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軍“閻王”張宗禹:封建時代最後一次農業騎兵完勝草原騎兵

張宗禹小名張輝,安徽渦陽縣北張大莊人,是捻軍盟主兼黃旗旗主張樂行的族侄。他生於道光年間,他的父親叫張富新,性情暴躁,人多懼怕,外號“老閻王”,朝那一坐,小孩子都嚇跑了。家有10多頃地,一共兄弟5人,張宗禹在家是老大。他的弟弟張宗道、張宗先也參加了捻軍,不過戰死了。張宗禹自幼讀書,弱冠的時候快要去參加科等童子試,他父親派他去給一名姓黃的醫生送禮,要他快去快回,不許留下吃飯。但是到了黃先生家非要留下吃飯,那天下雨家裡的麥子遭了雨淋,老閻王發怒想嚴懲他,說:我的話你都能不聽,真反了,磨刀要殺。正好他表弟知道便跑去告訴張宗禹。他族叔張樂行正在豎旗起事,便留下他做了先生,父子從此絕情。當時張宗禹只有十九、二十歲,開始在張樂行跟前當紅筆師爺,案子犯在他手必死,所以人都說他像個小閻王,後來領兵作戰。綽號“小閻王”還有另外兩個說法:

捻軍“閻王”張宗禹:封建時代最後一次農業騎兵完勝草原騎兵

清朝騎兵樣式

1. 捻軍正陽關突圍,張樂行看到張宗禹作戰勇敢說:真是閻王。

2. 捻軍佔據懷遠期間,張樂行愛上一個外號“黑妲己”窯姐兒,便不大問事,漸漸同部下疏遠。部下找他還不耐煩,甚至生氣殺人。張宗禹一氣之下,跑去把“黑妲己”殺死。張樂行知道也無可奈何,只是對他說,你是閻王爺。

咸豐八年,張宗禹等統率淮北捻軍3萬,奔襲蘇北重鎮清江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斃淮海道關葆晉等,攻佔清江浦,顯露出其有勇善謀、強忍敢戰的軍事才能,從而在捻軍中嶄露頭角。太平天國封其為“石天燕”。

同治二年(1863年),當僧格林沁部清軍攻陷渦陽縣,張宗禹率一部分捻軍西走,聯合河南汝南陳大喜的捻軍,向豫西地區活動,為捻軍留下火種。張老樂“塌駕”時(被叛徒出賣,解往僧格林沁處就義) ,僧格林沁清軍撤離後,張宗禹率部返雉河集,捕殺出賣張樂行的李家英、楊瑞英等叛徒。後又進入河南,同陳大喜、任柱等匯合。

同治三年太平天國的天京周邊形勢惡化,西北太平軍回援但是在黑石渡一戰中幾乎全軍覆沒。當時捻軍蒐集了一部分逃出的太平軍。賴文光原來是太平天國的遵王,是陳玉成手下的重要將領,他帶來一大批天國的舊部和大將,用天國的兵制和兵法對捻軍進行了全面的改造。賴文光、張宗禹組織的捻軍和以前的捻軍完全不一樣了,採取騎兵戰術,運用流動戰術,馳騁於平原之間。

同治四年(1869),捻軍由湖北經過河南,一路疾馳到山東,調動了僧格林沁四處尾追,當時僧格林沁的馬隊胖的被拖瘦。農曆四月二十四日(5月18日),追紅了眼的僧格林沁率領著一萬一千名蒙古馬隊窮追不捨。張宗禹在山東曹州今天的菏澤市高樓寨,利用依高崗面水的地形設伏,用弱兵誘敵,採用優勢兵力,將尾追的僧格林泌清軍圍而聚殲之。內閣大學士全順,總兵何建獒等均被擊斃,僧格林沁的蒙古馬隊全軍覆滅,唯有總兵陳國瑞重傷逃脫。僧格林沁被捻軍黃旗小兵張皮綆殺死在剛剛割過麥子的麥田之中。這是捻軍史上的一次最大的勝利,也是為盟主張樂行就義的復仇之戰。同治聽到噩耗後輟朝三日,以示哀悼。

捻軍“閻王”張宗禹:封建時代最後一次農業騎兵完勝草原騎兵

國畫:高樓寨大捷

據說戰前僧格林沁命令曹州知府準備五百頭白豬,五百頭肥羊,戰鬥結束後犒賞三軍。清軍分兵三路進攻。張總禹的弟弟張五孩19歲異常驍勇,與捻軍藍旗旗主任化邦(小名柱子)一起猛烈攻擊清軍。僧格林沁軍隊的炮彈如雨傾洩,張五孩與任化邦帶領騎兵脫銜猛衝,清兵大敗。捻軍有一種戰術,就是馬上騎著一個人,馬尾巴拽著一個人,一起衝鋒,往往清軍不敵。清軍沒有食物,半夜突圍亂戰,夜黑看不清路,逃至吳家店。最後僧格林沁身邊還有五百親兵,紅盔紅甲配備新式來復槍,驍勇能戰。捻軍利用一丈幾尺粗細均勻的青竹,竹端安裝利刃,作為特殊的長矛。紅孩兒多被長矛挑死。

捻軍“閻王”張宗禹:封建時代最後一次農業騎兵完勝草原騎兵

僧格林沁博物館像

曹州大捷後,張宗禹即率眾南下,到錐河集家鄉,圍攻縣城。後為劉銘傳等淮軍所迫,遂轉入河南九月,在許昌分軍,張宗率領族弟張琢及懷王邱遠才,統軍入陝時稱西捻軍。十一月進抵西安,在城東十字坡,殲滅陝西巡撫劉蓉部湘軍,擊斃提督蕭德揚和記名提督楊得勝。活動於渭水流域,圍攻西安不下。後由於左宗棠楚軍的進逼,乃於十月向陝北進軍,由蒲城北趨急進,連克安塞、延川、綏德等州縣城。把以謀略自負的左宗棠拖得智計窮,“優憤欲死”。張宗禹在綏德休整時,接到東捻軍告急文書,遂即南下宜川。由龍王邊及壺口踏冰過黃河,東入山西境。當時張宗禹號令部眾說:“正月初五日破京城,御太極殿受賀。經過河南,直趨河北,進軍北京, 採取“圍魏救趙”的策略救出東捻軍。當時軍鋒直達北京城郊蘆溝橋,清廷任命三路飲差大臣,各路勤王之師雲集京郊,分頭防堵。當張宗禹進入河北境內的時候,東捻軍已經失敗。於是率軍南走,這時西捻軍侷促在運河東、黃河北、大海西的地區,為敵人的河防長牆工事所困,重蹈了東捻軍的覆轍。當時正是夏季汛水的季節,河水陡漲;陰雨連綿,平地雨水泛溢,捻軍的馬隊行動不能施展其快速的特長。六月,捻軍被圍困在山東境內黃河、運河和徒駭河之間,無法衝突出去。

二十八日(8月16日),荘平縣南鎮一戰,全軍覆沒。張宗禹僅率18騎突圍,落荒而走,夜宿一村莊場屋,人困馬乏。等到早晨起來的時候,不見張宗禹蹤跡,徒駭河邊遺有衣履,莫知其所終。李鴻章上奏朝廷稱:投水而死。

關於張宗禹的下落,有以下幾種說法:

1.失敗後逃至倉縣的孔家莊,變更姓名,農耕為生,後20餘年病死。

2.遁入空門為僧,還曾返回故里,在吳橋集上一家糧行借宿,踏月而去,莫知所往。

據後人回憶:張宗禹一天到徒駭河邊,就對他們說,你們各自逃命去吧!第二天早上,張宗禹不見了。捻軍失敗後,張家的祖墳上,每年清明都有紙灰。一天黃昏,集上來了一個和尚,投宿於糧行一夜。當晚與糧行的量鬥者同床而眠,和尚問他:你還認識我嗎?量鬥者只覺面熟(原為張宗禹部下)時卻想不起來。第二天破曉,和尚戴月而去。量鬥者豁然醒來,那不是“小閻王”嗎?大家猜想他是回家來給祖上燒紙的。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