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張一瓜
“哎,這家媒體咋還開起微店來了?”
“呦,影視公司咋還開啟培訓班了?”
“喂,大家咋都轉行了?”
2018年上半年之前,誰也不會想到影視行業會走到下半場,遭遇重新洗牌:一大批中小型影視公司為了生存,業務被迫轉型;還有一部分影視企業,在影視行業再無蹤影。
非常時期,如果中小型影視企業不轉變經營思路,重新規劃業務方向,只能是坐吃山空,死路一條。
影視寒冬,損失最大的必然是影視頭部企業:市值縮水,行業看空。然而,因為頭部企業本身多年積累的資本在那裡,即使日子變得舉步維艱,但仍可以勉強度日,且風險防禦能力非同小可,縱使壯士斷腕(業務調整),依然有其它業務板塊為其盈利,持續續航。但是對於中小型影視企業而言,行業根基較薄,1、2部影片的虧損可能就足以讓這家公司不復存在。
因此,選擇留在影視行業的中小型影視公司業務大多發生了變化,有的將原本重心為制宣發的業務轉向影視教育,有的則開闢了一條新的業務線。而那些選擇脫離影視行業的企業,則開始在新的領域摸爬滾打,重新開始······那麼,它們轉型後的發展如何?待影視行業回春,它們還會回來嗎?且,它們還回得來嗎?
影視公司選擇的幾種業務轉型類型
由於體量不大,中小型影視公司抵禦風險能力有限,但換個角度思考,體量不大的企業因為動作靈活,更容易操控、轉型。
之前,曾在影視領域深耕的中小型企業,便是利用自己的靈活特點很快完成了業務轉型。
選擇業務轉型的影視公司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轉型後的業務仍屬影視行業;另一種則是完全與影視行業毫不相關。
先說第一種業務發生轉型的影視公司。
比如,在國產恐怖類型片中頗有建樹的北京菲爾幕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由於政策對恐怖題材的收緊,致使此類影片積壓,新的恐怖題材影視項目又不被審查通過,該公司只能另闢蹊徑,轉向對兒童影視教育領域的業務拓展。
▲曾以制宣發恐怖類型影片的影視公司業務轉向兒童影視教育
以制宣發為主營業務的北京菲爾幕文化公司,其實在業務轉型方面並不徹底。這一類型的公司,它們很多在當前仍保留核心業務,轉型的業務或是說新開闢的業務僅是跟隨市場風向、規避風險的保守投入,大多不會影響到核心業務的發展。
再如某邊緣型影視公司,由於核心業務顆粒無收,而老闆對影視行業情有獨鍾,誓不退圈,硬是憑藉自己多年在行業裡結識的人脈和資源,打通與政府的關係。業務開始向承辦政府組織的大型活動如XX國際電影節轉移。然後,為片方和資方或是院線等不同影視群體提供交流平臺,化身第三方,以賺差價為生。
還有的影視公司,之前核心業務以服務影視行業為主,轉型後的業務則是在之前業務的基礎上進行延伸,觸角觸達其它領域。
例如影視行業中某知名媒體平臺。在影視行業大火時,其靠文章內容收取廣告費就足以養活整個團隊。但是當下影視行業不景氣,該媒體平臺依靠廣告費過活的逍遙日子一去不復返,因此,這一平臺便開始轉換經營套路,利用自己的現有渠道優勢,並結合老闆家庭背景,為自己的公司開闢了一條新的業務——化身電商,售賣商品。完成業務跨界。
其實,轉型後的業務仍在影視行業的影視公司,之前的業務雖受影響 ,但並不致死。而有些選擇直接脫離影視行業的影視公司,大多是真的沒有轉型的餘地,和經營下去的財力了。
比如曾以電影測評和市場觀眾調研為主要業務的一家影視調研公司,因為實在沒有影片可接,且和存在同業競爭的某影視調研公司存在齟齬,互相詆譭,導致片方對其充滿意見,無片可接。所以不得不轉型到其它行業,如成人教育領域。還有的投身到區塊鏈的熱潮中,買礦機專心挖礦;或是盤下一家餐廳、開一家美甲店······徹底轉型的影視公司,業務實在五花八門。
這些業務轉型後的影視企業是否真的避開了影視寒冬?現下,並不好輕下結論。
轉型後的影視公司活得如何?
不久之前,趙本山針對“大環境言論”的一番話被推上熱搜:自己沒能力就說沒能力,怎麼你到哪兒,哪就大環境不好,你是破壞大環境的人啊!此話用在影視寒冬,業務被迫發生轉型的影視公司身上並不違和。
很多面臨業務轉型的影視公司大多存在各種問題,特別是那些全面退出行業、工作人員5人以下的公司,在影視行業發展如火如荼時,它們吃著行業的紅利,自身的業務能力並沒有得到鍛鍊和加強,對於企業發展沒有明確的規劃和前瞻性,以至於等到寒冬到來,完全不具備抵禦嚴寒的能力。
不過,一體兩面,有些問題仍需要辯證看待。就像有的影視企業業務轉型確實和相關政策的收緊有關,還有的則是因為處於產業鏈下游,受環境影響接不到項目,不得不轉向其它業務,畢竟要活著。
這些轉型後的企業,一方面新的業務的確為部分公司帶來了一定的盈利,但從另一個角度分析發現,其實它們開闢的新業務在這個領域的號召力仍十分有限,大多並不具備長遠的發展前景。而且,最開始它們進入這個領域也是機會主義作祟,未來充滿不確定性,業務追求短平快,抵禦風險能力依然沒有得到加強,隨時面臨崩塌。
拿上文提到的利用與政府的良好關係,承辦多場政府舉辦的大型活動的公司來說。雖然承辦政府的活動需要朝中有人,但因為有關部門的調性,企業與其溝通成本著實不低。同時,因為官場存在太多變動,一朝天子一朝臣,當某些位置上的人負責的事物發生變化,會直接影響到企業未來和政府的合作結果。而且,隨著有關部門負責人工作年限將至,到了退休的年齡,負責的業務被他人接管,這也導致該影視企業依靠人脈發展起來的業務,後續發展乏力,充滿不確定性,隨時需要第二次轉型。
還有前文所講的利用渠道優勢開通電商業務的影視媒體平臺,由於售賣的產品和平臺的受眾存在差異,即受眾群並非產品的購買主體,這也導致該公司向電商業務發展引流失敗,業績不佳。當前,再去看這一家微店經營情況,發現微店中所有商品都已經下架。
而再去看投身區塊鏈的影視公司,如今消失在茫茫人海中,難尋蹤跡。曾以電影市場調研為主的影視公司在進入成人教育領域後,仍處於摸索和適應階段,畢竟進入全新領域意味著一個新的開始,需要對新的業務重新認識。不過,成人教育是一個新的風口,市場需求旺盛,盈利可觀,很有發展前景。
對於影視行業的相關教育、培訓的業務而言,這幾年頗受政府支持和外界歡迎,並且對於影視行業後續的核心業務迴歸也大有裨益。
比如,2010年之前,國內知名的國漫製作公司若森數字曾一度陷入財務危機,企業不僅靠團隊抵押房產來支持運轉,還為了增加收入,開始辦學授課、做教學內容研發。不過,開闢教育業務讓若森後續受益匪淺。當時,開闢影視教育業務一定程度上解決了若森現金流問題,還因為對影視內容教育方面的人才培養,壯大了若森的後備力量。
整體來說,需要業務轉型的中小型影視企業,本身的核心競爭力在當下受到抑制,而業務發生轉型之後,其實也並非順風順水,迎來新的盈利拐點,這與大環境有關,也與企業的發展規劃和心態息息相關。
待行業回春,
這些公司還會回來嗎?
人的本性是趨利避害的,被經營者賦予人格的企業亦然。
待影視行業回暖度過低谷,無論之前曾經歷過業務轉型的影視企業是否會迴歸本位,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會有新的入局者、投機者再次捲土重來。
之前離開影視業務的影視公司,或許回來後發展再上一層樓,也有可能因為行業的升級,那些離開的企業再也回不來了。
北京菲爾幕文化告訴一起拍電影(ID:yiqipaidianying),由於政策原因,公司對恐怖題材影片處於清庫存階段,並沒有啟動新的項目。但是,只要政策有所鬆動,並明確方向,該公司還是會繼續在國產恐怖題材這一領域耕耘、創作。
對於恐怖題材影片,北京菲爾幕擁有非常成熟的制宣發經驗,並且在國內這一領域取得的成績名列前茅,上下游資源豐富,這些也是該公司不會輕易放棄這一業務的原因所在。同時,也是未來能夠回到這一業務領域的底氣。
還有的影視公司想要回來,但現實可能早已不再允許。
拿電影測評和觀眾調研這一電影服務來說,當下確實業務遇冷,不過頭部調研公司仍有利可圖,而其它同樣提供此類服務的影視公司可能就面臨著無片可接的窘境。如果他們選擇堅持,則要支付龐大的經營開支卻毫無所獲;如果選擇轉型,則可能失去之前團隊溝通的項目合作機會和市場未飽和下獲得的行業地位。而且,如果打算待到影視行業好轉,再重新進入這一行業,很有可能門檻變高,之前的競爭對手發展的更為壯大,市場蛋糕被瓜分完畢,大展拳腳的夢想變成妄想。
另外,有的影視公司未來能否回到之前的狀態存在未知數,而當下它們新開闢的業務能否幫助其度過這一寒冬,也需要畫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其實,所謂的影視寒冬就是一個泡沫出清的階段。在這期間,行業大方向是把優秀的公司、專業的人才留下,將曾在這個行業野蠻生長階段渾水摸魚、毫無建樹的企業和從業人員淘汰掉。即如《新約聖經·馬太福音》中所言:凡有的,還要加給他,叫他有餘;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
當影視行業經過調整整頓後,行業准入門檻必然變高,吸引的人才素質也會更高、能力更強。而那些秉持投機倒把心理的人可能再想挖影視行業牆角,渾水摸魚吃影視行業紅利的幾率也會變得少之又少。
待影視行業回春,整個行業的風氣和調性必然會與以往有所不同,發生巨大變化,這也正是這個寒冬的價值。而最終,那些還會回到這個行業的影視公司,也將會是被自然選擇留下來的有存在價值的影視企業,當然也是被市場歡迎的對象。
希望待到影視行業回暖,那些重回業務的影視企業可以做大做強,加大自身的風險抵禦能力,開拓更多的業務。
而當下,借用若森數字的《畫江湖之俠嵐》中臺詞作結,並與仍然堅持在影視行業、對影視行業充滿希望的同人共勉:光芒總會暗淡,星辰也終將隕落,但是在暗淡的光芒背後,定將是更奪目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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