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花如米小
●姚 佳 （内蒙古）
第一次听闻苔花，源于袁枚这首小诗：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尤读到“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时，心一下被它折服了。虽未能一睹苔之风采，从此却结下心结，仿佛久违的朋友了……
终有一日，小砚姐姐说送我一盆苔花，自是喜不自胜。夕阳向晚，凉风习习，按耐不住心里呼之欲出的雀跃，将它包裹了几层旧报纸置于怀里。一路轻柔呵护，缓缓回家。边走边窃喜，路灯下遇到熟人，都不解地看着我，更是窃喜。
或于书房，或于卧室，竟找寻不出来一个恰好的位置安放。手捧苔花，来来回回，思考再思考，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的稚行。双手将它轻轻托起，仔细端详起来。诺诺的，小小的，每一株细小的绿都是认真的，饱满的，轻盈的，一团团簇拥在一起，模样小憨，很是可爱。凝神定眼一看，竟有一小朵一小朵茂密的绿里拱出了花来，细小洁白，柔软清明，每一朵都温暖比肩的样子，美得逸致出尘了。心里微微一颤，“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多么恰如其会啊！
诗词是长有羽翼的，拥有了轻柔的灵魂，轻易就飞越了古今。念着，念着，就仿佛回到了那个清儒时代，看见了诗人手捧苔花与我俩俩相望，很久，并不说话。想起他留下的那一句话：“千秋万世，必有知我者”……一下子恍若隔世。再看这一团青绿，越发格致有了光芒，忍不住探上前，鼻子深嗅，顿然眉眼生色，两袖清风，如浴精神的瑜伽，有不可言语的妙，眼底、心底一片涟漪。
许是性子使然，随着年龄增长，喜欢的人或物，一样有了淡淡的几分草木清气。
离开之际，和小砚姐姐告别，身后传来她轻柔的叮嘱声，它是喜欢潮湿的，温暖的，要记得每日给它淋水呀。回头寻声望去，清浅暮色中，小砚姐姐倚着门，一团和气，如苔般清新淡雅。她是目送我很久，有盈盈浅浅的笑的。心头瞬间酸甜多汁起来，谢字萦绕心头，却是终于没有说出口来。
人生际遇众多，总有一帧珍贵画面带给我们觉知和感动。一句话，一首诗，一个眼神，如水落入水里，静落入静里，又轻又净，却是深刻的无以复加。
一个声音在空中传来，尘世美好，愿你们清清爽爽地活着。
这小小苔花，叫人怎能不珍爱它呢。
（图片由作者提供）
姚 佳，自由职业。
《天府散文》编委成员
总 编：胡大奎
主 编：唐明霞
编 委：张小明 李红军 姚 佳 梁有劳
您看见或者没有看见，《天府散文》都在这里，等着与散文、诗歌、小小说有缘的您！
投稿邮箱：[email protected]
閱讀更多 天府散文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