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的戲曲大師裴艷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月半銳


1

對於裴豔玲,從戲劇大師曹禺

到普通戲迷總是不吝讚美之詞,

諸如“人間國寶”“前無古人”

“戲聖”“傳奇”“裴神仙”

“武生泰斗”“活武松”“活林沖”

“活鍾馗”“女演男舉世無雙”……

但河青君最喜歡的卻是,

“最in說書人”李林上《中國故事大會》時

形容她的一句話:

“這個人是個瘋狂的上班族,

瘋狂到能要自己的命。”

裴豔玲到底有多瘋狂呢?

她的弟子鄭標出了一本書《裴先生》,

記錄了她“不瘋魔,不成活”的戲曲人生。

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

裴豔玲最為人津津樂道的

就是“5歲登臺,9歲挑梁,12歲唱紅”。

《中國故事大會》上,

李林就用一句繞口令般的

“見過這麼小的沒見過這麼好的,

見過這麼好的沒見過這麼小的”,

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但你不知道這“小與好”

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2

5歲登臺,

刻苦練功“女承父業”

裴豔玲的父親裴聚亭

是遠近聞名的京劇武行演員,

4歲起當時還叫裴信的她

就開始了在戲班的童年生活,

不知不覺中“看”會了很多戲。

最初裴聚亭沒想過“女承父業”,

因為學戲太苦。

學戲的人得有九條命,

一條一條地死,全死乾淨了,

這戲才有可能學成。

注意,是“有可能”學成。

但裴豔玲跟戲曲註定是有緣的。

5歲那年,戲班在淄博市淄川區紅山村

演出《金水橋》時,

演秦英的演員得了急性盲腸炎,無法登臺。

眼看要砸鍋,

裴豔玲自告奮勇頂替上場,

一招一式,像模像樣。

觀眾哪裡見過五歲的孩子粉墨登場,

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

一句唱一聲好,巴掌都拍紅了。

眼見孩子是唱戲的料兒,

儘管自己並不希望孩子走自己的路,

但禁不住眾人的勸說,

裴聚亭開始培養女兒做演員。

與舊時的科班一樣,

裴聚亭對女兒練功要求極其嚴格,

抬手就打,還經常用藤子棍打。

梨園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父輩做演員的一般都不親自教自己的孩子,

孩子學藝則另拜他人為師。

據說主要原因是怕自己的孩子捨不得真打,

而捨不得打是不可能培養出名角的。

裴聚亭自然心知肚明,

教了一段時間之後,

就讓女兒拜在保定京劇團的

好朋友李崇帥門下。

李崇帥與裴聚亭一樣,

對待練功苛刻得“不近人情”。

裴豔玲每天早晨四五點鐘起床,

先是扳腿、踢腿、耗腿,

一小時後改練飛腳、掃腿和擰旋子,

上午吊嗓,晚上跟爸爸練臺步,

學一些文戲,睡覺前還要練功,

一練就是幾個小時。

就是在滴水成冰的嚴冬,

凌晨四點也得從熱被窩裡爬出來,

常常練得渾身出汗,嘴裡冒血腥氣。

近於殘酷的是,練功時不準脫棉衣棉褲。

棉衣被汗水浸透了,

母親給她在爐子上烘乾,然後穿上再練。

一冬天,棉衣都成“鐵”的了。

談起這段經歷,裴豔玲說:

“練功那罪不是一般人能夠受的,

有時候累慘了,真想上吊!

心想上吊死了,也許能休息一會兒。”

3

一口氣擰四十多個旋子,

技驚四座!

那成名之後是不是就不用這麼苦了呢?

1960年,

裴豔玲作為一名民間劇團

的“江湖藝人”被調入

新成立的河北省河北梆子青年躍進劇團。

當年,裴豔玲即擔任了《寶蓮燈》這出新劇的主演,

“一口氣能擰幾十個旋子的小武生”

成為人們街談巷議的話題。

1976年,29歲的她受命進入電影

《寶蓮燈》劇組再演沉香時,

剛剛產後二十幾天,

卻能一口氣擰四十多個旋子,技驚四座。

這不能不說得益於少時的刻苦訓練

和個人驚人的意志力。

4

為了練摔叉,

裴豔玲把自己摔到小便失禁!

1985年,裴豔玲自籌資金

排出了“美哉奇醜”的《鍾馗》。

鍾馗前半部為小生扮相、老生唱唸,

後半部則更似架子花臉和武生的組合體,

有從兩張半桌凌空翻下接7個摔叉,

以及單腿朝天蹬三起三落拾扇等高難度動作。

據說為了練摔叉,

裴豔玲把自己摔到小便失禁。

多年後,

年近花甲的她在臺灣地區演出《鍾馗》,

仍能從“高山”上凌空而下。

5

67歲“高齡”再排新戲

從十九歲直到一百歲

20世紀80年代,

裴豔玲擔任著演出團的團長和領銜主演。

為了全團人員的生計,

演出頻密,生活壓力極大。

有一段時間,

裴豔玲累得患上了脫肛的病,痛苦不堪。

她演的多是武功吃重的戲,

一場戲下來,血都把內衣溼透了。

裴豔玲成名早,又多演武戲,

一般人都以為她一定

有一個讓其他演員羨慕的好身體。

其實十多年前她就病痛纏身,

有時徹夜難眠。

1997年“原業歸宗”迴歸京劇後,

裴豔玲又創排了《響九霄》,

戲中首演旦角,獲得梅花大獎。

67歲“高齡”,裴豔玲再排新戲《趙佗》,

從十九歲直到一百歲。

武戲在先,穿厚底、扎大靠、

使長槍,武功繁難,載歌載舞;

文戲在後,戲裝從蟒袍、帔到開氅,

髯口也是從“黑三”“黲三”到“白三”,

做表出神入化,演唱別具韻味。

兩場擊鼓的戲,贏得觀眾多次掌聲。

人們不知道的是,為了方便練習,

裴豔玲常年把兩支鼓楗子

放在隨身的帆布包裡。

天長日久,

鼓楗子居然把帆布包頂破了洞。

如今已經年過古稀,裴豔玲演出少了,

但偶上熒屏仍能將九節鞭耍得呼呼生風。

據說在她新加坡的家裡,

臥室床頭上拴著一個平淡無奇的鐵環,

內圈靠下的地方有一個磨得鋥亮的缺口,

還差一點兒就磨穿了。

它是裴豔玲練習擰旋子時用的輔助器械。

從1954年開始使用算起,

這個鐵環就陪伴著裴豔玲。

這是父親留給她的,這些年裡,

裴豔玲一直保持著這樣一個習慣,

在每年的除夕,吃餃子之前,

都要對著家鄉的方向,

焚香、燒紙、磕頭、擰一組旋子。

每當這時,那個拴在床頭的鐵環

就又派上了用場。

 

裴先生

還有太多令人感佩、

令人汗顏的故事……


河北青年報


嵩華浩氣衝宵漢,燕趙雄風追彩雲。

女兒不遜鬚眉志,撥萃梨園境界新。

裴豔玲先生是著名的戲曲表演藝術家,女武生演員。河北梆子、崑曲兩門抱,京劇、崑曲、梆子三下鍋。裴豔玲的名號大名鼎鼎,她的舞臺表演藝術享譽海內外。

裴豔玲老師出身梨園世家,5歲登臺演出,9歲挑梁單演,13歲唱紅舞臺。她的父親裴元(大號裴聚廷),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在河北及京津一帶是婦孺皆知、交口稱讚且紅極一時的戲曲短打武生和摔打花臉。

裴豔玲老師的家鄉河北肅寧縣傅家佐鄉,在解放前建有群眾同樂會的梨園弟子班。該鄉毗鄰保定地區蠡縣的鮑墟村,這個鄉村在清代便建有“大崇慶”、“二崇慶”蔣家戲班。在冀中一代以班底硬名角諸多,而聲震遐邇。裴豔玲老師的父親有一好友名李崇帥,便是大崇慶做科唱武生和文武老生的。當時傅家村也多出能翻能打的武行演員,如裴聚廷、裴金潭、裴宗文等便經常傍著李崇帥到北京、天津、山東等各域演出。裴聚廷非常珍惜這樣跟名角配戲同臺的演出,借鑑學習了很多短打武生戲和摔打花臉戲,如《白水灘》、《花蝴蝶》、《嘉興府》、《四傑村》等。後來裴聚廷加入了在河間由白秋利等組建的大眾劇團(後與滄州啟明劇社合併),成為武生主力演員。經常與當時的英俊武生劉福茂、花臉馬保山、文武老生劉德玉等合作演出。拿手戲是《白水灘》他飾青面虎徐士英、在《嘉興府》中飾綠林好漢鮑自安、《三打祝家莊》中扮演祝朝奉四公子祝彪,其翻撲跌打武功技巧和刀槍把子精彩過硬,在《白水灘》“打灘”一折時,他能“坦胸赤背”躥上一米五高,摔上18個“硬殼子”,堪稱一絕,為觀眾歎為觀止、津津樂道。

解放後五十年代中期,裴聚廷曾攜妻子袁喜珍(河北梆子青衣)、女兒裴豔玲在靈壽、武強和山東樂陵等地京劇團搭班,在冀魯交界各縣市演出。1958年,他全家奉調到河北梆子躍進劇團,此後長時間裴聚廷便以教戲培養武(生)戲學員為主,很少登臺演出了。

裴豔玲老師自幼受家庭薰陶,從小痴迷戲曲藝術。且天資聰慧,刻苦學練。她深知感慨舊時藝人唱戲在外流浪跑臺口,為養家餬口的酸甜苦辣和艱難坎坷。少年壯志,步入梨園。

裴豔玲老師除隨父習藝外,又拜師李崇帥、郭景春、崔盛斌等戲曲前輩,曾問藝過侯永奎、李少春等京昆名優名伶。她初學京劇、崑曲,後唱河北梆子;主工武生角色。

裴豔玲老師戲路寬廣,文武皆備。其唱唸作打俱佳、京昆梆亂不擋。其代表作有:《寶蓮燈》、《哪吒》、《鍾馗》、《夜奔》、《武松》、《翠屏山》、《鬧天宮》、《八大錘》、《火燒連營》等她塑造的戲曲人物形象。1988年她還主演了彩色電影《人.鬼.情》在世界電影節上,兩次榮獲國際大獎。

裴豔玲老師在河北梆子《哪吒》中飾哪吒,她功底老練紮實,邊舞邊唱;唱舞結合。行腔自然,火槍與乾坤圈翻飛舞動。程式套路的臥魚、探海、跨虎、摘星、望月、鶴立等舞姿與造型的亮相,曾給觀眾留下哪吒“天真活潑”又靈敏嬌健的身姿與性格之展現。在曲昆《夜奔》中,她飾林沖的大段唸白:“男兒有淚不輕撣,只因未到傷心處”。可謂節奏鮮明、語句鏗鏘。“按龍泉,血淚染徵袍”,“恨天涯一身流落”,“回首望天涯,急走忙逃”...伴隨曲牌的唱段,更顯亢奮激越,有劃破夜空、響遏行雲之勢。“林沖”高難度的武功技巧,精湛而完美的英雄形象塑造,更給人以美不勝收之感。“男怕《夜奔》,女怕《思凡》”這是多年來的京崑劇界流傳的一句諺語,雖而巾幗身、但願鬚眉志。則是裴豔玲老師臻善造詣的藝術人生,更是她朝磨夕練;含辛茹苦所付出心血與汗水的舞臺成就。

在裴豔玲老師的藝術生涯中,曾獲得過戲劇“梅花獎”、“榮譽表演獎”、中國戲劇“梅花大獎”等殊榮。

正是:剛柔相濟心源廣,文武兼容造化功。颯爽英姿丰神傲,堅㓞不移永傳承。

祝願裴豔玲先生永保藝術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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