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王中王(4)-----火红的罂粟花

艾相知道这就是“烟地”,也就是鸦片地。此刻还在开花,也结了不少的果实,只听说罂粟花很美,现在见识到了,美得疯狂美得毫无顾忌,但想到这是毒品时,心里又有一种难喘气的感觉,艾相毕竟来自强烈禁毒的国家,尽管在窝铺里见了不少鸦片烟,但当一看到满山遍野的罂粟花时,还是受到了震撼!

但是马上又联想到金三角电影里的镜头,这里会是毒品基地吗?会有全副武装的贩毒部队把自己抓起来丢进土洞吗?要是那样我就完了。

可这时候想跑也来不及了!

赏崩一直把他带进一个守地棚,没有凶神恶煞的武装人员冲出来,棚子里坐着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女子,白衬衣,花筒裙,白嫩的脸还涂着缅人女子常涂的灰粉。看到他们进来,热情地用掸族话打招呼:“赏崩哥来啦,坐。”又有点好奇地看着艾相。

“汉人国来的。”赏崩淡淡地介绍:“伐木,缅军抓。”

“这个兄弟,你是躲缅军的中国伐木工人?”那女子用标准的汉话问。

艾相立刻象见到久别的亲人,强忍着泪水叭啦吧啦将自己的遭遇全部说了出来。

“不要急,先喝点水,这里安全。”那女子说着把架在火塘上的热水壶提起来将开水倒在一个大土碗里,还放了茶叶。

这是逃难以来第一次喝到热茶,满打满算不到三天,却象受了三年的苦。主要是来得太突然,太没道理!

赏崩把带来的动物皮都拿出来,和那女子平静地交谈着,很快就把一些油盐打火机,火药,铅弹等东西一样样装进那个竹篓里,没有讨价还价,好象早就事先联系好了似。艾相甚至有点恍惚:是不是他们已经在微信上把要交易的东西都互相传照片确认过了。不对呀,这个开满罂粟花的荒蛮之地,连根古老的电线杆都没有,哪来的微信?

那中年女子又麻利地摆出一些剩饭剩菜,艾相和赏崩吃起来。

啊!这个味道更比昨天在赏崩家吃到的野味好吃,而且看着更清爽干净卫生,艾相一下子又觉得自己从“野人部落”回到了文明社会。

吃好饭赏崩背起竹篓,提起火药枪就走出草棚,艾相赶紧跟了出去,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情不自禁地挽留:“在这里睡,明天走。”好象那是他的家。说重点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呀,还没有好好感谢他哩,怎么就这样走啦。

赏崩对他笑笑,说了一句:“汇迈拜”。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汇迈拜”是他们那山村的名字。艾相牢牢记在了心里。

那女子一直平静地看着艾相的举动,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他连夜回去才有机会打到猎物,半夜就能扛着肉进家了。”

“姐,你怎么称呼,这是哪里呀,离中国边境近吗?”回过神来的艾马上想到的是赶紧回国,只要他们能把自己安全送到边境,给报酬都应该的。

“小兄弟,你就叫我阿兰姐得啰,这地方叫勐晒络,离中国边境还要走5天的山路,现在缅军在抓中国伐木工人,又听说要打仗了,不安全,暂时不要乱跑,你安心在这里,给我们做点活计,包你吃住,还有工钱。”

包吃住,有工钱,艾相没放心上,这样一个深山老林里的毒品种植基地,给多少钱都不想留。但他必须把这意思当回事:路途不安全,没人送你回去。

那只能面对现实了,先在这里安顿下来,总比一个人在森林里乱转要安全。

“兄弟,你不要怕,这里做工的人都是老人和女人,男人不是去当兵就是跑去玉石场,也有吃药籽吃死的,有年轻男人来,我们稀罕哩。”

“药籽?”

“唉,就是吃毒品了。”

艾相用奇怪的眼神望着阿兰,心里说知道吃毒品会死人,你们还种毒品。

“我们种洋烟是几代人就这样的了,不瞒你说,我们家是爷爷才从中国跑出来给人家划烟的,那时中国乱嘛,后来就在这边落户了,种洋烟还是赚不少钱的。现在中国发展了,我还是经常跑中国的,你看看,这些日用品就是从中国来的。”

艾相听到这里,屁股的尾骨一阵紧,心里说,不会是个电影里的玫瑰吧?那我能逃脱她的控制吗?

阿兰好象听到他内心的嘀咕,微微一笑:“兄弟你不要用那种眼神望着我,知道中国禁毒厉害,给我金山银山也不敢背毒品去中国卖啦,要有路子的人才会敢,我们就是种地的烟民,和种旱谷一样的,只是洋烟是更赚钱的庄稼而已。好了,划烟的人要回来了,我要做饭啦。”

“姐,谢谢你收留我,会给你好好做活计,工钱给多少都可以,只求你有机会派人带我回国,我会报答你的。”

“放心吧,只要路途安全会送你回去的。”

傍晚,地里划烟的7个人都回来了,各人把收获的烟浆交给阿兰验收,阿兰麻利地过称,用缅文登记,包扎码放好。然后大家就把包住脸的头巾解开,简单地洗手,坐下吃饭,有的用手抓,有的用筷子,居然都静静地不说一句话。

阿兰把艾相介绍给大家:我中国老家来的表弟,帮做几天活就回去。

就有一双亮亮的眼睛望向他。

艾相象被电触了一下,也情不自禁地望过去,就看到一张清秀的脸。

她叫依蓉,是个掸族姑娘。

吃好饭,艾相主动去收拾碗筷。阿兰就嘻嘻地笑着用掸族话对大家说:“你们看,还是中国男人好,都主动做家务哩,依蓉,你教他一下,怕洗不干静哩。”

依蓉就声音甜甜地用掸族话对艾相说:“中国大哥,水快用完了,我们去抬水吧。水槽不远。”

艾相赶紧过去把长长的装水竹筒扛了起来。

朦胧的月光下,艾相看着走在前面的依蓉,就见她轮廓妙曼,翘臀细腰,肩膀浑圆,想象着胸应该也很挺。

这是梦境吗?在山上一个多月,真是连只母猴子都没有看到,回忆着城市里的美女,竞如上辈子般遥远。经历前几天的生死逃命,却在这四周都是鸦片烟地的深山中和一个身材性感的女子在月光下漫步。她不会是山上的妖精吧。

“到了,你去接水,我在这边洗一把脸。”依蓉说完就用一块毛巾蘸着清冷的山泉慢慢洗了几把脸,一头长发甩来甩去。

艾相呆呆地望着,水把竹筒灌满了还不查觉。

“嗨,大哥,水满了,你也洗一下吧。”依蓉说着就把毛巾甩了过来,艾相接住,轻轻擦拭着脸,山泉清凉,把全身冷得一激灵。只觉得全身麻木,耳朵轰鸣,印象最深的是毛巾上有一股奇特的香味。

抬着水筒往回走的时候,还在想,要是夏天就可以脱了衣服洗澡,那该是什么感觉呀。

这路怎么这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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