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代表中國當代文學(精神)的作家:路遙 餘華

要代表中國當代文學,決不能靠名氣和所獲得的獎項來片面淺薄的評判。因為這中間存在社會大環境的嚴重影響!最具有說服力的還是得根據作家的作品和作家對待文學的態度來決定,其中,作品決不能以單一的,淺薄的“自我”視覺來表現意旨思想與社會現實!就這一點,莫言已經排除在外!

根據各方面綜合而言,我個人認為最能代表中國當代文學的作家,首先是路遙,其次是餘華!

路遙(1949年12月3日—1992年11月17日),本名王衛國,出生於陝北榆林清澗縣,中國當代作家,代表作有長篇小說《平凡的世界》、《人生》等。曾任中國作家協會陝西分會黨組成員、副主席。

最能代表中國當代文學(精神)的作家:路遙   餘華

路遙1949年12月3日出生於陝西陝北山區清澗縣一個貧困的農民家庭,7歲時因為家裡困難被過繼給延川縣農村的伯父。曾在延川縣立中學學習,1969年回鄉務農。這段時間裡他做過許多臨時性的工作,並在農村一小學中教過一年書。1973年進入延安大學中文系學習,其間開始文學創作。大學畢業後,任《陝西文藝》(今為《延河》)編輯。1980年發表《驚人動魄的一幕》,獲得第一屆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1982年發表中篇小說《人生》,後被改編為電影。1991年完成百萬字的長篇鉅著《平凡的世界》,這部小說以其恢宏的氣勢和史詩般的品格,全景式地表現了改革時代中國城鄉的社會生活和人們思想情感的巨大變遷,還未完成即在中央人民電臺廣播。路遙因此而榮獲茅盾文學獎。

1992年11月17日,路遙因肝硬化腹水醫治無效在西安逝世,年僅42歲。2018年12月18日,黨中央、國務院授予路遙同志改革先鋒稱號,頒授改革先鋒獎章,並獲評鼓舞億萬農村青年投身改革開放的優秀作家。

其中,要特別說明的是,路遙為了寫《平凡的世界》十年的社會變遷,足足用了十年的時間做準備!1988年,路遙完成了百萬字長篇鉅著《平凡的世界》。那在此期間,他經歷了什麼,創作過程中有多少困難與艱辛,他是怎樣寫出《平凡的世界》的?

路遙為了保證作品的質量,並沒有立刻開始《平凡的世界》的創作工作,而是進行了一些準備工作,其主要包括心理準備與素材準備。

《人生》的發表使路遙一夜成名,各種採訪和學術會議不斷向他發出邀請,為了專心投身於《平凡的世界》的寫作,路遙在他最容易成名的時候,推掉了所以採訪與活動。他決心要寫一部長篇鉅著。

可能很多寫作者都有體會,夜半更深,眾人入睡之時,正是寫作者思維最活躍,靈感最豐富的時候,路遙也不例外。為此他常常寫作到凌晨四五點,甚至有時候,天已大亮他才結束工作,進入夢鄉。等到了日上中天,別人要吃午飯的時候,路遙才又起床,開始寫作。路遙自己稱這種日夜顛倒的習慣為“早晨從中午開始”。

這種生活習慣對身體有沒有壞處,還尚未定論。但總體睡眠時間的嚴重不足、大量的吸菸、精神高度緊張、長期處於迷狂狀態,使得路遙每完成一部作品,都不異於生了一場大病。他創作《人生》時就是如此,在那二十多天裡,路遙每天工作18個小時,分不清白天和夜晚,五官潰爛,大小便不暢。而《人生》只有13萬字,但計劃中的《平凡的世界》卻是上百萬字的長篇。這意味路遙一旦開始寫作《平凡的世界》,那麼他將不得不承受數倍於寫作《人生》時的痛苦,他的身體也將付出更無可挽回的代價。

但路遙這位作家中的“拼命三郎”仍然決定即使豁出性命,也要完成一部超越《人生》的作品。為了保證在今後的寫作過程中矢志不移地堅持下去,路遙還進行了一次“誓師”活動。他來到故鄉的毛烏素大沙漠,在這無邊的蒼茫與寂寥中,路遙接受著精神的沐浴。他在這裡忘掉了寫過《人生》,忘掉了獲過獎,忘掉了鮮花與紅地毯。他做好了赤手空拳踏上征途的準備。

路遙坦言,他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但他想農民春種夏耘,到頭一場災害便顆粒無收,但農民不會就此放棄,第二年的他依然會去春種夏耘。路遙正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全力以赴地開始了《平凡的世界》的創作。

只有初戀般的熱情和宗教般的意志,人才有可能成就某種事業。——路遙《早晨從中午開始》

對長篇小說而言,框架結構尤為重要,路遙首先確定的也是這一點。《平凡的世界》被確定為三部、六卷、一百萬字。

作品的時間跨度從一九七五年初到一九八五年初,為求全景式反映中國近十年間城鄉社會生活的巨大歷史性變遷。人物可能要近百人左右。——路遙《早晨從中午開始》

在上世紀80年代,思想解放之初,大量外國新鮮的文學思潮和文學理論湧入國內,許多創作者和批評家趨新逐異,跟風式地寫作與研究現代派作品,張口閉口都是“意識流”、“蒙太奇”、“荒誕派”云云。在此浮躁的大環境下,路遙執意選擇使用現實主義手法構建《平凡的世界》,實際上是不被文學界看好的。

但路遙經過慎重的思考,認為在我國,現實主義手法尚未發展到頂峰,仍有很大的提升空前與生命力,並沒有過時。況且路遙認為任何手法都可能寫出高水平的作品,也可能寫出低下的作品。問題不在於用什麼方法創作,而在於作家如何克服思想和藝術的平庸。

至於一定要出現實主義創作方法和現代派創作方法之間分出優劣高下,實際是一種批評的荒唐。從根本上說,任何手法都可能寫出高水平的作品,也可能寫出低下的作品。問題不在於用什麼方法創作,而在於作家如何克服思想和藝術的平庸。一個成熟的作家永遠不會“魯叟談五經,白髮死章句”,他們用任何手法都可能寫出傑出的篇章。

當我反覆閱讀哥倫比亞當代偉大作家加西亞·馬爾克斯用魔幻現實主義手法創作的著名的《百年孤獨》的時候,緊接著便又讀到了他用純粹古典式傳統現實主義手法寫成的新作《霍亂時期的愛情》。這是對我們最好的啟發。——路遙《早晨從中午開始》

確定作品框架與手法後,路遙進行的第一個工作是大量閱讀。他列出了一個近百部的長篇小說閱讀計劃,後來完成了十之八九。同時他還閱讀了許多理論、政治、哲學、經濟、歷史和宗教著作,以及一些專門書籍。

在《平凡的世界》進入具體的準備工作後,首先是一個大量讀書過程。有些書是重讀,有些書是新讀。有的細讀,有的粗讀。大部分是長篇小說,尤其是儘量閱讀、研究、分析古今中外的長卷作品。其間我曾列了一個近百部的長篇小說閱讀計劃,後來完成了十之八九。同時也讀其它雜書,理論、政治、哲學、經濟、歷史和宗教著作等等。另外,還找一些專門著作,農業、商業、工業、科技以及大量蒐羅許多知識性小冊子,諸如養魚、養蜂、施肥、稅務、財務、氣象、曆法、造林、土壤改造、風俗、民俗、UFO(不明飛行物)等等。那時間,房子裡到處都擱著書和資料,桌上,床 頭、茶几、窗臺,甚至廁所,以便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隨手都可以拿到讀物。

讀書如果不是一種消遣,那是相當熬人的,就像長時間不間斷地游泳,使人精疲力竭,有一種隨時溺沒的感覺。書讀得越多,你就越感動眼前是數不清的崇山峻嶺。在這些人類已建立起的宏傳精神大廈面前,你只能“側身西望長諮嗟”!在“諮嗟”之餘,我開始試著把這些千姿百態的宏大建築拆卸開來,努力從不同的角度體察大師們是如何巧費匠心把它們建造起來的。而且,不管是否有能力,我也敢勇氣十足地對其中的某些著作“橫挑鼻子豎挑眼”,去鑑賞它們的時候,也用我的審美眼光提出批判,包括對那些十分崇敬的作家。——路遙《早晨從中午開始》

在閱讀工作完成後,路遙立刻投入了作品背景材料的準備工作。《平凡的世界》的內容將涉及1975年至1985年十年間中國城鄉的廣泛社會生活。為徹底瞭解這十年的中國與世界的社會歷史背景,路遙找來了這十年間的《人民日報》、《光明日報》,一種省報、一種地區報和《參考消息》的全部合訂本。之後便開始了沒日沒夜的閱讀與記錄。

我沒明沒黑開始了這件枯燥而必需的工作,一頁一頁翻看,並隨手在筆記本上記下某年某月某日的大事和一些認為“有用”的東西。工作量太巨大,中間幾乎成了一種奴隸般的機械性勞動。眼角糊著眼屎,手指頭被紙張靡得露出了毛細血管,擱在紙上,如同擱在刀刃上,只好改用手的後掌(那裡肉厚一些)繼續翻閱。用了幾個月時間,才把這件惱的人工作做完。以後證明,這件事十分重要,它給我的寫作帶來了極大的方便——任何時候,我都能很快查找到某日某月世界、中國、一人省、一個地區(地區又直接反映了當時基層各方面的情況)發生了什麼。——路遙《早晨從中午開始》

為了描寫從1975年到1985年中國大轉型時期的社會生活變化,光靠閱讀來積累素材,顯然是不夠的,還需要與社會各個階層接觸,獲取更加感性、直觀的材料。路遙提著一個裝滿書籍資料的大箱子開始在生活中奔波。力求把一切自己熟悉或不熟悉的生活,加以深入理解。

我提著一個裝滿書籍資料的大箱子開始在生活中奔波。一切方面的生活都感興趣。鄉村城填、工礦企業、學校機關、集貿市場;國營、集體、個體;上至省委書記,下至普通老百姓;只要能觸及的,就竭力去觸及。有些生活是過去熟悉的,但為了更確切體察,再一次深入進去——我將此總結為“重新到位”。有些生活是過去不熟悉的,就加陪努力,爭取短時間內熟悉。對於生活中現成的故事倒不十分感興趣,因為故事我自己可以編——作家主要的才能之一就是編故事。而對一切常識性的、技術性的東西且不敢有絲毫馬虎,一枝一葉都要考察清楚,腦子沒有把握記住的,就詳細筆記下來。比如詳細記錄作品涉及到的特定地域環境中的所有農作物和野生植物;從播種出土到結籽收穫的全過程;當什麼植物開花的時候,另外的植物又處於什麼狀態;這種作物播種的時候,另一種植物已經長成什麼樣子;全境內新有家養和野生的飛禽走獸;民風民情民俗;婚嫁喪事;等等。在佔有具體生活方面,我是十分貪婪的。我知道佔有的生活越充分,表現生活就越自信,自由 度也就會越大。作為一幕大劇的導演,不僅要在舞臺上調度眾多的演員,而且要看清全局中每一個末端小節,甚至背景上的一棵草一朵小花也應力求完美準確地統一在整體之中。春夏秋冬,時序變換,積累在增加,手中的一個箱子變成了兩個箱子。——路遙《早晨從中午開始》

最能代表中國當代文學(精神)的作家:路遙   餘華

餘華,1960年4月3日生於浙江杭州,當代作家。中國作家協會第九屆全國委員會委員。1977年中學畢業後,進入北京魯迅文學院進修深造。1983年開始創作,同年進入浙江省海鹽縣文化館。1984年開始發表小說,《活著》和《許三觀賣血記》同時入選百位批評家和文學編輯評選的九十年代最具有影響的十部作品。1998年獲意大利格林扎納·卡佛文學獎。2005年獲得中華圖書特殊貢獻獎。現就職於杭州文聯。

1984年開始發表小說,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和蘇童、格非、孫甘露等的創作形成了一股文學潮流,評論界稱之為“先鋒文學”。其作品被翻譯成英文、法文、德文、俄文、意大利文、荷蘭文、挪威文、韓文、日文等在國外出版。長篇小說《活著》和《許三觀賣血記》同時入選百位批評家和文學編輯評選的“九十年代最具有影響的十部作品”。

1998年獲意大利格林扎納·卡佛文學獎。

2002年獲澳大利亞懸念句子文學獎。

2004年10月,餘華因心臟早搏,被迫休息了一個多月。《兄弟》上下兩冊基本消耗了作家兩年的時間。

2004年獲法國文學與藝術騎士勳章。

2005年獲得中華圖書特殊貢獻獎。

2008年憑藉作品《兄弟》,獲得第一屆法國《國際信使》外國小說獎。

餘華並不是一名多產作家,他的作品以精緻見長。作品以純淨細密的敘述,打破日常的語言秩序,組織著一個自足的話語系統,並且以此為基點,建構起一個又一個奇異、怪誕、隱秘和殘忍的獨立於外部世界和真實的文本世界,實現了文本的真實。餘華曾坦言: “我覺得我所有的創作,都是在努力更加接近真實。我的這個真實,不是生活裡的那種真實。我覺得生活實際上是不真實的,生活是一種真假參半、魚目混珠的事物。”由於先鋒文本讀者甚少,成名之後的餘華及時地做出了調整,自《在細雨中呼喊》開始,他的作品不再晦澀難懂,而是在現實的敘述中注入適度的現代意識,以簡潔的筆觸和飽滿的情感儘可能地獲得讀者最廣泛的共鳴。

餘華的早期小說主要寫血腥、暴力、死亡,寫人性惡,他展示的是人和世界的黑暗現象。他小說中的生活是非常態、非理性的,小說裡的人物與情節都置於非常態、非理性的現實生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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