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林足球恩怨20年

今天故事的主題是

「 王健林的表態 」

企業家或企業的任何一次公關,都是一種宣告,一種表態。就像今天上午,王健林高調宣佈迴歸中國足球。

王健林在大連足球青訓基地奠基儀式上說,“對於大連足球來說,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大日子。一是大連足球青訓基地完成奠基,二是萬達集團即將與大連市簽約,支持十所小學推動校園足球項目的發展。時隔20年,萬達集團重返足球……”他親自給20年前那句離開宣言畫上了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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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健林在足球領域第一次高調動作是在1998年,那一年他將足球狠狠地踢開。

那年9月27日,足協盃半決賽次回合,甲A霸主大連萬達被甲B豪強遼足拖入加時,拖入點球大戰,拖入點球一對一,並最終被拉下馬。其中,主裁判俞元聰,總計3次對本屬於大連萬達的點球視而不見,引起巨大爭議。賽後發佈會,作為俱樂部董事長的王健林罕見地出席,並宣佈,“萬達集團,永遠退出中國足壇,以示對中國足球黑暗的抗議。”

王健林足球恩怨20年

被不公正判罰惹怒只是王健林退出的表面原因。實際上,作為一家公司的老闆,王健林考慮更多的是萬達未來的發展。

1998年,萬達開始從大連向全國擴張,成為中國房地產行業中第一家跨區域發展的企業。

但萬達被足球牽制太多了。當年的一項市場調查中,全國8個城市的2000位消費者,對“萬達”的認知度遠高於對“萬達”屬性的認知度,其排名分別為第5和第104。大多數人會把萬達和足球聯繫起來,卻並不知道它是做什麼產業的。

王健林說,投資足球這幾年,公司電話成了球迷熱線,一有球賽,公司的業務不得不擱下,對工作影響很大。“我們是企業家,不是社會活動家,應該非常明確自己的職責和能力。”於是,深思熟慮之後,他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公開宣佈了退出的決定。

1998年,也是中國房地產時代到來的元年。這一年,亞洲金融風暴剛剛過去,國內經濟卻依舊低迷。6月份,長江流域遭受百年一遇的水災,29個省市受災,直接經濟損失高達2500億元。在此背景下,中國政府決定,取消福利分房制度,啟動房地產消費市場,刺激內需。一瞬之間,深圳的王石、廣州的楊國強等一代企業家,開始活躍在更大的舞臺。王健林自然不能掉隊。

王健林足球恩怨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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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代的足球,多是地方大員的一種喜好。企業家在這樣的官商互動中,扮演著乙方的角色。

1998年的大連有一位“足球市長”,市長巨愛足球,除了經常看比賽,還會去接場接球隊客戰歸來。甚至當球隊希望引進某位球員,他會親自打電話幫忙說服。與大連情況類似的是上海。1994年,曾經是電機廠廠長的鬱知非,在美國接到相關領導的電話,讓他火速回上海接手申花隊。

王健林曾有過著名的24小時內連換2次主教練的故事,而那件事的前傳,就是“足球市長”不同意他的換人決定。當時,王健林看上了徐根寶,想讓他接替遲尚斌掛帥大連足球,都等著開發佈會了,“足球市長”把他叫去辦公室罵了一頓,“遲尚斌是市裡重點表彰過的人物,怎麼能說換就換?”王健林只得再把徐根寶清回去,並自己跑到杭州跟在那邊集訓的球隊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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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匆匆而過。王健林帶萬達賺了大錢,2011年,萬達集團年收入第一次突破千億大關,同時,成立萬達影視製作公司,開始進軍文化產業。中國足球也早就從甲A進入中超時期,並在2011年,迎來了中超的金元時代。

5天前,中超功勳外援孔卡宣佈退役。而2011年夏天,孔卡從巴甲來到中超,就宣告著中超的大牌外援和金元時代的到來。他的轉會費1000萬美元,稅後年薪700萬美元,令世界足壇咂舌。據說,負責引援的老總,每天吃著方便麵和乾巴巴的麵包,經過一番拉鋸戰才勸說孔卡來到中國。

王健林足球恩怨20年

三十年來諸多成功企業家身上,都帶有某種投機的狡黠。

這次,王健林繞開俱樂部,直接與中國足協合作。他不在足協任職,也不參與足球管理,只負責花錢,從乙方變成了甲方。

2011年7月初,萬達和足協簽訂協議,“3年5個億”投資中國足球。他贊助中超和國青比賽;出資為國足更換主教練,並支付新教練的3年薪水;出資選年輕球員去歐洲留洋;贊助中國女足。7月底,原國足主帥高洪波下課,8月,新帥西班牙人卡馬喬上任。據媒體透露,和卡馬喬的簽約儀式上,一位足協工作人員抱怨:“本來安排的是蔡振華和足協副主席韋迪坐在中間,但現在一定要讓王健林坐在中間,有錢就是了不起啊。”

之後幾年,不差錢的王健林一直支持足協工作。2017年開始,每年三四月份在廣西舉辦中國杯,邀請威爾士、烏拉圭等強隊和國足比賽。萬達負責比賽費用,每支球隊近千萬的出場費,以及贏球獎等其他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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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20年王健林再次在足球領域做了一次高調的表態。他正式宣佈接手大連足球,重返中國足壇。在高調重返之前,這個故事還有前奏,有鋪墊。

去年2月,萬達時隔20年再次在公眾視野和大連足球建立聯繫。王健林做了一次接盤俠。上賽季,大連一方衝超成功,但在中超開賽前一週,大連一方俱樂部遇到困難。王健林說,“應市委市政府要求,萬達緊急伸出援手”,暫時接管球隊。俱樂部連名字都沒來得及改,足見接盤之倉促。“今年,在市委市政府再次邀請下,萬達同意接手一方足球俱樂部,重返大連足球,並決定球隊採用中性名稱而不用企業冠名。”

就在接管大連一方的1個月之前,王健林還在萬達30週年年會上說,“2017年是萬達最糟糕的一年。”2017年6月,銀監會對萬達進行授信風險排查,萬達的境外融資項目受到管控。之後,萬達開始了持續一年多的海內外資產拋售,酒店、文旅、電影、金融、百貨以及海外地產和俱樂部,無一不可賣。外界猜測,萬達是不是要不行了。截至目前,萬達總計賣出超過1000億元。

萬達依舊在賣賣賣,今年年初,還把37家酒店賣給了蘇寧。但今年年會上,王健林宣佈了一個好消息,萬達體育去年年收入達88.5億元。據傳,萬達體育正積極準備在美國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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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足球的高調時代已經來臨。不論是王健林迴歸,還是卡納瓦羅公開宣佈拒絕國足的邀請,又或是鬧得沸沸揚揚的裡皮將二進宮的傳聞,都是一種高調的表態。

健林足球沒有王。這次王健林的高調回歸,實際上已經是一種低調。沒有了第一次的憤然離去,也沒有第二次的大把給錢,而是講究服務和奉獻。

王健林曾經是地方大員喜好的乙方,後來是金元足球時代裡財大氣粗的甲方,最終又迴歸到大連,成為他自己口中的大連足球如履薄冰的乙方。回到起點,這是一個企業家和中國足球交手的一個歷史回合。耐人尋味,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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