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儀的三重門,史詩電影的絕唱

有科學研究表明,人在瀕死的那一刻,曾經過去的歲月,會如同幻燈片一樣在大腦中閃回。

《末代皇帝》三個半小時的光影體驗,就從溥儀的這份瀕死體驗開始,拉開了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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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光緒帝駕崩的當天夜裡,還在吃奶的孩子,在完全懵逼的狀態中,被強行帶進了紫禁城,連親媽都沒有權利陪同。唯一能夠貼身跟隨溥儀入宮的,是他童年最重要的回血裝備:一個名叫王連壽的奶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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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蒼老如枯木的慈禧,在儀鸞殿召見了年僅三歲的愛新覺羅·溥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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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幼的溥儀眼中,沖齡登基更像是盛大且詭異的古裝Cosplay。塗脂抹粉的大臣們宮女們,凹出各種造型,等待他們的C位女主角慈禧坐地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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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73歲高齡的中國女統治者,在宣佈溥儀為大清的下一任接班人後,嚥下了最後一氣。史書對她離世的記載,精確到1908年11月15日下午5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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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北半球的太陽即將落山,而綿延國祚近三百年的大清帝國,也走向了所剩無幾的倒計時。

在各種繁文縟節的繼位儀式上,快要無聊炸了的溥儀,不顧親爹的阻攔,邁出高高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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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是花花綠綠的滿朝文武。小孩子對磕頭不感興趣,他唯一喜歡的東西是正在鳴叫的蟈蟈。而蟈蟈的主人,正是被譽為“樞廷四諫官”之一的陳寶琛,隨後的二十多年內,這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男人,將成為溥儀身邊為數不多的死忠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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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天子的溥儀,享受過短暫的榮華富貴,太監們也對主子極盡諂媚,當溥儀完成一天的新陳代謝後,為了充分了解小皇帝的身體健康,這群無根的男人各個願聞其翔,表情比吸鴉片還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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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奶娃而言,太監再有趣,也沒有奶媽的胸器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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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每月二兩碎銀,優質奶源王連壽,被親爹賣入王府,從此和溥儀形影不離。直到9歲,別人都快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溥儀還沒有學會斷奶,是個標準的巨嬰。

千萬別羨慕這份變態的寵溺,正是因為這一口毒奶,讓溥儀稚嫩的心靈過早發育並且扭曲,隨後嚴重影響了他的正常夫妻生活。

恍惚間,溥儀被人從奶香味的美夢中搖醒。監獄長告訴溥儀,你是人民的罪人,只有接受改造的義務,沒有逃避去死的權利。

需要改造的當然不止溥儀一個人,愛新覺羅全家都需要被好好教育。

於是,在高牆鐵網的監獄中,溥儀見到了自己親弟弟,溥傑。兩個人四目對望,早再也沒有少年不知愁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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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溥傑被送入宮陪讀,少年溥儀是非常開心的。因為一個人的紫禁城,就像是被打通關的單機遊戲,地圖無聊乏味,任務沒有驚喜。

但突然間多出一個聽話的隊友,溥儀的世界又變得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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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傑也很快發現,他的哥哥身為皇帝,享有無上的威嚴,比羅浮宮的蒙娜麗莎還珍貴,不準拍照、不準觸摸,甚至不準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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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隨著武昌起義的爆發,滿清皇室和軍閥們達成了退位協議:400萬包年享受VIP待遇,但貴賓服務只限於紫禁城之內。

溥傑把實話告訴哥哥,溥儀年紀雖小,也是要面子的。氣急敗壞的溥儀,讓太監喝下墨水,以證明自己還是皇帝。但歷史的車輪是無情的,溥儀就算讓太監集體喝砒霜,也改變不了他成為廢帝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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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牆頭的溥儀,看著袁世凱坐著敞篷車在紫禁城兜風,自己卻被圍困在內廷中。很傻很天真的孩子終於明白,他這個曾經統治全國的王者,徹底變成了局域網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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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流滿面的溥儀,終於迎來了被迫斷奶的成長。偌大的宮廷廣場上,如麥田一樣的野草飛長,在落日中奔跑的少年,成為了一個迷茫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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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很快看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座燈塔:來自蘇格蘭的莊士敦。這位畢業於牛津大學的學霸型中國通,應邀成為溥儀的語數外數理化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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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眾遊行抗議“二十一條”的吶喊聲中,莊士敦走入了溥儀的世界。而他在督促溥儀修學分的同時,也讓少年皇帝認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比如報紙上的喬治·華盛頓。莊士敦告訴溥儀,這是美利堅的開創者。不過他沒告訴溥儀,華盛頓也是一個因為砍櫻桃樹,差點被父親幹掉的熊孩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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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溥儀也讓莊士敦見識了皇家的排場,再窮的遜清小朝廷也能擺出撐死人的山珍海味,用膳前還有人專門以身試毒,如今我們靠吃外賣活到現在,還真得感謝送餐小哥的不殺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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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有一處細節,可以看出溥儀對於莊士敦的敬重。

有位太監不識抬舉,他告訴莊士敦,坐轎子給小費,是宮裡沿襲多年的慣例。但莊士敦提出要收據,太監卻又拿不出來。隨後這位要錢不要命的太監,被溥儀命人拖出去爆了菊。

因為溥儀覺得老師被冒犯,就意味著他被冒犯。這是他這學生所不能容忍的。

實際,這只是身為君主的表面姿態,年少的溥儀早已體會了“孤家寡人”的滋味。哪怕是宮中弱智的摸臉猜人遊戲,他也毫無保留的表現出被觸碰的渴望。溥儀不是同性戀,他只是太缺少同齡人的交流溝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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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堂堂的一位末代皇帝,居然把口袋中的小白鼠,當做唯一的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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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士敦把少年的孤獨盡收眼底,他送給溥儀的自行車,也成了少年反抗束縛的最佳工具。為了能夠盡情享受騎車的快樂,溥儀讓太監們鋸掉了許多阻擋他前進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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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溥儀鋸不掉厚重的午門。看到皇帝前來的守衛,連忙關閉了通向外界的入口,他們沉默不語的跪拜謝罪,讓高喊著“開門”的溥儀絕望地領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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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也是一隻畫地為牢的小白鼠。

溥儀把那可憐的齧齒類動物砸死在城門上,同時也親手在心底殺掉了他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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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潰的溥儀爬上了屋頂,向著天空發洩自己的憤怒,他看不清自己的未來,甚至也看不清遠處的屋頂,因為他近視了,而且是嚴重的近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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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想象在沒有電視機、沒有遊戲機、沒有智能機的一百年前,少年溥儀是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重度近視,也可能是愛新覺羅家族的遺傳基因在作祟,雍正帝就很喜歡帶眼睛批閱奏摺,而注重形象的乾隆帝卻死活不肯,只不過溥儀的情況要嚴重很多,已經到了不帶眼鏡不能正常生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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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禮教傳統和西方開化精神,為了小小的一副眼鏡,展開了激烈的對抗。滿清遺老們認為小皇帝帶上老人才用的洋玩意,成何體統;而莊士敦卻態度堅決的讓溥儀第一次真正“看清”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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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眼鏡絕對是溥儀的一大福利,唯有這樣他才能看清要嫁給自己的女人。在皇家特有的“非誠勿擾”選妃中,溥儀選中了12歲的文繡,以及17歲的婉容,一舉打破了男人都愛18歲的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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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士敦問溥儀:你選誰當皇后?溥儀無奈的告訴他,雖然他看中的是更年輕的文繡,但因為婉容的家世更好,所以他只能聽從包辦婚姻的安排。

新婚大典後的洞房花燭夜,溥儀在婉容的調教下,嚐到了做男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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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沒等他回味完初夜的感覺,坦白從寬、牢底坐穿的一聲怒吼,又再次把他拉回到冰冷的監獄中。審訊者認為溥儀並不老實,交代的不是罪行,而是童話故事。這個已經徹底淪為階下囚的男人,依舊活在謊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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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成年後的溥儀看清了謊言,他身邊的太監偷走屬於皇室的藏品,換來的錢財都用作在京城購置豪宅。而他自然也不是個傻子,他聯合弟弟溥傑,編織了一個更大的謊言。

溥儀割去了老祖宗留下的長辮子,故作姿態的派人清點國庫,想要查明到底是誰在吃裡扒外,從他眼皮底下偷東西。但實際上,後來歷史學家證明,真正的紫禁城第一大盜,恰恰就是溥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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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儀為自己的賊喊捉賊,安排一出好戲。建福宮的大火,讓消失的文物都成了一筆糊塗賬,溥儀則將所有黑鍋甩給太監,結束了蔓延幾千年的男性閹割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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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男人從此保住了自己的命根子,可溥儀卻沒有守住他的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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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正在打網球的溥儀被“請出”了紫禁城。儘管溥儀早如籠中鳥,想要飛出皇城的禁錮。但真到了掃地出門的那一天,溥儀居然心底生出一絲的不捨。這不是多愁善感,溥儀心疼的是那些還沒來得及搬走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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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之後,原本墨鏡柺杖不離身的溥儀,變成了復古油頭的西裝紳士。在日本人的安排下,他選擇夜夜笙歌,唱著感動自己的悲傷歌曲,等待滿洲里的復辟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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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的中國內憂外患,溥儀的小家庭也分崩離析。文繡鬧起了離婚,表明上是她不想再做沒有名分的妻子,但據小俠得到的可靠小道消息稱,是溥儀那方面不太行,常年無法滿足年輕女人的正常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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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繡和皇帝的離婚案轟動了全國,成為那一年娛樂熱搜榜的第一名。被迫上了頭條的溥儀火冒三丈,就在他摔盤子砸碗洩憤的時候,川島芳子又給他心頭補了一刀:皇帝,離婚多大點事兒啊。我這還有個更慘的壞消息,孫殿英把您的祖墳給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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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島芳子,這位歷史上知名的男裝大佬,算起來也是溥儀的遠方表妹。作為肅親王第十四女的川島芳子,此時早已成為日本人的間諜,安插在溥儀身邊,自然也是別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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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儀對其他人說,他是被日本人拿槍指著腦袋,為求活命才去的滿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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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謊言還是被瞬間戳爆了,自願去偽滿洲國當皇帝,是溥儀的自我麻醉,他不願意從謊言中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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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陳寶琛等人的勸阻,1934年3月的第一天,溥儀站在了荒郊野外,在群眾演員的簇擁中祭拜天地,宣佈正式成立“偽滿洲國”,一隻日本人的狗就這樣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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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的婉容,早已在日本毫無自由的監視中,走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在溥傑的訂婚宴上,她望著嵯峨浩公主隆起的肚皮,無比羨慕。她也想生孩子,成為母親,但溥儀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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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溥儀是不會承認自己不行的,他把婉容的精神失常歸咎於鴉片煙的危害。他哪裡知道,再過不久,婉容會親手送上一頂綠到他發慌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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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溥儀去日本參觀,面對天皇假客氣的禮遇,回到滿洲里的溥儀膨脹了。他不滿日本人趕走鄭孝胥的決定,提出偽滿洲國自治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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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不切實際的幻象,溥儀當場就被日本人打臉了,面對空無一人的會議室,原本還想假裝強硬的他,身體和精神兩個層面都徹底的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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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服軟的溥儀,日本方面也送上了一份大禮:您妻子已經懷孕,爸爸不是你,而是隔壁的司機小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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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莊士敦被收小費,感到受侮辱的溥儀,親自下令責罰了太監;如今妻子做頭髮,感到受侮辱的溥儀,卻只能看著日本人處決了小李。

好在婉容的孩子天生夭壽,出生不到一小時就丟掉了小命。溥儀逃過了喜當爹的命運,卻阻止不了日本人強行架走了精神失常的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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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樣硃紅色的大門前,溥儀很沒有底氣的怒吼著“開門”。實際上,他這一輩子都沒能逃過畫地為牢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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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苟延殘喘了十年,隨著1945年兩顆原子彈的爆炸,日本裕仁天皇在廣播中宣佈了無條件投降,偽滿洲國短暫的歷史也迅速畫上了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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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逃起飛的前一刻,蘇聯人抓住了落魄的溥儀,五年之後他被押解到了現在的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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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紫禁城的大門,再是偽滿洲國行宮的大門,最後是遼寧撫順戰犯管理所的鐵門。溥儀的前半生,基本可以概括為韓寒的成名小說,《三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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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改造的溥儀,在又是一個十年的歲月中,勉強學會了生活自理,也學會了正視自己的全新身份:

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國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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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溥儀被特赦後,重新回到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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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夕陽西斜的下午,溥儀蹣跚著走入了自己熟悉的老宅,一個現在被叫做“故宮”的地方。曾經他屁股坐不住的龍椅,現在已被圍起,掛上了“禁止入內、違者罰款”的警示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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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向管理員兒子證明自己曾經是這裡的主人,溥儀從龍椅下掏出了珍藏多年的蟈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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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蟈蟈的時候,三歲的溥儀從此失去了自由;第二次再見蟈蟈,老態龍鍾的溥儀徹底獲得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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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俠想說,《末代皇帝》這部電影中的信息量之大,細節之豐富,遠不是一個視頻可以說完的。小俠強烈建議沒有看過此片的同學,有時間去認真欣賞這部永恆的佳作。

經典之所以被稱之為經典,就在於《末代皇帝》從任何一個角度,都體驗出導演

貝託魯奇的大師匠心。

在說故事方面,貝託魯奇用倒敘開篇,將不同時空的回憶無縫銜接,三個多小時沒有任何尿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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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說到演技,陳沖、鄔君梅的表演頗具神韻,主演尊龍

更是深刻演繹了溥儀不同時期下的人生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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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以上幾位主角,《末代皇帝》的演員陣容可謂大腕雲集,莊士敦的扮演者彼得·奧圖,這位奧斯卡終身成就獎的影帝級人物,除了《末代皇帝》中的精彩客串,也是

《阿拉伯的勞倫斯》的唯一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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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跑龍套的慈禧,扮演者盧燕,也是享譽華語娛樂圈的老戲骨,不相信的可以去《摘金情緣》中感受一下她老人家的氣場和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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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厲害的還是導演貝託魯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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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皇帝溥儀,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成為了一枚棋子。三歲的溥儀,最先成為滿清續命的棋子;接著又變成軍閥掌中的棋子;再後來,他自願成為日本人的棋子。終其一生都沒有左右過自己的命運方向。

而正是貝託魯奇,把一枚棋子拍成了一部史詩。片頭片尾相呼應的那兩隻蟈蟈,更是成為影史上的神來之筆。

只可嘆,斯人已逝。貝託魯奇帶著他無數偉大的作品,離開了我們。史詩片的黃金歲月,也在商業衝擊中成為了影迷們的永恆回憶。

如今的導演們,要麼太文藝把電影拍成了看不懂的詩,比如全家一起拍電影的畢贛;要麼太奇葩把電影拍成了一坨屎,比如一個人拍電影的畢志飛。

在娛樂至死的年代中,《末代皇帝》這樣的史詩,怕是和末代皇帝一樣,徹底絕了種。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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