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河的皇帝、金庸的俠客,為何都愛喝汾酒?

2018年是一個告別的年份,霍金、安南、李敖、金庸、李詠、單田芳、計春華、臧天朔等各界名人相繼離世,我們在猝不及防裡和很多曾經念念不忘的人物揮手告別! 2018年尾聲,著名歷史小說家二月河先生於12月15日去世,享年73歲。

二月河,原名凌解放,1945年出生于山西昔陽,著名的歷史小說作家。他最讓人熟知的是“帝王系列”歷史小說:《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王侯將相潮起雲湧,才子佳人過眼雲煙,小說中不僅情節讓人流連和深思,對於歷史細節的描寫也讓人歎為觀止,以至於連那些質疑的聲音都忽略了他的作品是小說的事實,拿來和歷史書籍相比較。

二月河的皇帝、金庸的俠客,為何都愛喝汾酒?


當然,這一系列小說能成功,與二月河花大量蒐集相關素材不無關係:除了正史,《清人筆記小說大觀》、《清朝野史大觀》、《清稗類鈔》等各種彙編以及清人日記統統都蒐集,包括宮廷禮儀、皇帝衣帽檔案、食膳檔案、起居記錄在內各種細節都不放過。對這一時期政治、經濟、文化進行全方位研究,掌握包括琴棋書畫、一般人家與官宦人家的住宅怎麼佈局,進去以後,怎麼確定它的方位等各類社會風物,通過《食貨志》、《鹽鐵論》等專著,細緻的研究那時候一斤豆腐多少錢,純度10%的銀子到99%銀子怎樣識別,一塊銅板能買幾個窩窩頭等生活細節……

二月河對於清朝歷史的研究和了解,連金庸先生都自稱不及,也正是因為這樣,二月河才能將清朝康、雍、乾這段輝煌歷史寫得如此生動。

換個角度來看,從這些作家們深入歷史研究之後完成的作品裡,同樣可以佐證很多歷史真相。就拿酒來說,無論是金庸的俠客,還是二月河的皇帝,他們都是喝酒必汾

二月河曾多次寫到汾酒、竹葉青酒,充分表現出了汾酒當時的尊崇地位:

《康熙大帝》第三十三章“領聖旨太監濫施威持虎鬚周知懲刁奴”中:這天行至中午,康熙覺得有點餓,在馬上手搭涼棚,見前面有一座鄉村小店,店後臨河,店前靠路,店門兩旁栽著一溜楊柳,一灣碧水漏瀑東流。店前老槐樹旁的,長竹竿上挑著個幌子,上頭歪歪斜斜寫著兩行字:太白聞香下馬來,到此莫問杏花村

在《雍正王朝》第十一回“此欽差叩見彼欽差有理人反成無理人”中:山西巡撫諾敏的府衙裡,今天晚上張燈結綵,喜氣洋洋,觥籌交錯,十分熱鬧。桌上各種菜餚琳琅滿目,時鮮瓜果堆積如山,汾酒、竹葉青溢出撲鼻的清香

《康熙大帝》中:高士奇一邊跟著康熙下馬,將緩繩丟給夥計,一邊笑道:“哦,小橋流水人家,你這開店的不俗。不過,你這幌子的口氣似乎太大了些,我就不信你家的酒能比得上汾酒。”

金庸的作品裡更是10次提到汾酒、3次提到竹葉青酒,跟清朝有關的也不少。比如金庸的第一部小說《書劍恩仇錄》,書中寫道:乾隆在巡遊時,“無塵”看到侍僕上的酒不好,便怒罵“

皇上要喝最上等的汾酒”……

此二人的作品類型、生活背景完全不同,然而書中提及白酒必言汾酒,兩人都對汾酒如此情有獨鍾,這不是巧合,而是基於史實。

早在康熙四十六年就舉辦過一場由康熙特別批示,吏部尚書、太子少師宋犖親自操持,文學大家紛至的詩酒盛宴。宴會上的三種“指定用酒”都是山西名酒,其中汾酒和羊羔酒來自山西汾州杏花村,另一種為山西潞酒。

詩會上,詩人們飲酒唱和,創作了許多詩篇。其中大部分詩歌對宴會用酒給予高度評價,而在詩歌中明確提到山西汾酒、羊羔酒的詩作多達9首。這些詩作被宴會組織者宋犖收入他的詩集《西陂類稿》中,後又被全部收錄在《四庫全書》中,汾酒也成為唯一載入《四庫全書》的中國名酒。這次宴會也被譽為“中國白酒第一宴”。

從這次酒會不難看出,在當時的官場、文人之間,山西汾酒已經成為首選,而且是唯一的白酒。更重要的是,宋犖深受清朝皇室倚重,更是康熙的絕對親信。順治四年(1647年),年僅14歲的宋犖就應詔以大臣子列侍衛。康熙三年(1664年),被授予湖廣黃州通判,累擢江蘇巡撫。康熙皇帝三次南巡,皆由宋犖負責接待。被康熙帝譽為“清廉為天下巡撫第一”。宋犖的飲酒習慣和當時官場的飲酒風氣是與皇室十分一致的,汾酒作為宮廷御酒,自然深受推崇。

到了乾隆年間,乾隆“新官上任三把火”,即位不久頒佈了禁酒令,卻遭到了大臣的反對,然後乾隆皇帝就讓各個地方上報禁酒情況,於是就有了下面這兩條奏摺。

二月河的皇帝、金庸的俠客,為何都愛喝汾酒?


乾隆二年,甘肅巡撫德沛上奏:“至通行市賣之酒,俱來自山西,名曰汾酒。”大意是,我們市場上銷售的都是山西汾酒,甘肅不存在禁酒的問題,要禁酒也是山西的事。

乾隆七年,山西巡撫嚴瑞龍上奏:“第查晉省燒鍋,惟汾州府屬為最,四遠馳名,所謂汾酒是也。且該屬秋收豐捻,糧食充裕,民間燒造,視同世業。若未奉禁止以前所燒之酒,一概禁其售賣,民情恐有未便”。嚴瑞龍表示,銷量最大的主要是汾酒,而且當地百姓世代以此為業,如果“一概禁其售賣,民情恐有為便”。言外之意,就是希望朝廷認同山西汾酒的特殊性,網開一面,特殊對待。

二月河的皇帝、金庸的俠客,為何都愛喝汾酒?


早在5年前甘肅巡撫就彙報了山西汾酒是“罪魁禍首”,5年後還在賣“禁止以前所燒之酒”。山西到底存了多少汾酒,5年還沒有賣完?分明是給“四遠馳名”的汾酒找藉口。

有趣的是這兩份奏摺乾隆皇帝都看過了,但對於山西汾酒的問題既沒有追究,也沒有把山西汾酒列入禁酒之列,可見當時山西汾酒的名氣之大。

這件事情的發生更是讓山西汾酒名聲大振,文人墨客無不愛飲汾酒。清代著名文學家以及美食家袁枚,在編寫《隨園食單》時,就將汾酒列為了天下第一大燒酒:“既吃燒酒,以狠為佳。汾酒乃燒酒之至狠者。”

二月河的皇帝、金庸的俠客,為何都愛喝汾酒?


清道光年間的著名文人,官內閣中書的“皇帝秘書”梁紹壬,在其代表作《兩般秋雨庵筆記》中談到燒酒時,寫到:“不得不推山西之汾酒”。

晚清譴責小說家、《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作者吳趼人喜歡“縱酒自放,每獨酌大醉”,談到飲酒時說“吾向飲汾酒,淡淡有味。”

不待春潮凌解放,人間已無二月河。

從宋犖到袁枚,從金庸到二月河,斯人已逝,經典長存,酒香依然,希望老先生一路走好!也希望汾酒能為更多的名家帶去靈感,為後人留下更多的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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