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山文史」收音機的故事

「阿尔山文史」收音机的故事

「阿尔山文史」收音机的故事

1978年,我剛上小學三年級,父親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打成“內人黨”的問題得到平反,並補發了一筆工資(不到100元),父親用這筆錢買了一臺半導體收音機,是“紅燈牌”,上海產的,這是我家擁有的第一個大件,父母告誡我們,聽收音機時一定要注意,千萬別嗑著、碰著,尤其不要掉地下,那樣要摔壞的。

那個時候的阿爾山,還是科右前旗的一個建制鎮,剛剛從文化大革命的陰影中走出來,百廢待興,文化生活一片空白,人們的收入普遍不高,父親當時的工資也是如此,母親精打細算,也僅夠我們一家人的日常開銷。能買得起收音機,還是得益於父親的補發工資,如果沒有這筆錢,什麼時候買收音機還是未知數。我家的這臺收音機體積不大,有短波和中波兩個波段,是用電池供電的,聲音也不能開的很大,否則電池很快就會沒電,所以,每次聽節目,音量開到能聽清就行,儘量延長電池的使用時間。

「阿尔山文史」收音机的故事

聽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節目是當時人們瞭解外面世界的主要渠道。那時候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一檔重要新聞節目全稱是“新聞和報紙摘要”。現在回想起來,和今天的新聞有很大的不同,幾乎全部是時政新聞,政治色彩非常濃厚,播音語調抑揚頓挫,慷慨激昂,非常有氣勢,播音員常常是夏青和葛蘭。

評書聯播是那個時候最受人們喜歡的一檔文藝節目,固定播出時間是每天中午的12.30分,正是家家戶戶吃午飯的時間,很多小說的名字現在還記憶猶新,像《楊家將》、《岳飛傳》、《隋唐演義》、《水滸傳》、《林海雪原》等,在袁闊成、劉蘭芳、田連元等一代藝術大師惟妙惟肖的演說中,書中的人物一個個變得活靈活現,栩栩如生。這個時候,不論你做什麼,都不要出聲,否則就會招來一陣呵斥。很多時候,晚上在被窩裡還要把白天聽過的評書再聽一遍,感覺聽評書比看小說還要過癮。即使到了現在,對很多小說的章節印象,依然是聽評書時留下的記憶。

「阿尔山文史」收音机的故事

對收音機的熱情不光是我們這些小孩,父親、母親、哥哥、姐姐也都是廣播迷。姐姐喜歡評說聯播、廣播劇院、詩詞欣賞、每週一歌等等,也都是我喜歡聽的。每天17.00,姐姐都按時收聽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廣播劇院,《青春之歌》、《高山下的花環》……一部部感人至深的劇目至今難以忘懷。

1981年,中國女排在世界盃女子排球賽中第一次獲得了世界冠軍,國人為之歡呼雀躍。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對比賽進行了實況轉播。宋世雄,一個值得記住的名字,他磁性的、極富感染力的聲音,不僅讓現場氣氛高漲,同樣也讓我們這些收音機前的聽眾激動不已。在那個時代,正是宋世雄老師用他慷慨激昂的聲音將“女排精神”傳遞到中國的城鄉和每個家庭。郎平響亮“鐵榔頭”的愛稱也是宋世雄老師第一個叫出的。可以這樣說,聽宋世雄老師解說體育比賽,就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到了1984年,我上高中的時候,家裡的經濟條件已經有了明顯的改善,我家換了一臺收錄機,這臺收錄機質量不錯,功率大,能清晰地收聽到許多電臺的節目,鄧麗君的歌曲就是第一次在電臺節目上聽到的,第一次聽到流行歌曲,感覺特別好聽,甜美。可在那個時代,左傾思想還沒有完全糾正,港臺流行歌曲被冠以“靡靡之音”,是資產階級腐化墮落的生活方式一種表現,被人發現了是要上綱上線的,所以,只能在晚上偷偷地聽,現在想想,其實很可笑的。

「阿尔山文史」收音机的故事

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聽收音機了,互聯網、手機等多種媒體徹底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極大地拓展了人們的視野,世界變得不在遙遠,可在那個年代,收音機不僅僅是一個電器,它更是一個時代的音符,它見證了我們的生活,它唱響了時代的變遷,它是永不消失的電波,每每聽到它的聲音,多年以前的很多經歷彷彿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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