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錄:因為不給弟弟買房子,養母竟砸了我的店

實錄:因為不給弟弟買房子,養母竟砸了我的店


01


過了新年,回鄉過節的人都陸陸續續返回職場,準備新的一年打拼。我和蘇子火鍋店的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好起來。

我們在臨近市區的一個流動人口密集的地方,開了個片片魚火鍋店,就是那種二十塊錢的自助餐,雖然鍋底味道一般,但勝在菜品豐富,生意很不錯,每天人滿為患。

錢掙得多,也掩蓋不住身體上的勞累。為了節約成本,只有我和老公蘇子兩個人打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買菜洗菜,一直忙到快中午,終於可以歇一口氣的時候,新的客人又來了,就這樣一忙活就是一天。

晚上睡覺的時候,蘇子也提出看看老家有沒有合適的人過來幫忙,包吃住,每個月給三千塊工資。

我拒絕了。不是捨不得那三千塊,而是害怕身在同一個地方的養父母,通過隻言片語找到我。我已經受夠了被他們壓榨的日子,從今往後我只想為自己而活。

蘇子有些不理解我,卻也不好說什麼。我知道他心裡疑惑,但是也沒有開口解釋,畢竟因為我的家庭已經嚇跑了三任男朋友,現在好不容易結了婚,我很珍惜我的婚姻。

我以為我的生活就要這樣勞累的過下來,或許幾年後還能有一對可愛的寶寶,可是這一切都在養父母到來的那一天戛然而止。


02

那天我和蘇子天不亮就起床,買菜、洗菜、做涼菜,一直到了十一點半才坐下歇口氣,聽到門外有人鬼鬼祟祟地不停走動,我叫上蘇子出門,以為是小混混來收保護費了,打開門卻看到有兩個人帶著行李捲坐在我鋪面正門口,是我爸媽。

我倒吸一口涼氣,大冬天的,痛徹心扉不過如此。

蘇子看到他們很是驚喜,作為一個沒有見過岳父岳母的女婿,他表現出了十二分的恭敬。

我媽進來後把行李扔在一旁,開始四處打量,摸摸這個,看看那個,活像個沒有出過門的劉姥姥。

我爸手指上夾著蘇子遞給他的煙,看著裝修沒幾天的店鋪狠狠地抽了一口,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憤怒,那是一種嫉妒的恨意。

我悲從心來,作為他們折磨了二十多年的女兒,我是真的心如死灰。沒錯,就是折磨。

03


二十七年前,我的親生母親未婚先孕生下我,結果我出生三天,她的男朋友也就是我親生父親,就捲上所有存款跑了。

母親忍著心痛和悲愴全力撫養我,在小城裡母親未婚生子成了別人口中的笑話,遭受著別人的鄙視。

母親為了讓我不受她的影響,能夠快快樂樂長大,就把我送給了養父母。

養父母是工廠的員工,家庭條件相對來說很不錯,因為婚後一直沒孩子,對我的到來很是歡喜。

母親看著養父母發自內心的喜悅,她放心了,她以為自己是把我送進福窩,卻沒想到福窩有一天也會變成火坑。

在養父母家,我的確也過了幾年舒心日子,但是一切都在養母生下一個男嬰後變了。

我從以前的吃肉變成了吃菜,後來菜都不許多吃,甚至很多次我一個人端著碗蹲在地上,看著他們一家其樂融融。

從那以後我學會了察顏觀色,學會了儘量變成透明人,來減少養父母對我的責罵。

為了不給養父母添麻煩,我學習自律認真,而弟弟則搗蛋頑皮,剛上小學就被叫了好幾次家長。

初中畢業後,我考上了重點高中,還進了火箭班,我高興異常,準備整理用品去學校的時候,養母突然說:

你就不要上學了,老老實實幹幾年,掙點錢給你弟買房子娶媳婦,你弟也大了,花銷不比以前。

老師到家裡來找我父母做工作,說我是個好苗子,不讀可惜了。可最後,他們還是沒讓我去上學。我偷偷哭了很久,最終也只能接受現實。

04


就這樣,我跟著隔壁的一個嫂子在超市裡當收銀員,因為認真細緻,我從沒有被扣過工資,每個月都有三千塊的入賬。

這筆錢養母直接就全部拿走了,根本不經我的手。發工資是每個月的八號左右,那天她連牌也不打了,就在財務室裡坐著,直到出納把錢放在她手心裡,然後高高興興離開。

當我為一家人生計奔波的時候,弟弟在學校出事了。他和一個學生起了爭執,雙方撕打著,被疼痛衝昏了頭腦,他竟然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砸在了同學的頭上。

醫生說是重度腦震盪,需要住院觀察。養父母接到學校電話後立馬趕到學校,首先說的不是道歉詢問傷者怎麼樣,而是辱罵被打的學生,說他們欺負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對方家長也被激怒,原本想著賠點錢就算了,這下獅子大開口要了十萬塊錢,包括醫藥費在內。

這下父母傻眼了,他們拿不下這筆錢,就把主意打在我身上,準備把我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一個喪妻的老頭,只因為人家願意給三十萬的彩禮。

養父母打的一筆好算盤,賠錢十萬還剩下二十萬,夠給弟弟買一套商品房的首付了。

就這樣我差點被賣了,在商量好婚期的那天晚上,我跑了。帶了身份證和戶口本,拿著為數不多的零花錢,買了一張去南方的車票,徹底離開了家。

離家這些年,我也曾帶著幾個男朋友回家看他們,可他們無一例外獅子大開口,張口就要三十萬的彩禮錢,要不然就不同意我們的婚事。而且還表示這筆錢不會給我用,是留給弟弟的,至於陪嫁,一分沒有。

男朋友們都提出了分手,生而為人太辛苦,誰也不想要一個幫不到自己,還是一個扶弟魔的女人。

後來我徹底死了和養父母聯繫的心,哪怕在和蘇子結婚的時候,也沒有通知他們,而現在他們不僅找到了我,看樣子還準備長住不走了。

05


晚上的時候,等到全部的客人走光,蘇子做了一桌好菜,還開了兩瓶平時捨不得喝的好酒,感謝養父母把我培養的這麼好,讓他有個好媳婦。

養父把酒一飲而盡,冷笑出聲:那可不是,當年她可花了不少錢,家裡什麼好的貴的都是她吃,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這麼久不回家也不說打點錢,恨不得餓死我們老兩口。

我吃菜默不出聲,就想看看他們還能說出什麼不要臉的話。蘇子一臉尷尬,不知道怎麼接話,好久以後才一個勁的催促:也累了一天了,趕緊吃點菜,晚上好好休息休息。

養母不領情,嘴巴不饒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嫌我們來的不是時候,耽誤你們做生意了?說著還假裝哭起來,說我們一家不厚道,飯還沒吃就要趕他們走。

蘇子有口莫辯,本來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這下更加面紅耳赤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打斷養母一個勁的嚎叫,問他們有什麼想法,或者想要什麼東西。我很清楚他們這次來不是為了想親近我,而是為了把我剝一層皮回去接濟她兒子。

養父笑了一下,似乎很滿意我的識時務:我們過來還是說那件事,你弟弟在南京準備買房子,你這個做姐姐的準備拿幾百萬?

末了還瞅了瞅店裡的裝飾撇撇嘴:生意這麼好應該沒少掙錢吧,既然這樣,也別幾百萬了,你直接全款買了,名字寫你弟,另外你弟結婚女方要二十萬,你給三十萬就行,我們也不多要!

蘇子嚇得嘴巴都合不住,眼睛凸著,如同一隻可憐的蛤蟆。火鍋店也只營業三個多月,掙的錢還沒有把投資的本錢抵上,別說全款在南京買房了,就是在小城裡買房也買不起啊。

06

我早就習慣他們這副嘴臉,開始給他們計算:

我比弟弟大六歲,初三畢業就不上學去打工,這麼多年弟弟的一切費用都是我負擔的,包括他上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而我現在有夫有家,這些年還都是租房住,所以弟弟買房的事情真的無能為力。


養母一聽,狠狠甩了我一個巴掌,破口大罵:我們家養了你十幾年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如果不給錢,我們就鬧到你給為止!

說著就拿著東西離開了,邊走還邊罵罵咧咧,盡是些難聽的字眼。

蘇子還想追,我把他攔住,順勢躲在他的懷抱裡,所謂的子女一場,就是在打罵偏心中,消耗著對他們的情誼。

第二天中午,等到客人把位置都坐的差不多,開始吃飯的時候,養父母又來了。

蘇子趕緊拉著他們從裡面走,畢竟這會生意正好,這麼多客人在外面鬧起來不好看。

養父甩開蘇子的手說:我在問你們一遍,弟弟買房你們到底給不給錢?

蘇子有一說一不會撒謊:這個店也剛開沒多久,我們是真沒錢,現在外面借的外債都沒還上呢!

養母一聽就怒了,扯著嗓子嚷嚷:你們耍無賴啊!說著還順勢往地上一滾,惡狠狠地嘟囔,那就看看誰更會耍!

07

養母躺在地上不解氣,還指著我罵:養個閨女有什麼用?虐待老爹老孃,不管親生弟弟。一心一意只有自己男人,心疼男人掙錢不容易,就沒想想父母養大她容不容易!

這時周圍吃飯的人已經很多了,養母這一鬧,瞬間引來了很多人圍觀。

我拉她起來,她就使勁廝打我,我爸則向圍觀的人訴說我的種種不孝順之舉。

當然還特別強調,是我導致了我弟弟的殘疾,所以必須一輩子對他負責。

這樣的話,快三十年裡他們說了無數遍,我從未反駁過,可是每一次我都恨不得那個殘疾的是我,如果那也算是殘疾的話。

我八歲那年的中秋節,一群孩子都在馬路邊上玩摔炮,那時候很便宜五毛錢一盒,弟弟鬧著我也想要,但是我沒錢,只好帶著他去找養母要錢。

養母正打牌打的歡,也許是贏的錢多了高興,隨手塞給我五毛錢讓我們去買一盒,還特意囑咐是給弟弟買的,我不許玩。

08

於是我就眼巴巴地看著弟弟玩的樂不可支,在還有最後幾個的時候,養父下班回來,看著弟弟一身灰就替他拍了幾下,正巧拍在弟弟放在屁股口袋裡的摔炮。

弟弟瞬間屁股四處開花,鮮血直流。撕心裂肺的哭聲嚇呆了我。家裡瞬間亂作一團。

養父母火速把弟弟送去了醫院,最後算是無礙,但從那以後,弟弟屁股上因為炸裂,有了一塊疤。

養父母說我不應該帶著弟弟去看人玩摔炮,要不然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這就是養父母說的,我把弟弟害成殘疾人的事。

蘇子不忍我被他們欺負,只能一個勁的反駁:放屁!你們說的不對,你們是想要錢給你們兒子買房子娶媳婦!

此話一出,周圍議論的人紛紛側目,養母一個人躺在地上的戲碼頓時就有些好笑。

09


看她越鬧越沒意思,許多顧客都嚷嚷著別管他們,都是重男輕女的老人,還是照顧好自己的生意要緊。

我讓蘇子去給說話的幾個客人送飲料,算是一種感謝,然後也自己忙去了,想著這會兒人多,先忙過這一陣子再說。

養母一看沒人理她,撲稜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跑過來對著裝著菜品的大盤子使勁吐口水,邊吐邊喊看誰還吃。

這下吃飯的人不幹了,紛紛指責她,畢竟好多人是剛坐下只顧看熱鬧飯菜還沒吃呢,養母看此情景反倒是更起勁了,拿起門後放著的滅火器罐子開始一通亂砸,一會兒時間整個店裡狼藉一片。

看到辛苦盤下的店面才裝修好,還沒營業多久就這麼毀了,我一下子氣昏了頭,隨手拿起案板上的切菜刀就向她衝過來。

走到半路我停下,如果這刀下去哪怕是養父母不對,最終我也會受到相應的懲罰,我把刀狠狠剁在水果攤上,西瓜鮮紅的汁水流了一地。

最後的結果是,有顧客在蘇子的示意下報了警,警察把養父母帶走後,我讓蘇子招呼客人也跟著去了警局。

我已經想通了,養父母已經老了,思維習性就已經成了定式。改是不可能的了,剩下的,只有包容和接納。

但這些,並不是蘇子的責任。

10


我提出了離婚,這個男人從剛認識就一直對我好,因為同樣的都是爹不疼娘不愛,我們同病相憐,心靠在一起。

在一起至今也沒過過幾天好日子,以後還要面對這樣的雞飛狗跳,除了放開他,我沒有什麼別的能做的。

蘇子待著一張臉不同意,他說這家店開不下去,我們可以換個地方重新開始,以後和所有家裡的人都斷了消息,到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重新開始。

畢竟那麼多捲了錢就跑的人,也沒誰能抓住他們,只要有毅力就一定可以,無非就是累一點,他是個男人吃點苦不算什麼。

活了快三十年,我終於知道眼淚原來也可以是滾燙的。我們迅速著手把火鍋店轉讓給隔壁的同行,拿著為數不多的積蓄離開了。

天大地下,總有一處可以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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