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王朝》里这些职场兵法,你大概用得上|电视剧60讲(29)

>>>电视剧60讲<<<

>>>第29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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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为文稿:

1999年1月3日,中央电视台在黄金时段推出了开年大戏《雍正王朝》。这部剧开播以后收视一路走高,由最初的11%起不断攀升,直到第37集达到最高的16.71%。

当时我刚刚到《北京青年报》做实习编辑,每天晚上一边做版,一边跟着美编室的同事看这部剧。第一次看,有着强烈的不适感:雍正皇帝明明是历史上有名的暴君,怎么在这部剧里成了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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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国企改革正在攻坚,下岗分流搅动人心,朱镕基那一届政府奋力驱动中国经济向前。媒体上对《雍正王朝》的讨论渐渐与时局合流,“当家难”成为荧屏内外共振的话题。刘欢演唱的主题歌《得民心者的天下》,回荡在中国的大街小巷。

检验一部作品是否经典,就看它能否经得起一看再看。《雍正王朝》就是一部不怕重播的剧。它有紧张激烈、悬念重重的剧情,很容易抓住观众的注意力。它把朝堂和人心琢磨透了,是中国式权谋的集大成者,是了解历史、社会、人生的绝佳教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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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泛政治寓言历史剧,就是从《雍正王朝》开始的。出品人刘文武确定的编剧原则是:必须是一部别具一格、带有悲剧意味的历史正剧;必须是与以往的同类剧截然不同的、打破了固定模式的电视剧;必须是打破原小说的故事框架,重新构思的多角度、多头绪、多人物的大剧;必须多层面、多信息量、多意味地展现故事与人物,做到雅俗共赏。

除了这四个“必须”,他还有两个“凡是”:凡是任何人都马上能想到的情节、细节、行动、对话,都要尽量排除;凡是一切没有张力的动作、语言, 一句话也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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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人刘文武

刘文武辗转找到了湖南衡阳市文化局的专职戏曲编剧刘和平,并交给他一套《雍正皇帝》小说,一部历史专著《万历十五年》。刘和平艰苦卓绝写了一年多,其间数度重写、改写,终于写出了大家一致认可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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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刘和平

刘文武长出一口气,开始组建摄制班子、挑选演员。导演胡玫,艺术总监张黎,摄像师池小宁,美术师秦多,主演焦晃、唐国强、杜雨露、王绘春、李定保、杜志国、蔡鸿翔……每一个名字都是响当当的,他们的风云际会成就了这部经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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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胡玫

拍摄中,刘文武把他“四个必须”、“两个凡是”的紧箍咒,念到拍摄现场,念到剪辑室。而且在此基础上,又加上三个“不允许”:不允许有过场戏,一定要打破常规节奏;每集不允许低于350个镜头,必须大信息量;不允许靠大场面取胜,只求画面个个饱满。

七个多月的拍摄,六个半月的后期制作。最初的预算是1600万元,结果一再突破,直至最后的2600万元。严重的超支压得刘文武几乎喘不过气来。后来,中央电视台及时介入,台长杨伟光冒险投资2600万元,将这部剧收入囊中,也将刘文武拯救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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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晃饰康熙

这部剧最大的干货是权谋,最大的诱惑也是权谋。《雍正王朝》里有四大弄权高手:康熙皇帝、邬思道、张廷玉和八王胤禩,他们之间的较量精彩绝伦。权谋不是贬义词,它是中性的。权谋在好人手里能办好事,在坏人手里能干坏事。所以,不必谈权谋色变,今天这一期聊的就是剧中的权谋。

权谋第一式:做孤臣

康熙按照顺治“永不加赋”的嘱托,一直宽仁治国,再加上晚年的疲沓,文武官员就恣肆不法起来。各级官员纷纷向国库借钱,挥霍浪费不归还,导致国库空虚。康熙有意派人追讨欠银,但谁也不愿意干这个得罪人的差事。这时候,四皇子胤禛勇敢地站了出来,表决心说:“儿臣大不了做个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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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国强饰胤禛

所谓“做孤臣”是与“结朋党”相对的,也就是处处以大局为重,勇于任事,不考虑个人进退,不怕得罪同僚。问题是,这样的人也许能讨得皇上的欢心,但中国是人情社会,皇上也未必能保你一辈子。所以,做孤臣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康熙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感觉很是欣慰,传位的心意也许从这一刻就已经产生了。

权谋第二式:假道学

四阿哥胤禛揽下了追讨国库欠银的脏活累活,替他冲锋陷阵的是田文镜。这个后来被称为“酷吏”的官员,出身寒微,干的是夺人奶酪的事,所以处处遭人白眼。老状元陈文胜来到堂前,还上了所欠的一两银子,当场蔑视这个官场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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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生伟饰田文镜

田文镜心如明镜,揭穿这个老滑头的心思:“你上得堂来,倚老卖老,桀骜不驯,无非是怕众人说你不合流假清高;可你又不敢多借,怕朝廷有朝一日追查起来,损了你状元的名头。于是你就只借了一两银子,既不自外于同僚,又不怕朝廷追查。你这样的不遵德化,只图虚名,用尽心机,尸位素餐的假道学真小人,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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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镜这一骂,骂尽了那一票东张西望、碌碌无为的官场混子。这部剧表扬的是不怕辛苦、实心用事的人,而对不做实事、沽名钓誉的人,逮着机会就大加挞伐。这是“黑猫白猫”论的延伸,也是崇尚经世致用的传统观念。

权谋第三式:隔辈儿指定接班人

木兰围场,康熙领着众皇子打猎,说谁打的猎物多就赏谁。十三阿哥胤祥猎杀野物18只,数量最多。八阿哥胤禩猎取活物11只。有人趁机给八阿哥说话,说他慈悲为怀,不愧贤王之名。可是胤禛的四儿子弘历突然出来说,“皇爷爷一生猎杀野物无数,难道就没有慈悲心肠吗?”他列举了康熙一生各色猎物的数目,称他为“第一巴图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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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龙颜大悦,赏了弘历。做皇上,每天都浸泡在奉承之中,如果不是高级马屁,是不会有感觉的。弘历的这番话,说得巧妙,又出于至诚,给康熙留下很好的印象。后来他传位给胤禛,也是因为弘历的贤能。康熙传胤禛,胤禛传弘历,可保大清三朝盛世。果然,三人接力开创了康乾盛世。

权谋第四式:烧冷灶

佟国维是当朝宰相,门生故吏遍天下。他的侄子隆科多想找他谋个差事,三番五次上门求告。佟国维吃缠不过,派他去监狱里做了个小官儿,与被贬的十三爷攀上交情。又过了一段时间,佟国维串联满朝文武举荐“八贤王”当太子,却偏偏让隆科多去烧四阿哥的冷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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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鸿翔饰隆科多

隆科多很不满意,佟国维说出一番道理:我保八爷,你跟四爷,不管将来谁得势,可保佟氏家族安贵尊荣。后事正是如此发展:佟国维保八爷触了霉头,被康熙斥为“以怨报德的无耻小人”,而隆科多跟了四爷,被选为辅佐雍正的重臣。你看看,一个家族的荣华富贵是不是也跟押宝似的?

权谋第五式:头上一片云

年羹尧是四王爷府上奴才出身,因精明能干走上仕途,后来被八爷党拉拢,升为陕甘总督。他春风得意,就失了分寸,进京先去拜会前程看好的八爷。这下惹得老东家胤禛不高兴了,给他使了个绊子。年羹尧如梦方醒,来到雍亲王府请罪,胤祯就是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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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志国饰年羹尧

老年低声下气走进去,给胤禛脱鞋洗脚。胤禛开始假装没看见,洗完后教训他:“你不要盘算着这块云,那块云,你头上只有一片云,那就是我!”这番敲打之后,顽劣的年羹尧老实了。为了进一步笼络他,胤禛又纳年羹尧的妹妹年秋月为妾。正如周瑜和孙策的关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亲。这自然是颠扑不破的组合了。

权谋第六式:帝王心术

康熙年老体衰,卧病不起。朝局微妙,康熙连下诏书,把老四、老八、张廷玉都严加申斥,命令他们回府反省。胤禛心灰意冷,准备送智囊邬思道先生回家。邬思道心头雪亮,告诉老四,先皇驾崩之前先贬重臣,新皇登基以后重新任用,就是新皇帝的人了,这明明是老皇帝在给新皇帝铺路嘛。这就是康熙的帝王心术,用人之道啊。一席话令胤禛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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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保饰邬思道

这些权谋是不是很有意思?不过今天的时间到了,下期咱们接着聊《雍正王朝》里的心术和权谋。

主讲人| 李星文

编 导 | 吴勇

摄 影 | 吴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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