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科學和人類的其它事業完全不同,它是一種平等自由的事業

王小波:科學和人類的其它事業完全不同,它是一種平等自由的事業

王二最早是學化學的,自認為學的還不壞,老師講的東西都懂。化學嘛,光懂了不行,還得做實驗,做實驗王二就不行了。

移液體時,別人用橡膠球吸,王二老用嘴吸----王二當然知道移液管不能用嘴吸,但,橡膠球老是找不著,也沒辦法。

有次吸了一嘴濃氨水,氨水啊,十九(桃十九,本文作者)小的時候給地裡上化肥,吸了一嗓子,差點給嗆暈,王二是直接用嘴吸了,估計感覺跟吸進了陳年老尿差不多。然後,嗓子啞了半個月。

王二做畢業論文時,要做個萃取實驗,要用到氯仿,結果裝置漏氣。一大瓶氯仿一會就漏個精光。漏光了就去領新的,就這樣漏掉了五大瓶氯仿。

漏掉了的氯仿呢,當然得有一小半是王二自己吸了進去。

氯仿可是種強效麻醉劑,王二自己吸進去的氯仿,可以醉死十頭大象。

奇怪的是,王二居然還是站著不倒,只是有點迷糊。這種情況下,還把實驗做了出來,證明自己化學學的不賴。

但,王二的老師和同學一致認為,王二不適合搞化學。尤其和王二一個實驗室的同學,他們也吸進了一些氯仿,只是沒王二吸的多,但都抱怨說頭暈。

所以,王二成了實驗室裡的公敵。

王小波:科學和人類的其它事業完全不同,它是一種平等自由的事業

這時候王二想,繼續幹化學,毒死了自己倒無所謂,要是毒死了同事,那就不好了。於是改行學了數學。

但,王二對化學還是很留戀,因為,學化學的女孩多,有不少長得還挺漂亮。

王二在數學方面很有天分,數字運算、公式推導,都像閃電一樣快,只是結果不一定都對。

同學都說,王二做起數學來,像個瘋子。

學數學,害不到別人。所以,王二還是很喜歡的,只是學數學的女孩少,長得也不怎麼樣。

有一回考試,王二看看試題,覺得很容易,風一樣做完了試卷,然後走了。

分數出來,倒數第一。因為,卷子的題有兩面,正面的題王二看見了,也做了。背面的題,王二沒看見,也就沒做。

然後,王二趕緊看看背面的題,跟老師說,自己都會做。老師說,就算會,沒做也不能給分。原來,老師是專門要整整王二的。

一門課學到了要捱整的地步,王二也就沒什麼興趣了,說不如不學。

王小波:科學和人類的其它事業完全不同,它是一種平等自由的事業

後來,王二不是化學家,不是數學家,也不是物理學家。是小說家,靠寫文章謀生。

除了偶爾鼓搗鼓搗計算機,幾乎與科技絕緣:我和科學沒有緣分,但我愛科學,甚至比真正的科學家還要愛得多些。

羅素說,科學建立了一種理性的權威----這種權威和以往任何一種權威都不同。

科學的結果,不需要憑藉身份、權力這些東西來讓人相信。

任何人只要想,都可以拿一支筆,一張紙,或者幾件實驗器材 ,馬上就可以驗證別人的結論。

當然,這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兒了,現在要驗證科學結論,恐怕要麻煩得多。

但,這種原則一點都沒有改變。

王小波:科學和人類的其它事業完全不同,它是一種平等自由的事業

科學和人類的其它事業完全不同,它是一種平等的事業。

王二認為,真正的科學沒有誕生在中國,是因為中國的傳統文化裡沒有平等:從孔孟到如今,講的全是尊卑有序。

這方面,王二舉了個例子:上面說,拿煤球爐子可以鍊鋼,誰也不敢做實驗去驗證,煉出來屎一樣的東西,也得閉著眼說是好鋼。

對於這個說法,十九不敢評論,因為,從十九有限的知識裡,實在沒鬧明白,為什麼科學是誕生於西方而不是中國?

科學的美好,還在於,它是種自由的事業。

王二舉了兩個例子:

比如,因特網,誰也沒想建造這樣一個全球網絡,任它自由連接,它就成了一個全球互聯的網絡。

比如,市場經濟,生意怎麼做?從來沒有一個限定的標準,你這麼做,我那麼做,然後,就成了現在的全球市場。

王二覺得,一種自由發展而成的事業,總是比個人能想出來的強大得多。參與自由的事業,像做自由的人一樣,令人神往。

人會情緒激動,愛慕虛榮,但科學沒有這種毛病;對人的這些毛病,科學也不回應,科學就是它自己,不在任何人的管轄範圍。

說了這麼多,其實王二想說的是:科學是人創造的事業,但它比人類本身更為美好。

王小波:科學和人類的其它事業完全不同,它是一種平等自由的事業

王二的一個老師曾說,科學對於中國人,是種外來的東西,所以,我們對它的理解有種種偏差:開始以為科學是洪水猛獸,總想把它拒之門外;然後,又把科學當成巫術,再然後,把它當成了一種宗教,拜倒在它的面前。

老師又說,這些理解全都不對,科學是一個不斷學習的過程。

對此,王二又有了些別的補充:除了學習科學已有的內容,還要學習它所有、我們所無的素質。

就是說,人要愛平等、愛自由。

王二認為,科學就是因為有了這兩樣做根基,在人類開創的一切事業中,才最有成就。

對個人而言,沒有平等、自由這兩樣東西,不僅談不上成就,而且會活成一隻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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