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那些年,阿拉頂頂歡喜的滑稽戲,現在卻幾乎看不到了……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前兩天刷微博的時候,

突然看到這樣一條熱門。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小年輕看到估計沒有什麼感知,但是稍微上了點年紀的上海人,是無人不知上海滑稽界泰斗——姚慕雙、周柏春倆兄弟的大名的。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老一輩藝術家的離開著實令人傷感,但是最讓上海人感到無助痛心的,是上海滑稽戲這一門藝術也將面臨著“消亡”的命運。

或許有人會說,用“消亡”這個詞來形容,未免太沉重了一些,但不可置否的是,上海的滑稽戲文化,確實是在慢慢淡出我們的視線,馬路上隨便拉個年輕人出來問問喜歡什麼滑稽戲和滑稽戲演員,恐怕收到的反饋多數是搖頭。

作為一名90後,算不上是看著滑稽戲長大的一輩人,但是今天也想來給大家挖一挖這上海滑稽戲的發展史,希望多多少少能喚起大家的一些共鳴吧。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上海滑稽戲,也是一部羅曼蒂克消亡史

什麼是滑稽戲?滑稽戲是上海一帶的地方戲劇劇種之一,前身起源自“獨腳戲”,興起於1920年前後,以滑稽逗樂為鮮明特點。

正如開篇所說,在上海,一提起滑稽戲和獨角戲就不得不說起周柏春和姚慕雙。不曉得是不是同胞兄弟之間的心靈感應,聽姚、周兩位老師的雙檔滑稽戲總有一種,踩準每一個節拍的默契,氣氛烘托得自然,梗總是出現得那麼驚喜卻恰到好處。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尤其是周柏春老師的冷麵滑稽,那怪里怪氣的笑容,慢半拍的節奏已經成了他的招牌。

周柏春老師說:“我提出來冷麵,就是能夠讓觀眾耐人尋味,他想想也笑,當面看也笑,回到家裡想想也笑。我演了60多年的滑稽戲,就是一個宗旨,要讓觀眾喜歡,讓笑聲、笑料灑向人間。”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那些年,一起走過的黃金時代

60,70年代的上海,那時還沒有電視機,收音機是大家的最愛。

每天傍晚6點半是上海人民廣播電臺“說說唱唱”節目的播出時間,差不多每天都有姚、周的節目,好多老聽眾都準時在家守著收音機津津有味地收聽了,不時地哈哈大笑。如果誰正好在逛馬路,兜商店,不能在家聽節目,沒關係,你一家店連一家店地兜,每家商店都有收音機,差不多每臺收音機都在播這檔節目,你幾乎可以完整地聽全節目。

20,30年前是滑稽戲的“黃金時代”,再有名的相聲大師都進不了上海灘,上海人更加喜歡海派滑稽戲。

“伊個辰光,滑稽戲場場爆滿,一票難求。”

說到上海的滑稽戲,《七十二家房客》是繞不開的經典劇目。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1958年,楊華生、笑嘻嘻、張樵儂、沈一樂4位老滑稽藝術家以解放前上海底層市民的艱苦生活為素材,寫就了轟動一時的《七十二家房客》。從此在觀眾心目中,“七十二家房客”成了住房狹小的代名詞,滑稽泰斗楊華生、著名女滑稽綠楊的表演更是深入人心。

這部戲裡獨有的滬語格調,和鮮活熱燙的煙火氣讓更多人瞭解到了真實的上海。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滑稽戲滑稽戲,是把煙火氣的市井生活用幽默逗趣的方式展現在觀眾面前,上海人之所以喜歡滑稽戲,因為看到的不是單單戲,還有生活!

大約摸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滑稽戲成為了陪伴上海小囡成長的經典,在他們腦海裡,“滑稽戲”和“歡樂”這個詞被捆綁在了一起。

滑稽戲,怎麼就走起了下坡路?

近些年,姚慕雙、周柏春、楊華生、綠楊等大師及多位“雙字輩”藝術家相繼離去,更讓許多熱愛滑稽戲、獨角戲藝術的觀眾感到痛心憂慮。

上世紀八十年代,上海滑稽劇團、上海人民滑稽劇團和上海青藝滑稽劇團有1000多號人,現在加起來不到100人。

看到有關上海滑稽戲的新聞,多是“衰落”、“失傳”、“吃老本”等字眼,與曾經電視節目中滑稽表演和喜劇節目“刷屏式”的現象形成強烈反差,線下劇場的滑稽戲更是幾乎絕跡。優秀作品少、大型演出少、冒尖演員少已經成為上海滑稽界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反觀那些科班出身的滑稽戲演員,一個個扛起了流量大旗,做著和滑稽戲毫不相干的事情。打廣告、跑通告…還有多少人願意沉下心來做劇本磨演技?甚至有人嘲諷說“滑稽戲不滑稽是最大的滑稽”。

網絡媒體對滑稽戲的衝擊也不容小覷。與相聲的“抖包袱”相似,上海滑稽戲、獨角戲拋出笑料叫作“出噱頭”。相較於網絡媒體的高效率傳播特點,一個新聞熱點往往幾分鐘就能有段子手火速跟上,這波節奏是滑稽戲遠遠不可企及的。笑點過時,相應的結果就是觀眾不再買賬。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不止滑稽戲,這些海派文化也在逐漸遠離

情景喜劇三巨頭,無片能出其右

還記得之前發的那篇漫畫嗎?留言區裡炸得最兇的,就是關於《老孃舅》《紅茶坊》和《開心公寓》的回憶。

紅茶坊裡茶一杯,茶呀嗎茶一杯。《紅茶坊》的BGM一出,就是一波回憶殺。你還記得門檻精得來臭要死的王老闆、老實憨爽的大衛、時尚idol嬌嬌和外來妹水香伐?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開心公寓》裡的娘娘腔喬經理,老裡八早就走出御姐範的賈淑珍,絕世暖男王小帥,那時候的麗娜還不是“趙小姐不等位”的老闆娘,那時候的肖百搭也沒有給大家安利保健品…那時候也想去住一住開心公寓喏。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三部作品中,要說問鼎收視率寶座的,還是《老孃舅》系列——

90年代末,東方電視臺準備創立一個能與北方我愛我家系列情景喜劇抗衡的情景喜劇,推出了以直接以“老孃舅”命名的室內情景喜劇。以上海話作為主要語言,一經推出便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劇中的“老孃舅”(李九松飾)為人正直善良,熱心社區事務活動,但喜歡管閒事,惹出不少笑話。從《老孃舅》到《老孃舅與他的鄰居們》的所有劇集均圍繞著老孃舅經歷的各式各樣的事情而展開。從《老孃舅與他的兒孫們》開始,“老孃舅”在劇集中出現的頻率逐漸減少,全局的重心轉而集中到阿慶、杜祿冠和阿德夫婦在幸福小區的生活。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其中大家記憶點最深的,就是阿慶這個“阿缺西”角色。

“苦啊,苦哇”

“珍珠奶茶真好喝”

“超市是你家,東西隨便拿”

看著這幾行字,是不是忍不住心裡喊了兩嗓子?

這些海派情景劇曾如雨後春筍般節節冒出,以每集一個小故事為敘述節奏,著眼於上海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用幽默詼諧的方式表達,受到了廣泛的好評,被譽為“海派”室內情景喜劇的經典之作。反觀如今出現在電視熒幕上如流水線操作般的“傀儡劇”,當年的作品著實擔得起製作精良的誇獎。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海派清口”周立波,笑侃上海30年

撇去花花綠綠嘰嘰歪歪的負面新聞,拋開瑪麗蘇大女主的劇本,我們迴歸周立波的作品本身,看一看那些年紅遍上海大街小巷的《笑侃30年》、《笑侃大上海》、《一週立波秀》。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周立波的走紅,憑的是他所謂獨創的“海派清口”,當年讓人捧腹不已的梗。

比如最經典麥乳精:

我為麥乳精幹吃的事情也被我媽幹打過,她放麥乳精象放雞精一樣放,就這樣撒個五六粒,這個也倒算了,她還拿根筷子幫無剛:調一調,調一調。

女子單打上的技術突破:

後來我媽技術革新了,她用兩個拖鞋打我,一個專門做假動作。打好我人像斑馬一樣的。模仿女同學:喲,周立波,你媽媽又買新拖鞋啦?!你怎麼知道的?你今天那個花紋和昨天那個不一樣的,你今天那個是直的,昨天那個是S型的。

說到打樁模子了:

這個時候,上海就出現了一種新興的行業,一直到現在,叫打樁模子。全上海的打樁模子都像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打扮都一樣呃,大概要麼是同飲浦江水啊?

吐槽起股市來也是一個辣手:

如果說06年到07的10月份之前,我們中國的股市是科幻片的話,叫無所不能,那麼07年到08年就變成驚悚片了。

現在中國股市基本上屬於,老闆進去癟三出來;人才進去棺材出來;博士進去白痴出來;楊百萬進去楊白老出來;進去的時候想發財出來的時候想發瘋;握著雙槍進去舉著雙手出來,全部繳槍不殺了;想學巴菲特進去被扒層皮出來;小康家庭進去,五保特困出來;拍著胸脯進去,抽著耳光出來;男人進去,太監出來;周立波衝進去,周扒皮逃出來;大小非解禁進去,大小便失禁出來。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雖說現在電視節目上類似脫口秀形式的也不少,但是脫離了“上海話”這個載體,總感覺貼不近阿拉上海人的生活。

怀念|那些年,阿拉顶顶欢喜的滑稽戏,现在却几乎看不到了……

連上海話這方陣地,都可能面臨失守

一點也不誇張,撇開滑稽戲走下坡路,沒有上海特色的脫口秀,製作水平不高的情景劇…現在就連上海話都要面臨“失傳”的危險。

失守上海話這方陣地,除了出口就是洋涇浜,更可怕的是不會講。

每次帶到一絲關於“推廣上海話,文明你我他”的內容,評論總會冒出無數無奈面孔:

我們家囡囡已經不會講上海話了,一口一個普通話根本掰伐古來

哎,只能報以一聲長嘆。如果連最基本的上海方言都無法保留傳承,我們又拿什麼去繼承那些值得流傳的文化藝術呢?

最後的最後,再嘮叨兩句。對於想要重溫周柏春、姚慕雙兩位老師作品的,各視頻網站上的資源還是蠻齊全的,就是畫質和音質多多少少有點折損,這裡就不單獨貼鏈接了,大家手動搜索下名字即可。

-End-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