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望族、井陉明清第一世家,为何数百年来名人辈出?

(刘春林) 读明朱国祯的《涌幢小品·道人携手》,见井陉二字,遂断点细读:

“霍鳌,井陉人,为食曹椽。其父生日,归上觞,留其仆张斗于仓。郡大夫诘问斗:‘仓粟斗父蹋门而诟:‘汝饮酒乐,而令吾儿代汝死乎?’鳌闻之,惊怛丧箸,痰骤起,咽如车轮转。召医药之,不受,卒。”

“先一夕,梦道人赤肚子携其手而吟曰:‘兔葵无草,蚁酒无水,一人来叩,丝有色矣。’莫解其故。卒之岁,为癸酉,识者寤道人盖隐语‘癸酉命绝’四字也。”

名门望族、井陉明清第一世家,为何数百年来名人辈出?

后读到霍鹏的同年好友余继登的《淡然轩集·寿官槐庵霍公行状》时,知霍氏“后世子孙散处三晋,靡得而详已在井陉者,自鳌始”,朱国祯笔下所记霍鳌为井陉霍氏望族之开山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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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鳌这位因尽孝善离职守,不仅害了仆人,也由愧而丢了自己性命的小官吏,无论如何不会想到他的后辈儿孙使霍氏成为井陉的望族。当然族之来由其来,而族之望非由其望,“鳌生友刚,友刚生英,英生尚德”,均与仕途无关,但到了霍尚德时,家境殷实,霍尚德为其子霍朝用“输粟拜爵”,霍氏始成为井陉有头有面的氏族。随后出现的一个人物,可以说是使霍氏成为望族的一位奠基性的人物,即霍朝用的次子霍岱。

霍岱,字邦镇,因“公庭中故有古槐,大五围,枝叶扶疏,公爱之,时偃息其下,自号槐庵”,为霍朝用的继娶杨氏所生。霍岱两岁时,“父朝用卒,母杨弱龄而寡,孱然抚前孤,携两孺子日呱呱泣,含辛茹荼,朝舂夜纺,力持门户”。10岁时娶妻张氏,15岁时生下霍美资,即后官至右副都御史霍鹏之父,官至政通使司通政使霍叔瑾之祖父。此时,本想求取仕途的霍岱面对家境,在“人生荣进有命,安能俛首受书,以薪水劳吾亲乎”的无奈中,选择了经商,“贾清源间积居,与时逐贾辄售,息三倍,家用益饶”,将求仕希望全部寄托于子孙,并从长子霍美资十来岁“廪于学宫”,长孙霍鹏二十岁就已中举中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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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德之人,福荫子孙,阳德主荣,阴德主寿。霍岱不仅对此深信不疑,而且尽心尽力。余继登在《寿官槐庵霍公行状》中列举了几个实例:

“宝者,以非罪系有司,贫不能自理,公为出赀营解之,竟得末减。”

“又族人某者,窃公财逸去,公若为弗知也,者不问也。”

“里人蔡、强、孙、定辈或贷公粟,或负公租,公度不能偿,皆召至对众折券焚之,曰:‘诸公强食,吾不尔责也’。”

“里有贫,不能葬,及无子孙可任葬者,公为立义冢给槥椟葬之,由公而葬者高、万、岳、宗、仁辈凡若干人。”

“邑城西当晋孔道,每秋水至,行李为梗,公曰:‘此不堤防后其沼乎?’立出粟百余石,钱五万,募工为长堤百数十丈,行者便之。”

霍岱“好行其德”如此,但本性俭约,“惟事母杨孺人时,时击鲜刺肥上食,余非奉宾客不具鸡酒,蔬食自安澹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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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岱不仅是一位乐善好施的商人,还是一位很有真知灼见之人。其“晚好弈,客有过从者,即对弈,穷日夜力,尝曰:‘弈之为用大矣,动静无定形,强弱无定势,得失无定局,善弈者,以奇胜智不足,与权变勇不足,以决断者难与言弈’”,此虽为弈策,实兵家之策。霍岱对子孙教育也语出不凡,“每太守君(霍鹏)宧游即多予金钱,曰:‘以助尔廉’”,终使霍鹏以清白称世。就是临死之前,惟叮咛子孙:“无废耕读,无忘忠孝及戒慎、无厚葬。”

霍鹏与霍岱之间也曾发生过一件与霍鳌与其父之间类似的事,《寿官槐庵霍公行状》记:“因太守君为公寿者,太守君归,寿公见,公老意留侍食饮,适会有卫源之命,公曰:‘孺子仕益,进报称益难,乃公即老,尚健善饭,奈何以老人故缓王事哉?急行毋留。’太守君跪请所由治卫者,公曰:‘若不忆孔子适卫,所以语冉子者乎?执此以往,即所为报国也。’太守君遂行。”

假若霍鳌之父也有霍岱之识,何有伤命之灾。霍岱虽未走上仕途,但他的言行举止、家风家教,无疑影响着霍氏后人,使霍氏成为明清之际的井陉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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