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這篇文章之前，想跟大家分享一件有意思的事。前兩天，一位朋友建議我們入駐百家號，因為百度分給百家號的權重極高。同時，他還教會了我使用“搜狗微信”，這是一款由搜狗和微信合作出來、專門針對微信公眾號的搜索引擎。這位朋友說，現在很多內容都在微信這個生態中產生，但微信封鎖了百度的搜索，拒絕將這些內容分享給百度，因此你在百度上幾乎搜不到微信公眾號上的文章。同樣的，雖然微信選擇了和搜狗合作，但搜狗自己的引擎卻也不能搜索出微信公眾號的內容。
——這就是封閉。這種封閉無處不在，但互聯網剛剛誕生的時候是封閉的嗎？類似的問題是：這種中心化帶來的權力無處不在，但互聯網剛剛誕生的時候是中心化的嗎？互聯網是否已經走進了一個巨頭壟斷用戶數據，並變得越發龐大的漩渦？
本文將探討軟件工具和服務之間的差異，以及軟件服務的有狀態性本質如何導致其走向封閉，同時也會分析加密網絡如何催生、並點燃一個組合創新的開放服務新時代。
作者：Denis Nazarov，a16z crypto合夥人 感謝：a16z crypto另外兩位合夥人Jesse Walden 和 Chris Dixon審閱這篇文章的草稿 編譯：氪-12、Diana
在無處不在的互聯網服務（比如搜索、地圖、社交、商業）誕生之前，軟件更多地是扮演工具的角色，比如文字處理、電子表格、圖形編輯等。由於開源代碼具有無需准入（permissionless）的本質——即不需要授權就可以使用，因此很多軟件工具從中受益、並得到了迅速發展，也帶來了很多組合創新。
互聯網服務使用軟件工具（比如數據庫）作為他們的基礎組成部分（building blocks），但同時也提供一些軟件工具無法勝任的新功能和高級功能，這些功能是動態的、且具有協作性和社交性的，而且一般軟件工具也無法提供這種新功能。依賴於“狀態“（state）的服務，讓他們與傳統軟件工具顯得完全不同。一種提供服務的軟件在“實例化”時會創建一個持久狀態的容器，這個容器一開始是空的，一直到裡面填滿了數據、用戶、或是“數據和用戶”，這個容器才會變得有用。（注：實例化是一個編程術語，在面向對象的編程中，通常把用類創建對象的過程稱為實例化。）
互聯網服務的商業模式是以“貨幣化狀態”（monetizing state）為基礎的，“狀態“其實是一種競爭優勢——通過保持服務的專有性和封閉性讓自己獲得優勢。然而，當外部開發人員無法從現有服務及其基礎數據中受益，服務的進一步組合創新就會受到限制。
域名系統（Domain Name System）就像是互聯網的電話簿，雖然功能有限，但它其實是早期互聯網行業少數幾個開放服務的例子之一，而恰恰因為域名系統的成功導致出現了大量下游創新。
相比之下，由於不相容的激勵措施，你會發現如今許多不開放的互聯網服務正在變得越來越複雜且封閉——而這就是加密希望改變的地方。加密網絡依賴於開源代碼，同時也能實例化依賴開放狀態的全局服務。開放狀態是加密驗證的一個關鍵要求，也是區塊鏈提供信任的重中之重。此外，代幣創造出了一種能夠維持加密網絡運轉的全新激勵模型，而且代幣自身屬性其實也與開放本質完全一致。
01 創新條件
組合創新可以算是一種專門為發明創造設計的“耕造”過程，通過這種過程，現有的想法將會以一種全新的方式與新想法結合起來，最後輸出的結果又會被反饋到流程之中，這樣就能無限地產生出更多新想法，隨著更多新想法的出現，更多可能性也隨之出現。我們拿花園為例，一個健康的花園需要為裡面的植物提供生長空間，還要有充足的光線，給植物定期澆水，並且招募一個細心的園丁。強大的組合創新也需要有類似的先決條件：一個良好的環境，讓產品和服務能夠在其中健康成長。
首先，發明者社區必須要用通信技術（比如語言、寫作）互相聯繫，以便創意想法能夠廣泛且有效地流動。由於共享文化的存在，允許創意想法不斷受到挑戰，也促使其不斷改進。不僅如此，利用科學的方法和同行評審的幫助，能夠進一步推動創意想法產生，並使其到達頂峰。
在一個創意想法的全球化平臺上，參與者為發明者提供競爭激勵，並推動創新。
但所有這些都是極其複雜的系統，複雜的技術自然會導致模塊化。行業專家們會細分、並征服複雜性，以改善基礎組成部分，創建一種碎片化的競爭環境。
軟件是組合創新的終極環境，如今已經在各個方面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規模：互聯網是終極連接網絡，開源文化不斷完善代碼模塊。擁有互聯設備的數十億用戶呈現出了一個空前絕後的可尋址市場（addressable market）。
02 軟件工具：用戶在控制之中
在某些方面，軟件工具與工業時代的其他產品沒什麼不同。就像製造工具一樣，軟件工具具有特定的功能，而且它們本身也是有用的。
事實上，早期軟件主要扮演了產生更好的數字化工業信息和媒體處理工具的角色：
隨後，計算機成本開始變得越來越便宜，普及程度也變得越來越高，並且通過互聯網相互鏈接，一種全新的、類似服務的軟件出現了。這種軟件實現了新的通訊、協作和交互模式，也顛覆了媒體行業自上而下的生產和分銷模式，也給權力和控制帶來了不一樣的影響力。
所有類似工具的軟件都具有一些重要屬性，包括：
1、這類軟件都是自包含的（self contained），運行代碼，它就能按照預定要求執行，不需要任何外部依賴。舉個例子，文字處理器軟件本身就非常有用，一些公司會設計具有文字處理單一目的的計算機，而且通過銷售這種計算機獲得了成功。 2、這類軟件提供了單一模式的實用性，就像當你擁有一把錘子，你不需要任何東西取代它，或是其他任何人來使用它。 3、用戶本身也是操作員。對於用戶來說，使用這類軟件會產生強烈的主人翁感覺，甚至還會產生所有權感和控制感。這意味著，這類軟件會成為你的“私人”工具，而不是你從其他人那裡獲得的服務。 4、副本可以互換。舉個例子，如果你忘記帶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可以借用朋友的筆記本電腦，然後在它們的Photoshop軟件中修飾你自己的照片。
毫不奇怪，類似工具的軟件最初的商業模式是銷售許可。盜版其實就是因為這種商業模式“自然而然”地出現了，因為這些工具非常有用，但代碼也很容易複製和分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盜版對於組合創新過程來說其實也是自然產生的一件事，因為知識產權本身會阻礙創意思想流動。
開源社區快速創建了很多專有軟件的“替代品”，而且投放到了公開市場裡，而且允許用戶自由地重複使用和修改。由於工具軟件的概念與配套的應用程序是類義的（synonymous）任何人都可以嘗試從頭開始創建替代品（即使開源替代品往往不如專有的原生軟件）。
接下來，隨著互聯網連接變得越來越普遍，軟件創新的重點開始從數字生產工具轉移到計算機之間的編程通信和交互。軟件本身也開始提供協作、多人交互、動態和社交等新功能，從而為下一代軟件和互聯網服務構建了另一個基礎組成部分。
03 代碼與狀態
如果想要了解代碼進化，首先需要區分程序邏輯（代碼）和記憶（狀態）能力，這點非常重要。早期的軟件，從本質上看更具功能性，簡單的說就是——輸入產生輸出。藉助文字處理器，你腦海裡的故事將被“翻譯”成數字文檔；藉助圖像處理軟件，掃描的照片可以被剪裁或在上面添加文字。
軟件記住先前事件或用戶交互（狀態）的能力是原生的，但這種能力並不強大，而且狀態輸入也會來自於程序的單個用戶。
互聯網服務利用複雜的狀態管理，使他們能夠提供前所未有的新效用（utility）。
04 互聯網服務：用戶放棄狀態
個人計算，其實是由用戶在其計算機上運行個人實例程序來定義的，而互聯網則是由一個全新的軟件類別來定義，這類軟件基本上是以“遠程服務器上運行共享服務概念”為中心。也就是說，一個服務器運營商（或公司）會在其服務器（或數據中心）上運行程序的單個實例，而不再基於傳統的“一個計算機，一個程序”的概念，後者最常見的一個實例就是許多獨立的個體運行一款相同的軟件，而現在許多人使用服務的方法則是直接通過互聯網與之進行交互。
更重要的是，服務現在可以基於用戶行為，代替用戶來維護用戶的狀態。
這會產生巨大的影響，權力從用戶身上轉移到了服務提供商，互聯網也隨之出現了一種新的控制力量。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最初設計互聯網的時候，是把它看作為一個去中心化的通信網絡，但現在卻在互聯網上產生了一些史上最中心化的服務。
下面，讓我們再來看看“服務”的普遍性定義是什麼：
服務是一種提供公共需求的系統，比如交通運輸、通信、電力和水力等公共設施。
服務與工具截然不同：
服務需要大規模發展，不管是規模經濟（工業概念），還是一種狀態網絡效性的新概念，每個服務都希望延伸、覆蓋到全球範圍，而且成為獨一無二的那一個。服務需要有更長時間且連續的“壽命“並且可以自主運行，與現實世界力的服務一樣，互聯網服務如果失敗了，那麼對於依賴這些服務的用戶來說可能是災難性的。
如果用戶發現一種服務，其價值高於自己創建服務，那麼這種服務就能自然而然地成為“壟斷者“。服務可以部署在數據中心，讓應用程序可以大規模運行、使用，這種規模化在個人計算機是是不可能實現的。通過充足的資金支持，以及齊全的架構，你的服務就能覆蓋到整個互聯網絡。
05 “狀態“為服務提供了巨大力量
用戶可以與服務交互，以滿足其個人需求。舉個例子，藉助關鍵字查詢可以找到特定的網站，這個服務通過返回結果列表來滿足用戶的需求，但是用戶執行這個操作的“副作用“就是會使服務改變、優化其全局狀態。在搜索這個服務下，用戶一旦執行操作，系統中所選網站的全局排名就會發生改變，其他用戶未來進行類似搜索的時候結果就會發生變化。即使用戶處於自私的原因使用了這個服務，該服務也會因此變得越來越智能，變得更加有用，最終讓用戶收益。
在服務的生命週期中，代碼效用與狀態效用是不同的。
隨著“狀態“的不斷改變優化，狀態價值也會呈超線性上升。代碼雖然對於服務穩定運行和發展至關重要，但在“狀態”這個層面上，相比之下卻變得不那麼重要、甚至不那麼必要了。
大多數服務主要由開源組件構成，這並不令人感到奇怪。任何人都可以嘗試複製服務，甚至重新實例化代碼庫。但是當一個服務已經擁有了更多用戶，那麼該服務也就具有了更多有用的“狀態“，這對於新用戶來說是非常具有吸引力、也是非常理想的。這樣依賴，就會創建出一個反饋循環，用戶越多狀態越多，狀態越多就越能產生更多有用的服務，然後再吸引更多用戶，生成更多狀態。
06 從開源到開放服務（open services）
正如a16z風投合夥人Chris此前所說的那樣，我們看到一些公司的互聯網服務已經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整合。一些創新公司積累了多年的“狀態“已經能夠為用戶提供非常有用的服務，比如搜索、地圖、社交、電商等，但是這些公司卻不希望外部開發人員和創業者們對這些服務進行深入組合創新。這對於”後入場“的開發人員和創業者來說非常不公平，因為他們如果從頭開始，並在相同條件下重新構建服務，根本沒有希望與現有”玩家“對抗。
隨著加密網絡的發展，他們可能會提供更強烈的力量來解鎖更多“狀態“，並在很多被封閉網絡統治的地區創建開放服務。毫無疑問，由加密網絡支持的開放服務，將會為新一代開發人員和創業者們提供前所未有的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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