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所有的柴火回到村里、回到场子上、回到灶头、回到火焰的中心。
炊烟袅袅娜娜升起时:碟子盛满咸菜;钵钵盛满泼好的油辣子;饭香扑鼻叩动饥饿的肠胃……
一捆柴放下,稳住一座村庄。
苦累的母亲,拍掉浑身的土,你就揭起被子暖暖和和地坐在堂屋的炕上。
弯下腰让所有的辛苦过去,你挡着一年四季就累了你一个人。
就是十二级台风撼动墙壁,你还是安心坐着。
母亲,你从打柴沟背回家的最后一捆蒿子,足足能够温暖八个孩子的一生。
过路的风
又一年,过路的春风吹醒坟头的小草。
母亲,你这一觉睡得实在太久。
院里的木桶上沾着山路上颠簸时溅出的水滴;擀面杖上的麦面常喊醒一个人饥饿的胃口;碗筷收拾着如此有条有理,像是你亲口喊一声,就自个儿到锅里盛饭。
站在灶头跟前,我都不敢动烟火。
不敢推开粮仓,去看囤里的口粮。自从你走后麦子、谷子低着头很少说话。
干净的院子里,鸡呀狗的不停地走过堂屋,左看右看像是不停地询问:“一个人怎么能睡这么久?”
好一阵子,闭上眼睛就回想庄稼收拾停当,你回到北方的热炕上,一个人彻夜孤独地哼唱到天亮。
那时,寂静的时光正一节一节抽取一个人的骨头,像从麦场高高的垛子上,一根又一根抽取劈柴。
閱讀更多 農家夜話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