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春节值班,你为啥替我感到倒霉?

哈!我春节值班,你为啥替我感到倒霉?

大年初一值夜班巡视病房,一前来探视病人的家属用关切的语气,友好的询问:你怎么不放假啊?

我笑着回答:我怎么能放假呢?要是都放假了,这么多的病人谁来守护?

家属还是一脸的不解,继续追问:那你啥时候休息?

我说:初三,初四两天休息,其余时间全都上班。

家属听到了我的回答,仿佛一瞬间找到了同病相怜的知音,用高出刚才八度的声音异常兴奋的说:你怎么这么倒霉?咱俩一样,我也是初三,初四休息。

继续以这样的方式聊了几句,才明白他认为我运气差及倒霉的原因。

原来他的初三、初四跟我的大不相同。我的休息是我自己要求的,因为这两天要回我们夫妻双方的老家去串门走亲戚,给家中许久未曾谋面的亲人们拜年问好。在医院人员紧张,无法休春节假期的情况下,只能利用一周常规的两天休息时间,来完成春节这样必须完成的仪式。

而他的初三、初四真的是靠运气得来的,因为他们单位决定休息时间的方法充满了戏剧性,那就是:抓阄。

靠运气抓来的初三、初四,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勇敢接受。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又都是一个单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哪好意思反悔。纵然心中有一万个不乐意,也只能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咽。如果真的要给自己心理找个平衡,给自己的不情愿找个借口,那就是自己倒霉,运气不佳了。

这位不知在什么单位工作的家属,也许以前从没有在这样充满仪式感的日子里值过班,没有经历过大年初一还要坚守岗位的坐立不安,所以他才认为自己倒霉。

而我们在医院工作的医护人员,几十年如一日的年年如此,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过节方式。所以,从内心来说,大年初一值班于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妥,也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委屈及倒霉。

哈!我春节值班,你为啥替我感到倒霉?

如果这样也算倒霉的话,那每一个工作在临床一线的医护人员都无一例外的曾经经历或者正在经历着这样的倒霉。

春节,一年才有一次,能够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举家欢庆,阖家团圆固然美好。

但如若不能,能够在医院守护着病人的健康,成为他们坚实依靠的希望,也未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幸福。

和往常一样,每到春节,科室都要比平时忙很多。因为过年期间,基层医院都不愿再接收脑出血这样来势汹汹的危重病人。再者,春节期间由于各种原因共同作用,脑出血的发生几率明显高于平时。

拿这个初一来说,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一点,科室一共收治了四位需要手术的脑出血患者。五位医生前后来到了医院,他们连续泡在手术台上,一台接一台的做着手术。除了临时被喊到医院,需要在病房留守值班的那位医生,其余四位医生都错过了大年初一的晚饭,直到十一点我下班时,他们还没顾得上喝一口热水,还在处理着刚下手术的危重病人。

有一位医生在两台手术期间给刚做完手术的病人家属交代病情,当家属说终于可以放心去吃口饭的时候,医生才想起来自己竟然也没有吃晚饭,而且经家属们一提醒,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乱叫。就是这样,医生也没有顾得上吧啦一口饭,而是接着为下一台手术做起了准备。

而我们护士,虽然没有医生在手术台上的那种紧迫感,在病房忙的那也叫一塌糊涂。

这些带有份量的病人来的时候已经处在昏迷状态,大量的脑出血已经让受压的脑组织达到了可以承受的极限,甚至已经影响到了病人的呼吸。

这样危重的病人,每一位都需要准备好呼吸机、微量泵、心电监护、各种抢救器材及抢救药品。加上病房其他原有的危重病人,监护室的护士可以说忙的连口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大年初一的概念在这种马不停蹄的忙碌中早已被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

每一个职业都有它需要遵守的职业道德及行为规范,每一个职业也都有它需要承担的那份社会责任。

哈!我春节值班,你为啥替我感到倒霉?

于我们,能够在大年初一这样特殊的日子守护着病人的健康,能够听到来自病人家属的那句‘’新年好",可以按时下班回家吃饭,可以平安度过在班上的几个小时,就已经很知足了。

至于要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休息,整天都能陪伴家人,真的不敢奢望,偶尔轮到一次,就感觉自己中了大奖了。

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在大年初一进行值班了,只知道这样的重复仿佛从踏入工作岗位的那年起就从未间断过。

我们早已习惯了这种不成文的习惯,并且无形中让它成为了自己职业生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所以,这样的过年方式,我们并不会感到委屈,也不认为自己有多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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