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了就是一生,讀完《呼嘯山莊》彷彿重新認識了愛情

愛情是人們歌頌的永恆的主題。人們歌頌愛情的甜蜜,愛情如陽光雨露和甜美的糖漿。每個人都期待美好的愛情,只是的愛情卻因為愛而不得,從蜜糖變成了砒霜,卻讓你心甘情願的吞下。變成利劍懸在頭頂,讓你一刻也不得安寧,卻時刻擔心劍是否安好。有的愛風和日麗,平靜的滿足著體面的男男女女,一如簡愛,有愛也有對於社會階層的嚮往和懦弱。可是有的愛情,卻滲入血液和骨髓,它不在意世俗不在意他人,跨越了山河和時間,只為了向你奔湧而來。它如狂風將你卷攜,如暴雨將你澆頭,最後還讓你小心翼翼的放棄,直到悔恨啃噬了你的內心,你方才明白。這個世界只有因為她/他的存在才有意義,如果有一天那個人不在了,這個世界無論多好,也就變成了一片荒漠。這樣洶湧強烈的感情,你敢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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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山莊》就是這樣一本帶有強烈離奇色彩的復仇愛情故事。故事的主角最後都相繼死去,死於他們的愛情之中。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沒有什麼愛情是時間所不能解決的,如果沒有,那就多等幾年。而歲月會讓所有難得變得平淡起來。在呼嘯山莊,一切都還是當年的模樣。《呼嘯山莊》的劇情簡要其實非常簡單。主要講述的是一個畫眉山莊的老主人收養了一個流浪兒希斯克利夫,這個流浪兒愛上了老主人的女兒凱瑟琳,可是凱瑟琳後來嫁給了別人,老主人的兒子辛雷頓還對希斯克利夫百般欺辱。使得希斯克利夫憤而出走,在外出獲得鉅額財富後回到山莊進行復仇,逼死了凱瑟琳和凱瑟琳老公林頓。還娶了凱瑟琳老公的妹妹,生了一個兒子,讓凱瑟琳的女兒凱蒂嫁給自己的自己的兒子,可惜自己的兒子非常嬌弱很快就死了。而凱瑟琳的女兒卻愛上了老主人的兒子辛雷頓的兒子哈里頓。希斯克利夫一開始大為惱火,後來卻越來越發現兩個相愛的年輕男女跟自己和凱瑟琳年輕的時候極為相像,於是在懷念中死去,把自己的所有財富留給了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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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情節聽起來讓人心驚肉跳。這樣的感情讓人有點害怕。希斯克利夫的一生都為了凱瑟琳而活,即使在凱瑟琳死去,他的內心想的也只有凱瑟琳。或許只有復仇這樣強烈的愛恨才能給他帶來一點存在的意義。希斯克利夫和凱瑟琳的相遇頗具有宿命性的色彩。而希斯克利夫流浪的童年和悲慘的際遇也給他後期性格的轉變和強烈的愛恨有著很大的影響。作為一名流浪兒,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真的是家常便飯,就在希斯克利夫像一條野狗一樣躺在路邊快要餓死的時候,他遇到了呼嘯山莊的老主人,老主人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他把希斯克利夫帶回了山莊,對待他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好。不過這使得老主人的親生兒子辛德雷非常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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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無論希斯克利夫還是辛德雷和凱瑟琳,三個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紀,愛恨本來也不會有那麼強烈。從書中的描寫中可以看出辛德雷還是一位非常遵循道德和傳統的孩子,在跟人爭搶小狗的時候也會覺得害羞和不好意思,是被培養成一個傳統接班人的路子。可是當辛德雷面對毫無章法又有點功利性的希斯克利夫的時候卻頻頻落敗。其實真正的說起來老主人也有錯,他對兩個孩子的管教基本上是毫無章法,因此兒子才會不懂得尊重人,女兒則非常的放飛自我。而在處理希斯克利夫和兒子辛德雷的矛盾的時候,因為過分疼惜希斯克利夫,則難免傷了兒子的心,也讓兩個人的矛盾更加激化。辛德雷的對抗如果站在成人的角度去思考,其實也非常合理,誰知道老父親會不會有一天突發異想把希斯克利夫立為繼承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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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希斯克利夫和辛雷頓的矛盾。希斯克利夫和凱瑟琳則是一拍即合。其實每個人都有著本能的躲避風險和追求避風港的天賦。希斯克利夫對於危險更是有著天生的嗅覺。不過他跟凱瑟琳的愛情卻使得這份後來的砒霜以糖果的形式出現,甜美誘人,無法抵擋。凱瑟琳從小就是一個瘋丫頭,父親的放縱更是讓她非常的放飛自我。凱瑟琳一直都很淘氣卻又很活潑,山莊的每個人都喜歡她,因為她善良漂亮。淘氣也淘氣的讓人無奈和心甘情願。而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哥哥總是針對希斯克利夫。不過她跟希斯克利夫卻是一拍即合。一個愛玩,一個熱愛荒原和狂野,只有在大自然中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靜和安全感。於是,兩個都非常有時間的小朋友到處玩耍。度過了非常純真美好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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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的感情就在這些怪有意思的遊玩中慢慢增進。而辛雷頓的挑釁和找刺,成了聯繫兩個人共同對抗困難的強烈感情紐帶。不過人不可能永遠只是個孩子,孩子也終究是要長大的,成長雖然痛苦,卻無可避免。凱瑟琳隨著長大,開始慢慢地學會用理智去對抗自己的本心。12歲那年的凱瑟琳遇到了林頓。並在畫眉山莊住了五個周。這之後開始了非常痛苦的長大。“她對舊日喜愛的事物保持一種古怪的戀戀不捨之情;甚至希斯克利夫也為她所喜愛,始終不變。年輕的林頓,儘管有他那一切優越之處,卻發覺難以給她留下同等深刻的印象。”最明顯的表現就是:凱瑟琳隨著長大,不再總是和希斯克利夫站在同一戰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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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甚至開始思考更為長遠的生活,因此她希望可以調和希斯克利夫和辛雷頓的矛盾,希望兩個人能夠和解。這從長遠來看無疑是非常有利於希斯克利夫的,不過對於從小受盡磨難,性格非常極端的希斯克利夫來看卻並不是如此,甚至“他學了一套萎靡不振的走路樣子和一種不體面的神氣;他天生的沉默寡言的性情擴大成為一種幾乎是痴呆的、過分不通人情的壞脾氣。”用種種彆扭的表現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其實希斯克利夫種種奇怪表現的根源在於他是一個從小缺少愛的孩子,他面對自己僅有的凱瑟琳的愛,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正常的去做,才能讓這段愛始終留在自己的身邊,而這也導致了後來的悲劇。當凱瑟琳開始思考自己命運的時候,她已經開始長大。而如果去思考為什麼凱瑟琳會同意嫁給林頓的時候,並不僅僅是因為凱瑟琳的軟弱和虛榮,更是大部分人面對生活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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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非常美好,但是愛情存在的基礎到底是什麼呢?僅僅憑藉激情的想象可以嗎?兩個年輕的孩子可以自由的在山野裡奔跑,但是卻不得不面對長大的煩惱。希斯克利夫除了彆扭的性格和對凱瑟琳完整的愛一無所有,更或者說,他除了愛凱瑟琳別無其他的選擇。而凱瑟琳對希斯克利夫不夠愛嗎?並不是,她後來曾經描述過自己的感情:“我對希斯克利夫的愛恰如腳下永恆的磐石:雖然看起來它給你的愉快並不多,可是這點愉快卻是必不可少的。”可見凱瑟琳對於希斯克利夫非但不是不愛,而是愛的深沉。而她跟林頓的婚姻甚至還有部分原因是出於對於希斯克利夫的考慮,凱瑟琳曾經這樣跟自己的哥哥說過:“如果希斯克利夫和我結婚了,我們就得做乞丐嗎?而如果我嫁給林頓,我就能幫助希斯克利夫高升,並且把他安置在我哥哥無權過問的地位。”可見凱瑟琳的童年早已隨著長大消失殆盡,唯獨只剩下對希斯克利夫的單純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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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希斯克利夫的表現則是讓人失望。他對於要長大的世界是抗拒和逃避的。面對要長大的凱瑟琳,他不理解,還把怨恨的種子埋藏在林頓和辛雷頓的身上。最後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出走了。我們不知道希斯克利夫在外面的這幾年是如何度過的,甚至無法想象他是憑藉著何種毅力才能長大,可能唯有強烈的恨才能支撐一個人活下去。而歸來後的希斯克利夫更是開始黑化。可以說希斯克利夫除了最後的一段時間,從未進行過自我反思,他因為得到的少,就總是希望把所有能夠得到的美好的東西抓在手心,卻沒有想過到底那份愛究竟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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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復仇的希斯克利夫很忙,他用賭博設計辛雷頓以此來獲得辛雷頓的全部家產。並在辛雷頓死後報復辛雷頓的兒子哈里頓。希斯克利夫勾引了林頓的妹妹伊莎貝拉和他私奔,卻沒有好好對她。而是把她囚禁在山莊折磨。伊莎貝拉逃出山莊後生了一個兒子小希斯克利夫。在伊莎貝拉病死後,小希斯克利夫回到了希斯克利夫的身邊。小希斯克利夫性格軟弱還非常愛哭,可以說跟霸氣的希斯克利夫完全不像,不過希斯克利夫報復的腳步還未停止,他把凱瑟琳的女兒設計弄過來嫁給了自己的兒子,但是自己的兒子在婚後不久就去世了。而這個時候的凱蒂卻愛上了長在山莊裡的哈里頓。此時的哈里頓無疑是希斯克利夫的翻版,從小缺乏別人的關懷,卻一表人才。希斯克利夫在拆散他們的時候卻每每想到自己和凱瑟琳,最終終於放棄了報復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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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死去的時候只有19歲,希斯克利夫也只有20歲。兩個人的感情源於封閉的呼嘯山莊,結束與成長的初期。可以說從凱瑟琳意識到“嫁給希斯克利夫就有損我的身分了”的時候,凱瑟琳已經不再是那個只知道在田野裡奔跑的凱瑟琳,她長成為了一個成熟世故的女人。男人的成長總是慢一些。從小缺少愛和溫暖的他,所有的愛都是強烈而極端的。而他的成長卻是隨著愛情的消逝直到臨死的那一刻。有人說呼嘯山莊是一個成長和背叛的故事。而成長本身就是殘酷的。正如大部分愛情總是無疾而終一樣,能夠存活下來的都是有著深深地執念。如同被人看作魔鬼的希斯克利夫,他眼中的愛情從未褪色,他心中的凱瑟琳更是從來沒有離開過。變得從來不是凱瑟琳,而是讓凱瑟琳變化的醜陋的世界,所以他要毀了這一切。這樣的愛太過強烈,也太過獨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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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本書的作者是艾米麗,死的時候僅僅三十歲。她的姐姐就是寫了《簡愛》的夏洛特。相對於姐姐平鋪直敘的敘事手法,艾米麗的寫作則更為奔放強烈。如果說《簡愛》還是囿於世俗,囿於現實世界的話,那麼《呼嘯山莊》頗具有超現實主義的浪漫主義色彩,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自成一個世界,這個世界裡除了愛和恨沒有其它任何東西能夠盛得下。“如果其他一切都死了,而他活著,我還能活下去;如果其他一切都在,而他死了,整個宇宙會變得那麼陌生,我會覺得不再是它的一部分。”講真,小編從不認為愛情可以永恆,不過兩個相愛的人在相愛的那個剎那所發出的聲音,確實是深入血液和骨髓的。而希斯克利夫更是用一生的代價去詮釋了他的愛情觀。何其瘋狂又何其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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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凱瑟琳是愛著希斯克利夫的,她甚至希望他一直痛苦,可以一直記著她。而無疑希斯克利夫更是一直愛著凱瑟琳的,直到凱瑟琳臨死的那一刻。兩個人都曾表達過,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了你,那麼世界的存在又有何意義。這樣的愛,也讓兩個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或早或晚。因為他們有著同樣的靈魂,彼此就是彼此的另一面。兩個人在彼此人生的最後一個階段可以說是過得非常痛苦的,凱瑟琳活在愧疚和悔恨中,希斯克利夫則是悔恨和懷念。兩個人彼此傷害卻誰都不願意放手。寧可被折騰得死去活來,都眷戀那一點點溫暖,而不論發生了什麼,感情從未變過。這是何等堅韌的感情,我不得不懷疑我最初的判斷和懷疑。這樣的感情如同朝聖者般神聖,自然也使人無懼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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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山莊》一問世就被認為是英國最奇特的小說,它描述了英國普遍存在的階級鬥爭,卻不是對於階層化的任何抨擊或者嚮往,而是獨闢蹊徑的描述了一個愛情悲劇。有人說呼嘯山莊的主人公一定是一個天蠍座,只有天蠍座才會有這樣強烈的情感和獨佔欲。對於希斯克利夫的評價也是喜歡的人很喜歡,不喜歡的人很討厭。不過不同年齡層的人或者人生的不同階段去看可能會有完全不同的觀點。作者艾米麗也是困於自己的人生,在希斯克利夫身上找到一個突破口來寄託自己的希望和愛情。而童年就不幸的希斯克利夫無論在人生的哪一個階段都是那麼的缺乏安全感,因此他偏執狂妄,他獨佔欲極強。不過縱觀他的一生,也唯有凱瑟琳真心的愛過他,直到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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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在看書的時候想為什麼兩個人都不能各退一步。無論是凱瑟琳還是希斯克利夫,如果還能繼續延續自己的生命,經過時間的沖刷,或許終有一日,他們最愛的不再是對方,而是自己的孩子,也可能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畢竟沒有任何一份愛情能夠放在防腐劑中永遠保鮮。讓愛情跟隨現實凋零,是多麼的順其自然,又是多麼的殘忍。不得不說當我想到這樣的結局的時候,忽然開始有些羨慕起這一對來,能夠用一生去愛去恨,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面對如此自由的靈魂和愛恨,如同荒原的風,裹挾著你,放肆凌冽。夏之日,冬之夜,百年以後,歸於其居。而廢棄的呼嘯山莊,青草在風裡匆匆地生長。鬧鬼的傳說依然在愚昧的村民中代代相傳,我看到月光下,小希斯克利夫和小凱西的靈魂,正在茫茫的曠野中攜著手奔跑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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