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父親能夠送給子女最好的禮物是什麼？畢業於英國劍橋的作家李苦洀，歷時七年為兒子Toby寫了一部奇幻冒險小說。而這部小說只是他系列創作的一個開始，李苦洀最終要呈現給讀者的，是一個奇妙宏大的魔幻世界。
從法務到作家，他如何精心打磨出這部《鳳凰之子與鳳凰令》，在創作過程中又發生過什麼趣事？下面是拂石編輯對作家李苦洀的採訪實錄，讓我們來共同瞭解一下作者創作的歷程及感受。
李：創作的初衷有二：第一，為我的孩子創造一個理想王國。我想用講奇幻故事的方式，把我對誠信、秩序、公平、正義以及生與死的抉擇等等這些最最基本的價值觀念傳遞給我的孩子，我不想去給他喝什麼雞湯或者灌輸什麼理念，只是想能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比如剛出版的《鳳凰之子與鳳凰令》主題就圍繞 “誠信”展開，信用缺失無疑是當今社會弊病的根源之一，凡事講誠信，做人講信譽到任何時候都不應該被遺忘，所以我只是想通過主人公盛世的奇幻冒險經歷傳遞給我的孩子，到任何時候都要記著這點。但講誠信、講信譽的表現形式，價值衝突中的位階到底如何取捨等深層次的問題卻應該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我沒有在故事中給出固定答案，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我僅僅給出了個人的一些看法或者建議，這完全需要他自己將來親自去體會和發現。第二，出於對長篇小說和文字的敬畏之心而創作。或許我太過於傳統，或許是對文字的敬畏之心，我總覺得一部作品要對得起作者自己的良心，尤其是一部長篇小說。作品其實就是作者生產出來的產品，產品質量必須過關，絕對不能粗製濫造，應付了事。不但要過關，個人認為還應該有更高層次的要求：用文字傳遞知識和樂趣的同時，更應該傳遞思想，傳遞能讓人的靈魂為之一振的東西。當然，有些讀者或許會說，我們閱讀就是為了找樂子，不想讀有思想有厚度的東西，就想樂呵樂呵了事。其實，我個人認為文字的東西還是應該有厚度和深度，當然讀者的那些閱讀需求也無可厚非，他們完全有權利那樣選擇，但《鳳凰之子與鳳凰令》可能無法滿足這樣的要求。所以，只能說“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作為作者我也不想去迎合這樣的市場，這部系列小說就像《哈利波特》一樣只為某些喜歡她的靈魂而生。
編輯：您在創作過程中遇到過艱難的事情嗎？
李：最艱難的事我想應該是堅持。昨天，我愛人寫了一段文字，用來感謝讀者尤其是追著要看第二部並給予第一部小說很高評價的讀者，用她的話說，最初的稿子寫的什麼她已然不記得了，只記得我有靈感的時候就寫，工作忙完了就寫，為了不讓她們覺得我只寫作不顧家，我就主動收拾完家務，然後熬夜寫，七年如是也。但即便這樣，我的時間分配與我的家庭觀念依然不協調，因為這樣的不協調和家人吵過架，鬧過矛盾，我愛人曾經質問我：你用盡了愛去給你的孩子寫書，為什麼就不能用寫作的時間多陪陪他呢？我無言以對，因為她問的沒錯。過去的七年，我就是在這種的扭曲中堅持下來的，一方面我想陪我的家人，想陪我的孩子，另一方面，如果我不把靈感轉化成文字，就是對自己的一種褻瀆，不忍如此，又能如何？對我來說時間的寶貴可想而知，多少次想放棄，只做一個簡單的上班族，然後回到家享受天倫之樂，絕大部分人不都是如此麼？但內心似乎總有一個聲音在提醒我，你的文字不只是給你的孩子，應該給天下所有的孩子看，你不可以這麼自私！於是，在家人都熟睡的夜晚，我悄悄地來到書房，打開臺燈，又偷偷地溜進了那個“神獸王國”。
編輯：創作過程中遇到過有趣的事情嗎？
李：有趣的事情應該說伴隨始終。因為喜歡寫作，所以自己在自己的王國裡，每天都是開心的。要說最有趣的事，應該是寫盛世和公輸南一起參加成人禮考試的那段兒。故事設定要對主人公盛世和公輸南的勇氣、智慧以及悟性進行考察，因此要設計三個絕妙的關口又不落俗套才能符合小說的要求。這兩章兩萬多字我整整花了六個月的時間才寫完，最終他們用常人無法企及的勇氣從巨蟒脖子上取得鑰匙，用智慧戰勝了鬼差“薄如紙”“瘦如柴”和“亂如麻”通過了石河，最後從象棋中悟出“和為貴”的真諦。不光是充滿智慧的遊戲，更能體現出朋友之間的信任與協作，最後在一個經典的傳統觀念上落腳，可以說比較完滿。而整個過程卻是痛並快樂著的，為了找到合適的遊戲，我幾乎翻遍了所有開發孩子智力的遊戲書籍。很享受這個過程。
編輯：您在創作過程中遇到過最難忘的事情是？
李：細細想來有兩件事：第一是2011年湖北省一名紀檢書記“被自殺”的新聞對我震動很大。當時，當地警方給這位身中11刀而死亡的紀檢幹部定性為自殺的時候，可以說我的三觀被毀殆盡。我不知道作為一名法律人該如何去理解這樣的一件事，是警方無能，還是另有隱情？最莊嚴的法律此時竟然被如此愚弄，雖然當時關注的人很多，但最終還是不了了之。第二是2015年2月發生在河南的一則新聞，一名大學生從刺骨的河水裡英勇救起兩名溺水兒童後，這位英雄因體力不支犧牲了，新聞說這名大學生雖然身體素質很好，但不會游泳。這引發了我對教育的一些思考，我們的教育一直以來備受詬病，我們的小孩能輕而易舉地拿下奧數，卻不一定會在教室發生火災的時候順利逃生。究其原因我覺得是中國人太渴望成功以至於大部分人好高騖遠，因為大家都在努力成為一個成功人士，於是便忽略了這個成功人士可能連最基本的生活常識和生存技能都不懂。比如紅燈停，綠燈行，知道麼？知道！做到了麼？大部分人沒有！比如遇到有人溺水如何正確施救？腦子裡有一套成熟科學的流程麼？比如遇到火災、地震如何順利正確地逃生？再比如遇到親戚朋友暈倒昏迷，我們具備搶救他的知識和技能麼？我們從小除了學習文化課程，就是被灌輸一堆捨己為人的價值觀，從來沒有接受過基本生活常識和生存技能的專業訓練。而不懂得這些常識和技能，我們的捨己為人就是盲目的，甚至是無謂的。這兩件事都被我寫進了這部小說裡，不是想去探究這兩件事情本身，而是想通過小說來反映這些社會問題，讓讀者能夠有深層次的思考和警醒。
編輯：在這本書的寫作過程中，誰對您的幫助最大？
李：看從哪個方面來說。如果從家庭方面說，我的家人，尤其是我愛人對我的支持最大，可以說沒有她就不會有這部小說。但如果從出版方面，我想春風文藝和拂石的領導對我的幫助最大，沒有他們也不會有這部小說的出版。
編輯：您最喜歡書中的哪個人物？為什麼？
李：我喜歡盛世。他的身上有很多我自己的影子，我喜歡有血有肉的感覺。人無完人，這句話任何人都可以說，但是卻很少有人能真的承認自己的不足。換句話說，每個人都喜歡聽好話，聽對自己有利的話。盛世也一樣，而且他不但有這方面的弱點，更有表面看上去很堅強，事實上內心很懦弱的缺陷，但他卻有一個別人很少有的優點，那就是敢於承認自己的懦弱，敢於面對自己的不足。這就夠了，沒有人是完美的，沒有國家是完美的，我們必須要承認這一點，完美的人不是人是神。我們不怕自己有不足和缺點，最怕的是不敢或者不願承認自己存在缺點，一味地去粉飾。只要能正視缺點和不足，敢於自嘲和改正，才能成為人們心目中的英雄，才能得到別人由內而外的尊重。主人公盛世將在《鳳凰之子》五部曲中從一個懦弱的初中生逐漸成長為一個英雄，去完成他應該完成的使命。按照小說出版的進度，可能五部小說寫作的時間跨度會達到十年之久，所以作為一個父親和作者會和廣大讀者朋友們一起成長，一起在盛世的陪伴下，讓我們走過人生當中下一個精彩的十年吧。
編輯：想做全職小說家嗎？為什麼想/不想？
李：我有家要養。寫書只是我的興趣愛好，和篆刻、書法一樣僅僅是興趣愛好。我做的還不夠好，因為這些興趣愛好無法養家餬口，所以我不可能做全職小說家。但是，那是我的夢想，除了《鳳凰之子》五部曲之外，我給五十歲的自己籌劃了一部寫實小說《孤獨終老》講述被愛和恨遺忘的西北某個落後的農村近一百年來發生的故事，都是真事兒，都很有趣。到那個時候，我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名優秀的小說家。
編輯：插圖很精美，可以講一講插圖的故事嗎？
李：插圖是我父親畫的。他是學藝術的，水天中教授在平涼師範的弟子。國畫、素描、版畫、書法、手風琴、笛子、二胡他都擅長，尤其是畫牡丹，可以毫不誇張地說，目前沒有哪一個國畫家畫的牡丹可以他的牡丹相媲美，不信可以試試。所以，幫我畫幾幅素描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問題，只是他要按照我故事的情節去畫會稍微有點困難。所以，我會先畫一個草圖出來，然後再把小說的文字摘錄下來，整理好材料後郵寄給他，他在理解的基礎上創作的插畫。可以說都符合我的要求。
李：從小學開始就喜歡讀古詩詞，深深地折服於古詩詞中的韻律、平仄和意境，真的搞不懂古人怎麼會那麼厲害，在平仄和韻律的規則中，還能把詩詞的意境表達得淋漓盡致，我們現代人除了毛主席和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詩詞沒有人能夠達到那樣的境界。後來到初中時開始試著寫，發現真的很難。於是，就又開始讀，讀了再寫，寫了再讀，一直到現在，但是，遺憾的是之前寫的詩詞很多都遺失了。在這部小說中，共創作了古詩三首，現代詩一首，對聯兩副，其中藏頭詩是專門為小說情節創作的，而伯懿留給伯飍的那首詩是我有次出差杭州夜遊西湖時寫的，覺得用在小說的那個情節中比較合適就用了。《鳳凰之子》五部曲後面四部將會繼續融入我創作的詩，甚至詞或是元曲來增加小說的韻味兒。
編輯：怎麼會想到給小說做附件呢？當時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
李：給小說做附件應該不是我首創的。但對這部小說來講，的確是我的主意。既然是一本奇幻小說，那能給小說增添神秘色彩的一切方法都是應該嘗試的。為了能讓讀者，尤其是小讀者們更加身臨其境地去體驗故事帶給他們的樂趣，如果能把小說情節中出現的東西做成實物，一定會很有趣。當然，這肯定增加了這本書的製作成本，但是換來的卻是不一樣的體驗，是值得的。第一部只做了五個附件進行嘗試，而且都是紙質的。在後面四部中，會做出不同材質各種各樣的附件，來增加小說的帶入感和神秘色彩。當然，附件只是輔助性的東西，不會喧賓奪主。
編輯：還會繼續創作這個系列嗎？有何計劃？
李：當然，有始有終嘛。就算沒有一個讀者欣賞，作為對自己的一個交代也必須要創作完成《鳳凰之子》五部曲系列。況且，現在已經收到很多的讀者的反饋追著要看第二部。第二部《鳳凰之子與狂龍盛筵》預計能在2019年年底完成初稿。因為五部的故事架構和世界觀設定已經完成，相當於設計、龍骨都搭好了，要做的只是把《鳳凰之子》這艘大船建造完工，駛向浩瀚的海洋。
李：我是個很宅的人。除了寫書，就是看書，或者寫字刻章，比較喜歡游泳和散步。
李：技巧真的談不上也不敢談。作為一個試著加入作家圈的新人哪有什麼技巧可談，有的只是一腔熱血和至誠至敬的心而已。
編輯：在本職工作和書寫工作之間如何平衡？您會給業餘作者什麼建議呢？
李：不管什麼愛都是需要堅持的。
編輯：如果用一句話推薦這本書，您會怎麼推薦？
李：快餐吃多了，會營養不良，雖是粗茶淡飯，總歸是自家人做的，健康些，我為大家花了七年時間用心做了一頓健康美味的精神晚餐，請大家放心享用。謝謝！
作家李苦洀
作家李苦洀，畢業於英國劍橋，法學碩士，現任某中德合資公司法律合規部總監。2009年開始構思創作“鳳凰之子”奇幻冒險系列小說，歷時七年創作完成第一部《鳳凰之子與鳳凰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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