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若琪:現在每個決定都是十字路口

對於中國人而言,中國女排是一支具有特殊情懷的隊伍。一次次的世界冠軍,起步、騰飛、低谷、重生,女排承載著國人太多的榮耀記憶,時代在變,人們對女排的關注和熱愛不減。

說起2013年後中國女排的重生,總能談到惠若琪。

2011年,惠若琪在俞覺敏執教的國家隊中成為主力,和隊友一起拿到亞錦賽冠軍和世界盃季軍。2013年,郎平擔任中國女排主教練,22歲的惠若琪擔任了中國女排的第15任隊長,身披12號球衣。2014年,在女排世錦賽上,獲得亞軍,創造了16年來的最佳戰績。2015年5月28日,2015年亞洲女排錦標賽在天津落幕。中國女排在決賽中戰勝韓國,重奪亞錦賽冠軍。而2016年裡約奧運會關鍵一記探頭,讓世界都記住了這個1米92的漂亮姑娘。

如今已經轉身離開賽場的惠若琪依然在體育界繼續著自己熱愛的事業,今天的她再談起場上的歲月,談笑間輕鬆自在。


惠若琪:現在每個決定都是十字路口


離開賽場 忙併快樂著

鳳凰網時尚:小惠你剛剛跟我說,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忙,現在的這種緊張節奏和以前訓練的緊張節奏,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惠若琪:現在是精神上面比較疲憊,以前是體力加精神。但是對於我來說,反而會覺得打球比較簡單。

鳳凰網時尚:你覺得最不適應的地方是什麼?

惠若琪:最不適應的,就是現在需要自己去規劃自己的生活,以前是在一個相對比較固定的環境當中,有人幫你安排好一切,你只要去執行,很多細節問題你不用去思考那麼多。現在是每一個都是十字路口,我要去仔細想好它未來的一個走向是什麼,然後再去做。

鳳凰網時尚:所以你還是規劃性很強的人。因為有很多人,載譽離開賽場,每天都可能睡到自然醒,或者是做點輕鬆的事情,但你還是想要做出一些事情。

惠若琪:我一開始的規劃也是希望輕鬆一點,先緩一下,有個很長的假期。就像高考完了以後,書撕了的那種。但發現在實施過程當中沒有成功。從集體生活當中抽離出來後,突然有一點點不習慣的感覺,我就想把自己每天按部就班安排的比較滿。

鳳凰網時尚:是不是有的時候會看到她們的近況,看到她們還在場上,看到她們在備賽,會不會有一點小小的失落感?

惠若琪:對,有一點熟悉的感覺,也有一點覺得遙遠的感覺。就感覺你前幾天還在跟他們在一起,卻再也不會過這樣的生活了,這種感覺是很微妙的。

鳳凰網時尚:所以說離開賽場之後,你覺得最能夠沖淡你這種孤獨感,或者是說寂寞感,最大的一個動力和最有意義的事情是什麼?

惠若琪:我覺得就是公益的事業,為了一個新的領域在不斷地充實自己,然後不斷地在學習,就是去到很多地方,不想浪費每一次機會,能夠學習和成長的機會。

鳳凰網時尚:其實我們覺得你的好像人生的很多規劃,好像都很圓滿。為什麼你說你是元氣少女,就因為你給人的感覺就是很順利。雖然我知道在運動生涯當中會有很多的艱辛,很多的需要自我調整的過程,但是整個看起來你的規劃就是很圓滿的一個過程。

惠若琪:我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心態吧。就算中間有波瀾,但是我儘量把它穩定在一個,向上的一個趨勢裡邊度過每一天。


惠若琪:現在每個決定都是十字路口



排球讓我找到釋放自己的地方

鳳凰網時尚:你小時候有沒有為身高困擾過?

惠若琪:有啊,我生下來的時候就57公分,比同齡孩子高。小時候不會覺得,慢慢長大了以後,比方說我二年級所有票就要買全票了,父母會覺得很困擾。後來我轉學的時候也很困擾。

鳳凰網時尚:人家以為老師來了。

惠若琪:人家以為我是留級生,因為個子高,他們以為是高年級的學生,然後轉學轉到低年級。我又很不想去跟他們一個個解釋。小學的時候,我爸每天都要打我後背,打一下說你怎麼老駝背。我有時就故意想跟大家縮進一點距離。後來打排球之後,突然覺得自己的劣勢變成了一個優勢。覺得我一下找到了組織,就這種感覺。其實可能訓練也很苦,但我當時覺得這是一種釋放自己的地方。

鳳凰網時尚:你是一開始就能夠顯露出那種天賦,還是經過了一段時間蜇伏。

惠若琪:沒有,我一開始去練球的時候,別人就能墊很多球,我墊球還墊不了幾個,我當時也很困擾。親戚看到我之後就說,你趕緊回來讀書吧,別在那浪費時間了,對我還有一點點打擊的。後來慢慢堅持,慢慢有成效了。教練也說,我不是一個特別有先天天賦的人,但我是一個後天努力的人。

鳳凰網時尚: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你真正喜歡上排球,或者懂得了排球的?

惠若琪:如果說喜歡排球的話,應該是從小學就開始了,到了5、6年級的時候,臨近考試,我們球隊的其他小朋友就不來了,回家複習了。我記得很清楚,考試前一天只有我一個人去。然後我發了150個球,之後回家了。假如說我今天不去訓練,會感覺今天少乾點什麼,那個時候我就開始發現我很喜歡排球。

鳳凰網時尚:但是真正要進入到職業的這種運動員的生涯,我覺得那就是一個很大的轉折吧。

惠若琪:對。我現在接觸到一些人,他們說千萬不要拿愛好當職業,以前我是無法理解的。我發現自己特別特別喜歡排球之後,就覺得想繼續打排球,想變成一個職業運動員,繼續我的夢想,但我父母一開始是不太贊成的。

鳳凰網時尚:那是多大的時候?

惠若琪:15歲。我進專業隊的前兩年已經有教練來讓我進隊了,但那個時候我可能才初一吧,父母拒絕了。初二的時候,教練又來了,這一次父母問我,說現在教練來找你很長時間了,你自己是怎麼想的?願不願意去?他們覺得運動員是青春飯,吃完了可能就沒有了,剩下你就要重新自己開始,包括要承受很大的壓力、生病這些風險等等。我自己其實還挺堅持的,我說我要去,我說我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去試試看我到底行不行。父母也很開明,給我一個機會說你可以去試一試,如果你打了兩三年,萬一不是這塊料可以回來繼續讀書,給了我一個這種標準。

鳳凰網時尚:其實對家庭來說是一個挺重大的決定。剛進入集體生活的時候適應那種感覺嗎?

惠若琪:剛進入的時候是不太熟悉的。我記得特別清楚,那個時候我剛進隊,不長時間,我就被徵到國家隊去試訓,時間很短,但也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那時我剛進江蘇隊不長時間,對集體生活其實還沒完全適應,就直接進國家隊了,有點誠惶誠恐的感覺。我只身到了北京,有點北漂的感覺。其他都是大姐姐,我自己關在房間裡邊,每天干的事情特別簡單,電視都不想看,訓練很累,回來之後就洗衣服、吃飯、洗澡,然後寫個訓練日記就睡覺了,每天都是這個樣子。那段時間特別好玩,剛進國家隊發了一雙鞋,還不太合腳,我又不敢說,第一天穿那個鞋在跑步機上跑了半個小時,一邊腳磨了一個泡。

鳳凰網時尚:然後你是用什麼樣的方式去給自己暗示,或者說去融入這個集體當中呢?

惠若琪:性格原因吧,因為我比較開朗,適應環境還挺快的。我那段時間還老買心靈雞湯看。

鳳凰網時尚:我覺得現在大家都把心靈雞湯弄成了一個貶義詞,其實它最開始是一個褒義詞,它可以給你能量。

惠若琪:對,小時候,很多價值觀沒有完全形成,需要這種認同感,或者是指引。在那些很簡單的故事當中是可以給你一些力量的。

鳳凰網時尚:所以我覺得運動,真的不僅僅是說是一個身體的,它其實是一個心靈的塑造,對人格的塑造。

惠若琪:對,這就是現代這麼推崇體育教育的原因,體育教育重在教育,是以體育的手法來教育人,我們希望讓更多的孩子和家長重視體育教育這件事情,讓孩子能夠在體育當中獲取在書本上獲得不到的能量。書說白了你什麼時候都可以讀,想深造什麼時候都可以深造,但是你在青少年發育的時期,體育真的是非常重要。無論是在肌體強健上面去打好基礎,還是性格塑造上面,能讓你更加自信,更加外向,甚至有更好的執行能力,正確地面對成敗。包括怎麼樣能夠運用好這種團隊配合等等,這些都是以後在走向社會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惠若琪:現在每個決定都是十字路口


女排精神一直都在

鳳凰網時尚:所以你剛剛提到女排精神。里約之後,好多人說你們重新詮釋了女排精神,在你自己看來,你覺得新的女排精神和老女排精神最大的不同是在哪裡?

惠若琪:精髓其實一直都在。不是贏了之後女排精神就回來了,而是女排精神一直都在,與輸贏無關。只不過可能之前我們也是同樣的努力,但是中間一些細節沒有處理好,或者是慢慢的磨合,總會有起伏等等的,沒有取得最好的成績,但其實也是在兢兢業業進行每一天的訓練。那這樣一個契機,我們拿到了一個最高的榮譽,展現出來這種精神,大家才重新喚起了對女排精神的推崇。但是我們,包括郎導之前採訪也說,女排精神一直都在,希望大家在平時能夠跟我們一樣頑強拼搏,堅持不懈,而不是隻有在我們取得成績的時候,大家才想起這個精神的存在。不變的其實就是像我剛才講的,一直以來日復一日,兢兢業業的訓練,能夠在不管多困難的時候都堅持拼搏,永不放棄的這種精氣神,這個是不變的傳承。變的是這個社會已經高度發達,是互聯網的時代,新的運動員能夠有更多接受知識跟接受信息的途徑,讓我們能夠更加豐滿,更加立體地展現自己的個性,能夠更加跟大眾近距離接觸,這是我們不一樣的一面。我們也希望能夠讓運動員更走近大家,大家也能更瞭解運動員。

鳳凰網時尚:其實人生也就是這樣的,就可能大家看到的你只是最亮的那個高光時刻,其實每個人在私底下,她每天日復一日的過程當中,她的點點滴滴,其實都在你的人生裡面。

惠若琪:對,就是因為你只有一段時間的沉積或積累,才能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前面蜇伏的這段時間是非常重要的。

鳳凰網時尚:你剛剛提到郎導,你跟她接觸的話,你會覺得她私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惠若琪:郎導在私下非常平易近人,喜歡開玩笑,喜歡美,喜歡偷偷嘗一口美食,因為她身體,血糖要控制,所以不能吃多,也需要控制。包括我們其他的運動員也是,大家看到的可能是CCTV5上面那樣的運動員,但其實我們平時也很接地氣,比方說有一天我要去人民大會堂開會,但沒有那麼多正裝,我全部都是運動服。怎麼辦,我不能穿運動服去吧,要穿正裝,我就問郎導借了一個套裝裙,郎導就借給我了。鞋子是借一個隊友的,我就去開會了。旁邊一個教練還特別打趣的說,你平常活的有多休閒,穿了一個百家衣去開會。其實我們平常有點像女大學生宿舍一樣,感情也跟姐妹一樣,互相借衣服,借什麼,然後週末一起出去放鬆一下,逛一逛等等。

鳳凰網時尚:我們看你現在參加了好多綜藝,真人秀比較多,你覺得開心嗎?還是緊張多於快樂?

惠若琪:我覺得挺開心的,我去這些節目,就是以一種覺得挺好玩,嘗試的角度,因為我們又不是專職幹這個的,只不過在這個過程當中你會發現很不一樣的一面。原來大眾對運動員的認知跟你以前想象不一樣。這就是互相觀察跟理解。包括原來一個這樣的節目有這麼多工作人員辛勤工作,在這個過程當中你會認識到不一樣的人,瞭解不一樣的人的經歷什麼的,會覺得原來自己看到的面是很窄的。這些節目比較容易被大眾接受,傳播力度很大,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希望,一是讓大家近距離的接觸運動員,覺得運動員很有趣。還有一方面是潛移默化地告訴大家運動非常重要,給大家洗洗腦,讓大家慢慢養成運動的習慣。

鳳凰網時尚:確實你看,因為現在傳播方式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現在的95後、00後,他們接收的方式,就和我們小時候完全都是不一樣了,所以你需要去了解這種方式,瞭解這種語言的方式,內容的方式,你才能給他們傳播你想要傳播的東西。包括你現在去支教都是10後。

惠若琪:對,今年第一批00後開始進大學了,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年齡大了。以前競技運動員特別封閉,“為國爭光”四個字特別重。那是因為以前特殊的情況下,我們需要去向世界展示我們的競技體育的實力,現在其實我們在國際的舞臺上已經告訴大家中國很強了。需要一種轉變,光競技運動員在前面跑是沒有用的,需要回頭再看一看其他人有沒有跟上。這樣才能真正從體育大國轉向體育強國,這才是體育更重要的意義。

鳳凰網時尚:現在離開賽場之後,你覺得最開心的事情,除了做公益還有別的嗎?

惠若琪:睡覺。一般的習慣是11點左右睡到早上,我們是7點左右起床,正好8個小時。中途不會醒。現在的睡眠是,估計有的時候要在12點左右了,越到晚上思路就特別清楚。


惠若琪:現在每個決定都是十字路口



鳳凰網時尚:我看他們說你,就是在里約之前其實做了兩次手術,心臟的手術。我不知道,如果是說不用打里約奧運會,是不是這個手術就可以不做了,還是說本來就要做這個手術。

惠若琪:可以不做,也可以做,不做的話,就是你一點運動都不能有。

鳳凰網時尚:就是你等於就放棄了征戰的機會了。

惠若琪:對,肯定不能運動,甚至是平常稍微有一點強度運動也不可以,做了手術是有希望去參加。

鳳凰網時尚:只是有希望而已。

惠若琪:對。

鳳凰網時尚:那你也去做了。

惠若琪:對,但當時做的可能稍微有一些激進,然後我一下就昏過去了,電擊回來之後,能想象到我前一秒全身抽搐那種感覺。

鳳凰網時尚:你有瀕死感覺嗎?

惠若琪:有,昏過去了,其實已經是一個假死的狀態,只不過電擊回來了,因為室顫吧。我現在對每一個傷病的地方都開始有一些研究了。室顫就是心臟在蹦,但是在空蹦,不打血了,然後可能30秒到1分鐘不搶救就game over了。第一次手術完了之後,我恢復了好久,因為特別傷,因為怎麼樣也是一種瀕死感。而且我特別敏感,就開始焦慮,開始每天在數心跳那種感覺。之後我就有一點點那種感覺,特別難過,我就哭,我說我想放棄了,因為覺得真的承受不住那麼大的一個壓力。如果萬一又發生危險,萬一我下不來了呢,或者萬一我做了之後它再次復發呢,就是這種一次一次地打擊,我很難再保持原來的這份熱情,而且那個時候離奧運會就五個月了,我能否從五個月,一個傷病這麼重的人,重新站在奧運會的賽場上,其實全部都是問號。

鳳凰網時尚:那時候是不是就覺得完了,就挺絕望的感覺,從失望到絕望。

惠若琪:那個時候在我看來真的是隻有1%的希望。我們經常會說有1%希望也要做100%的努力,但這個過程是很難的,說出來簡單,過程很難。但我那個時候想,如果現在不做,幾十年後,重新回顧排球生涯,會不會覺得後悔,會不會想當時如果不怎麼樣,會不會怎麼樣等等。後來就覺得再給自己一次機會,真的是拼盡全力了,該怎麼著怎麼著吧,再堅持一次,然後就去做了。

鳳凰網時尚:因為我們知道,其實最開始的小組,就還不是那麼順利的,對吧,到後面才釋放出去。

惠若琪:對,小組的時候,包括自己的技術發揮也不好,也沒達到非常好的狀態,隊伍整個也不好,所以壓力也很大,而且那個時候作為隊長,我還跟教練聊過,我想說,我是不是沒有發揮出我應有的水平,會不會拖隊伍後腿,帶我來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等等。我們副教練說,你不是第一個跟我說這件事的人,我想說,還有別人說這件事。然後他說,我都跟她們說了,你們都是被選中的人,都是教練精挑細選留下來的人,你們來都有你們自己的原因,都有你們自己的獨到之處,所以既然都來了,站這了,能做的事就是團結一致往前衝,沒有什麼可以再去猶豫的或者什麼,我覺得也是,就是我已經足夠幸運能夠站在這個場地上面,那我還有什麼理由去質疑自己,或者是等待,沒有時間去迷茫,那大家就是集中最強的力量。沒有質疑,團結一致向前衝。

公益是非常專業的事 希望走的更遠更長

鳳凰網時尚:我們最後聊聊你現在做的這個公益基金,什麼時候開始有做公益的這個想法?

惠若琪:其實我以前自己在現役的時候也做過一些,但是那個時候不知道叫公益還是叫什麼。

鳳凰網時尚:你現在是不是才發現公益其實是件非常專業事情。

惠若琪:對,公益真的是一件非常專業的事情,以前我通過一些國際組織每個月去捐助小孩子等等,當時的目的就是覺得每個月少花200塊錢,也不會怎麼樣,相當於一個小事在做。後來我第一次有真正做公益的想法是因為2015年心臟問題,我當時特別迷茫,因為以前從來沒想過,如果不打球會幹嘛,但那時候第一次覺得有可能打不了球了。然後我就想,是不是以前那些隊友會跟我一樣迷茫,甚至比我還要迷茫。2016年拿完奧運會冠軍,我們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很多人其實同樣也為了排球事業做努力,但最後沒有收穫,我們不能忘記他們,我們的成績裡邊有他們很大一部分功勞。所以我就發起了這個基金,一開始叫惠若琪女排發展基金,幫助了我以前的隊友跟教練,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就發現,原來公益是一項事業,所以慢慢就拓展到了體育教育,希望體育真正惠及更多的人。

鳳凰網時尚:所以惠基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是什麼?

惠若琪:現在我們正在策劃可持續的發展項目,前期策劃了一些體育支教項目,未來希望能變成一個常態化的,持續的,給偏遠地區輸送師資的項目。很多地方學校有特別好的操場,比我小時候用的還好,卻一個體育老師都沒有,沒有專業的師資,那這就沒有辦法進行。所以我們希望很多人注重文化課教育的時候,第二課堂的音體美同樣能夠跟上,讓孩子也能享受到這些專業課程。

鳳凰網時尚:我們看你去青海體育支教,所謂的體育支教是什麼呢?

惠若琪:我們分為長期跟活動兩種形式,活動形式是為當地辦運動會。很多學校有體育老師,但不專業,所以其實沒有真正落實到教育上面,就更多是讓孩子們活動活動,玩一玩。我們希望能夠在這種情況下給孩子們帶去更專業、更科學、更健康的運動會。

鳳凰網時尚:你自己去了多少次?

惠若琪:這個項目才第二年,去年去的青海,是我帶隊去的。以前沒有接觸過,去到那裡感覺特別遼闊,看到了很多那種山、水,覺得人在自然界裡特別渺小。你做一些什麼事情,其實能夠影響到別人很幸福。你看那些孩子的眼神也特別特別清澈,他們這種求知慾望特別強烈。

鳳凰網時尚:就感覺你在幫助他們,其實他們洗滌你。

惠若琪:真的,這是一個相互的過程,我打一個比方,接力賽的時候,小孩子在那邊喊加油。每個小孩都喊,大家一起喊的時候,場面特別震撼。其實他們在鼓勵自己,我覺得也在鼓勵我,因為我從專業隊下來之後,告別了集體,已經很少能聽到隊友的這種加油聲了。在那個情況下,他們喊出來這句話,讓我突然回想起來自己奮鬥的時光。

新身份不斷解鎖 挑戰常在

鳳凰網時尚:我們知道你最近又解鎖了一個新的身份,解說員,馬上就要開始了。

惠若琪:對,馬上要去到日本解說世錦賽。

鳳凰網時尚:這個身份你期待嗎?

惠若琪:會有一點點緊張。

惠若琪:對,我們自己看球的時候說的會很隨意,就是更多的專業術語,或者更多地語氣詞,就說這個球好球怎麼怎麼樣,但是你解說不可以這樣。要更多地考慮觀眾的感受,用大家能夠熟悉的,能夠理解的語言去給普及一些排球知識和場上面的情況。

鳳凰網時尚:你一定要放輕鬆,因為你知道現在的傳播環境跟以前發生太大變化了,觀眾一定喜歡真實的。

惠若琪:接地氣的是吧。

鳳凰網時尚:你會為它做什麼準備呢?

惠若琪:就是你要首先熟悉一下國外的人名,國外人名都好長,我們有時候會說這個接應,這個多少號,或者是一些我們能夠記住代號,但是你不能在那上面講。

鳳凰網時尚:所以這段時間準備工作主要是人名念順了。

惠若琪:對,我們那時候就開玩笑就是,就俄羅斯的都是什麼什麼娃,然後塞爾維亞什麼什麼維奇。

鳳凰網時尚:2018年,你2月3日的時候在常州做舉行退役儀式,到現在差不多半年多過去了,2018年也完成了幾件人生大事,有沒有什麼新的目標可以跟我們提前分享一下?

惠若琪:先定一個小目標,就是之後能夠抓緊時間順利畢業吧,然後找時間能夠出國交流交流,學習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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