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思維方式是你刻意訓練過的?

聚朋友之縱橫中外


介紹兩種我初入職場受益最大的兩種思維方式,也是我經過很久的訓練才形成的思維方式。

1、快速試錯

作為一個剛從象牙塔到職場的新人,很多學生的思維方式並不適用。最開始工作的時候,我是做新媒體運營,要負責寫文章,自己很希望把文章寫好,就趕緊選題,構思框架,花一整天的工作時間寫好終稿,晚上又加班排版,後來發給老闆和同事預覽才發現,我寫的文章框架和重點本身就有問題,然後就要從選題/構思框架重新開始。

這樣下來,我寫一篇公號文章的流程就變成這樣,而且因為這樣不斷返工,我當時寫一篇公號文章排版發出去大概需要三天左右。

這種事情最初發生過幾次,自己有一點強迫症和完美主義,總覺得事情不做到完美就不能拿出手,但後來工作效率實在是太低了,我就嘗試轉變自己的思維和方法,比如寫公號文章,從之前的成稿拿去審稿,變成現在

  • 先選題,然後去徵求反饋(比如去公眾號後臺私聊用戶),看選題夠不夠吸引人,他們會不會有打開的慾望。
  • 確定選題之後,去構思文章的框架,要傳達的是什麼,要突出的是什麼,然後寫下框架口述給同事或者領導聽。
  • 確定構思ok之後再去填充內容和例子,這樣一篇初稿就出來了。
  • 把初稿再改一遍拿給老闆看,如果有問題再修改,沒有問題就去排版,最審稿後發佈。

我的流程就變成了這樣:

通過這樣的方式我寫公號文章的速度大大提升了,基本上一天或者一天半就可以寫出一篇主題能吸引用戶,構思和內容都通過審核的文章。

最開始我會怕這樣的試錯方式會打擾到其他人工作,但是後來發現同事和領導也都很喜歡我這種方式,因為這隻需要他們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做反饋,但卻能防止我在錯誤的方向上一直努力。

這種快速試錯的思維方式讓我很受用,也和很多朋友分享過,有一個朋友告訴我說,這種快速試錯的方法在互聯網公司是很常用的,不過他們有更專業的說法——MVP,還給我推薦了一個小程序裡的課程,在這裡也分享給大家,如果大家希望多瞭解MVP相關的東西,也可以去看看這門課程。


(截圖來自【即能】小程序)


(截圖來自【即能】小程序)

在看了之後發現我的這種快速試錯的思維方式和課程裡的理論框架是完全契合的,用這個理論,還可以更好去指導我的實踐。工作以後,也終於意識到了理論的重要性,以前在學校覺得理論都是虛的,只是寫在考試卷上的。現在踩了很多坑之後發現,好的理論真的可以幫你避免大量的誤區,學習理論和別人的經驗還是有必要的。

2、排任務優先級

很多人都會有一個習慣:寫日程本或者手賬,來提醒自己這一天要做什麼。

我一直也有這個習慣,通常我寫完的日程長這樣(這是我7.19寫的日程)

正如圖中所示,我寫日程本的方式就是把任務羅列上去,期待自己這一天動力滿滿,能夠把任務都高質量完成,但是到快下班的時候,才發現最重要最緊急的分析推文數據並沒有做,因為第二天是要開會討論這些分析結果然後去做新選題的,所以那天自己加班到很晚,整個人都很心累。

其實,這就是我日程本上的一個問題導致的:沒有任務優先級,而是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會帶來兩個結果:

  • 我會傾向於先做那些自己擅長的或者容易完成的任務,然後下班的時候發現最緊急的任務沒有完成。
  • 一天的精力分配不合理,比如頭腦最清醒的時間段並沒有用來做需要頭腦風暴的事,而是在下午兩三點最困的時候去想這些,最後會感覺自己一天都過得很糟很累。

被這樣的困境困住幾天之後,我嘗試了一個以前看到過的2*2給任務排優先級的方法,去按照重要和緊急兩個維度把日程本分成四個象限,然後把自己當天的任務放進去,就知道自己到底要先做什麼後做什麼了,如果現在再讓我回到7.19那一天,我的日程本應該是寫成這樣的:

然後我會按照象限的1、2、3、4順序去完成這些任務,這樣儘管我覺得“分析數據”是一件有挑戰性的事,那我也會因為它是“既緊急又重要的事”而去首先完成,好好為第二天的會議做準備。

其實這種方法可不僅僅讓我現在的每一天都會變得很有條理,不會像以前一樣去趕著DDL做任務,也防止自己因為惰性去逃避那些有挑戰性或者無聊的任務。更重要的是,它讓我學會了快速判斷一件事對我的價值是什麼,我覺得這是很重要的一個能力,它可以讓我把時間都花在真正有意義的事情上。

其實很多人讀下來之後會覺得這兩個思維方式很簡單,甚至很多人以前都聽過,但是我覺得“聽懂”和“實踐”是兩碼事,你能很快理解一種思維,但是你一直不去用,用了也不堅持,那這種思維的好處你是不會體會到的,千萬不要眼高手低。


張曉敏0216


現在反思自己受教育的過程,就是知識填充過程,到大學畢業,既沒有掌握學習方法,也沒有掌握工作思路,白痴一個。後來碰了很多次壁,才慢慢地學習、借鑑、總結,感覺在某些方面有了些進步。要說刻意訓練的思維,主要有三項:

1、框架思維:做管理諮詢師的那段經歷讓我瞭解到框架思維的好處。框架思維其實就是分析、總結然後固化思路和方法,固化後的思路或方法就成為“工具”,有利於提高工作績效。我們既可以借鑑別人總結的框架,更應該創造自己的框架,因為只有會總結、會創新,才能形成適合於自己的框架工具。當然,框架思維也有其劣勢,即過度使用反而會禁錮創新。形成框架是為了效率,一切以提高效率為目標的工具,均是創新的敵人。

2、邏輯思維:邏輯思維薄弱常常難以自我感知。我們的教育系統裡,不知道為什麼,從來沒想過把這塊補強。邏輯思維的缺失,常常使我們經常拿謬誤當真理,拿無知當有趣。邏輯的正確往往需要有個正確的前提,即從A到B之前,A首先是個“事實”。但你拿很多國內大V的文章,洋洋灑灑地從A 證明到B,以說明B有多厲害,但是卻沒有顧慮到A是不是事實,是不是存在,結果就成了空對空,做了無用功。所以,一般在論證一個事情之前,我先要問一下自己這個前提是否是事實,如果不是,邏輯思路越正確,你的方向就越錯誤。

3、科學思維:說實話,科學思維並不是必須有的。為什麼?因為太難了。在中國,科學思維是反常識的。很多搞科學的人,並不一定有科學思維。最典型的就是科技大學前校長朱清時先生,大家可以搜一下這老先生的信息。科學來自於實證和邏輯,或者說,實證和邏輯的結合,催生了科學。科學出現的很晚,當然在中國,科學是無處不在的,比如科學哲學、科學社會主義都很多,但只是跟科學重名而已,不是一個東西。當我們還在反轉基因、吃保健品、吃活血化瘀的仙丹的時候,就不要給自己貼科學的標籤了,畢竟,科學不是全部,文學、藝術、美學,甚至數學,還有能夠給我們心靈安慰的宗教、安慰劑等等都不是科學,但也能讓我們活得很充實,那何必硬要給自己貼科學的標籤呢。我之所以要刻意地訓練科學思維,因為我是學生物的啊朋友們。


彷徨的道德


01.成長型思維:"我不可以"變成"我願意嘗試"

國家博物館講解員河森堡在文章裡有一句話:思維的固定化比階層的固化更可怕。


你自己主動把所有路都堵死。


畢業以後,我聽到身邊長輩還有一些同齡人,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個不行,這個不會,這要靠天賦。"


以前,聽我們同事閒聊過一個故事,他們小區有一個本領過硬的木工還有一個美容院老闆娘。


木工師傅,他的技術不錯,受到很多顧客的信賴,很多人家裡裝修都會找他。


有一次,木工師傅到同事家來裝修,跟師傅提議:去網上接單或者開個淘寶店之類的。


現在互聯網這麼發達,師傅手藝又好,不怕沒有客戶。

但這位木工師傅覺得做自己40多歲了,人老了,還學什麼互聯網,還是跟在老闆底下打打工,圖個溫飽就夠了。


一直到現在,木工師傅一直沒離開公司,薪水也沒有上漲。


而小區的美容院阿姨,她有商業頭腦。看到很多人利用互聯網接單子,她就想能不能利用互聯網,把美容院這個牌子做大。


於是,她把客戶包括同事都拉進微信群裡,在群裡分享自己能提供什麼服務,還有護膚美容心得,也會時不時答疑客戶的一些問題。


漸漸地,口碑建立起來,很多客戶自發幫她傳播,發到朋友圈。她的生意也越做越大,經濟水平也有改善,現在都有時間去旅遊了。


很多時候,不是敵人擊敗你,而是你自己給自己判死刑。


《終身成長》將人的思維分為:固定型和成長型思維。


固定型思維:喜歡自我否定,覺得能力是固定不變的,如果沒有天賦,不聰明,那做什麼都很糟糕。他們常對自己說:"我不行"這類消極否定的語言。


成長型思維:相信能力可以靠培養的,通過自己的努力,能力能夠得到提升,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有強烈的求知慾。他們常對自己說:"我想要試試,要挑戰一下。"這些積極的語言。

《終身成長:重新定義成功的思維模式》【美】卡羅爾·德韋克、楚禕楠

思維決定行動,行動成就命運。

當你說出"我願意嘗試一下",這代表你願意給自己學習求知的機會。


王小波在《思維的樂趣》裡說到:一個人倘若需要從思想中得到快樂,那麼他的第一個慾望就是學習。

《王小波全集·第一卷:雜文》王小波

02.學會認輸


從小我們受到的教育是:要做第一,要考高分,比賽要贏。


我們父母,老師教我們如何做第一名,如何獲得成功。卻從來沒有教我們:如果輸了該怎麼辦?面對失敗該如何對待?


機器都會因為系統出現問題,操作出現失誤;而人一個活體生物,居然被教育只能贏,不能輸;只許成功,不準失敗。


我們缺少一節失敗課。

華杉講透《孫子兵法》華杉

《華杉講透孫子兵法》裡有一個故事:

明代的王陽明,千古聖人,立下那麼大的學問和功勳。到現在,還有很多他的書籍和音頻課程,教你學做人道理。


但當錦衣衛為了陷害他,做出種種喪盡天良殘害百姓的事,以圖挑釁和誣陷他的時候。王陽明全部都忍了,認了。


因為他明白,在這暗無天日的社會,此刻他只要有任何一點伸張正義挽救百姓的舉動,自己命不保還會連累無辜百姓,救不了任何人。只有等到錦衣衛看著不能得手,自己停手,才能保住自己和百姓。


王陽明認輸了,他在等自己輸到什麼時候?等到了,剩下的就是贏了。


《孫子兵法》裡有一句話: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


這是認輸的智慧。


人性的特點是要贏,但現實是很可能輸,你要學會懂得認輸。


有些事情,你不可能一開始就能站在頂峰,就能贏。你只有跌倒過,輸過,在失敗的過程中,調整方向,有意識的努力,才能最終獲得勝利。


輸了,生活還再繼續。不能依靠單場的輸贏,來判斷一個人成功還是失敗。


先學會接收失敗,才能迎接成功。

蔡志忠漫畫·孫子兵法蔡志忠

03.不要總說還沒準備好


你永遠都等不到完全準備好的一天。


很多時候我們過分依賴於經驗,覺得再準備一下,再等等。


可你要知道,這個時代,時機不等人。你過度準備反而會讓你錯失機會。


你只要在準備相對充分情況下,邊行動邊調整方向,最終達成目標。


《7—eleven工作法》鈴木先生提出創立"7—eleven便利店"提案時,遭到同事反對,因為同事覺得商業街道衰頹。而鈴木先生去美國考察,又觀察了日本實體便利店的情況。最終認為開7—eleven是有可能性。


如果鈴木先生在大家都同意,整個社會對線下實體店一片看好的情況下,才想開實體店,他還有機會成功創辦出7—eleven便利店嗎?


不見得。




《一位經營鬼才的自白:7-ELEVEn創始人親述零售帝國背後的故事》【日】鈴木敏文

這個世界上沒有穩賺不賠的買賣,陰溝裡翻船的事也常有。


我們能做的只是準備相對充分,然後當做一個挑戰來完成。


如果你從10米高的平臺跳向地面,結果就是"game over",這是匹夫之勇。


而你如果從1-2米從高處往下跳,起跳前,根據風向、地面狀況、著陸時可能的情況,採取相應的保護措施,這就是有意義的挑戰,值得你放手去搏。


《洛克菲勒留給兒子的三十八封信》對兒子寫過一句話:你應該清楚,知識原本是空的,除非把知識付出行動,否則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洛克菲勒留給兒子的38封信》【美】約翰·D. 洛克菲勒

你不開始行動,壓根都不知道自己要思考什麼。


就像你學游泳,看了游泳視頻,穿上泳衣,做完熱身運動,唯獨不下水,這有什麼用?難不成你在"幹遊"?


04."努力工作"不等於"正確工作"


《靠譜:頂尖諮詢師教你的工作基本功》把學生和職場人士定位為:消費者和生產者。



《靠譜:頂尖諮詢師教你的工作基本功》【日】大石哲之、賈耀平

讀書時,父母給學校支付學費,學校提供資源:比如教學師資,社團等,這個角度來講,你是消費者。


因為你支付錢,所以你抱怨"學校食堂飯好差,宿舍好差。對於學習這事,也抱著努力就好。老師只管教,我看情況努力。


因為是消費者角色,所以你會以自我為判斷價值,"自己喜不喜歡","自己願不願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而職場相反。


它是一種交易行為。就跟你去買東西一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價值交換。


職場需要你提供自己的能力,為公司創造利益,公司根據你的能力,支付對應的薪水。

支付金錢的不是你,而是公司。


所以你要從"為自己"轉變成"為他人",你需要滿足他人期待和需求。需要思考:你能為對方提供什麼?


很多人總說"我努力做","我每天努力加班",可你要知道努力工作不等於正確工作。

正確工作是:你能幫助領導解決問題,達成預期目標甚至超出預期目標。


努力沒有給公司創造價值,就是"偽努力"。


很多時候你去學技能,培養自己的興趣,其實不是為了公司而學的,你是為了自己而學的。


公司並沒有強迫你去學習什麼,你不學也沒關係,因為已經付給你相應的工錢。


如果你知足,就夠了;你不知足,就需要你下功夫。


你能力越強,公司支付給你的薪水自然也會變高;


而你的能力一塵不變甚至變弱,公司支付給你的薪水自然不會高。


這就是價值交易。


正確工作是你能給企業創造稀缺價值,你無法替代。


05.金字塔原理:先說結論後說理由


很多人都遇到這種情況:給人彙報工作情況或者寫報告,思路混亂,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其實這就是無法清晰,有條理邏輯表達。

有沒有辦法解決呢?

有。

金字塔原理。

《思維力:高效的系統思維》王世民

金字塔原理是指:任何事情都有一箇中心論點,根據這個中心論點可延伸出若干個論據支持,這些一級論據本身也可能是個論點,被二級的若干個論據支持,以此類推。

翻譯成人話:總分總結構。如圖所示:

不管你是溝通還是寫文章,先把結論放在最前面。


比如你想跟領導說:先要借個技術熟練的同事來幫忙。


如果你這樣說:"經理,最近市場行情非常火,這個月a產品銷售額要比上個月多一倍。


最近項目部經理去旅遊了,沒有對接的人。實習生,資歷太淺,怕是頂不住這個項目

……

說了這麼多,如果你是經理,你聽懂了嗎?你能聽出這是想借個同事,分擔工作壓力嗎?


經理估計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而你如果用金字塔原理。


先說結論:經理,我想調一個技術熟練的同事來支持目前的工作。


主要原因是:

1.最近市場行情比較好,這個月銷售額已經達到xx,比上個月多增加xx

2.項目部經理最近去旅遊了,沒有對接的人。

3.新來的實習生缺少經驗,有些事情怕幫不上忙。

你看,這樣一說,是不是很清晰了,經理幾分鐘就能GET到你的需求。


在平常寫文章或者說話時,多訓練自己用金字塔原理方式表達。剛開始不太習慣,練習多了,就要意識了。


06.培養鈍感力


"鈍感力"這個詞是日本渡邊淳一提出來的。他認為:現代人在日常生活中不要太過於敏感,遲鈍一點會更舒坦,也就是"遲鈍的力量"。


《鈍感力》這本書有一個案例:S醫生在札幌大學附屬醫院當整形外科醫生。


他的主任教授是實習期的導師,這位導師是一位後起之秀,醫術高明,要說他有什麼缺點或令人不滿的地方,只有一樣。


就是在手術當中,他總是不斷地指責醫療部那些協助他的部下,例如“手腳太慢!”“快點兒,拿牢靠些。”“你眼睛往哪裡看"。


不是惡意的指責,出於職業嚴謹習慣,對專業要求吹毛求疵。


很多實習醫生都不喜歡他不停訓斥,有失面子。唯獨s醫生被教授斥責,他的回答很獨特,必定為“是,是”、“是,是”,把“是”輕輕重複兩次。不管教授說些什麼,s醫生永遠都這樣回答。


最有趣的是,在手術中被教授那樣斥責,一旦手術結束,他立刻忘得一乾二淨,舒舒服服地泡在洗澡水裡。


完事以後回到醫療部,他一邊喝著酒,一邊和同事們談笑風生地聊起剛剛手術的情況或者其他有趣的事情。


s醫生的出色之處在於:能開朗豁達地面對自己所受的責罵。而且還在每次一邊回答“是,是”,一邊完成助手工作的過程中,不斷近距離地掌握教授手術中的要點,提高自己的就醫技術。

在我們工作還有生活中,也需要學s醫生鈍感力,不要因為一些小情緒過分敏感。


無論你做哪一行,你總會遇到不同的客戶,有些無理取鬧,有些嘴巴非常碎,有些會站在你的角度,理解你。


不管你遇到哪種類型客戶,你總要去適應。遇到無理取鬧的客戶,如果你過分在意,最後不舒服的人還是你,對方罵完一頓爽,而你還沉浸在他的罵聲中,無法走出來。


捱罵是工作的一部分。


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的。如果你一副多愁善感的樣子,對方隨口開玩笑的話,你都特別在意,會胡思亂想,到頭來只會影響你的心態。


正如《鈍感力》所說:“只有對各種令人不快的毛病忽略不計,泰然處之,才能開朗、大度地活下去。”


迪迪乾貨


有啊,而且必須的啊。我的邏輯思維,和很多受過訓練的人一樣,就是在年輕時被刻意、刻苦、刻錄在每一個腦細胞中,嫣然生物化,嫣然本性化。

例如,有人跟我吹“宇宙大爆炸”。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他的宇宙定義是什麼?哈勃定律基於天體退行性紅移符合充足理由律麼?

考慮過仙女座藍移麼?考慮過太陽黑子11年週期麼?考慮恆星內部的核聚變呈“弱→強→弱”演化史也會引起頻移的麼?

什麼玩意兒,稍有點科學思維的人,斷然不信此類神邏輯的科學謊言——偽科學!

散佈偽科學的不可怕,如蒼蠅嗡嗡。迷信偽科學的也不可怕,自作自受好了。

可怕的是:他們借偽科學迫害科學精神。所以我堅持“掃黃打非”,弘揚科學正能量。

物理新物視野,旨在建設性新思維,共同切磋物理/邏輯/雙語的疑難問題。


物理新視野


在人生中的某一個時刻,有些人會有一個思想上的大轉變,開始關心一些原本不會去想的問題。或許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變化,只不過不一定會讓別人知道。有時是怕被嘲笑,有時是自然忽略了,有時則是覺得跟凡夫俗子沒什麼好說的。

我是在十幾年前剛畢業的時候發生這樣的轉變的,因為失去人生目標所以天天看閒書,理科的書看不懂,小說看多了嫌膩,最後開始找那些能看懂又需要思考的書。順著這個思路,我開始閱讀哲學。當時正是BBS開始在校園流行的時候,因為機緣巧合的緣故我成了紅樓版的版主,順帶也認識了很多中文系、哲學系的同學,裡面有好幾位後來都成了學者或者科幻小說家。當時熱衷BBS的大多是理工科學生,在網上討論一切的,也大多是讀理工的人文愛好者。可能是因為我也是理工背景的緣故,所以對話起來倒不會很困難。

那段時間裡,看了各種各樣的書,也和活躍在BBS的,讀物理、生物、文學、數學、計算機、心理學等專業的同學交流,這樣的討論正好可以立基在當前已知的各種知識之上,繼續向未知領域邁進,學會了不少哲學的思考方式。

哲學最大的特點在於其思考方法,而哲學思考方法最大的特點是“在一個沒有確定性的系統中,尋找最大的可能性、最合理的答案或是最好的抉擇。”


思考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所面臨的大多數抉擇並沒有正確答案,都是在一個沒有確定性的系統之中。無論是要選擇大學專業、工作種類、愛情歸宿,甚至猶豫要不要回一通未接來電,都沒有一個正確解答,也沒有正確的決定。但由於我們不清楚如何在不確定的系統中尋找最佳抉擇,因此,我們把所有問題都當作有正確答案在思考,誤以為只要想得對,就一定有最好的結果。所以,一旦產生好結果,就以為是正確的抉擇與正確的思考;萬一不如人意,就以為全錯了。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的。

依據最好的思考,找到最佳抉擇,不一定有完美的結局;藉由不好的思考與抉擇,也未必導致不好的後果。這是機率的問題。越能常常靠向最佳思考與抉擇,成功的機會自然越高。當我們首先認清這種不確定性系統時,才有能力開始學習如何在這種知識基礎上思考。

以“情歸何處”來說,到底要不要跟某個追求者交往呢?這個提供選擇的知識系統表面上看似簡單,我們通常會把它當作一個有確定性的系統來看,因此認為:

這只是“要”或是“不要”的決定。如果決定交往,則會產生X結果,如果不交往,則會產生Y結果。如果X結果比Y結果好,決定交往就是正確抉擇,反之則是錯誤抉擇。

但是,這個思考方式卻是設定在一個太過簡化,而且與事實不合的基礎上。這個問題裡面還牽涉到的因素是,如何交往、交往後對方可能有哪些反應及改變、不交往的話還有哪些選項、雙方感情種類如何、能持續多久、個人重視的與追求的生活方式是什麼,以及未來想法是否會改變等等。這些複雜因素,都會讓問題變成一個必須仰賴未來不確定因素的變化,而產生不同的結果。也就是說,在抉擇的當下,未來的好壞尚未被決定,在抉擇過後的每一刻、每一個行為、言談、書信往來、甚至(自己及對方)與其他人的關係變化等等都影響著結局的演變。所以,我們根本不可能在這一刻找出一個確定性的解答。

但是,也不能因為沒有正確抉擇,我們就可以隨便做一個選擇。許多人認為,“反正還必須依賴未來的變化,那就隨便做一個選擇,聽天由命吧!”這種觀點也是錯的。因為多數人不知道要如何在這種不確定系統中思考,所以乾脆交給命運去安排。然而,這些所有的不確定因素仍舊有脈絡可循。裡面牽涉到的人性與關係變化雖然不會依據一定的定律在運作,但仍然有相當程度的可預測性。當我們儘可能找出各種影響因素,並且把握這些變動因子,我們就可能找出一個最佳策略、最佳抉擇、最大的可能性以及最合理的解答。而這就是哲學思考最大的特點。


“誰把魚吃了?”的推理

舉一個有趣的例子來說:

古時候某個員外佈置了一個大花園養了三種貓,分別是黑貓、黃貓以及白貓。這三種貓各自成立了屬於自己的組織,並且互相對抗,形成貓花園的三國時代。白貓數量最多,總共有十隻,黃貓三隻,而黑貓只有兩隻。有一天,員外廚房裡準備宴請皇上的大肥魚在夜裡不見了,隔天早上在貓花園的正中央發現魚骨頭。雖然事態嚴重,但沒有任何貓指出罪犯,也沒有任何貓承認犯行。請問,大肥魚究竟是被哪一種貓偷的?

這個問題不同於大家習慣的邏輯推理遊戲。邏輯推理遊戲通常有正確答案,可以藉由正確的思考找出正確的解答。也就是說,一般的邏輯推理遊戲事實上是屬於具有確定性系統中的問題,但這個問題顯然屬於沒有確定性系統的問題。它無法藉由現有資料找到正確答案,我們只能沿著合理性去推測,目標則在尋找最合理的解答。那麼,我們看看該如何思考這類問題。

員外把家裡所有會哲學思考的讀書人找來,要他們判斷究竟是哪一種貓犯下這個重罪。

首先發言的A說:“由於三種貓互相敵對,應該不會合作,進入廚房叼出大肥魚而又不被發現其實很不容易,一定是通力合作完成的,而白貓數量最大,只有白貓群能完成這個工作,所以一定是白貓乾的。”

哲學思考的方法之一,是從前人的推理中尋找疑點,再借由解決疑點的過程,發展新的理論。因此,B說:“由於案情發生在晚上,夜間白貓顏色太明顯,如果是白貓通力合作偷的,那麼一定會被人發現,所以,A的解答顯然是不合理的。那麼,最有可能的應該是黑貓,黑貓在夜間偷魚比較不會被人發現,而且既然兩隻黑貓就足以對抗十隻白貓,形成三國鼎立的局面,這表示黑貓身手矯健,偷魚應該不成問題。所以,應該是黑貓乾的。”

B的理論顯然比A更有說服力,這就讓這個問題的最大可能性往前推進一大步。但是,C有不同的見解,他說:“我們可能都被誤導了,以為魚骨頭落在貓花園就一定是貓偷的魚,事實上,就算黑貓在夜間比較不容易被人發現,卻很難逃得過其他貓的夜視能力,如果真的是黑貓偷的,其他貓應該會發現,而且由於他們處在敵對狀態,所以,一定會舉發。因此,根本不是貓偷了魚,而是某個人偷了魚,卻把魚骨頭丟到貓花園要嫁禍給貓。”


不斷尋找更合理的解答

由A、B、C三個人的理論,我們可以發現,首先需要有人提出一個合理的解答,而後經過思考找出這個理論的缺點,再針對這個缺點提出更合理的理論,由此不斷的演變,我們可以獲得越來越合理的解答。直到無法再進一步突破時,這個問題的討論就會暫時劃下休止符,等待未來出現更多證據或更有突破性的思考時,才能有所進展。

例如,出現了新的證據。D發現三隻黃貓其實不足以抵抗十隻白貓與兩隻身手矯健的黑貓,之所以形成三國鼎立的局面是因為,黃貓很聰明,他們有時聯合白貓對抗黑貓,黑貓就會落下風。有時又與黑貓合作對抗白貓,白貓就會出現危機。所以,無論是黑貓或是白貓,都不敢得罪黃貓。因此,D認為,如果偷魚的是黃貓,那就很合理的可以解釋為什麼沒有貓出來指責罪犯。而且,D認為不會有人為了吃一隻大肥魚而幹冒殺頭的重罪,所以,D認為C也是錯的,而真正的偷魚賊是黃貓。

這個新證據加上一個好推理,讓D佔了上風,成了最高合理性的理論。如果沒有其他新證據出現,也沒人能想到更合理的理論,那麼,這個爭論就只能繼續等下去,暫時由D提出的“黃貓論”站在合理性的頂端,但仍然不是一個確定性答案。或許,當有大哲學家出現時,便能找到更具有突破性的思維角度,重啟新的戰局。

如果我們對於思考這個“究竟誰偷了魚”的問題興趣不大,也不想追究,只想知道答案。那麼,當我們讀了這些理論之後,會有恍然若失的感覺,“究竟是誰偷了魚啊?答案究竟是什麼?”許多學會哲學思考方式的人,大概都會有這樣的感覺。沒有答案!感覺好像被騙了,搞了半天,完全沒有收穫。這就是前面我說的,想要直接從書中獲取知識的人,不適合讀哲學。


哲學思考的樂趣

但是,如果你對思考這類還沒有確定性的問題感興趣,想要做一個探索者,繼續找找看是否有更合理的答案,甚至嘗試從沒有確定性的系統,轉變成一個有確定性的系統,進而終結一個哲學問題。那麼,你就會開始欣賞各種哲學理論,並且發現哲學思考的樂趣所在。

我想,通過這個例子,大家現在應該已經大略掌握了什麼叫做有確定性的系統和沒有確定性的系統的差別,也就把握了哲學思考最大的特點了。下面我們來看幾個常見的終極問題。

人生有意義嗎?

思考人生的意義,第一個會遇到的問題是,“人生究竟有沒有意義?”如果人生有意義,那麼第二個問題就是,“人生的意義是什麼?”然而,如果人生沒有意義,我們就只好思考,“在沒有特定意義的情況下,怎樣的人生較好?”

討論前,先分析問題

由於“人生意義”這個詞彙有些模糊,因此,在討論相關問題之前,我們需要先做個初步的分析,讓問題本身更清楚。

“分析問題本身”,這個工作往往是哲學裡面最重要的步驟之一,因為若沒有先把問題弄清楚,討論起來往往會抓不到重點,而且常常會有雞同鴨講的現象,這會把問題越弄越大也越模糊。這樣不但無助於解決問題,還往往把問題變得更復雜難解。而且有的時候,把問題分析清楚之後,原本的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這是由於問題本身也可能製造出困惑的假象。這種現象稱之為“消解”一個問題。

“解決一個問題”,是找出這個問題的解答。不管是正確的解答或是合理的解答皆可。但“消解一個問題”,針對的是根本沒有解答的問題,不僅沒有正確解答,連合理解答也不會有,因為問題本身就已經設下了錯誤的困局。這種問題只能靠分析去指出其錯誤之處,而把問題取消。

例如,古希臘時期詭辯學家芝諾主張“飛箭是不可能會動的。”他的理由是,“因為無論箭在哪一個空間點上都是靜止的。既然在每一個點都靜止,又怎麼可能會動呢?”這裡牽涉到的是兩種看事物的方式,一種是把世界當作無數個點的(非連續)集合體,從這個角度來看,飛箭的確是不會動的;或者說,“動”根本就無法存在於這樣的世界觀。但從我們一般把世界當作一個空間連續體的想法來說,飛箭當然是會動的。當我們企圖要從第一個世界觀回答飛箭如何可能動的時候,這根本就沒有答案。因為在那樣的思考角度下,“動”是不可能的。

只要我們指出了這樣的思考困局,問題就算結束了。但我們並沒有針對問題提出任何正確或合理的解答,而是把問題的困局點出來,讓問題不再是一個問題。

真正要問的是什麼?

當我們問人生意義時,其實大多是在問“人生的目的”,而且這個目的並不是自己定下來的,而是與生俱來就被賦予的。所以,有些人主張:“人必須活出自己的意義”,或是“人生的意義必須自己去決定。”這些回答事實上都偏離了重點。因為,在我們追尋人生意義時,必須先假設有一個與生俱來就被賦予的目的,否則就沒有什麼好追尋的。只有當這種目的不存在時,我們才需要自己決定意義,以及活出屬於自己的意義。那麼,如果我們認為真有這種天生就被賦予的目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自然會去思考“這個目的為何?”但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先思考另一個問題:即使有目的,是不是每個人(或至少大多數人)都被賦予相同的人生目的呢?

或許每個人誕生在世界上都被賦予相同的目的,就像佛教所主張的:“為了修煉成佛”。那麼,每個人都有著相同的終點,我們便可以依據自己的經驗去建議別人該如何面對生命,我們也可以聽從對生命很有領悟的大哲學家(或是宗教大師)的教誨,來實現自己的生命意義。但是,萬一每個人被默認的目標不太一樣,每個人有著不同的生命目的,那麼,當我們依據個人心得來指導別人如何追尋生命時,就會變得很荒謬,而把大哲學家們的理論當作個人生活的範本也一樣荒謬。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雖然我們還是可以給人建議,也還是可以閱讀其他哲學家的理論,但這些都只能作為參考。真正重要的,還是要自己去尋找。

但是,怎麼去尋找呢?我們最常見到的建議是:“去聆聽每個人自己內心的聲音吧!”當人們這麼主張時,表示這種被默認的目的會在我們心中告訴我們。只要我們認真聆聽內心深處,自然知道該怎麼走。這是前人留下的知識。就像蘇格拉底所說的,在他做任何重大決定時,如果是錯誤的決定,都會有一個聲音去阻止他,他稱其為“戴摩尼昂之聲”。但似乎不是每個哲學家都有這樣的神秘經歷。如果我們真的可以在個人心中發現這種屬於個人生命道路的指引者,這自然最好。但如果模糊不清,或是難以辨識,也只好想想看是否有其他方法尋找屬於個人的人生目的了。

只要時間許可,我們可以通過從前人留下的經驗與理論中的一切可能方法,去尋找生命意義。這些方法大致上有三大類:思考、體悟,以及等待天啟。通過思考,尋找最合理的解答;通過對內心的觀察,尋求體悟;以及與造物主對話,等待時機成熟時,自然打開靈性的智慧之眼,讓真理直接貫通我們的生命。在這些方法並行的情況下,無論我們的人生目的是否和別人相同,大致上就無所謂了,因為這是通過自己尋找。找到的如果和古人所說的一致,那很好。如果不盡相同,那表示或許不同人的人生意義不同。當然,無論是哪一個,我們還是必須不斷的思考,“這是不是就是最終的解答?”

息息相關的問題

然而,我們還可以問另一個問題,“如果人來到世間真的被賦予一個目的,是不是一定要遵守呢?”就像蘇格拉底可以聽到一個聲音指引他,那他可不可以不要理會?我們通常認為如果有這樣的使命或是目的,那當然是要遵守咯,但仔細想想,為什麼?我們之所以認為要遵守,那是因為,去完成這個目的對我們有最大的好處。例如,像佛教所說的“解脫”,甚至是“成佛”,或像是基督教所說的“成為基督徒而回到天堂樂園”。在這個思考架構下,我們默認有“死後生命”的存在,也就是說,我們不僅僅是個工具,被利用來達成某些目的後就消失了,而是在此生結束後,我們尚有另一個階段的生命,而達成此生目的對未來階段生命是比較好的。基於這樣的理由,我們最好能努力達成此生被默認的目的。

在這條思路上,人生意義的問題就會跟“是否有死後生命”的問題息息相關。而這種死後生命的存在是否可能?如果真有,究竟是哪一種類型的存在?目前是否有證據可以證明或支持這種主張?當我們開始深入思考一個問題時,會發現有些相關問題會被牽扯進來。一步一步,我們將會看到整個哲學思想都環環相扣著,當我們能夠深入到某個地點,並且連結所有哲學系統時,整個思想的圓融度就會大增,我們就更能評估任何一個處在沒有確定性系統的想法,其可信度究竟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然而,人生會不會毫無意義與目的呢?會不會沒有任何預定的目標與方向?人類生命的出現會不會只是一種生物性的偶然,死後就完全消失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要把這一生都花在修行上嗎?理論上我們不能排除生命沒有特定意義的可能性,而且這或許更符合當今科學的生命觀點。如果真是如此,我們該如何過生活呢?先讓我們從這種被稱之為“虛無主義”的主張,開始我們的人生哲學思考之旅。


帕斯卡的賭博論證

在哲學史上,針對神存在問題,曾出現過一個非常有趣的論證,由十七世紀的哲學家帕斯卡所提出。這個論證其實不是用來提高或是降低神是否存在的合理性,而是提出一個選擇上的考慮,我們究竟應該要相信神存在,還是相信神不存在呢?他認為,如果這是一場賭注的話,應該賭神存在這邊,這個論證就稱之為“賭博論證”。論證如下:

賭神存在有可能贏,但不可能輸。 賭神不存在有可能輸,但不可能贏。 賭注當然要選擇贏面高的。 所以,我們應該賭神存在。

賭注的四種可能性

為什麼帕斯卡認為賭神存在有可能贏,但不可能輸;而賭神不存在有可能輸,卻不可能贏呢?

這個賭注總共有四種可能性,第一個可能性是實際上神存在,而且我們賭神存在。那麼,我們便會信仰神,走上神許下的道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很可能會贏得這個人生。因此,這個賭注結果是“贏了”。

第二個可能性是,賭神存在,但實際上神不存在。在這個狀況下,巴斯卡認為,一個神不存在的世界其實是個沒有人生意義的世界,不管我們怎麼生活實際上都沒差,所以,雖然我們的賭注並沒有押對,但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可以損失的。在這種情況下,結果是“沒輸”。

第三種可能性則是賭神不存在,但神是存在的。由於我們賭神不存在,因此不會走上神許下的道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將錯失一個正確的人生方向,把很有價值的人生給輸掉了。所以,這個賭注的結果是“輸了”。

第四種可能性則是賭神不存在,而實際上神的確也不存在。這個賭注雖然押對了,但如前所述,一個神不存在的世界是沒什麼意義的,即使押對也無法贏得有價值的人生,所以,這個賭注結果是“沒贏”。因此,帕斯卡認為,在這樣的賭局中,理性思考的我們應選擇相信神存在。

大贏與小輸

或許有人會反駁說,“賭神存在但實際上神不存在時,會損失很多快樂的生活。因為,做一個信仰者必須犧牲一些樂趣。”如果要把這種損失算進來的話,因為贏得人生是大贏,而損失一些生活樂趣也只能算是小輸而已。反過來說,輸掉人生是大輸,而贏得一些生活樂趣也只能算是小贏。那麼,結論就可以改成:“賭神存在有可能大贏,但不可能大輸;而賭神不存在有可能大輸,卻不可能大贏。”在這種情況下,當然還是應該賭神存在了。

然而,這個論證也還是有其他問題。它默認了我們只有兩個選項,一個是不相信神的存在,另一個則是相信基督教神的存在。這應該可以算是一種不當的二分。如果我們只有這兩個選擇,那麼這個論證是很合理的。但如果我們相信的是不同的神,比如佛陀,這個論證就未必能成立了。因為,在基督教中,耶穌說:“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沒有通過我,沒人能到父哪裡去。”所以,如果不相信耶穌,那就無法到達天堂樂園。但是,如果是佛教的話,就算不信佛陀,只要修行得體,一樣能證得菩提果位。

所以,這個論證在基督教社會文化裡面,有著較高的說服力,但對於像是印度這種許多宗教都很熱門的地方,其說服力就較低了。

前面討論的這些論證是哲學史上關於神存在論證中較有價值探討的,在吸收這些智慧精華之後,可以自行思考其他是否有更合理的理由,來讓我們的理智選擇相信或是不相信神的存在。


主張人生意義不是追求快樂的“經驗機器論證”

在追尋人生意義方面,哲學目前雖然不能肯定告訴我們人生意義是什麼,但是,在旁敲側擊的追尋中,還是有一些成果值得參考。首先,我們有很高的合理性可以主張,大家一般認為的“追求快樂”(無論是哪一種快樂),都不會是人生的意義。

現代哲學家諾齊克提出一個稱之為經驗機器的論證,主張“快樂不是人生的意義”。其實這個論證的結論應該是說,“任何經驗都不是人生的目的”。但因為許多人把快樂當作人生應該追求的目標,而且由於無論是哪一種快樂,都算是一種經驗,所以這個論證就變成是在反對將快樂當作人生意義了。

人生有比快樂更重要的東西

這個論證也是思想實驗的產物。首先,假設有一種可以提供給我們任何經驗的機器,就稱其為“經驗機器”。由於我們的人生是由一大堆各式各樣的外在感官與內在情緒經驗所串聯起來,所以這樣的機器等於可以給我們完全不同的人生。而且,還可以輸入自己希望得到的經驗,更棒的是,可以設定不會在機器中感覺到這些都是事先計劃好的。因此,我們可以過一個在感覺上和真實經驗完全一樣的人生,而這樣的人生充滿自己期待的各種快樂。在這樣的假設下,諾齊克問了一個問題:“有沒有人希望進入機器後永遠不要出來,未來就在機器中度過,享受完全的快樂人生?”

這應該是享樂主義的最高境界了吧!多數人不都是享樂主義嗎?但奇怪的是,雖然聽到的第一個念頭大多是,“這真是太棒了!”只要再多考慮一下,除了那些不假思索的人以及(想放棄人生的)特例之外,多數人都不願意了。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們不是一直希望追求快樂嗎?當完全的快樂即將獲得的時候,為什麼卻拒絕了?

不願意的理由很多,像是“割捨不下那些讓你操心的人與事”、“責任未了”,或是“不願過那種虛假的人生”等等。無論是什麼理由,至少都可以說,“追求快樂”這件事情不能完全滿足內心的需求,在每個人內心深處,藏有比快樂更重要的東西,等著我們去完成。也就是說,如果真的有人生目的這一回事,而且人生目的就藏在每個人內心深處,引導著我們,那麼只要到達那裡,便可以獲得完全的滿足。在這樣的假設下,我們雖然仍不確定那是什麼,但至少可以知道,那並不是在追求任何快樂。快樂或許可以作為人生的指標,但其本身不會是個目的。

人生意義的知識不是語言能夠表達的知識

第二個關於人生意義的線索是,如果人生有意義的話,這種人生意義的知識應該屬於難以表達的知識型態。

二十世紀初期的哲學家維特根斯坦也對人生問題有著很值得探討的見解。他認為,如果有一天我們解決了所有科學問題,人生意義的問題仍舊會處在一個原封不動的狀態。因為,他認為生命意義的問題無法被解決,而是需要被解消。也就是說,問題本身才是問題的關鍵。

為什麼人生意義的問題沒有解答?

不管生命意義問題是否有解答,或是必須被消解,都可以是一種生命的答案。我們也可以把這種“消解生命意義問題”的思考能力或相關體會當作一種知識,而且把這種知識看成生命意義問題的解答。我們可以說,如果人生意義問題有解答的話,這種解答的知識應該屬於無法用語言表達清楚的東西。否則,照理說,歷史上應該已經有許多人找到了生命意義的解答(或已經解消生命意義問題),而且也真的很多人這麼宣稱,然而他們大多無法清楚告訴我們那是什麼,說法都不太相同。在這樣的情況下最好的解讀是,回答人生意義問題的知識屬於非語言範圍內的知識。

維特根斯坦的這個推理,可以用如下的說明來表達會更清楚:

假設人生意義的問題(無論應該要被解決或是消解)有解答的話,但我們無法透過閱讀古人典籍而知道這個解答,那麼有幾種可能性:

人無法發現人生的意義。 人有能力發現人生意義,但從沒有人找到過。 有人知道人生意義,但不願意寫下來。 有人知道人生意義,而且也寫下來了,但是我們無法藉由寫下來的文字瞭解(或消解)人生意義,因為其知識形態屬於非語言表達範圍。

在這四種可能性中,維特根斯坦認為第四種的合理性最高。不過,他認為這種非語言的知識實際上並不是真正解答人生意義的問題,而是去解消這個問題。讓問題不再是一個問題。而當這個問題不再是一個問題的時候,也等於解決了我們心中的困惑。那麼,這也算是一種人生的解答。

事實上,從我們當今對人性的判斷來看,也應該是如此,至少第三種可能性非常的低。因為如果我們自己知道了人生意義,應該會很樂意跟別人分享。推己及人一下,別人應該也是如此。而第一點和第二點的假設比較缺乏意義,當我們假設人生有意義的情況下,又再假設沒人知道人生意義,這是沒有什麼價值的思考。當我們假設人生有解答時,同時需要假設人有能力發現這個解答(不然就不能算是一個解答了)。既然可以發現,便可以合理相信古人曾經發現人生解答,或至少發現人生意義的問題可以被消解,而且他們也留下了語言文字來協助我們去探索,但像老子與釋迦牟尼一樣認為真理(或真道)是不可說的,強調這是非語言範圍內的知識。這樣的吻合也讓我們認為,第四點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無法用語言表達時,要怎麼做?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要想尋找人生的意義,我們就必須進入一個非語言的認知世界。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是一個幾乎完全陌生的世界,因為自從學會語言之後,我們已經太習慣使用語言來認識世界與把握世界,如果不使用語言,我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思考,也難以回頭來認識內心世界的自己。事實上,我們對自己的認識經常被語言框住而產生扭曲,若不擺脫語言的束縛,難以找回真正的自我。

當人生意義的解答在非語言的認知世界時,這也表示我們幾乎完全無法依賴他人尋找解答,因為我們是靠著語言在互相溝通,當解答不在語言的可描述範圍時,別人就算知道答案,也對我們幾乎沒有幫助。

如此一來,我們就不用期待通過閱讀經典來發現人生解答,自然也不用期待在演講中可以聽到。人生的學問需要通過一種實踐的體會,產生一種非語言的領悟,要做到這點,我們必須先進入非語言的認知世界裡。然而,西方哲學主要的工具是語言,當一個問題的解答超過語言的範圍時,就像維特根斯坦所說:“對於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我們就閉嘴吧!”於是,溝通的管道被關閉,人們自行進入那個屬於靈性成長的世界裡,在成長中發現真理。

瞭解人生意義需要實踐

第三個線索,人生意義很可能必須通過某些實踐與自我的蛻變去掌握,而不是純粹經由推理來了解。我們來看看這些想法是怎麼獲得的。

前面談到了非語言型的知識。這種知識不是西方哲學的長處,西方哲學主要訴諸語言的說明與邏輯論證的討論,而東方哲學在針對非語言型的知識較為擅長。這裡牽涉到一個很重要的知識型態,稱之為“自我知識”。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自我知識”通常在學界的使用上有兩種意思,第一種是指“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知識”,第二種是指“關於自我的知識”。然而,這兩種意義通常會指向相同的東西,就是“必須從自己內心去觀察,屬於那種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知識”。這種知識只有自己才能確定,而且常常也跟自我相關,例如,“良知是什麼?”能在心中清楚感覺到良知作用的人,可以通過內省發現良知的存在,及其究竟是什麼東西,這樣的知識很難傳達給不知良知為何物的人。不過,也有一些只有自己才能確定的知識,也很難用語言表達,但跟自我比較無關,像是“紅色和綠色的差別是什麼?”當我們在談自我知識時,比較著重在第一個意義。

東方哲學所強調的自我知識,不僅只有自己知道,而且還是必須通過某種實踐後才能獲得的知識,這種知識在獲得之後,也難以用語言表達清楚。例如,通過某些對自我的觀察,發現內心深處的“佛性”;或是通過某些修煉,體悟了何謂“真道”。這類知識都屬於無法藉由語言學習的。對於知道的人來說,互相可以溝通,但難以確定所談的是否完全是同一回事。對於不知道的,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東方哲學無論是儒道佛,都相當重視這類型的知識,並將這類知識作為整個理論的核心。所以,基本上,東方哲學是難以和實踐脫鉤的,純粹的理論研究很可能會偏離其核心。這與大部分的西方哲學可以用語言來討論有很大的不同。

兼具思考者與實踐者

在東方哲學裡,人生意義問題的答案就在這種自我知識之中。因此,從東方哲學的觀點,在追求人生意義的目標下,我們不僅要成為一個思考者,還必須成為一個實踐者,否則,當我們無法掌握必要的核心知識,任何思考與推理都是惘然的。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脩道之謂教。”如果把古人說的“天命”當作是人生的意義,尋找人生的意義就是去探索我們最內在的本性。而跟隨這些本性處事,就是我們該走的人生道路。不斷反思是否做的正確,就是我們需要的教育。這裡所需要掌握的內在本性,就是一種自我知識。

道家則主張“道可道,非常道。”認為“道”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我們只能從個人的心中去領悟它。這和禪宗所說的“悟道”或許是類似的意思。既然真道無法用語言表達,那麼我們可以說,任何經典所記載的關於“道”的說法,從其字面意義來說,都是不正確的。

某種角度上說,我們無論是閱讀經典著作,聽從大師教誨,還是閱讀知乎上前輩的指點,都應更重視個人內心的體會與把握,而不是專注於文字中的精確意義。通過哲學思維領悟人生的道路,似乎只能靠自己摸索,獨自航行,朝向那神秘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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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年的時候朋友推薦了一本書《非暴力溝通》,一度擔心內容是所謂的生活哲學心靈雞湯,但所幸看了下去,受益匪淺。

其實剛看完的時候也僅僅只是覺得“有道理,然而比沒有什麼用”而已,而我有時候又是一個很衝的人,因為一點小事和先入為主的思想,小事鬧大吵起來的事情也不在少數,為了收斂自己的臭脾氣,也多留意了一下“非暴力溝通”的思想。

總的來說,

非暴力溝通指導我們轉變談話和聆聽的方式。我們不再條件反射式地反應,而是去明瞭自己的觀察,感受和願望,有意識的使用語言。非暴力溝通的四要素:觀察;感受;需要;請求;

大概就是在溝通的時候,減少條件式反射的先入為主思想,正確的去觀察發生了什麼,去表達自己的感受,說明自己的需要,友好的表示請求。

舉個我用了這個方法的小小例子,

之前和我媽打電話的時候,她心情不好,就數落了我幾句,換作之前我可能會吵起來然後掛電話,那會兒因為剛寫完《非暴力溝通》的筆記,我就抑制了自己的氣頭,問“是我做錯了什麼惹你不高興了麼?可以明確和我說一下是哪兒惹你生氣了麼?”

電話那頭麻麻明顯愣了一下, 才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不是生你的氣,是因為xxxxxx”,接下來麻麻和我說了很多她現在不如意的地方,講完之後大概也釋放些了,還和我道歉說剛剛隨便對我發脾氣了,事情完美解決~

但看似很美好的“非暴力溝通”也是有缺陷的,這是我在工作中的例子,當時和開發同學就一個需求點進行討論的時候,他強烈表達了對我提出需求的反對,但說明很模糊“我覺得你這個有問題,感覺不太對”,於是我從需求目的,需求場景,需求方等多個角度試圖和他溝通已發現不一致的地方,過程能感覺到他的防禦態度,

後來想想你需要一個人去面對自己的真實內心需求或者承認自己的錯誤,本身就是一件有難度的事情,而且在過程當中你還得不斷告訴自己要耐心冷靜,有時候自己也會惡意的想“算了吧,何必對傻逼這麼耐心”,

但是怎麼說呢,以前會因為很多人的作為而讓自己生氣很久,用了這個方法後,倒也平和些了,能溝通的就好好溝通,不能溝通的就隨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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