在那些刺的偽裝下一個人默默流淚。
“不錯。”杜澤睿將設計手稿放下,用手指輕輕彈擊著桌面,點頭微笑。
“這麼說,我可以去薩特學院了?”能被肯定蘇雨晴很興奮,瞬間感覺這三天不眠不休的杜出是值得的。
“我希望你能進JM,或許那裡更適合你。”杜澤睿搖搖頭,意味深長出聲建議。
“不,當初說好的送我去薩特學院……”蘇雨晴聽他忽然反悔,猶如一盆冷水澆頭,斷然拒絕。
她從小喜歡畫畫,長大後更是立志成為一名走在時尚前沿的設計師,可是卻在繼父的霸權下讀了她不喜歡的金融。
如今從柳家淨身出戶,想要徹底翻盤,首先就要選擇自己喜歡的設計,這樣才能有機會站在時尚前沿,為達成她的目的加大籌碼,興趣是成功之母。
“我需要你。”杜澤睿吐出的這四個字,雖然力度不大,卻觸動了蘇雨晴的心。
這是第一次有男人說需要她,讓她無法拒絕。
“如其單純的學術學習,不如在設計中學習,這樣成長更快,你會很快成為國內一流頂級設計大師,你的作品很有靈性。”杜澤睿像是解釋似的,又說了這一長串。
那種感覺瞬間被擊碎,她忽然想起柳方生曾經說過的話,忍不出聲想問:“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結婚對你沒有任何壞處吧?”杜澤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一句話,就讓她啞口無言,是啊,結婚對她沒有壞處,暫時看只有好處。
是自己問的太突兀了,何必凡事問的那麼清楚,反正彼此之間相互利用而已,心知肚明就好。
如此,也就釋然了,她抱歉的笑笑,很自然的坐在他的對面開始用餐。
一個小時後,蘇雨晴坐在副駕駛座,有些緊張的看著專心開車的杜澤睿,忐忑不安的問道,“今天一定要上班嗎?”
“反悔了?”杜澤睿聲音中有嘲笑。
“不,只是我還沒有準備好。”蘇雨晴在他的反問中有些驚慌失措。
第一天上班,杜總親自開車,陪她一起到公司,這個待遇也太隆重了吧。
自己能勝任這樣的隆重麼,要知道在JM公司有很多金牌設計師,而她只是一個業餘愛好者,這也是她想去薩特學院的原因。
可是,沒有準備好,好像是要打退堂鼓的藉口,他不會瞧不起她吧。
畢竟JM那麼大的公司,已經跟社會脫節五年,又是非專業的職位,確實讓她底氣不足。
“必須有準備,你所面臨的問題會很多,杜太太!”最後三個字,杜澤睿咬的很重,讓蘇雨晴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
大手輕輕握住她的小手,聲音低沉有力:“雨晴,我相信你。”
在JM公司門口,杜澤睿再次給蘇雨晴一個鼓勵的微笑。
蘇雨晴點點頭,她記得他說過多次,答應和他結婚,她的人生註定不平凡。
想要報仇,就必須勇敢面對所有的問題,因為她是杜太太。
儘管這個稱呼還不適應,卻必須接受它帶來的挑戰。
兩人一起走進JM公司,所有員工的眼睛都探過來,讓蘇雨晴瞬間忘記自己剛才的勇氣,不由緊張,雙手緊緊攥著坤包袋子,太用力以至骨節泛白。
走路的姿勢也極為不自然,本來並排走到杜澤睿身邊的她,故意落在後面。
杜澤睿站住腳步,彎起胳膊回頭望著她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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