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我分手吗?可我好喜欢你,不想和你分开”

“你要和我分手吗?可我好喜欢你,不想和你分开”

很多年了,已经记不得到底多少年了。

我已经忘记自己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对父母说我喜欢男人的,亦不记得自己为何决绝的离开,只为尊严与爱。

今年父亲病重,母亲早已年迈无法照顾父亲。所以我对他说,我应该去照顾父母,他说他想跟我一起去,我要他在家里乖乖等我。

在医院昏暗冰冷的楼道里,母亲问我:“你还喜欢男人吗?”我想到他的笑容,若冬日里缱绻的暖阳,坚定的点了点头。

母亲问我是否有人了,我说已经在一起五年了。母亲又问必须是他吗,我想了想,说:“可以是任何人,但跟他我会更快乐。”

母亲似是对我的答案诧异,小声嘀咕着又是爱情,我自嘲的笑了笑,“妈,我们在一起最舒服。”母亲被噎到了。

不怪母亲对爱情一词如此反感,只是绝大部分人把不愿将就包上美丽的外壳,叫做爱情。

我有三个兄弟和一个妹妹,大哥和大嫂是村里的媒婆介绍的,他们对彼此陌生,却在相识的第一天领了证,他们磕磕绊绊,性格不合,争吵不断,却没想过离婚。而二哥和三哥在城市里遇到了他们所谓的爱情,对媒人介绍的村姑嗤之以鼻。他们都幻想着爱情美满,婚姻幸福。可是都在结婚的第二年匆忙的离了婚,父母为此愁白了头。

村里的小年轻们也是如此,在一起是因为爱情,分开因为性格不合。母亲曾感慨这世界的变化如此快,他们还未经历磨合便轻易放弃婚姻。

不过这都比我好,我喜欢男人,连结婚的权利都没有。

母亲希望我把人带来让她见见,我说等来年开春暖和了让他来看你,今年怕是不行了,他怕冷,容易生病。

母亲看外面天色已晚,固执的赶我走,“楼道里冷,你回家里睡,我在这儿守着呢。”

我跟母亲说我身强体壮,想留下。母亲却说,她有预感,父亲真的不行了,她希望父亲最后的时光里是跟她一起度过的。

我想到了童年里那不间断的争吵,父母的冷眼相对,听过母亲在深夜里抱怨“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就跟他离婚了。”

我叹了口气,大约感情都是需要磨合的。

在雪夜里,我看到了一点黯淡的光亮,是烟。走进发现是他在树下吞云吐雾。

“不是说了不准抽烟吗?”我上前夺走他的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屁股。

“啊…你要和我分手吗…”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我说我干嘛要跟你分手。

他说:“你看你父亲病重了,他不会希望你喜欢男人的。”这句话因果关系不强,我没有理会。他顿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可我好喜欢你,我不想和你分开。”他抱住了我,我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小孩怎么这么爱哭。

“很多年前我离开家里,我觉得自己孤独,没人理解我,我以为自己会过得很落魄。可我遇到了你,你是我唯一的心动。”我想我应该把这些话说给他听,“明年开春的时候,你能不能见见咱妈?”他连声说了好几句好,他依旧哽咽着。

我不应该在这雪夜里说这些话,应该在一个温暖的小屋里,在他疲倦朦胧的睡着时说给他听。

我从未对他说过喜欢,他很多次问我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我说我们在一起最舒服。他是个傻瓜,爱是一时的,它能坚持几年无人知晓,可人无论在何种境界都会贪恋那份舒适。

我把自己的围巾裹在他脖子上,拉着他的手在雪夜里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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