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山巷里打豺狗


完全是在不经意间发现象山巷的。 象山巷,在安云路的边上,总长150余米,巷子因紧靠着象山而得名,整条巷子顺着山势向上弯曲延伸着,爬完整条巷子,竟也累得气喘吁吁,巷子尽头处,几株大树矗立在眼前,再往前看,就是树林茂盛的象山。 “从象山钻过去,就是黔灵山了哦”。

一位住在象山巷的大姐见我胸前挂着一个硕大的相机,猜测我是巡山拍风景的拍客,于是非常热情的为我指点道路,真担心我成了她心中的逃票贼。

尽管巷子稍显得有些脏乱,但因巷子是顺着山势而生的,自然与平地里的巷子显得与众不同,象山巷也因此显得短小精干和耐人寻味,弯曲狭窄的巷子以及巷道里的水泥石阶,让人有种在山城生活的感觉,加之巷道旁偶尔出现的青石老墙与墙顶上的木板房相映衬,一瞬间内,又让人感觉自己身处黔东南的某个苗寨里。

站在巷子里,尽管抬头即可看见不远处正在修建的贵州饭店新大楼,也能听见安云路上过往车流发出的轰鸣,但巷子的神奇和可贵之处就在于,它能屏蔽掉近在咫尺的繁华与吵杂,让你从心底感受到一种安宁和静谧的美好。

这是象山巷现在的感觉。 几十年前,这里可完全不像现在这样,一点没有你说的那种什么安宁,象山巷78岁的老住户罗发春老人挥了挥他手中正冒着青烟的老旱烟斗,略显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种对我不屑的眼神,向我摆起了他小时候以及他年轻时候所经历的那些故事来。

这正是我想听的,对逝去的岁月与往事着迷,或许是像我这样年龄段的80后所特有的新标签。 “这里啊,几十年前,那可是旧社会里杀犯人的地方”!

罗老讲完这句,低头用他那酱紫色的手掐了掐旱烟头,然后猛抽了两口,继续跟我摆起了龙门阵。 罗老几岁时,象山巷这一带全是荒山野岭,菜地,茅草屋及乱坟岗,茅草也比人还高,正是旧社会处决人犯的好地方。曾有好几次,罗老的父亲牵着他的小手到行刑现场去看热闹。

“咔,只一刀,那犯人就被处决了,站老远就能看见,第一次看时还被吓一跳,后来看得多了,竟然就不害怕了,再后来便是用枪,枪一响,还有点回音”,罗老说。

其实,让罗发春老人印象最深刻的还不是看处决人犯,而是跟着父亲一起打豺狗,因为这毕竟是他亲身参加了活动。那时,象山及其周围因全是荒山野岭,因此野生动物较多,豺狗也不例外,某天傍晚,十几岁的罗发春正和父亲在茅草房里吃晚饭,只听得屋外有邻居喊豺狗下山了,罗发春于是与父亲一起,抓起一棵扁担就跑出屋外,跟着村民们一起去打豺狗。

“那次追得远哦,一直追到现在的北京路那个位置去了”。罗老指着北京路上,新建起来的贵州饭店大楼那个位置说。 那个时候,象山巷只有象山,并没有巷子,巷子是从三十多年前开始慢慢形成的。


聊完故事,罗老烟斗里的旱烟还未抽完,他再次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嘴浓浓的烟来,这口烟漂浮至他头上那顶极具时代特征的帽子上,与不远处镶着蓝色玻璃外墙的贵州饭店新大楼形成两个对比鲜明的时代符号。

在罗发春老人居住的院子里,他在院子的花坛里种了些青菜,院子里除了花坛,还有板车,奔驰车,奥迪车混杂停放在一起,邻居们在此过着各自的生活,或许只有罗老还记得那多年前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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