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摩女拒絕後徹底瘋狂——創下韓國記錄的殺手柳永哲

如果你最近看過《清道夫》,你肯定不會忘記這個殺害諸多流浪漢的兇手。而可怕的是,像書中的"清道夫"這樣自詡"替天行道"的連環殺手,在現實中還真的確有其人。2004年12月13日,以殘忍的方式殺害並肢解了20人的柳永哲,在韓國漢城(現首爾)的法院中被判處死刑。他的受害者,大部分是社會底層的按摩女和富裕階層的老人,判決下達時,到場的被害人家屬痛哭失聲,而柳永哲則是一臉漠然。

被按摩女拒絕後徹底瘋狂——創下韓國記錄的殺手柳永哲

影片《追擊者》劇照

這是韓國影片《追擊者》的劇情:深夜的首爾街頭,出租車上頻頻被插上寫有電話號碼的按摩女郎的卡片。前刑警忠浩從警察局退役後當起了按摩院的老闆,忠浩的手下有著一批按摩女郎,脾氣暴躁的他並不會對按摩女郎有什麼憐憫之心。他以為自己退役就離開了打殺的江湖,他只想賺錢點,但是他不知道更大的麻煩已經找上他了。

他的按摩院的女服務生連續失蹤,她們不像是不想做這一行當的人,以忠浩做警察的敏感性,他認為是有人故意把她們拐賣。忠浩開始了調查,他確定了一個尾數為4885的電話有著重大嫌疑,正在他思考之時,這個電話竟然呼入,對方在找按摩女郎。忠浩讓一名叫美珍的前去。當忠浩發現有危險時,美珍已經失蹤了。

在尋找美珍的過程中,忠浩偶遇一個身穿血衣的傢伙,多年從事刑警工作的直覺告訴他,這就是那個跟按摩女郎失蹤有關的人,很有可能他是一個連環綁架案的兇手,他把這位名叫池英民的嫌疑人送到了警察局。而由河正宇飾演的池英民卻開玩笑似的說自己已經把所有女服務生殺掉了,案件性質由監禁到連環殺人案的轉變讓所有刑警大驚失色。

這部電影上映之後,引發了整個韓國的觀影潮,因為這部電影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而裡面的主人公池英民的原型就是韓國頭號變態殺人狂魔——柳永哲。

1971年出生在韓國窮困家庭的柳永哲對於貧窮非常排斥。從小他就希望他的生活是體面且富裕的,他希望住上大別墅,每天上學有傭人開著豪車接送。但是在現實生活裡,他一貧如洗的家幾乎什麼都沒有。對於金錢的渴望讓柳永哲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偷竊。從高中時代開始,柳永哲就和監獄打上了交道。在18~33歲的15年裡,他先後14次犯罪,用11年來服刑。

即使在結婚成家有了孩子之後,柳永哲還是無法收手,他繼續偷竊,然後坐牢,這種不正常的牢獄生活讓他無法融入社會,他的性格越發孤僻、冷漠。他的性格與行為已經無法讓妻子容忍,2002年,在柳永哲第11次入獄後,他當按摩女的妻子終於提出離婚。妻子的這個舉動惹怒了柳永哲,他沒有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認為妻子是嫌棄他窮而將他拋棄。

第11次的牢獄生涯對柳永哲來說有些不同,早在2000年他在坐牢的時候,看到了韓國鄭鬥英連環殺人事件的報道,這讓他有了"挑戰鄭鬥英"的想法——鄭鬥英從1999年6月開始連續殺人,到2000年4月落網前,先後殺害9名婦女兒童。

妻子的離開,讓柳永哲對按摩女與富人極為仇恨。在第11次進入監獄的時候,他開始策劃殺人。

2003年9月11日,在美國人哀悼因恐怖襲擊逝去的群眾的時候,柳永哲刑滿釋放。這一次,妻子和兒子再沒有在監獄門口等他。這一年,他33歲,他的哥哥和父親一樣,都是死於家族遺傳的癲癇發作,去世的時候才32歲。失去了至親和妻兒,自己的生命隨時可能因癲癇發作而終止,柳永哲心中的絕望與恐懼,漸漸變成了仇恨和憤怒。他走出自己的出租屋,看著遠處高檔住宅區裡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扭曲的報復念頭開始在他心中醞釀。

被按摩女拒絕後徹底瘋狂——創下韓國記錄的殺手柳永哲

柳永哲照片,也算五官端正濃眉大眼

對於家族遺傳癲癇病,他知道自己也是有的,為這個,他曾在二十幾歲的時候被送到醫院治療,因為家裡沒有錢,他認為他沒有得到最好的治療。他還認為,因為家裡沒有錢,自己沒有得到良好的教育,因為家裡沒有錢,才導致他一次次偷竊入獄。他把他失敗的一生,歸結為貧窮,他對有錢人充滿了仇恨。

柳永哲出獄後,在江南區新寺洞找了一個住處。熟悉韓國的人都知道,江南區是指漢江以南,它也是韓國富人區的別稱。這個地區有著不少跨國企業,也是高級時裝的集中地,同時這個地方是韓國富人的聚集地,許多有錢人和社會名流都在此居住,這裡象徵著"時尚"和"富裕"。柳永哲的住處正與此區的一個高檔住宅區毗鄰,當他看到那些"富人"們的豪宅豪車與華衣美食時,他心裡湧動著的是無盡的恨意。

他幾乎不能夠忍受別人的美好生活了,他要開始實施殺人計劃。在柳永哲出獄後的第13天,他潛入這個地區,執行他的殺人行動。對於殺人計劃,柳永哲表現得超級冷靜,計劃得也很周密,他選擇老人作為目標,第一次行兇。在一番觀察之後,他進入了一棟2層結構的單獨住宅——這棟別墅的主人是淑明女子大學一位73歲的名譽教授李某與他68歲的妻子。兩位老人在家,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無妄之災,他們甚至都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柳永哲用鈍器活活打死。對於柳永哲來說,他這次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殺人,他甚至沒有像往常一樣順手拿什麼值錢的東西。對他來說,第一次殺人的快感已讓他十分滿足。

隨後的時間裡,他連續以同樣的方式殺害了6個人。在殺人方面,柳永哲似乎有著天生的能力,他所殺害的老年人,住宅一般都是兩層單獨院且離主路很遠——這樣不會被人發現。他還會偽裝自己的身份,把自己扮演成強盜,為了躲避DNA檢測,他甚至用火燒燬了犯罪現場。案發之後,警方多會往一些搶劫大盜的身上聯想,幾乎沒有人會聯想到作案人是一位窮困潦倒的慣偷。

然而,奇怪的是,他堪稱"完美"的連環犯罪,在11月下旬突然中止。中止的原因,很有可能是警方在他11月18日的案發現場提取到了閉路電視的畫面,對他進行了公開通緝,迫使他暫停了殺富的計劃。但對柳永哲來說,另一個重要的私人原因,是他又戀愛了。

柳永哲的新女友,和他的前妻一樣是一名按摩女郎。愛情讓柳永哲暫時忘卻了殺戮,他甚至還模仿《泰坦尼克號》裡的男主,為女朋友繪畫人像,來表達自己深深的愛意。這段浪漫的時光,讓柳永哲重新產生了希望,他鼓起勇氣,對女友求婚,希望能開始一段全新的婚姻生活。

但女友卻拒絕了。她拒絕的理由,是柳永哲的家族癲癇病史和他的入獄前科。這對正常人來說,也是一個可以理解的理由,但對柳永哲來說,他受到的是無法想象的打擊。幸福幻象瞬間被擊碎,柳永哲心中殘存的善念蕩然無存。這一次,他的復仇對象,不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有錢人,而成了那些和他一樣身處深淵的同類。他把所有的按摩女看成了前妻與前女友的替身,決心以殘酷的殺戮來發洩內心的憤恨。

這一次,柳永哲的殺人計劃更為詳細、周密。他仿製警察證件,購買紅色鐵錘、剪刀及警用裝備等作為主要犯罪工具。為試驗其犯罪計劃的可實施性,他特地去往臨近漢城的仁川市找"試驗品"作案,陰謀得逞後,潛回漢城。柳永哲想殺死自己的前妻,但是想到自己的兒子將來無依無靠,他便放棄了這一念頭,而把作案目標鎖定為按摩女。自此,柳永哲開始了他瘋狂的殺戮。他的作案手段通常是打電話把按摩女郎約到街上見面,當按摩女郎如約而至時,他會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假警察證件與手銬,然後說:"我是出來調查墮落女子的,跟我走一趟。"

隨後,他便把按摩女郎帶回家,然後將她們殺害。此時的柳永哲更加謹慎。他從不用同一部手機打電話約按摩女郎,為了掩蓋按摩女郎手腕上的手銬痕跡,他會剁掉受害人的手腕,然後把屍體燒掉。為了不在裝屍的塑料袋上留下指紋,他會在掩埋屍體後,把這些塑料袋回收處理。在行兇時,他會使用自制的錘子以免事發之後留下線索。他會在自己家的浴室裡把水龍頭開到最大,以肢解這些屍體。通常情況下,他會把屍體鋸成15~18塊。

"在深夜,我確實隱隱聽到過他家的房間裡傳出慘叫聲,他家洗澡間裡不時傳出重物倒地的聲音",柳永哲的鄰居回憶道,"我還以為他在看電視"。

被按摩女拒絕後徹底瘋狂——創下韓國記錄的殺手柳永哲

影片《追擊者》劇照

不停地有按摩女郎失蹤,但是因為職業的特殊性,很少有人報案,而按摩院的老闆也會以為手下的女郎只是被拐賣了。柳永哲的殺人手法越來越嫻熟,對於他來說,人已不是人,在他後來的供詞中,他還承認,在殺死受害人之後,他把她們的內臟挖出來烤著吃了。看著警察驚愕的表情,他說,也不是有這個嗜好,就是為了"提提神兒"。

儘管有這麼周密的部署,柳永哲還是被人懷疑了,當現實中的柳永哲第三次打電話給同一家按摩院的按摩女孩時,按摩院的老闆隨即報警,柳永哲很快就被警方抓獲。隨後柳永哲還曾裝病逃跑,但是又在出逃外地的過程中在車站再度落網。

被按摩女拒絕後徹底瘋狂——創下韓國記錄的殺手柳永哲

指認現場時的柳永哲

7月18日,他被警方帶到拋屍現場,異常平靜地指認說:"就是這裡。"一名警官立刻用黃色膠帶把該男子指示的一小塊土地圍起來,插上編號。 接著,柳永哲又指出其他地點,"黃色圈地"愈來愈多,插上的編號也從"1"一直標到了"11"。漢城警察廳的辦案人員開始逐一挖掘,儘管早有思想準備,但當鏟子觸到某種東西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令警官們有些招架不住。支離破碎的女性屍體在現場隨處可見,而腐爛的屍塊上竟還留有兇手打上的編號! 根據柳永哲供出的信息,韓國警方一天就在漢城北部奉元寺附近的山谷內挖出了11具女性屍體。

被按摩女拒絕後徹底瘋狂——創下韓國記錄的殺手柳永哲

指認現場照片

之後不久,柳永哲被押送到首爾中央檢察廳,此時他表現出反抗的狀態,他對檢察官說:"你憑什麼來管我的案子,是不是你上司的指示?你別想查我的事情。"從此之後,他開始一言不發,使用著他的"沉默權",而且他還不吃不喝,要"以死抗爭"。檢察廳為了防止柳永哲自殺,對他進行了24小時監視,並把他單獨關押。這種方式很快收到了成效,檢察機關有關人士說:"隨著被關進拘留所單間,環境發生了改變,他沒有機會與其他人接觸,似乎心理發生了動搖。"他還是開口了,對於自己的行為,柳永哲沒有半點悔意,他說,如果他沒有被抓,他還是會繼續殺人的。而對此,一位專業人士表示,他的表現是連環殺人犯的共同特點。

經過將近半年的審判,法院認定在2003年至2004年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柳永哲殺害了20人,毫無疑問,柳永哲被判死刑。

作為韓國曆史上最殘暴的連環殺手,柳永哲給韓國社會造成的衝擊遠未結束。當柳永哲被捕後,韓國的年輕人中間竟然出現了很多個柳永哲的粉絲組織,最著名的就是一個叫做"最佳殺手柳永哲迷俱樂部"的網絡論壇,這個論壇很快聚集了240餘名會員,他們發帖表示"10個月殺了20人,還沒有被警察抓到,這不是很了不起嗎?何況他殺的不過是有錢的老頭和女按摩師而已。"還有些俱樂部成員理直氣壯地表示,韓國社會應對這一問題負起責任,"要指責國家和社會,光罵柳永哲有什麼用","柳永哲本身是不幸的受害者,也是身手不凡、聰明勇敢的英雄"。

"柳永哲事件"也引起各界的廣泛關注。其實,連環殺手在其他國家早已存在。各國均存在連環殺手,由於受害人大部分是妓女和流浪者,預計沒有報案的殺人事件更多。連環殺手為金錢殺人的情況很少,更多的是為刺激、滿足性慾、追求幻想世界的支配權而殺人。這是一種殺人中毒現象。有人分析說,連環殺人是逃避失敗的現實世界,在虛構的幻想世界行使統治權的犯罪。導致連環殺人的原因包括,不正常的父母和子女的關係、精神憂鬱症、空虛感、不能接受批評的態度、社會上的失敗和性障礙引發的憤怒等。但即便是成功的人士,也有可能具備這些特徵中的一兩個特徵。

在柳永哲殺人事件裡,有兩點特別值得人們注意。一是描寫犯罪的電影似乎成為柳永哲的"殺人教科書"。心理學家和病理學家都曾分析社會環境和人文環境對柳永哲的最終犯罪有很大的影響,但他們似乎沒有留意電視和電影在柳永哲身上也起了"催化"的作用,助長他用殺人這種極端的手段來表達他的仇恨。雖然人不是猴子,但人也會像猴子那樣直觀地模仿——這也是做廣告背後的總體指導思想。我們也從很多研究中瞭解,如果一個孩子一直生活在充滿暴力行為的環境當中,他們的行為也會比普通的孩子更為暴力。和許多連環殺手一樣,柳永哲也是如此。雖然,有時暴力和色情行為並不是誘導謀殺和強姦的最主要原因,但它們的作用是潛意識的,會"教導"那些憤怒和情緒反常的人如何"行兇",發洩他們的情緒。雖然,政府對暴力色情影視作品的監控有一定的作用,但父母應該對子女、甚至是自己在觀看電視、電影和網上作品時起更大監控作用。除去這些不良的因素,人們在尋求情緒解脫時應尋找善意的幫助和促進。

第二點是,人們應該停止對別人的指責。在柳永哲殺人事件曝光後,人們的指責此起彼伏。有人指責他的母親,有人指責富人,大國民黨指責總統,更多的人指責這個社會。問題是,這些被指責的對像也正是驅使柳永哲犯下可怕罪行的原因。其實,人們習慣指責自己的外部環境是很自然的,心理學家稱此為"基本歸因理論"。但要認識到,即使這種指責是正確的,但卻絕對不是有益的。把指責堆到別人身上,容易引起更大的悲劇。柳永哲對社會的不滿和指責,最終讓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我們應該認識到不要盲目指責別人,應該積極地尋找解決的辦法,而不是發洩的辦法。

從柳永哲的血腥行為來看,他有典型的連環殺手的心理特徵。首先,連環殺手大多是20多歲至30多歲的而且一般都有不愉快的童年經歷。柳永哲死時33歲,來自貧窮的家庭,青少年時就已犯下許多偷雞摸狗的罪行。第二,連環殺手對受害人的侵犯方式總離不開性,而殺人的行為是幫助兇手達至(心理、生理)高潮的手段之一。事實上柳永哲下手的對像很多是應招按摩女,在他家發現的許多女明星的裸照也可反映出他對性的迷戀。這同時也反映了他對女性的仇恨。柳永哲似乎還從電影裡學到了謀殺的細節。在他家裡,警方發現了3部影片:《公敵》、《犯罪人生》和《最遭的事》。《最遭的事》裡有用電鋸鋸開屍體的場景,和柳永哲處理屍體的手法很像。當柳永哲被捕時,他模仿凱文·斯貝西在《嫌疑慣犯》裡的角色的樣子,假裝瘸腿,並表現得很無助。

最終,模仿電影的連環殺手柳永哲被處以死刑,而他的經歷又被拍成了新的電影《追擊者》,

希望這次世人可以引以為戒,不要再盲目崇拜殺手的變態心理和殘忍行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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