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詐屍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雖然與科研小組的人相處十多天，有點戀戀不捨，我還是帶著郝麗的期盼離開山凹村，踏上回家的汽車。回到店裡後，發現小店被落雪打理得井井有條。周老爺子因為兒子家搬遷外地，隨著一起去了，都好幾天不來店裡了。真難為落雪了，就她一個女孩忙裡忙外的。回來後自然和落雪一番親熱，但都是言語上的，沒有實質上的動作，萬里征途，只差最後一段距離了，還是剋制一段時間吧！ 落雪告訴我，這兩天有個中年男子來店裡好幾趟了，見你不在就走了，我問他幹啥？他也不說，看他那焦急的樣子，估計明天還得來。 第二天我剛打開店門就進來一個體格魁梧，脖子和腦袋一樣粗的光頭男子，看模樣有三十多歲，脖子上帶個大金鍊子，明晃晃的手錶的反光直耀眼睛。俗話說的好，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伕。他看到我就說：你是這裡的師傅吧!我點頭說是。他急忙拉住我的手說：可把你盼回來了，抓著我的手不放，好像我能跑似的。我努力掙脫他的手，對她說：有啥事找我？從與他談話中得知，他叫高武，是城裡一個建築公司的包工頭，前幾天父親病重特意從外地返回家中，就在兩天前，父親突然斷氣了，人們把他放在準備好的棺材裡，可到半夜棺材發出拍打聲，守夜的人嚇得都跑了，請來的陰陽先生也說：這是借氣了，說完話，也腳底抹油溜了。多虧村裡幾個年歲大的老人有點膽量，打開棺材蓋，把他父親抬出棺材，放回屋裡。這幾天他父親就有一口氣在胸口胡達，每天喝點糖水度日。現在村裡人說啥都有，想想都瘮的慌。聽說小師傅道法高深，特來請小師傅。無論花多少錢，都行。只要小師傅給解決明白。我坐上高武開來的吉普車，來到離我家三十里遠的南坪村，車子在一棟高大的五間瓦房前停下來，整個院牆都是用鐵焊成的，用鐵藝雕刻的花，一個黑鐵板焊制的鐵大門立在院牆中間，整個院落都是用紅磚鋪的地面，院子的中間一口紅棺材特別醒目，緊挨棺材的靈棚，凳子和音響，嗩吶，雜亂的放著。沒看到一個人影。五間房屋西面三間是高武夫妻的住房，東面兩間是他父母的住房。我跟著高武來到東屋，看到東屋廚房有三個老頭在聊天，過了廚房進到裡屋，在裡屋的炕上躺著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頭，老頭穿著黑色的壽衣，腳上用紅線黑線作的絆腳絲還在腳上纏著，老人閉著眼睛，只有胸口不斷的起伏證明是活著。這個場面真有點慎人。 我在東屋呆了一會，高武就把我領到他夫妻住的西屋，進屋裡一看這屋裡有男男女女十多個人，我剛進屋，一個高武叫二叔的頭髮花白的老頭對高武說：這個就是你請的先生吧！看面相年紀不大呀！我聽出弦外之音，這明顯沒瞧得起我。又有個胖老頭說：我都給你問了，西村的先生說：百分百是借氣。前些年王二他爹借氣，那才嚇死個人呀！人都嚥氣一天了，都要入殮了，突然又有氣了，眼珠子都瓦藍瓦藍的，後來腿也動彈了，人家先生都說是借氣，可王二就不信。後來他爹胳膊都動了，還能抓人，抓住人就不鬆手。這下王二怕了，按陰陽先生的法子，用石磨才把他借氣的爹壓死，有人看到給他爹借氣的黃仙，在倉房的棚上，尾巴都黑了，不知道他家哪輩子，惹了黃仙。現在咱們磨盤已近準備好了，你把西村的趙老先生請來，讓他寫幾道符，找幾個年輕力壯的年輕人，用磨盤把你借氣的爹壓死，免得夜長夢多。高武的二叔接著說：聽說借氣的人，只要過了七七四十九天，就會行走如飛，那時就會吃人，吃動物。他也不認人了，就是親生兒女也照禍害不誤。我聽到他們的談話都被嚇得心悸。這事有這樣嚴重？我坐在炕上，一邊喝高武遞來的茶，一邊向高武詢問他爹的病，這時一個老太太來到我身邊。她說：她是高武的母親。據高武的母親講，高武的父親是老肺心病患者，感覺身體不舒服吃點藥就好了，高武倆口子常年不在家，家裡的小圓就老兩口侍弄。這不前幾天，起園子的壠嗎，我說：有工磨銳（慢慢的不著急）的幹，可老頭子非得一下幹完，這不就累犯病了嗎？他體質弱又得上感冒。村裡醫生也來打幾次針，都這樣了人家也怕攤責任，不去請人家，人家也不上趕著著來呀！拖拖就成這樣了，我聽到這裡，特意看了一下高武的表情。父母有病看醫生吃藥打針是重要的，別整沒用的。我聽完老太太的話，放下茶杯。跟高武說：走到你父親的房間。我來到高武父親的近前，拉過他的左手，把五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三個手指各自搭在寸官尺的脈門上。中醫說：人體也是按照五行論相生相剋運動著。心屬火，腎屬水，肝屬木，肺屬金，脾胃屬土。心火上炎，腎水下汲。水火交融人的身體才健康。肝通達，肺善疏，脾胃發達身體強壯。寸脈官脈尺脈對應身體的心肝腎三個臟器。我發現高武父親的腎脈平穩，心脈輕浮，肝脈瘀滯。這分明是氣滯造成的暫時休克，在抬動時氣通了，所以緩過來了，那裡是什麼借氣詐屍，現在腦死亡是人死亡的標準是最科學的，以前心臟死亡的標準就不是太科學。以前心臟停止跳動就說死了，當時大腦沒有死亡，有的落水，氣滯等暫時心臟停止跳動，過一會又恢復跳動的，就被說成是借氣，詐屍的。舊社會這樣的事時有發生。我鬆開高武父親的手說：你信著我的話，你把棺材和靈棚撤掉，把你父親的壽衣脫掉，快找大夫給你父親輸液，最好用一些通氣化瘀的藥。說完話我就離開屋子，不顧那些老人不信任的眼神。我走到院外，高武追了出來，他說：小先生別生氣，我自己的爹，我還不想讓他活嗎？別聽其他人瞎叭叭。我這就去鎮上請醫生，我說：我和你一起去。我坐上高武的車向醫院駛去。加載下一章（節選自我和民間術法的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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