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当天,如果曹汝霖、章宗祥提前溜走,结果又会如何?

五四运动中,“痛殴章宗祥、火烧赵家楼”可谓其中的高潮。

不过,让人觉得纳闷的是,其实当时曹汝霖宅已经派有警察保护,但这些人在面对学生时,却基本无所作为。

据很多参与者的看法,当时这些人放弃武力阻挡主要有两个因素,一是被学生爱国情理打动,二是被学生的人多势众所吓倒。

如北大学生罗章龙就说:“我们进去的人有的给警察作解释,宣传爱国反日,尽量地把我们的行动说得温和些,乘其不备,其余的人将大铁门打开了,人像潮水一样拥了进来。”

此外,在曹汝霖的回忆录中也提及,队长说“上头交代‘文明对待’”,而这个 “文明对待”,就是要避免和学生们发生直接冲突;

甚至在章宗祥被打之后,前来做客的丁士源向警长说,现在学生已放火伤人,成了现行犯,还能文明对待吗?警长亦不理。

事后,曹宅管家燕筱亭在回答京师地方审判庭的笔录中也说:

“学生打了进来,丁(士源)局长对巡警说:怎么不动手打?巡警答:我们未奉上官命令,不敢打。丁局长说:我说了行不行?巡警答:不行。”

五四当天,如果曹汝霖、章宗祥提前溜走,结果又会如何?

对于警察们的表现,曹汝霖显然是十分不满的,其在回忆录中说:

“一声‘拿人’令下,首要学生听说,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只抓了跑不及的学生二十余人,送往警察厅。我仍在小室里,吴(炳湘)总监向我道歉,将全家送到六国饭店。”

在读完曹汝霖回忆录后,当年的与事者王抚洲认为,当时警察之所以文明对待学生,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

首先是警察总监吴炳湘任职多年,向来以干练稳重著称,为此北京治安,口碑不恶;

其次是大总统徐世昌提倡文治政府,以和平统一为号召,因此,吴炳湘对于学生“文明对待”,可能也是政策性的规定。

当然,之后的越规行动,确实是他始料未及的,而保护曹宅的队长,对于“文明对待”命令的执行,可谓十分忠实,几乎是从旁坐视。

事后,大总统徐世昌也发表命令责备“防范无方,有负责守”。但他大概忘记了,在接到报告说学生队伍在天安门集会时,他给吴炳湘下的命令是“妥速解散”;

而当学生队伍冲向赵家楼时,他又给吴炳湘下的命令是“妥为防护”。两个命令,均有一个“妥”字,而要想稳妥处理,自然不能动武了。

五四当天,如果曹汝霖、章宗祥提前溜走,结果又会如何?

对此,吴炳湘也是心领神会,其一直要求部下使用“劝说”阻拦的方式,如果阻拦不住,也只好听之任之。

当陆军总长段芝贵向总理钱能训提出要出动军队时,吴炳湘立即表示,“如定要派兵,我即将警察撤回,以后事情,由他(指段芝贵)负责吧,我不管了”。

由于吴的态度,钱能训只好“劝段不要派兵,地方上事,应由警察负责,不必派兵弹压”。

当然,曹汝霖责怪警察总监吴炳湘放水、纵容学生放水当然也有苛责之嫌疑。事实上,除了“文明对待”外,其实还有一个经验问题。

毕竟,京师警察们大概从未见识过学生运动的如此场面,仓促之间,上头又无命令,不知如何处置也属情有可原。

五四当天,如果曹汝霖、章宗祥提前溜走,结果又会如何?

章宗祥

而在读罢曹汝霖的回忆录后,当年的参与者王抚洲也发表了一番奇想:如果当时曹汝霖、章宗祥立刻从东边后门撤走,那当天的遭遇或许不会发生。其以为:

“如果换做一个有革命经验的人,处在曹的当时地位,必然不至于吃这场眼前大亏。

曹润田(即曹汝霖)先生自从留日归国后,一帆风顺,高官厚禄,养尊处优,从来不曾经过变乱与应付非常事态的经验,以致坐等‘文明对待’的保护,造成了他个人和他这小集团毕生的悲剧,站在他的立场,替他检讨,不禁为之惋惜。”

当然,王抚洲也认为,当时民情激昂,即便曹汝霖应付得宜,避免了眼前亏,但他迟早还是会成为代罪的羔羊,只是其命运不至于如此戏剧化的悲剧收场罢了。

曹汝霖在回忆录中说,“火烧赵家楼”一事对其一生名誉关系太大,但此事“系学生不明事实,处于爱国心,虽有那个,尚可原谅。”

对此,王抚洲也有一段持平之论:

“综观《一生之回忆》,曹润田尚不失为一长厚有绅士风度的人,在日军侵占华北时期,他能拒不参加伪组织,且能营救我爱国志士,皆属可取。

所以他能寿登耄耋,并有贤妇孝女侍奉晚年,使他能很安闲地写出一本有史料价值的回忆录,也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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